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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云阁】蛙和鼠

宵禁钟自云霄响彻,贺春生躺在床上,鼻尖被醇厚的檀香填满,眉却拧着一丝未开。

他往左侧轻翻,觉得面前空旷可怜,又皱着脸朝向墙睡,仍不安神。

墙那头是祈长生的房间,他的床与自己一墙之隔,往日自己靠墙歇下,可听到那人绵长的呼吸,衣料轻擦的摩挲,还有翻动带起床板的摇晃,有时睡的迷蒙,贺春生甚至觉得两人在一张塌上。

可今日,那房十分安静,连夜中鸟鸣都消失不见,静的让人心慌。

已到初春,白日天暖,夜间霜露下来,还是有些冷的。贺春生今日昏昏沉沉,睡前忘了关窗,凉风阵阵过窗,让人发瑟。

贺春生又是一顿翻滚,他闭眼安神,一副熟睡模样,身子却扭来扭去,一刻不安。

……有些过于静了些。

贺春生有些绝望的意识到。

完了,他对于这个横冲直撞闯进自己生活中,不到几日的人,真的产生了依赖,或者说熟悉感。

再简单些说,就是离了那点声响,他便寻不回安定,不得安眠。

就他妈荒谬。

贺春生在荒谬中睁开眼,自暴自弃,索性不睡了。

灵屏显示【子时】。

旋即弹出天云阁内情状,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祈长生歪着的脑袋,孤零零垂在柱后。

心脏像被手攥住,叫嚣痛楚。

他承认,庙中对祈长生抱有一瞬杀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看见祈长生的第一眼,是难受的,知道自己无法威胁他的生命,他甚是庆幸。

他用了这么多年祈长生的壳子,爱护是下意识的,这么多年,敢让他露出真容对待的,也只有祈长生一人。

但就目前情状,他也不能直接和祈长生说“嗨小师弟,炼化灵力需借你灵根一用,把你灵根拔下来用完再还你呗。”

凡人炼化器物,灵根,是以自愿为佳,可天云阁的灵气不同,因灵根有灵,认主而生。若主人心甘情愿献出灵根,其内灵流大大减损,炼化所得灵力稀薄,所以以不愿为上,越是不愿,越是抗拒,效果越好。

……有些强盗主义,但师尊说了对灵根并无危害,对于这位朝夕相处,引他入道,且带有死生之恩的师长,贺春生还是信任的。

且师尊答应事成后洗去祈长生这段记忆,并帮他稳好灵脉。

只是过程会有些许难受。

记忆可洗,但刎心之痛,确是要实实在在挨的。

想到这个,贺春生又坐不住了。

他想去看看祈长生。

天云阁外,夜深露重,寒气侵肌。

青色外衫搭在贺春生肩头,他并未正冠,内里只穿一件白色中衣,四下无人,临近阁门,他便抬手将面具取下。

贺春生并不爱戴面具,他很喜欢这张脸,柔而不阴,锐而不刚,连唇角的红痣都恰到好处,但戴上面具后,他只能露出一双锋利的眼。只有独处,和在祈长生身边,自己才能露出真容。

离忧在阁外睡的四仰八叉,见来人是他,只是抖了下耳朵,贺春生毫不见外,上手就撸。

毛绒绒的质感大大缓解了他的紧张。

它是天云的守门兽,性子很温和,只是看着吓人。

阁内灯光较暗,祈长生躺在阁中偏角,离阁门有些距离,许是没听见动静,也可能还没醒,缩着一动不动。

最好是没醒。

贺春生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他只是想过来看看。

抱着侥幸心理,贺春生往少年那方靠去。

“啪哒,啪哒,啪哒。”

脚步格外明显,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好消息是,祈长生真的没醒。

少年的脸覆盖在阴影下,边缘附着柔和的光,配上清瘦的身子,有种说不上的可怜。

贺春生往前几步蹲下,看着眼前少年。

自己入门比祈长生早,身材定型于十七岁,只是一岁之差,祈长生却比自己高上一头,骨架舒展,隐隐有继续拔高之势。

……他睫毛好长。

贺春生看着思索:“我睫毛有这么长吗?平常没认真看过。”

想着,贺春生伸手。

“啪”的一声。

他回过神,对上祈长生有些讽刺的眼,少年的目光中带着嘲弄,诉说着无尽的怒意。

“庙中那次没掐死我,还想再来一次?”祈长生凉凉道。

贺春生一时语塞,喉结滚动,他顿道:“没有,只是看看你。”

祈长生嘴角勾出抹讥讽,冷哼:“看我死了没?”

他言语不退,面上也冷,像冰雕一样,说出的话也冰冷刺骨:“可惜,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

贺春生试图解释:“我……”

我了半天,再无下文。

他实在不知如何去说,站在当今立场,以祈长生的角度来看,自己确实是个外中内空,又惯会装腔作势的小人,从一开始接近,就包藏祸心。

贺春生不会和人交流,嘴里说不出什么温言软语,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出口的只会是冷冰冰的刀子。

他想了半天,柔声道:“你……能不能别给自己设假想敌?”

