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芬恩注意到了盥洗室地面上的蜡痕,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出声询问。
随后芬恩轻声将渡灵人道具、以及换洗衣物整理到了手提箱里,如果霍克警长能为费舍尔夫妇的死亡案件带来其他消息,或许他们会离开雾港一段时间。
艾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成神仪式”看到的画面仍在脑海中反复出现,她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去忐忑不安的心,将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实,无论怎样眼下最重要的是家人,是关于父母死亡的真相。
黑暗中只有窗外海浪的拍岸声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兄妹两人深思各异地躺在床上,帘子尚未拉上。
霍克警长家中堆积的案宗足以表明,警署有太多悬而未决的案子了。
经历过艾米丽亚的死亡事件,他们已经知道在贵族、地区主教、公职人员的共同见证下,结案是非常轻松的事情,而且费舍尔夫妇的灵魂已经被净化,连老费舍尔这样资深的渡灵人都无法再从中获得信息,他们究竟该怎样调查?
“哥哥。”艾拉的声音有些犹豫,“如果明天霍克警长来了,我们仍然做不了什么呢?”
芬恩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只要霍克警长能把案宗的备份给我们,就算他已经履行了诺言,至于继续追查死因……那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九点,祖孙三人刚吃完早饭,客厅的气氛十分凝重,甚至过分紧张了。
老费舍尔坐在沙发上,布满老茧的手搭在书页上,他似乎想要翻页却忘了。
芬恩则是背对着门靠坐着,双拳攥了又松,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地放在了客厅角落,他们都换好了出门的衣物,为再次前往瓦肯堡做好了充足准备,老费舍尔甚至已经托付了老友暂代看守灯塔的职责。
艾拉捧着一杯热茶,心跳得有些快,不仅是因为即将开始的行程,更因为昨天那罐被用来当做祭品的浆果酱。
她明明记得亲手将它放回了厨房,但今早洗漱的时候却发现浆果酱又出现在了盥洗室,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自身的疏忽,直到来到厨房却发现了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她的确将它放回去了,盥洗室出现的浆果酱是多出来的,她明明只熬制了一罐!
两罐浆果酱不仅仅从颜色质地上一模一样,甚至连罐壁上的纹路都一样。
这算“献祭”生效吗?她成功给自己献祭了祭品?
那是不是意味着仪式成功了,她所见到的第三视角是“神”的视角?
艾拉的思绪飘忽,直至手臂内侧的渡灵人印记微微发烫,她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门外的动静上。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打断了客厅里沉重的氛围。
艾拉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意图用现实的事情打断自己的思路,她有种预感,如果在不能确认这件事成功的前提下,放任自己去思考这些,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更容易被邪恶存在窥视。
“我去开门吧。”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霍克警长,他的眼里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而他身旁站着的人,却让艾拉微微一怔,那是奥菲莉亚。
奥菲莉亚换下了昔日的华丽裙装,穿着一身裁剪简洁精良的深蓝色普通裙子,金发简单地挽起,与初见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如果不是象征着血统地位的金发蓝眸,以及那张动人心魄的容颜,几乎一时间难以让人将她与贵族身份链接。
“很抱歉艾拉,我来得不算晚吧?”霍克警长的声音有些沙哑。
奥菲莉亚则向前一步,优雅地提裙行礼道:“艾拉,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我是为了感谢你们对埃莉诺和艾米丽亚的帮助,更为了履行我的诺言。我在霍克警长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我希望能在费舍尔家至关重要的事情上尽一份力。”
艾拉顿时两颊发热,道谢后赶紧迎了两人进来。
因为仪式的事情,其实她内心有些抗拒奥菲莉亚,总觉得托尔冯德发觉了她的愚蠢举动,奥菲莉亚作为正神认可的存在,一定意义上或许是来降罪的。
但现在……是她有点小人之心了。
霍克警长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呼了口气,疲惫感明显的浮现。
艾米丽亚的案子虽然让他获得了警署的嘉奖,但他的顶头上司埃德加·布伦特警督却变本加厉地刁难他,仿佛是他偷走了解决恶魔隐患的荣耀,全然忘却了当初是如何将这个案子当做烫手山芋般丢给他的。
如果不是奥菲莉亚小姐恰好计划来到雾港,并以此理由向警署发出了一个保护性质的委托,让他得以抽身,恐怕他连履行承诺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些事霍克警长并不打算吐露,他没有过多寒暄,从手提箱里取出了一份案宗备份。
“这是关于费舍尔夫妇的死亡调查备份,我能拿到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祖孙三人立马凑到了一起,艾拉的视线从上次自己看过的部分略过,随后锁定在后续的内容上。
