如她自己所说,这段时间以来沧瞳对史莱克学员的“折磨”就从来没手软过,高压密集到几乎没有喘息余地的特训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发生了字面意义上“脱胎换骨”的变化。
宁荣荣总算知道当时沧瞳不让她去武魂殿学院的说辞,原来不是在危言耸听,姐姐真好,谢谢姐姐!
而在沧瞳眼里,对史莱克的训练只能算是她闲暇时的消遣,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正事,武魂殿的执法人员悄无声息地抵达了索托城,带走了那名执事长,就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兴许是觉得她年纪小,再怎么心狠手辣,面对妇孺的眼泪会心软——他的妻儿找到了她,哭诉没了顶梁柱后家里的日子没法过了,求她放他一马。
她歪了歪头,客气地表示行啊,那你去陪他吧,他挖矿,你就摇纺车,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帮忙扫扫地锄锄草什么的都可以,她都不挑。
女人被她噎得哑口无言,而她的神情冷淡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如果在乎你们,想必已经为你们留好了退路。如果他不在乎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被牵连到。”她说,“放心吧,不会是死罪,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早点放出来。”
弗兰德也神情凝重地找到了她,先是把这段时间以来学院的开销明细怼到了她面前,然后双手一摊,表示学院的经费已经陷入了赤字状态。
大头当然是沧瞳要求升级改造的训练环境,小头则是飙升的伙食费,几个孩子都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因为训练强度太大,只能靠吃补回来,他们那个风卷残云的吃法,能叫吃饭吗,那是在啃他的肉啊!
总之学院现在已经没米下锅了,靠邵鑫的糖豆和奥斯卡的香肠还能再撑几天,但他们总有魂力耗尽的那天,到那时候如果沧瞳不肯借给他钱,他也只能舍下这张老脸去老乡家里借米了。
他这一番唱念做打下来,看得沧瞳只想翻白眼,一边强调“要还的”一边探手往怀里取钱袋,却摸了个空。
她是个“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性子,出门在外从来没缺过钱,真缺钱了也随处有地方可支取,所以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件事,这段时间在史莱克学院只出不进,钱袋还是见底了。
正好她也去索托城有东西要买,顺便取钱,顺手指了马红俊当拎包小弟。
好不容易熬下今天的训练,像条死狗一样毫不讲究地往地上一摊的马红俊老大不情愿,哼哼唧唧地说师姐你不是有储物魂导器吗,非折腾我干什么,沧瞳说,因为我乐意。
不过等真的进了城,马红俊就高兴了起来,就算没有邪火的影响,他也不是个多能吃苦的人,比起枯燥的训练和抄书,当然还是花花绿绿的索托城更有意思。
弗兰德虽然抠门,但学生的补贴和斗魂场的收入他是不会要的,因此马红俊不缺钱,平常的开销除了扔在勾栏里,基本全都花在了吃上。
等沧瞳取钱的功夫,他手上已经拿满了炸串点心羊肉串,他吃得满嘴流油,一双小眼睛还时不时往街边扫来扫去,想看看路边的摊档还有没有他没光顾过的漏网之鱼,见沧瞳出来,很大方地分给了她一把烤串。
沧瞳看着他满是油光的手,嫌弃地“啧”了一声,挥手打发开拿开,马红俊赶紧三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抹了抹嘴跟上她,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吸引了注意。
地上歪倒着一只竹筐,筐里的花枝撒了一地,卖花的女孩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惨白,一只手被男人紧紧攥在手里,拼命挣动着想要躲开凑到自己面前的那张猥琐丑陋的脸。
这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和窑姐儿相比,作弄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不乐嘿嘿地笑着,有心想多看看她眼睛含泪娇娇怯怯的模样,倒也不急着下手,柔情蜜意道:“这么热的天,还卖什么花啊,看这水灵灵的小脸蛋都和花一样被晒得打蔫了,不如跟着哥哥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但就在这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小石块正中了他的脑门,疼得他“哎哟”了一声,恼火地四下张望:“谁,谁打我?!”
