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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味重

“唔。”贺春生一个踉跄,背上的人险些滑下。

身后声音一刻不停,温柔低语,远远近近,看他支撑不住,夹笑飘来。

“你出不去的。”淮水循循善诱:“来师父这儿吧。”

他确定贺春生出不了结界,丝毫不慌,不紧不慢跟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贺春生把祈长生背好,咬牙继续往外跑。

临近结界处,贺春生几乎脱力,他抬手擦了把汗,停在边缘,转身回视淮水。

淮水挂着得体的笑,一步一步,朝他迈来:“想开了吗?”

“师父修得大道,自不会留你身陷苦海。”淮水伸手,拭去贺春生鬓角的叶:“毕竟,师父最喜欢你。”

贺春生拍开他的手,退后两步:“……”他眸中似有水光,眼睛破碎发亮。

淮水面色一变。

“我只是,想问师尊一事。”贺春生目光执着。

“少时暂居木灵峰,依稀记得欧阳师叔心怀苍生,经常研药至半夜,为人治病可不眠三日,如此仁心深厚之人,为何如今会……”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熏心而已,有何可疑?”淮水冷脸打断。

“原本我也如此想……人有千面心有千变,但欧阳师叔常说四个字。”

“天下为公。”

贺春生疲惫的闭眼:“可这四个字,师叔已忘却很多年了。”

再睁眼,瞳中被水贯盈:“以前没去细想,如今来看,皆是疑点。”

“你在怀疑我?”淮水眯眼。

“弟子不敢。”贺春生转身,抬脚迈出结界。

他身无灵力,祈长生废人一个,这个结界形同虚设。

一步,两步,三步。

淮水的笑终于破裂,他一把拉住贺春生:“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贺春生挣开,沉默往前走。

“你去哪?!”

他停下,静静看着淮水,淡紫长袍宛若缕烟,皮骨上乘,光照之下,白皮细腻发光,他轮廓柔和,如同天神临凡,挥洒恩泽。白骨皮肉,穿上衣裳,竟有一万八千相,只是一笑,便引的众人跌足,甘愿信服。

淮水现在吸不了祈长生的灵根,贺春生迟钝的想。

他方才只是将灵根收起,便无下文,按他对淮水的了解,箭在弦上,若不是自身不行或意外,淮水比谁都急着发。

他沉默这儿会,淮水也觉察出不对,捏着贺春生的腕子,灵流运完周身,得出结果。

淮水扫了眼祈长生,明白了什么:“你没灵力。”

肯定句。

贺春生没想过瞒他,在他的世界里,淮水再怎么样,还是他的师尊。

他只当他一时头脑不清,若多加劝导,师尊定能及时回头。

贺春生的童年若用三个字概括,那便是欧阳舟;同样,淮水填满了他剩余岁月。他已经失去了师叔,不想再失去一位师尊。

贺春生活了百年,依旧单纯,如张白纸,一根筋,看人待物幼稚至极。

淮水紧绷的脸放松,对他少了几分忌惮,他轻声:“师父还当你,有多少底气,来与我抗衡。”

他抬手,指尖凝成一团灵力,贺春生眼前一黑,再睁眼,是被疼醒的。

喉中像卡了把刀片,只是吞咽,便惹阵剜心之痛,贺春生开口,惊觉自己无法说话,再用力也只能“啊啊呜呜”的叫。

万只蚂蚁在心中爬,看见高台上端坐的紫色身影,贺春生启唇:“唔……?”

好疼。

四肢被锁链穿过高高吊起,贺春生转着眼,认出这是哪儿。

是三峰惩戒柱。

他被锁在惩戒柱上,下面人头挨人头,不少熟面孔,各宗宗主长老皆在,他们冲自己指指点点,隐约有“勾结魔族”“杀害同门”等等言辞,不时飘来。

正值正午,阳光最毒,惩戒柱好似灌火,后背都快被烫熟。

贺春生不愿把人想坏,而不是不会。观如今情状,他再迟钝也明白了。

淮水想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他想让自己为他背罪,替他去死。

贺春生没想错。

淮水站起,宽袖一挥,一道灵光闪下,散去后凝成人形。

是祈长生,他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落下后咳了声,才有几分活人迹象。

祈长生从锁骨至小腹,开了一洞,里面脏器已不翼而飞,他脸色惨白如纸,腹中伞怨却脸色红润,伸缩脖子冲众人笑。

这一幕着实骇人,纵使见多识广的老人,也吓得退后一步。

淮水行了一礼,愧疚道:“今天本是喜日,不想门下出了如此耻辱之事,实在惭愧。”

“这是我徒……”淮水卡了下:“贺春生,下面那位,名叫祈长生。”

“祈长生,乃是我闭关之时,贺春生为我收纳之徒,按理我出关后,应按流程行拜师礼,登记入册。可连着几日,我连他的脸都没见到。我这位徒儿说,祈长生身骨不好,需休息。”

