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人的死亡案件联系调查，需要走访调查的地方有多处，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真有强大的邪恶存在影响了整个事件，效率才是最关键的，这样才能使更多无辜的人免于迫害。
霍克警长作为专业人士，在抵达瓦肯堡的家中后，帮众人梳理了位置以及顺序。
“费舍尔先生，我们需要分头行动，凑在一起会引起躁动。”霍克警长说。
老费舍尔没有否决他的提议，示意他说下去。
让渡灵人和贵族以及公职人员一起行动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他们没有教会的许可，这是隐秘的探查，如果因此引起了群众恐慌，哪怕有奥菲莉亚的帮助，恐怕他们也得被关起来一阵子。
霍克警长摊开地图，指向了炉边区的一处位置。
“首先应该排查的是莉娜女士工作的纺织厂，不仅要使用道具排查工位，还要询问最近是否有其他工人告假失踪。如果真有其他邪恶的存在，正如费舍尔先生所言，影响的范围会极大，纺织厂的其他人也有潜在危险，这也是证据的一项。”
紧接着，他又圈出另一个地点，“里昂先生工作的熔炉厂就在附近，这里可以交给我和罗恩去做，比起莉娜女士……里昂先生的死亡更符合常理。一位警长带着手下探员再次走访，并不会引起额外注意。”
“以我浅薄的经验也知道，死亡渡灵人安德烈的住所是最危险的，毕竟他被怨灵反噬。”
霍克警长神色凝重地看向老费舍尔，“所以在老约翰回来瓦肯堡之前，连警署总局的人都不敢逗留，恐怕只有您能处理探查了。”
老费舍尔点头道：“我可以和芬恩一起去。”
所以，她和奥菲莉亚必须是一组了？
艾拉眨眨眼，忽然想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塔罗牌没有绘制完成，她该怎样探查？
未等她开口，霍克警长提到了另一处，“最后是暮色巷的小店，如果其他几个地点能够得到亡灵事件的证据，这里才是瓦肯堡的中心旋涡。至于暮色巷的店主和女仆玛莎，他们好像还在圣大教堂接受净化，如果我们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信息，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的。”奥菲莉亚接话道，“但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将四人的死亡串联，那么所有线索都将指向埃莉诺征战过的科斯特维特村庄，这也是教会即将调查的地方，我可以向大主教推荐费舍尔家作为渡灵人参与。”
“这样，我们也有权限询问暮色巷小店的老板，以及女仆玛莎。”
“哥哥！”艾拉及时拉住了芬恩，“我的塔罗牌没绘制好，能不能先借用你的？”
老费舍尔拿起外套的手一顿，阻止了芬恩的动作。
“艾拉，渡灵人没能准备好相应的道具，本就是疏忽。但你和芬恩的分开，的确是我们未能设想的，或许是托尔冯德的安排。我们要探查的地点有许多，只要有一个地点能证实痕迹在存在，链接就能建立。”
“但透视魔镜总要有人去用，毕竟莉娜死前的失踪更不符合常理，我相信你。”
老费舍尔的理由无懈可击，一时间没人觉得不对。
使用透视魔镜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芬恩担忧地看了眼艾拉，最终什么也没说，跟随着祖父离开了霍克警长家中。
艾拉不太明白老费舍尔这样安排的含义，于她而言，这肯定不是正神的指引……托尔冯德只是暂时放过了她这个“异端”，并不代表会对她另眼相待。
而且将证据道具当作辅助道具使用，老费舍尔说过，必须有坚定的信仰，否则不会看见任何痕迹。
那么她昨天的“成神仪式”算是成功吗？如果没能成功，恐怕她对托尔冯德少的可怜的信仰已经不足以支撑这样的情况了。
此时此刻，艾拉无比后悔为了省钱绘制塔罗牌这个决定。
奥菲莉亚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没关系艾拉，托尔冯德会庇护你。”
艾拉有苦难言，她倒是希望这位大方的正神能够再次庇护自己。
几人从堆放的案宗夹道内来到客厅，坐在窗边的老霍克夫人听到了动静。
她摸索着转身询问：“埃德温，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清楚妈妈，桌上有我给你买的蛋糕。”霍克警长走过去扶住她的手，温和地说。
老霍克夫人眼神空洞，却慈祥地笑着，因为看不见几人的具体位置，对着相反的位置开了口。
“埃德温是个好孩子，很久没见他带这么多朋友回来了，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这是奥菲莉亚第一次来到霍克警长家中，由于太过匆忙，进门时她只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发现老霍克夫人是位盲人。
奥菲莉亚的脚步一顿，随即走到了窗边位置，在霍克警长诧异的眼神下，同样地握住了那双苍老的手。
“会的夫人，下一次相聚，我想会是霍克警长的升迁宴会上，愿托尔冯德庇护你。”
老霍克夫人缓缓地转身面对她，下意识地想抚摸奥菲莉亚的脸庞，未等霍克警长提醒，那股昂贵香水的味道让她止住了动作，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位年轻小姐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份。
