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长得真踏马俊啊,老子这辈子能办了她,死了也值了。”男子手指搓着下巴,边说边顿下凑近少姜,色眯端详着。
少姜感觉他离自己愈来愈近,诈睁开眼,瞪着男子那对乌黑的豆眼,将头猛得撞向他宽大的鼻梁。
“啊啊啊!老子的鼻子!”男子往后仰个了四脚朝天,双手捂着鼻子哼哼,口中不断骂道:“你这个贱人,敢撞老子的鼻子!”
另一个男子见状也不再笑看着了,就要上前。他们正事还没办,已经教这个女子醒了,她再一叫起来不更难搞。
少姜已经一个翻滚起身,躲在柱子之后俯头要咬开绳结,可眼睛根本无瑕看绳子,另一个男子就要到她旁边了。
她赶反着屋门跑,向一旁角落过去,与那男子隔着木案绕圈,再趁机解开绳结。
捂着鼻子的男子松开手,但见到手掌一片血迹,眼中怒火更盛,抹抹血迹揎拳掳袖就跟上来,此刻少姜正好将绳索解开。
她忙丢下麻绳,使手摸摸袖子,顿时胆寒起来,她的药都不见了。
宽鼻男子见状冷笑道:“还好有人嘱托过老子们给你搜身,将那些罐子都给丢了,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毒妇啊!”
少姜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头皮发紧,血液仿似倒进心脏与肺腔,心跳与呼吸都暂停,瞪着眼望着那两个男子,吞咽都忘了。
二人越靠越近,少姜猛吸口气,使手将那木案迅速掀起,朝那二人扔过去。她的力气还是很大。
两个男子闪过一边,扭头瞪着少姜,却见她已朝门外跑去。
少姜拼命向外面跑去。那是一片树林,遍地铺满黄褐色的枯树叶子,跑在上面脚下发软,足尖打散一片片落叶。
她不敢回头,直至眼前现出一番莹亮的星光,眼周四角慢慢发暗,腿脚也跑尽了力气,然她不敢停下。
树枝见有一片片白云,像心的形状,像团形,又像晏如温的脸。
不远处急速而来了一阵脚步,少姜急喘着气,无比期望着是晏如温开口唤她少姜,却被人一把推到。
“这个女子怎么这么能跑啊?老子膝盖都踏马跑折了。”
可惜是宽鼻男子。他挪步过来时,另一个男子也跑了来,两人喘了一会,对视一眼,这也偏远,要不就搁在办了。
“跑踏马这么远,还不是躺在这让老子上!”男子粗鲁的话钻入少姜脑中,挥之不去。她喘着气,试图再起身,双手却被人一把拉住向下按住。
“对,你就这样按着她,让老子先来,嘿嘿。”男子说话间就上手拉扯少姜的衣领,她拼命侧扭着身子,做最后的反抗。
“啪。”
宽鼻男子大手一挥,朝少姜的脸颊用力扇去。她脑子荡动,只觉得眼前发丝飞起,半插在发间的银簪也彭的一声落在枯叶里。脸颊传来剧痛,一道液体顺着嘴角斜斜倒入发间。
她侧着脑袋,再也不能反抗,眼前亦只能看见满地的叶片。身上一阵阵拉扯,只留颈下最后一块布料。
这深秋,真令人冷的发抖。
渐阖的眸子间,远远出现两双锦靴,耳边震耳欲聋的叫喊渐渐消失。
少姜只觉得身体轻飘飘浮起,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她头沉重地靠向那人胸膛,熟悉又好闻的瑞香气味,是晏如温的香囊。
两位女声模糊地交谈逐渐清晰,少姜动动耳尖,长吸一气缓缓睁眼,眼前是熟悉的牙绯色轻纱。她已经回家了。
“少姜,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白芍关切地凑近,语气温柔,恐音量大了惊到少姜一般。
“姐姐,脸颊还痛吗?”花音子也趴在榻旁,将小手轻覆少姜的面,却不敢挪动。
“你们都来了。”少姜想提唇笑笑,却止于疼痛,就挂在半拉,掩眼珠于二人之间徘徊,晏如温不在吗?
“他去哪了?”少姜有些不开心,这种时候他居然不陪在自己身边,竟又出去了。
“晋王殿下?他与金国摄政王出去办事了,你别问其他了,现在当当要紧的就是养好身体。”白芍一股脑说完一段话,又为少姜紧紧被子。
他与华君泽能一起办什么事。
至于何事,她第二日便从白芍口中又听说了。
“嘿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吓到啦。”白芍故作神秘,将带来的甜食盒子打开递到少姜面前,说了一句却停住,神色是虔等着少姜问她下一句。
“嗯?何事啊。”少姜执起块金黄豆果子,轻轻咬下一口,不甜不腻,是她爱吃的。
“你知道昨日那俩是谁派来的吗?”
