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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盟

马向松当场昏死,被府中大夫又是扎针又是灌汤的一番折腾,总算在一炷香之后醒过来。

晕过一场,马向松反而冷静了不少。

知道方苟囚于地牢的只有他、齐潭与陈玄康三人,除他们三人外,还有谁有这能力瞒天过海救走方苟?

齐潭身为州府别驾,护卫傍身,竟然连一个小小监察御史也对付不了还遭反杀?

暗地里帮助谢观澜对付他们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马向松让守在床边的周瑞将他扶起,颤颤巍巍地走到书案前提笔,笔走龙蛇地写下一封信,交与周瑞。

“周瑞,你立即亲自送去折冲府给韦都尉。”说着瞳孔有些惊惧地左右摇颤,重重叮嘱,“切记避开耳目,绝不能暴露!”

周瑞连忙接过信,匆匆离去。

闭门鼓早已敲响,全城宵禁,周瑞坐在马车上出示渝州刺史鱼符,坊正得令放行,让马车进了常平坊。

-

今夜是方苟见老孙头吃得最高兴的一顿饭。

虽说吃顿好的,然老孙头家贫,也没能拿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菜是平常的糠咽,老孙头特地从自己挖的小地窖里拿出了一瓮酒,是他自己酿的浊酒。

崔铭还小,吃不了酒,方苟便赶他回屋和方枝儿早早睡觉,毕竟明日天不亮他们便要出发。

剩下老孙头和他二人搬了坐墩子坐在门外拿碗吃酒。

灯火如豆,老孙头的脸被照得晦暗不明,脸上的笑意柔软得让人动容。浊酒滋味苦涩辛辣,他一碗接一碗喝得畅快淋漓。

方苟没再问他为什么这般高兴,反而道:“孙老爷子,你身上有铜板吗?”

老孙头找遍了全身上下,最后才找着藏在袜子里的几个铜板,笑着恐吓方苟:“可别弄丢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方苟失笑。

随后,方苟用三个铜板卜了一卦。

上卦为坤,下卦为乾,地在上,天在下,天地交合,为泰卦。泰,小往大来,吉享。[1]

方苟有些出神地呢喃:“拔草茹,以其汇,征吉……”[2]

老孙头纳闷:“这是个啥意思?”

方苟要将铜板还给老孙头,笑着调侃道:“完完整整还给你,你也好好拿着别丢了,免得要来讹我。”

老孙头咧嘴一笑,没接铜板,反而进屋从哪个旮旯里翻出一个匣子,回来一打开,里面竟是满满的铜板。

铜臭入鼻,老孙头笑得更高兴了,抖搂给方苟看,脸上满是得意炫耀的神采。

“这可是给我家望春攒的嫁妆钱!就等着花出去那天了!”

他珍重地捧着那匣子,又吃了一口酒,眼睛亮得惊人。

方苟替老孙头高兴,笑着将那三枚铜板放进去,却被老孙头拦住。

“够了够了,这几个你留着,用不着给我。”

“这本来就是你的呀。”方苟哭笑不得。

“你明天上路,肯定有得用钱的地方。三个铜板而已,你留着急用!”老孙头见方苟不愿收下,瞪眼斥道,“你用不着,铭小子和枝儿还得用呢!我说留着就留着!”

方苟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收好。

接着又听老孙头念叨了起来:“也不知道我家望春以后找的夫婿是个啥样。最好找个像你这样的,如意!”

方苟一脸受宠若惊,忙摆手:“找个像我的能有什么如意?望春这么漂亮贤惠,夫婿自然一等一的好!”

老孙头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老头子我啊,最怕打哪里来的野小子骗了我家望春,欺负她!”

“怎会,望春有孙老爷子你护着,哪有人敢欺负她!嫌命长不是!”

“我?我顶个啥子用!”老孙头指着自己,苦笑着嚷道,“我连儿子都护不住,我顶个啥子用嘛!”