尽管儿子从不在家里抱怨工作上的事，但作为母亲，她怎会不明白夜晚时听到的叹息意味着什么。
小镇出身的平民孩子当上了首都的警长，要面对的考验太多了，更何况霍克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位警长……但那些，是她失明之前的事情了。
老霍克夫人想着，空洞的眼睛变得愈发湿润，胸口上下起伏，一种母亲本能般地预感忽然充斥在她的心头，她猛地抓住了霍克警长的手。
“埃德温，要记得回家。”
“妈妈，你怎么突然这样说……”霍克警长笑了，继续温柔地安抚着母亲，并示意奥菲莉亚和艾拉可以先离开。
这样的插曲并未阻挡他们的行程。
艾拉的心思全然还在即将到来的考验上，无论如何托尔冯德总不能不顾奥菲莉亚的危险吧？
……
纺织厂位于瓦肯堡的炉边区，刺鼻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痒，煤烟常年笼罩在这里，连阳光都难以穿透。
尽管奥菲莉亚的装束并不显眼，代表着贵族血统的金发却显得格格不入，偶尔还是会引起路过工人的注意。
相比之下，艾拉虽然换了新裙子，枯黄的发丝和瘦小的身板依旧让她看起来还是平民女孩。
好在瓦肯堡无人不知奥菲利亚得到了正神托尔冯德的认可，以及艾拉拒绝了成为圣音通译官的事情，经过这些天口口相传的描述，工人们很快认出了她们，下意识觉得艾拉回心转意了，只是觉得稀奇，并未有人不长眼地前来骚扰，两人平安无事地抵达了纺织厂。
纺织厂里织机轰鸣声震耳欲聋，一位神情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接待了她们。
奥菲莉亚微微颔首，巧妙地隐去了她们前来的真实目的，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先生，我是奥菲莉亚·克莱斯特，这位是我的助手。因托尔冯德降下指引，我需要在此地感知祂的意志，追求一些问题的答案。”
这位中年男人是纺织厂的管理人员，名叫左特，显然认知眼前这位公爵之女，震惊过后是极度的恭敬。
“当然，克莱斯特小姐！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感谢托尔冯德的庇护！”
左特激动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现在工人们都在工作，晚上七点才是下班时间。如果您需要安静的环境，不如等晚上工人们离开？”
奥菲莉亚并没有为难他，随后两人被请到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等待。
时间变得异常难熬，艾拉如坐针毡。
她不确认昨天的“成神仪式”是否动摇了自己的信念，更担心魔镜本身是证据道具，如果此地真有潜在的亡灵威胁，就意味着渡灵人的诅咒生效了，她必须确认亡灵的类型。
没有老费舍尔在，她能够独立完成一次鉴定吗？
为了压制恐慌，艾拉找了个借口想转转，“左特先生，我能去莉娜·费舍尔之前的工作的位置转转吗？我觉得那里能帮助奥菲莉亚小姐感知到更多东西。”
左特脸上的恭敬瞬间凝固，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抗拒，“那个位置最近不太平……你们不能去。”
“不太平？能给我们解释下吗？左特先生。”奥菲莉亚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询问。
“就是东西放在那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左特含糊其辞，“所以那块地方空出来了，大家都绕着走。”
凭空消失？这是符合常理的吗？
艾拉却眉头一跳，忽然想到了昨天仪式上献祭的浆果罐。
“奥菲莉亚小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看。”
左特拗不过公爵之女的压力，只得硬着头皮带路，一路絮絮叨叨地表达自己的担忧，生怕奥菲莉亚因此出了什么事。
穿过轰鸣的车间，艾拉观察着那些女工。
她们大多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动作机械而疲惫，贵族的出现少许地获得了几道视线，很快又归于沉寂，巨大的生活压力似乎早已榨干了她们的活力。
莉娜曾经的工位在一个角落，那里现在却异常醒目，周围的机器在运转，唯独这一小块区域被白色粉笔画了一个方框，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最近的工位也刻意隔开了一段距离，仿佛那里有无形的瘟疫。
艾拉眉头紧皱道：“这里就是吗？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会消失？大概需要多久？”
左特搓着手支支吾吾地道：“我不太清楚，听工人们说，有时候一不留神就没了。”
艾拉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按照他们的推测，四起命案互有链接，恶魔作为强大的邪恶存在，其污染会扩散很大的范围，影响更多的人。
为什么在纺织厂，母亲莉娜的工位会有问题，这更像是精准的针对。
“其他工人失踪过吗？或者其他工位出现过类似情况吗？”艾拉试图寻找其他线索。