少姜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眨眨眸子浅吸口气,又徐徐摇头。她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总归是那二三人里的。
“是乔小娇寻的,不过,她又指控是安心公主为她出的主意。”白芍啧啧舌,这俩人是如何在一块计谋的呢,平日不见她们同处过啊。
“哦,乔小娇将要做瑞王妃了吧?安心公主又是陛下的爱女,此事又能如何处理。”少姜对此不报希望,这俩人身份尊贵,就算有证据是她们谋划的,又能杀了他们不成?
“乔小娇死啦!”白芍扒着桌子,说得那个解气。自小她就为乔小娇阴阳怪气骂假女人,更何况如今又对少姜做这种事。
少姜蹙眉,将果子放下,乔小娇死了?难道是晏如温做的么,抑或,是华君泽么。
“她死的可惨了,脸上身上尽是刀痕,衣服都没……咳咳,这内事京中人皆不知,只知她是于山中跌足而亡。”白芍啧啧道。
少姜颔首,跌足而亡,无人证无凶手。
“还有安心公主,她好像是疯了,在宫中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侍女要给她梳发她也害怕,口中直喊着再也不敢了。不过她本要去夏国和亲,如此一闹,痴傻于宫中老死亦不是坏事。”
心恶之人恶从何起。
圣上有旨:“少氏姜女心系天下,为赵民疗于戎,终日不寐。朕念其医心,特赐“杏林仙子”,赐黄金万两,锦帛千绢,上京内院落一座。”
高阳之日,金国使团归去来兮!
众臣与城外送走长队后,皆松口气,金国此行倒只是传信与赵国,其国国变,倒也未言止战一论。
除此大事以外,赵国上下更有件大谈:晋王殿下将迎娶杏林仙子少姜。
此番嫁娶,局面应更盛先前齐白两家,先是皇后下旨,届日会将杏林仙子接入宫中,特自静妃之启祥宫发嫁。自宫中发嫁乃是皇室公主方有之待遇,莫杏林仙子得此殊荣,谁人皆赞其值得。
再是皇帝下旨,待完婚后将大赦天下,除谋反、欺君与皇权相抗的□□以外,皆减轻五年刑罚。万民无不期待着。
晋王府内一片喜气,里里外外已是挂红绘金,仆役面上皆是喜呵呵的。可不,晋王殿下一言不合便打喜赏,他们自是乐的不行。
冀春阁。
“你随我同去接花音子吧,学业缓两日无事。”少姜置下喜服朝身后的晏如温道。近日她满眼皆是红色,晃得眼睛就算合了也是红盈盈的,正好能出府恢复眼神。
“好。”晏如温且应下。自金国使团走后他便更不离少姜半步,皆因华君泽那行人走的太容易,令人不安。
少姜急性,闻晏如温应了,这边撂下就拉着他去了。少姜本不欲坐马车,晏如温应是将她困在马车中,美曰其名怕累着。
马车颠荡一刻后,于欢街小巷停住,车马便进不去了。少姜被晏如温搀扶下车,望着这闹市旁的静静深巷,不禁赞叹这位女先生是会寻住处的。
深巷尽处便是女先生的宅院,门前收拾得很干净,想来先生也是位爱清静的女子。
“姐姐!”花音子闻见车马声便等不及了,未待二人行近,便跨门而出,一把扑进少姜怀中,埋着头呜呜喊着姐姐。
少姜婉婉一笑,小妮子倒是变得重了,身上也有劲了。她将花音子轻轻拨开,瞧着那白皙的面容,心中亦欣慰。曾几何时,花音子与如今判若二人来着。
“带我们去见先生吧。”少姜言罢,便被花音子拉着手拐入院门。院中女子正朝外而来,瞧见几人就来,缓下脚步,朝他们行了一礼。
少姜借机打量着院子,里亦是整洁,徒有天井下那圆陶缸,周圈置着数盆金色秋菊,开的正盛。
“先生有礼,多谢老师这些日子对花音子悉心照顾,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少姜浅浅对其也行了一礼,此时她不过是个民女,与人回礼并无不妥。
“少姜姑娘客气,您便唤我张先生吧。花音子功课一向不错,少姜姑娘亦安心。”张先生礼后婷婷而立,一身淡粉氅衣,衬得面若桃红,一双凤眼不自觉瞥至晏如温,见过那抹颀长又缓缓垂下。
少姜却将她的眼神望进心中,不免有疑虑,然却不发,而是朝花音子开口:“音子,领我去你的书房。”
花音子忙开道,几步路他们便到了一间书房,内部洁净整齐,只有多本书籍与些许卷纸,反倒与晋王府中花音子的书房风格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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