方苟第一次听老孙头提起他儿子的事:“你儿子……”

“我的儿啊,我的阿胜,还有他的媳妇香玉,都被那姓齐的狗官给害了!”老孙头长叹一声。

方苟一惊:“齐潭?”

“就是他!当年那狗官看上了阿胜媳妇香玉,想强抢不成,便诬陷他们无媒苟合,抓了他们浸猪笼!所以我说他死得好!他早该死了!”

方苟想起齐潭那副谄媚讨好又仗势欺人的嘴脸,冷声骂道:“如此,死千遍万遍也难赎其罪!”

“就是可怜我家望春,从此落了个贱籍沦为奴仆……”又一声叹息后,老孙头渐渐陷进了回忆里,声音宛如沉积多年的尘埃,那么轻,又那么厚重。

“河边那里呀,有一棵长了几百年的大树,那么壮!那么高大的一棵!可偏偏是棵歪脖子树哈哈哈哈……”老孙头莫名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笑岔了气,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那狗官……就是在那里把我的阿胜和香玉关进笼子里,扔到了河里去。”

“……此后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再去那河边。”

老孙头垂着脑袋一直抹眼泪,不知道是被酒醉的还是泪水哽的,嘴里呜呜呜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方苟端着碗,一口酒也再没能下喉,已是满腔辛酸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孙头挨着墙已然睡着了。方苟想要带他入屋里睡,谁知一抱起却出奇意料地轻松。

将老孙头抱到了屋里的那张木板上躺好以后,方苟又进里间从斗柜里翻出一张水粉色的被子,盖在老孙头身上。

老孙头酣然入梦,无意识地嗅了嗅被子,喃喃念叨:“望春……”

方苟回到门口,枯坐至月上中天。

-

宵禁之下,坊间不得通行,然按约定俗成的规矩,坊正不会限制各坊内的活动,更不敢管折冲府所在的常平坊。

故而亥时已至,常平坊内云霄阁依然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亭台楼阁,倚翠偎红,一个身形壮硕的落拓男子却独自凭栏。

舞姬弄云袖,歌妓笑娇俏,美人笑盈盈为他斟酒,却被他一把推开!

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却见他愤然将手中酒盏狠狠掷于地上,碰地一声粉身碎骨,美酒溅污!

“什么烂酒!又甜又腻!谁要喝这种娘们唧唧的葡萄酿?”男子没喝半口酒,却状似烂醉发狂,闭上眼吆喝,“给我上最烈的酒!不然我把你们全宰了!”

鸨母应声赶来,忙赔笑道:“韦都尉莫怪!此娘子新来,不懂规矩,韦都尉就饶了她吧!来人,给韦都尉送上咱们这里最好的剑南烧春!”

折冲都尉韦伯山闭着眼,鄙夷地笑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三杯入口,韦伯山已然面红耳赤,眼神却愈加清明。他举杯在眼前端详,砸嘴咂舌回味无穷,一脸餍足地叹道:“泸州的好酒,好酒啊!”

说着,声音萎靡了几分,摇头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一把声音响起。

韦伯山循声而望,只见一个头戴帷帽的男子推门进屋,待身后的人遣散妓人关紧房门才脱下帷帽,原来是渝州刺史马向松。

韦伯山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嘲:“遮遮掩掩,似个娘们儿。”

马向松顿时脸色一僵,周瑞立即上前接过他的帷帽。

马向松的脸上重新漾起了笑意,谦逊地朝韦伯山一拱手:“今夜突然相邀,韦都尉莫怪。”

见马向松在自己面前施施然坐下,韦伯山便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有何事?”

见状,马向松也无意迂回,拱手道:“马某确实有一事相求,望韦都尉能相助。”

马向松正要招手让周瑞呈上礼品,却听得韦伯山冷道:“不帮。”

马向松登时愣住,只见韦伯山恨极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肯来见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还真有脸求我做事?马向松,你莫不是忘了你对我折冲府做过什么吧?”