左特的脸色瞬间变了，矢口否认道：“绝对没有，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奥菲莉亚美丽的蓝眸紧盯着他，左特的过度紧张和闪躲的眼神，足以证明他在说谎。
艾拉没有继续逼问，她需要证实，随后从口袋里套出两根头绳，一个放在了白线的中央区域，另一个则放在了外面。
就在头绳落地的瞬间，旁边工位的妇人猛地抬起头，惊恐地尖叫起来：“不！别放东西，你们会惊扰它的，它会生气的！”
“闭嘴，珍妮！”左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冲冲地过去斥责，“再胡说八道我会扣你的工钱，滚去干活！”
妇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最终还是屈服地低下头，继续麻木地操作机器，身体却在颤抖着。
“它”指得是什么？左特想要隐藏的问题又是什么？
艾拉和奥菲莉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纺织厂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艾拉余光瞥了眼地上的白线框，那根头绳竟然不知不觉间真的消失了！
也就短短十几秒内，而白线框外的头绳却完好无损。
左特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看吧，我就说这里不太平，克莱斯特小姐，请您带着助手回到办公室吧。”
艾拉望着左特的动作，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冷意。
诡异，太诡异了。
物品凭空消失，这已经是明确的灵异事件，按照常理，左特应该立刻上报给教会，请求教会处理。哪怕是她这样的穿越者，也在短短几天内明白了这个世界里教会的重要性。可左特只是画了个圈，工人们虽然觉得恐惧，却仍然选择麻木的工作……
整个工厂表面运转如常，内里却处处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迹象。
艾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工人，他们有在正常呼吸，甚至还有人咳嗽、打喷嚏等等，证明他们仍然是人。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是他们的认知被扭曲了？
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联邦的首都瓦肯堡，好似被更深邃的阴影笼罩着。
下班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工人们如同被设定好的机器，沉默地收拾东西鱼贯而出，没有交谈，没有停留，只有一片死寂的脚步声。
左特在铃声敲响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褪去，他机械地转过身，仿佛从未接待过奥菲莉亚和艾拉，径直地朝大门走去。
“左特先生！”艾拉急忙截停了他，因为她发现左特竟然意图锁上大门。
左特毫无反应，钥匙被夺取的霎时，他像梦游者般停顿了一会儿，随即转身消失在光线里。
艾拉握着钥匙，寒意顺着指尖四散蔓延，她回过头颤抖地问：“奥菲莉亚小姐，这种情况教会有过记载吗？这算什么？”
奥菲莉亚美丽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手心起了层黏腻的冷汗。
“这像是群体操控……像被某种力量控制了行为模式。”
“但是艾拉，这不合理。”奥菲莉亚的蓝眸充满了困惑，“如果有邪恶力量意图操控人群，那么被操控者面对神职人员，或者感受到正神气息，会本能地感到排斥甚至痛苦。可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我们毫无反应，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
艾拉手臂内侧的渡灵人印记隐隐发烫，纺织厂的异常超出她们的设想，此时使用证据道具，无异于自寻死路。
奥菲莉亚似乎洞穿了她的想法，思考后道：“教会不会凭借我们的描述就大规模的介入行动，而且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费舍尔夫妇死亡的真相。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证明此地存在亡灵或者邪恶侵蚀的证据。”
“而且，能拥有群体操控本事的只有恶魔，或者是更古老的邪恶……”
艾拉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地方的存在只有这两个选择。如果我使用了证据道具，触发了诅咒，无论这里隐藏的黑暗是什么，我只要在渡灵人笔记上写下恶魔就行了？因为渡灵人的诅咒只针对亡灵！”
“理论上是这样的。渡灵人的契约束力是在亡灵基础上，面对更高层次的存在，渡灵人的举动可能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奥菲莉亚给出了谨慎的回答。
懂了，更高秩序的存在，压根不会理她。
艾拉松了口气，问出了关键，“如果是恶魔，你有把握净化吗？”
