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刚出口一个字,花灵浑身一颤,瞳孔骤缩,她痛苦地捂着心口处。
刹那间,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声息。
巫允献被吓到了,她倒抽一口冷气,往后踉跄了两步,慌忙躲到万俟微水身后,手指紧紧攥住万俟微水的衣袖。
万俟微水察觉到了巫允献的不安,她覆上巫允献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轻缓地拍了拍,无声地安抚着。
巫允献声音发颤:“她这是怎么了?”
万俟微水缓步上前,蹲下身,探了探花灵的鼻息,几秒后,她收回手,神色凝重地站起身:“她死了。”
“死了?”巫允献惊呼。
“她被魔族杀了。”
万俟微水周身气压低沉无比,花灵体内竟然有丝丝魔力,虽然很微弱,平时倒是没什么,但花灵想说出那个所谓的“仙人”时,魔力就给了她致命一击。
万俟微水以为魔族早已藏起,不敢再出来,千百年过去,这也导致她没有及时感应到花灵体内的魔力。
可恶!
现如今的魔界好像是魔尊当年的部下谢绫罗在打理,按照谢绫罗的忠心,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魔尊,但也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院门口突然响起了屈幼怡的声音。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屈幼怡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屈幼怡提着食盒走进院中,目光一瞥,便瞥见了倒在地上的花灵,她脚步一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诧:“这是?”
万俟微水紧紧盯着屈幼怡的脸,冷声说道:“杀人凶手,死了。”
“死了?”屈幼怡震惊不已,手中的食盒差点脱手,她急忙稳住,声音发颤,“怎么死的?”
只不过这些反应落在万俟微水眼中,却显得有些刻意,仿佛早已知晓,此刻只是在演戏。
万俟微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屈幼怡。
一旁的巫允献叹气:“情况比较复杂。”
屈幼怡盯着地上的花灵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她当真是杀人凶手?一个女子竟然能杀死那么多人。”
她绕到花灵身前,目光落在花灵的右眼上,眉头微蹙:“她的右眼怎么戴了朵芍药?”说着,她伸出手,试图将芍药摘下。
“等一下!”巫允献急忙出声制止,可还是晚了一步。
屈幼怡发现芍药纹丝不动,便凑近细看。
这一看,令她呼吸一滞,她尖叫出声,惊骇道:“那芍药……是长在她眼睛上的!”
万俟微水神色淡漠,缓缓开口:“她是芍药花灵,就是你在这个院子里种的唯一一株粉白芍药。”
“原来是那株,我还挺喜欢的。”屈幼怡的语气里充满怀念。
就在这时,倒在花灵掌心的那只白色蝴蝶轻轻颤了颤蝶翼。
巫允献眼尖地瞧见了,她立刻拽住水水的衣袖,“水水,快看。 ”
屈幼怡也闻言看去。
只见那蝴蝶翩然飞起,在半空中忽高忽低地飞着,最终落在花灵右眼盛开的芍药之上。
巫允献看见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她问:“是阿蝶吗?”
万俟微水先是沉默了几秒,才说:“不知道。”
“大概是吧。”屈幼怡不自觉地轻声呢喃,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怔住了,慌忙用余光瞥向身旁的两人,见她们神色如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殊不知,这句话早就被耳力过人的万俟微水听见了。
万俟微水忽然勾唇笑道:“屈小姐,凶手已经被我们捉到了,那百两黄金…………”
“等娘回来,我就向她讨要黄金。”
“多谢屈小姐。”
“这是屈家铺子的糕点,你们可以尝尝。”屈幼怡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万俟微水再次道谢,她接过食盒,递给巫允献。
屈绾收到凶手被擒的消息后,当即放下铺子里的账册匆匆赶回府中。
巫允献回房继续睡觉,屈幼怡派人将芍药花灵的尸体抬到大厅。
“屈家主,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万俟微水说得口干,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屈绾盯着尸体沉思了一会儿,她端坐在主位,挥手示意:“现在我只能拿出五十两黄金,七日后,再给你剩余的五十两。”
话落,一个仆人便捧着木盘进来,掀开盖着木盘的红布,盘中整齐放着金锭。
屈幼怡惊讶道:“娘,为什么只给五十两?”
万俟微水眸光微闪,放下茶杯问道:“屈家主这是何意?”