州府与折冲府向来交恶,这是渝州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折冲府统辖府兵,镇守州县,然当今朝廷重文轻武,多年短缺军资,各地折冲府只能自给自足勉强为生,而土地便是府兵赖以生存的命脉。

可马向松作为渝州刺史,一味纵容渝州豪绅强占土地,去年还公然包庇一个逼死府兵全家以谋得田地的豪绅,从此韦都尉更是对马向松恨之入骨。

“我原本着河水不犯井水的条则,可你欺人太甚!马向松,如今你是恶人自有天收,罪有应得!”韦伯山开怀大笑。

韦伯山莽汉一个,污言秽语信手拈来,骂得马向松狗血淋头,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堂堂刺史,于渝州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在,何曾受过这气,本欲挥袖离去,周瑞忙凑身对他道:“使君,小不忍则乱大谋哪!”

马向松只好铁青着脸继续坐着。

马向松知道对付韦伯山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嘴皮子最是不管用,必以利相投。他让周瑞呈上一个匣子,在韦伯山面前打开。

里面竟是厚厚一叠房契地契。

韦伯山有些愣神。

“韦都尉,过往之事确实是马某的错,我也是悔不当初!如今豪绅惹祸上身,我亦受牵连,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你。这些都是豪绅们自愿捐出,若韦都尉愿意,我便倾囊相授。”

韦伯山冷笑一声,嗓门却收了许多。

“好大的价钱,想必你们惹的这祸不小吧?若不是大难临头,你们怎舍得挖肉补疮。”

马向松低声道:“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察御史。”

“原来是这样!这可是能上达天听的大罪啊,难怪!难怪!”韦伯山笑得幸灾乐祸。

“只要我们处理妥当,自然可遮天蔽日。”马向松无声地做了一个刎颈的手势。

“你且说说,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马向松在来之前早已斟酌好一番言辞,先是坦言被谢观澜捉住了把柄,然后三缄其口,只将谢观澜向夔州州府求救一事说了,表示夔州都督亦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威胁。

韦伯山不屑地斥骂:“我们渝州内务,与他何干!”

武将相争不似文臣那般勾心斗角暗箭难防,他们以刀头争功,马背夺官,习惯了斗勇,更看重的是荣辱。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救下谢观澜且助他揭发我们可是大功一件,那陈玄康为了抢功不惜千里奔袭渝州,也不无可能!”

若真到那时,夔州军军临渝州城,陈玄康有大功加身,那他这个驻守渝州的折冲都尉何在?不得沦落成听他号令由他差使的小卒了么!

韦伯山顿时横眉怒目,大手一挥:“那就让他来!且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进得了我渝州地界!”

韦伯山呼呼直喘粗气。

“那我渝州百姓能否安居乐业,全凭仗韦都尉护持了。”

棋行到此处还差一着,马向松趁机道:“还有朝廷派去泸州的赈灾队伍不日便到。不过尚无需担忧,他们只是途径渝州并不会久留,只要在那之前将谢观澜解决掉,那便再无忧虑。”

“赈灾何其要紧,与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相比,孰轻孰重,那巡按使断不会这样昏头昏脑。”

韦伯山心里有了数,沉吟片刻,道:“所以,只要尽快解决这个叫谢观澜的监察御史便可?这样一来便可让夔州都督师出无名,有力也无处使。”

“正是!”马向松道,“不过此人还有一同伙,乃合江县来的流民,叫作方狗,此乃他的画像。”

“区区蝼蚁,何足挂齿。”

韦都尉扫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韦伯山目光如炬地直盯着马向松,沉声道:“我折冲府中有府兵三千,每一个都是我的至亲兄弟。你须得像对我一样,好好待他们。”

他如此一说,便默认答应了。

“自然!”

马向松大喜,双手将房契地契奉上,郑重道:“韦都尉愿助我一臂之力,马某感恩戴德,定涌泉相报!”

[1][2]:《易经》第十一卦泰卦,初九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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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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