【调查记录摘要:里昂·费舍尔,瓦肯堡钢铁厂蒸汽压力熔炉操作员,其操作的熔炉设备本身未发现爆炸隐患或者损坏痕迹,爆炸案件实属罕见。
莉娜·费舍尔,瓦肯堡纺织厂女工,在其丈夫里昂·费舍尔爆炸身亡的三日前,行踪就极为异常,据纺织厂多位工人证实,当时莉娜就属于告假状态,无人知晓确切去向,误以为回家照顾生病的女儿。
疑点:莉娜·费舍尔失踪数日,子女不知去向,丈夫在厂工作期间绝口不提,反应异常。
在警署人员前往纺织厂通知死讯时,莉娜·费舍尔却突然出现了,然而她并没有任何震惊痛苦的表现,在听闻消息后突然冲出纺织厂,奔跑方向与奔丧路线完全不符合。
目击者称,莉娜·费舍尔在奔跑途中剧烈咳嗽,最后吐血身亡。】
这是调查经过的全部内容,所以一开始教会送来的信件里,里昂死于蒸汽压力熔炉操作失误,而莉娜死于奔丧的途中,其实并不算欺骗……
虽然案件疑点重重,但事实就是如此。
艾拉眉头一跳,却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甚至被她忽略的事情。
原主母亲莉娜失踪的开始,正是她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时候!
是不是事情从那里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原主并非因为身体虚弱而死?
但这是她不能提的秘密。
老费舍尔望着兄妹二人的神情,轻轻按住了他们的肩膀,试图传递着安慰。
一向沉默的芬恩开口道:“祖父,会是亡灵事件吗?母亲从来不会不回家的。”
是了!这个疑问由芬恩来提及更合适。
艾拉终于松了口气,转而问向另一个人,“奥菲莉亚小姐,在教会净化遗体前,会调查遗体有没有被邪恶力量玷污的痕迹吗?”
未等两人开口回答,芬恩却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
“其实更让我不明白的是,明明警署发现了这些疑点却选择匆匆结案,是他们连死亡调查都没有深入下去的资格对吗……”
霍克警长的脸上愧疚难掩,他站起身来鞠躬道:“很抱歉芬恩、艾拉、费舍尔先生,案子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确没能做好职责。那天整个瓦肯堡已经乱作一团,除了费舍尔夫妇,死亡的还有那位被怨灵反噬的渡灵人,以及艾米丽亚小姐,布伦特警督明确指示三天内必须将艾米丽亚小姐的死亡事件勘破。”
“至于费舍尔夫妇……其实瓦肯堡每天都有工人死亡,按照常规流程来讲,净化尸体以免发生更危险的事情才是必要的,这是警署和教会的一贯做法。”
奥菲莉亚美丽的脸上带有真诚的痛惜。
“我询问过教会,负责处理工人遗体净化的通常只是执事,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探查邪恶痕迹。正如霍克警长所言,瓦肯堡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去世,遗体是滋生邪恶的温床,为了更多人的安全,净化必须优先,这是瓦肯堡的惯例。”
“瓦肯堡那地方的水比雾港的海沟还要深不可测。”老费舍尔曾经所说的话此时此刻变得如此令人难过。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尽管老费舍尔是教会认证的荣誉渡灵人,但在瓦肯堡这样的地方,没人会因为尊敬老费舍尔而对里昂或者莉娜优待。
瓦肯堡的工人,或者说穷人,他们就像忙忙碌碌的工蚁,被其他存在抹去时,没人会为他们停留哀悼。
教会的净化,更像是断绝了一切探查的可能。
艾拉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瓦肯堡那位渡灵人的案子后来如何了?她不清楚,只记得艾米丽亚的死撬动了无数目光,甚至还有他们。
只有里昂和莉娜,像两粒随处可见的尘埃,风一吹就走了,被500马克的抚恤金轻轻带去。
原主感情里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艾拉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却看到霍克警长再次郑重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费舍尔先生,芬恩、艾拉。”霍克警长的语调里充满自责。
“你们在艾米丽亚的案子上对我的帮助是无价的,可在你们至亲的案子上,我起初是自私懦弱的,我并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请求得到你们的原谅。如果我当时能再坚持一些,或许我们会有更多答案……至于莉娜女士失踪前几天的行踪,我承诺我会尽我所能去追查,这是我欠你们的。”
奥菲莉亚同样向费舍尔一家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
“很抱歉,这也是教会的疏忽,更是联邦制度上可耻的存在,我身在其中,却从未察觉改变这种不公,是我的失职。我会向父亲提议,改变这种情况。”
老费舍尔沉默地看着他们,沧桑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悲凉。
这并非霍克警长或者奥菲莉亚的错,他看过太多太多类似的悲剧,老费舍尔想到此处,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芬恩眼角泛红,紧抿着嘴唇,右手死死地攥着那份案宗,他的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无力感。
艾拉或许是这场悲剧里,唯一能有旁观者席位的存在了……毕竟她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竭力地压下原主的悲伤,将目光投向老费舍尔。
“祖父,如果妈妈的失踪和亡灵事件有关的话,就算遗体被净化,我们能从相关的地点调查吗?像上次在暮色巷那样使用塔罗牌?”