屈绾直视万俟微水,不紧不慢地说:“你说这花灵是凶手,可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我信不过,接下来的七日里,倘若屈家平安无事,你们自然能拿到剩余的五十两黄金。”
“娘,这…………”屈幼怡又想说什么,却在屈绾一个凌厉的眼刀下噤了声。
“当然,这七日里你们可以随意走动,但我得派人跟着,想去街上买东西也可以,所有的支出费用屈某全包。”屈绾笑道。
“好,屈家主不信我们很正常,我们再留七日。”万俟微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她还想探探屈幼怡的底,况且这镇子她和巫允献都没逛全,暂时也不想走。
“微水小姐是个爽快人,屈某最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屈绾眼底笑意更甚,她转头对站一旁的珊婶吩咐道,“珊婶,你派人重新收拾祥平院给两位姑娘住。”
“是。”
万俟微水四处看了看,开口问:“那个老人家呢?”
“死了。”屈绾神色未变,只轻轻抚了抚衣袖,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死在了厨房里。”
坐在一旁的屈幼怡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兴奋。
万俟微水眉梢一挑,诧异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你们将凶手带来前一秒。”
前一秒?是死在芍药花灵之前,还是死在芍药花灵之后?
万俟微水万分疑惑,她又道:“可否看看尸体?”
“尸体还在厨房,崇山派的人去看了。”
万俟微水还是来到了厨房,老人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她能感受到老人体内微弱的魔力,但是并没有芍药花香。
就在万俟微水转身想要离开之际,她忽然瞥见老人的黑袍上沾着一根枯枝,她俯身拾起。
凑近细看才发现是一根干瘪的花茎,她不假思索地拿着这根花杆与芍药花杆进行比对,二者如出一辙。
最重要的是,这干瘪的花茎上还有丝丝熟悉的灵力,好像是………纪兮的灵力。
黄昏将至,天边残阳如血。
祠堂内烛火通明,牌位前放着数十盏长明灯。
屈绾正站在牌位前,手里拈着三炷香,她将香举至胸前,闭目垂首,口中念念有词。
香烟袅袅上升,萦绕在她周身。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冷风灌入祠堂,烛火忽明忽暗。
一道粉色身影走进祠堂,她反手将门掩上,走到屈绾身后,轻声开口:“娘。”
屈绾应声睁眼,她将香插入香炉里,头也不回地说:“跪下。”
屈幼怡提起裙摆,双膝跪在蒲团上,她挺直身板,目光直直望向供桌上的牌位。
“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屈绾的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响。
“女儿不知。”
屈绾猛地转身,声调骤然拔高:“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儿听不懂娘在说什么。”
屈幼怡面不改色。
“你没有教导好你弟弟,还放任他继续顽劣。”屈绾一字一顿道。
屈幼怡终于仰头看向屈绾,问:“娘何出此言啊?”
屈绾冷笑一声:“小时候别家公子抢你的零嘴,你转头就把石头塞他嘴里,扯你辫子,你立马扯他头发,硬生生扯流血。”
“上学堂的时候,同窗在你的课业上涂涂画画,你当场就将他的所有的书籍撕了个粉碎。”
“你弟弟骂你,弄坏你的花,还抢你的东西,你若是口头教育他,我都觉得你仁慈,结果你处处忍让。”
“屈幼怡,你是这么软弱的人吗?”屈绾俯下身子质问道。
烛火映照,屈幼怡眼中泪光闪烁,她上手揪着屈绾的裙子,十分委屈地说:“娘,外祖母宠爱弟弟,谁都打骂不得,我有什么办法?”
“珊婶说你吩咐过家中的仆人,让仆人全都把嘴巴闭紧,不得向外祖母泄露你弟弟做的坏事,说是怕弟弟被外祖母惩罚。”
“屈幼怡,当真如此吗?”
屈绾冷哼一声,挥开屈幼怡揪着自己衣裙的手。
“府中死的仆人都是外祖母的人,你好狠的心啊。”
屈绾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的语气里倒没有过多的责备,反而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欣赏。
现如今,她只有屈幼怡这一个女儿,将来的铺子注定要交到屈幼怡手上,狠戾的手段倒是让她放心了些。
“娘可真了解我。”屈幼怡变了脸色,她抹掉眼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款款起身,理了理腰间凌乱的佩饰。
屈幼怡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名叫“野心”的血液,自打记事起,她就羡慕着屈绾打理铺子时运筹帷幄的模样,更向往外祖母执掌屈家时雷厉风行的做派。
她想像她们一样。
起初,小少爷出生后,屈幼怡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当她在学堂上听见夫子说只有男人才能当家主,还阴阳她和她娘时,她心中气愤不已。
这口气屈幼怡可忍不了,有仇当场报是她的作风。
她趁夫子睡觉,硬生生拔掉了夫子所有的胡子,最后夫子捂着鲜血淋淋的下巴跑出学堂。
从那天开始,屈幼怡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她总觉得小少爷会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于是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引导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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