“今日天云开阁,我探到后山魔气,去查看……后面便……”淮水不忍再说,抬眼看了下祈长生,又扫了眼贺春生,面色悲怆。

他这套动作下来,众人便懂了。

修仙界内有一禁术,名叫“魔转灵”,字面意思,很多无法破阶的修士会以血肉养魔,再将魔气吸入转灵而用,以得突破。

这套禁术,养魔与转灵二人都需强大灵根支撑,且养魔需以身体供养,常常一者被吸干,而另一方爆体而亡,实乃邪术。

……贺春生和祈长生,满足这些条件。

不少宗主啧啧出声,还有一些直接骂出“妖道”二字,看不惯他的人更是幸灾乐祸,就差没上来捅他两剑,借以消愤。

贺春生的头越来越晕,紫色身影变淡,清晰,模糊,变淡,清晰,模糊。

“啪哒”一声。

眼泪流的止不出时,贺春生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他想开口问问自己敬爱的师尊,为何要如此对他,开口除了撕扯呜呜声,就是钻心的痛。

贺春生是聪明的,欧阳舟死讯传来,他便觉察到淮水的不对。

但他认为什么都有余地,他不设防,不反抗,只是去信任一个人。

他八岁拜入云霄,除去与欧阳舟相处两年,其余时间都跟着淮水。

贺春生对于他,有一种愚蠢的信任。

眼泪越流越多,像江洋落下,打湿半边衣襟。

贺春生透过泪幕,看见淮水的脸。

淮水的表情有些怪,一闪而逝:“三峰不包庇任何人,紧急召集诸位前来,是让诸位一起见证,顺便警示。”

“云霄第二十七代弟子,贺春生,现被勾除册籍,逐出三峰。”

“同时,罚取髓钉三千三百三十颗。”淮水抿唇:“……即刻行刑。”

取髓钉?!

三字引来一阵喧哗。

这钉取的髓为仙髓,几百颗钉上,此生不可化神得仙,这一下罚三千多,是想让贺春生直接死吧?!

但如果真死了,也是件好事,仙门向来上下包庇,同流合污,最讨厌的便是格格不入之人,性格是,天赋更是。

三千银钉腾空而起,向柱上那人刺去。

贺春生“噗”的吐出血来。

一颗又一颗,沙子一样往身上撒,意识消失又被疼醒,疼醒又晕倒,贺春生身上已没几块好肉了。

风吹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漏风。

最后一颗落下,锁链猛地松开,惩戒台距地百米,他便如一只青色枯蝶,抖着翅膀,重砸在地,没了意识。

情状过于惨烈,一些人唏嘘出声,更有胆小的修士瑟瑟发抖。

灵屏从手心弹出,是尘不归的消息。

【尘不归:我下山公干了,今夜便回,等我给你带兰溪诚边的桃酥![爱心发射]】

贺春生还没看清,灵屏便从中心裂开,散成点点荧光。

他斜眼,往日受过他恩惠的弟子,皆别过脸,装作不识。

无一人出声。

无一人上前。

无一人信他。

贺春生匍匐在地,想朝祈长生爬去,但挺拔的背被钉在地上,高昂的头无法抬起。

尊严,声望,情义。

统统都没了。

贺春生彻底晕过去。

一弟子上前,冷吸口气,朝淮水行李道。

“淮峰主,这俩人好像都……没气了。”

淮水目光扫去,在贺春生身上时,停了两秒,后又移开。

他语气不变:“好好埋了吧。”转身离去。

*

夜幕来临,两人骑着一头驴,略显拥挤。

岳二桥一巴掌拍上去,驴顿时撂挑子不干,无奈,二人只好徒步拉驴。

岳方时手持一铁盘,上有龙凤浮雕,中间夹一细针,摇晃几圈,定在一个方向。

“离的不远了。”

岳二桥探身瞧了眼,吐槽:“三峰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老样子。埋尸便埋尸,换好几个地方,防谁呢?”

岳方时看他一眼,不言而喻。

两人拉着驴,跟着罗盘左转右绕,在泥石路上艰难前行,月光吝啬,只偶尔穿过云逢洒出。脚下的枯叶咔咔作响,鼻尖的血腥经久不散。

这是兰溪的乱葬岗,凡是无人收尸的都扔在这里,年代久远,方圆几里都飘着腐烂臭味。

“啧,这味……”岳二桥皱眉嘟囔:“三峰这帮孙子,杀人埋尸也不挑个好地,尽往阴沟里塞。”

岳方时不置可否。

两人还没到地方,便看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眼睛登时一亮。

找到了!

岳二桥一手一个,将人提起,岳方时蹲下,检查二人伤势。

结果让二人倒吸口气。

“这这这,这伤势,至少也得上千颗取髓钉吧,”岳二桥啧啧道,“这算什么事?凌迟都比这舒服。哎?但他灵根还在,这就好办多了。”

“闭嘴,快帮我。”

岳二桥忙将贺春生接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液,对着贺春生的嘴喂下去,猛拍几下,惨白的脸才涌上血色,呼吸也轻微起来。

轮到祈长生,二人犯难,递给对方一个眼神。

“找师兄吧,这丫伤太重了。”岳二桥龇牙咧嘴:“五脏都没了。”

他口中的师兄,正是已故去多年,云霄前代峰主,谢临风。

哇哇哇呜呜呜[爆哭][爆哭][爆哭]终于赶完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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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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