莉娜是位负责的母亲,她从不会抛弃孩子们,这样的举动还是太过反常了,或许只有亡灵影响才能解释了。
老费舍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可以尝试,遗体上的线索已断,但地点或许还残留着未散的痕迹。”
“霍克警长。”艾拉紧接着抛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既然瓦肯堡工人的去世不稀奇,那么瓦肯堡一天内去世四个人,也是常见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打破了沉重的悲伤。
霍克警长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神情变得凝重,“你是怀疑,他们的死亡存在我们尚未发现的连接?”
“当时因为四人身份地位差距悬殊,而且从未有过接触,所以在调查中没有人将他们连起来思考。但是一天内去世四个人的确不常见,而且艾米丽亚小姐的死亡牵扯到恶魔……”霍克警长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提到恶魔,四个年轻人的目光集体投向了老费舍尔。
老费舍尔知道,这或许是调查里昂和莉娜死因的唯一突破口,但他仍然保持着理智分析。
“艾米丽亚的死亡,涉及到鬼婴和我们的结合体,这种程度的亡灵事件从未有过记载,但是根据渡灵人案件记载,涉及到恶魔的死亡人数通常不止于此,通常高达十人之上,甚至整个村子、镇子的人都有可能,却只死了艾米丽亚一个人,所以我不能确认以猎杀为乐的恶魔为什么会这样克制?”
老费舍尔想着,抛出了一个更关键的线索,“而且根据埃莉诺小姐的供述,暮色巷小店卖的东西源头指向雾港,我们就住在这儿,或许里昂和莉娜早就不知不觉间接触了这些邪恶。”
是啊,芬恩经常去码头搬货,那为什么芬恩和艾拉没事?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艾拉瞬间感到一股寒意窜到头顶,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穿越了!
原主艾拉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她极有可能就是第一个被这种邪恶侵蚀死亡的人,只是因为灵魂的顶替,没人发现异样。
整条线索瞬间在她的脑海中串联起来……
里昂因为母亲的死亡对渡灵人职业的排斥,对托尔冯德的信仰也产生了动摇,莉娜作为妻子很可能间接受到影响,而身体虚弱的原主艾拉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而芬恩,除了身体健康,他对托尔冯德的信仰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纯粹坚定,毕竟他其实从不排斥渡灵人这个职业,这或许是他得以幸免的关键?
艾拉的声音因为下意识的恐惧有些震颤,“霍克警长,那位死去的渡灵人,遗体也被立刻净化了吗?”
如果没有,或许不用去相关死亡人员常待的地点调查就可以得到答案。
“是的,艾拉。”回答她的是奥菲莉亚,“渡灵人一旦死亡,遗体蕴含的力量极其危险,极易转化为更强大的邪恶源头,立刻净化是教会的铁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哪怕渡灵人是枉死的。”
霍克警长补充道:“不过资深渡灵人被怨灵反噬而亡,本身就是重大事件,所以他的住所一直被封锁,需要等待另一位渡灵人回到瓦肯堡调查,所以住所的线索应该还在。”
立刻净化哪怕枉死这段话,无意间触动了老费舍尔的某种回忆,他脚步踉跄,眼角的皱纹里窝了些泪水,没有惊扰几个年轻人,只是静静地坐回到了老旧的沙发上。
芬恩也在巨大的悲伤中拉回了理智,提供了另一条线索,“昨天我去码头找活的时候,发现一些以前常见的搬货工不见了,那些人都是附近镇子或者村子来的,已经在雾港待了许久。但是雾港码头从来不缺人手,所以没人觉得有问题。”
霍克警长说:“也就是说,如果这四起死亡时间真的存在某种链接,根源如果如我们所推责指向了雾港、指向了科斯特维特村庄流入瓦肯堡的那些货物,那么我们一定能从关键地点,比如码头、纺织厂、暮色巷,甚至那位渡灵人的住所找到蛛丝马迹!”