坏就坏在,贺春生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他不明白自己的话有多刺耳。

“哗啦啦——!”

银链因身上人的动作剧烈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祈长生咬牙切齿:“什么意思?”

贺春生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

贺春生面色不改,千年一日的冷淡,祈长生从下而上看他,只觉得贺春生眼尾上翘的睫毛像泪珠,欲滴不滴,就这么挂着,那目光,悲悯似神邸俯瞰众生,含悲含悯,又淡如炊烟,一触即散。

有那么一瞬,贺春生的脸和庙中的观音诡异重叠,高踞莲台,身负清秋。

不染世尘——清高至极——!

祈长生暴怒,一拳过来,银链猛地收紧,其上铸造的咒文亮起,带着轻微的电流,轻而易举便将他制回原地。

祈长生吼道:“你说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那我问你,玄山洞内袭我的人是谁,给我拴上这链子,将我封于此地的人是谁?我再问你,庙中初遇便想掐死我的人——又是谁?!是谁?!”

贺春生:“你……”

祈长生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扬着最后的生机挣扎着:“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贺春生嘴唇颤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挤出:“对不起。”

三个字重重落地,沉重如铅,抽干了祈长生最后的力气。

他归于平静,靠在玉柱上,下了最后判词:“没有用。”

祈长生字字句句格外清晰:“你真觉得,我会蠢到,相信天下还有一张脸,与我生的一模一样?”

他漆黑的目光投来,里面是深不见底的一滩死水。

“我只是信你。”

“我只是……信你。”

祈长生将脸转过,只剩下高耸如玉的山根,随着呼吸颤抖。

“可现在,我不想信了。”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以后再遇,便当不识。”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祈长生暴动,举拳砸向柱子:“走啊!”

贺春生睫毛猛的一颤,踌躇在地,片刻后道:“……好。”

阁门重重关上,贺春生隔着门滑坐在地,离忧嗅到丝伤心,伏身趴在他身旁,若在往日,离忧如此亲他,贺春生定会高兴的笑弯眉眼,揉搓他的毛发。

但贺春生此刻只是呆呆坐着,看着天上繁星,时而抬头,时而低头,一半眸色被星光吞噬,显得不是很精神,眼尾挂着抹极力压抑的薄红,最终还是洇染开来。

手心展开,蓝色光芒映出失落的脸。

阁内人翻身带动一阵锁链声,通过灵屏传来,接着响起一阵咳嗽,又是一阵翻身夹着锁链声,循环往复。

祈长生不得安眠,贺春生亦无法成眠,两人一内一外,各怀心事。

良久,屏内响起少年冷凉声音,透着难言孤寂,明明只有百步,两人之间,却似隔开一条横沟,怎样都迈不过去。

祈长生有些苦涩的开口:“长生,我给你讲个故事。”

“这个故事,叫井中蛙。”

“有一只青蛙,从小生活在井里,那个井又深又滑,它怎么蹦都蹦不出去。”

“它尝试呼救,但井太深了,没人听的到。”

“或许听到了,但没人理。”

“它想它会死在井里,但他遇到了只鼠,井中蛙没有呼救,但鼠还是帮了它。”

“井中蛙走出井,回到了他该待的池塘,池塘里有很多荷叶荷花,很漂亮。”

声音顿了下,祈长生继续:“有一天,井中蛙靠着荷叶睡着了,再睁眼,还是那个井,还是那片天,没有鼠,没有池塘,没有荷叶荷花,什么都没有。”

“旁边是他的尸骸,他已经死了。”

“一切的一切,只是它死前的一场大梦而已。”

故事讲完,祈长生却不停声,他有些执拗的重复,讲完后再从头讲,内容分毫不变,说着说着,祈长生的声音已经干涩,带着颤抖,但他依旧固执,缩在柱后,自己唱着独角戏。

于是那夜,井中蛙没睡,反复讲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那夜,洞中鼠侧耳,反复听了一遍又一遍。

井中蛙活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因此它也不可避免受到环境影响,变成阴沉的一只蛙,这只蛙不会“呱呱呱”的叫,只会盯着上方的方寸天空,盯着,盯着,盯着,等死,等死,等死。

有一天井口出现了只鼠,它往里面看了一眼,挣扎又犹豫,它用石头把井口封上,井中蛙想,它想让我死。

过了会儿,石头被挪开,一根绳子被抛下来。

深沉的井中蛙尝试着信任洞中鼠,开始在鼠面前“呱呱呱”。

洞中鼠性子软,很包容他,直到一天——

作者断更了!!!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骗你们哒,跑走嘿嘿

理性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强烈碰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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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蛙和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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