敢在大街上做这种事,不是出身贵族就是魂师,是以路人都躲得远远的,偶尔有几个敢站在远处看热闹的,被他这么一瞪,也都赶紧躲开了,那个袖手站在原地的身影就格外突兀。
手头没趁手的工具,顺手从马红俊的点心袋子里摸了块沉甸甸的烤饼丢出去的沧瞳猝不及防地直面了一张照着“猥琐”一词长出来的脸,难得愣了一下。
不乐也愣住了,不过完全是被眼前少女的美貌所慑,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但被那双即使面无表情也仿佛是在含情凝睇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是又变回了英雄和少年,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见她向自己走过来,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摆出了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满脸堆起了笑容。
下一秒,他只觉一股大力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整个人腾空飞起,随着“砰”地一声巨响,像一摊肥硕的猪肉一样重重砸在几米开外的地上,惹得行人纷纷惊叫着躲避。
有人出手帮她,卖花女看起来反而更惊慌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地哀求道:“别……别打了……”
“不是吧姐姐,”马红俊看看不乐那副尊容,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这种东西你还替他求情,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卖花女不回答,只是一味地哀求,沧瞳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无非是他们离开之后,怀恨在心的不乐找不到他们,掉回头来找她的麻烦,侧头向她安抚地笑了一下:“没事,他不敢再回来的。”
她甚至有闲心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块刚才用来砸不乐的烤饼,吹了吹上面沾上的灰尘,仿佛根本没在意身后不乐的动静。
他已经忍着痛楚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脸上的淫猥之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怨毒,神情扭曲。
他释放了自己的武魂“天罗双罩”,把它顶在了头上,周身魂环闪耀,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男人其实已经是一名四环魂宗,并且马上就要突破五十级,但“女色”一道是他最大的弱点,先前是他被美貌冲昏了头脑,所以才这么轻易地被踹飞了出去。
但挨了这一下后,沧瞳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对手,他要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当然,看在她那张小脸蛋的份上,他肯定不会下手太重,尽管气性太烈,但那身皮肉打坏了实在可惜。
沧瞳是不会知道他那满脑子的龌龊思想的,她还沉浸在不乐把他自己的武魂顶在头上的视觉冲击中,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衣物,但和他放在一起,出现在他头上,简直已经到了精神污染的程度。
而在不乐看来,她完全就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这让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狰狞而得意的笑容,心想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能有什么实战经验,先前只不过是他一时不察罢了。
只不过在魂师界摸爬滚打多年,他也没有过分托大,魂环闪动间,直接发动了自己的第三魂技,在天罗罩瞬间收紧的同时,整个人也向沧瞳扑了过去。
可他的身体在移动中猛然停滞住了,与之一同僵住的是他脸上狞恶的笑,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剧痛从他的身体内部炸开,像是灵魂都被击穿了一样。
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如果不亲眼确认它是完好无损的,他会以为它真的已经炸开来了。
碎掉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武魂,天罗罩在兜头笼住沧瞳的同时,也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沧瞳做了什么,因剧痛而发黑涣散的视野中,只能看到星星点点四溅开来的粉红色残片,以及仍然只是眉目冷淡地站在原地,少女亭亭净直的身影。
武魂与魂师一体。当武魂受到损坏时,魂师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如今整个武魂都炸开来,他的痛苦可想而知,“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委顿于地蜷缩成了一团。
沧瞳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对他的哀嚎和求饶充耳不闻,卸掉了他全身的关节后让马红俊过来把他拖进附近无人的小巷子里。
马红俊心惊胆战地照做了,把不乐拖到沧瞳指定的地方后就赶紧放开手背过身去捂住耳朵闭眼。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因此无法复述这场碾压局,总之就是当沧瞳终于停手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瘫软在地上只剩了半口气,形容惨烈到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人来,他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又赶紧转过头干呕了几声。
但不乐竟然还有意识,因为沧瞳在下手之前还给他喂了能让他保持清醒的药,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让他就着那块烤饼咽了下去。
她蹲在他身边,用一件冷冰冰沉甸甸的东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警告他:“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要让我听到有关你的任何消息。”
不乐勉强睁开了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后,骤然脸色大变。
几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曾经遇到过一位武魂殿的大人物出示过类似的令牌,对方告诉他,令牌上的图案越多,代表在武魂殿的地位越高,他的那块令牌上不过只有两种图案罢了,但她手上的这一块,竟然足足有六种,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拼尽全力用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脖子上下晃动着拼命点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沧瞳站起身来,轻飘飘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就像路过一粒微尘,但这种轻视在此时的不乐看来实在太好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毕竟只要她想,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花费比掸掉一颗灰尘更多的力气。
想想还是把不乐给揍了,因为需要引出马红俊的成长线,而且假设不是小舞而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向不乐问路她可能真的就(),而看原作里的法治情况不乐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这件事确实很可怕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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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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