“在埃莉诺提供线索后,暮色巷小店的老板,还有女仆玛莎是怎样说的?关于案子的后续,教会和警署有安排了吗?”艾拉追问。
费舍尔夫妇的案子虽然在官方层面已经结束,但现在他们在绝望中找到了新的线索,尽管这似乎指向了更加庞大的阴谋。
如果这些事件真有千丝万缕般的链接,费舍尔一家必须跟进,这是他们唯一探查真相的方式了。
奥菲莉亚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大主教尚未下达明确的指令,但这件事牵扯甚广,不仅仅是因为埃莉诺,更关系到整个联邦的安全与稳定。因此,我会向教会以及父亲表明继续跟进此事,如果你们愿意参与进来,我愿向托尔冯德发誓,我会倾尽所有资源协助你们,这不仅仅是你们的私事,更是我的责任。”
霍克警长也沉声道:“警署那头已经无权跟进此事,这超出了普通治安案件的范畴。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我所能。”
客厅里沉重的阴霾被一种希望的光芒取而代之,奥菲利亚望着众人做出了祷告的手势,她的目光温柔祥和,似乎在向托尔冯德祈祷着什么。
霍克警长的脸上不再是疲惫与愧疚,他缓缓地瘫坐在沙发上,终于卸下了某种重担。
艾拉安慰般地拉住了芬恩的手,望向老费舍尔问道:“祖父,我们既然要参与调查,去那些地方探查亡灵的痕迹,除了塔罗牌,还有其他方式吗?”
老费舍尔从自身的情绪里脱离,缓缓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提箱,里面放着的是渡灵人道具。
“并不是孩子们,证据道具有时也能当做辅助道具使用,比如透视魔镜。”老费舍尔说着,从手提箱里取出属于他的透视魔镜,这是一面镀银的小镜子,瞧起来是女士们喜欢用的款式。
他没空解释镜子来历,而是为兄妹俩解释了使用方法。
“渡灵人所使用的证据道具,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能力,比如透视魔镜,其实能看到亵渎地点曾经发生过的邪恶痕迹,如果码头、或者莉娜工作的纺织厂真有问题,我们能使用魔镜看到和她有关的记忆。”
记忆?
这不就是监控回放?还能这样用?
艾拉眨了眨眼睛,“那其他证据道具呢?”
老费舍说:“比如雾语者骨铃,如果能力强大的渡灵人吹奏,相关证据的亡灵会很快显示这项证据,像幻妖这种能力小的亡灵,虽然没有骨铃的证据,但会因此直接消散。还有鬼魂笔记,先使用它,你会得到想要的线索呈现在笔记上。至于其他证据道具,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用法。”
“但是切记,如果想将证据道具当做辅助使用,必须在这之前没有使用其他道具,或者没有因为邪恶动摇信念,否则你是看不见任何痕迹的。”
老费舍尔说到此处,严肃地嘱咐道:“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使用证据道具意味着诅咒生效,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此地有邪恶存在,你都必须要调查清楚亡灵的类型。所以,我们还是得先从塔罗牌调查。”
等等,能力强大的渡灵人吹奏雾语者骨铃,甚至能净化幻妖?这也太逆天了。
“那祖父,你能做到净化幻妖吗?”艾拉忍不住好奇询问。
“不能孩子。”老费舍尔遗憾地摇了摇头,“整个联邦,只有老约翰能做到。”
艾拉追问:“老约翰是谁?”
“是瓦肯堡暂时离开的那位渡灵人。”霍克警长知道他。
一问一答间,众人的情绪已经不再沉闷,艾拉有些懊恼没能将塔罗牌尽快绘制完成,不过必要时候她会使用老费舍尔所说的方法。
毕竟他们有三个渡灵人,分开用这些方法,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老费舍尔将道具放好,缓缓起身拿起了靠在墙边的旧手杖。
“孩子们,事不宜迟我们该出发了,就算是迷雾深处,也会有痕迹留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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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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