“经过了埃莉诺的事情，我对净化之力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建立了更深的链接，更何况你的存在对于我本就是特殊的。所以，我可以应付。”奥菲莉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
艾拉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使用透视魔镜。
上报需要证据，证据就在眼前，虽然有风险，但是还在掌控中。
艾拉想着，蹲下身从手提箱里取出了属于自己的透视魔镜，那面普通的梳妆镜。
她按照老费舍尔的教导方式，集中精神，口中念诵链接语句。
“以托尔冯德的圣光为引，以渡灵人的印记为凭，请建立与莉娜·费舍尔相关的邪恶链接，揭示此地残留的过往之痕，向我展示她告假之时的真相！”
奥菲莉亚双手交握，低声念诵起稳固心神、祈求庇护的祷词，柔和的光芒从她的手镯上微微泛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艾拉手里的透视魔镜却毫无反应。
整个工厂里只剩下她们彼此的呼吸声，艾拉甚至感受不到链接，没有亵渎、没有呓语。
难道说她失败了？或者这里并没有邪恶痕迹？
艾拉眉头紧皱，下意识觉得是仪式导致了她的信念动摇。
等等……
如果说，她换个方式呢？
一个大胆疯狂的念头猛地窜入她的脑海，艾拉决定孤注一掷，再次聚集精神，这一次，她将语句中代表正神的尊名替换了。
“执掌灵魂连接、庇护心神安宁的灵魂知者，我在此呼唤您，以您唯一的信徒之名，请建立与莉娜·费舍尔的邪恶链接，揭示此地残留的过往之痕，向我展示她告假之时的真相！”
“艾拉……”奥菲莉亚的惊呼声瞬间被打断。
话音落下的霎时，艾拉手中的透视魔镜爆发出刺骨的寒意，镜面不再是清晰的倒影，而是被翻涌的血红吞噬。
一股强大带着无尽亵渎意味的呓语，瞬间冲击了艾拉的意识，远比第一次使用证据道具时更加强烈，她闷哼一声，拼命地排斥着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无视着鼻间充斥的**气息，试图稳固自己的心神。
模糊间，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她灵魂上的弯月五芒星印记流出，艾拉的意识猛然变得清明。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成神仪式成功了！她成为了自己的神！
艾拉强忍着眩晕和痛苦，睁开眼望向了透视魔镜，翻涌的血红渐渐平息，镜面并非显示了亡灵的残影，而是如同成神仪式的那样，呈现出了高高在上冰冷的第三视角。
画面里，大概是数天前的纺织厂内，环境同样压抑，但气氛却截然不同。
工人们虽然疲惫，但彼此间还会低声交谈，只有母亲莉娜格格不入。
莉娜的脸色很差，不时掩面咳嗽，身形比原主记忆力还要消瘦，她工作时总是紧张地左右张望，对周围工友们的答话也心不在焉，她好像恐惧着什么，最终慌张地向左特告了假，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大门。
艾拉瞬间明白了。
母亲莉娜绝非因为亡灵影响被控制，她是逃走的，她在这里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威胁！
正是这份恐惧，迫使了她不归家的决心，她不愿把这份威胁带给孩子们！
然而，在莉娜跑出工厂后，透视魔镜的画面陡然变得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彻底亵渎理智的景象。
艾拉因为这股强烈的精神污染感到十分痛苦，千钧一发间，一只素白的手猛地拍落了镜子，那是奥菲莉亚！
艾拉踉跄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裙。
她感受到了，这里的存在绝非普通的亡灵，它、不，或者说祂的位格远超于恶魔。
更让她感到后怕的是，她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在进入纺织厂后，她竟然完全忘记了渡灵人最基础的保命法则，使用证据道具前，需要先布置教会齿轮，更应该时时刻刻做好点燃圣木的准备。
所以祂不仅仅影响了纺织厂工人的认知，甚至无形间影响了她们。
“奥菲莉亚小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寻找祖父或者教会的帮助……”艾拉说着，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身侧，却发现了令她头皮发麻的一幕。
奥菲莉亚静静地站在那里，镯子上散发的柔和圣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她的姿态依旧优雅，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仿佛成为了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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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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