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姜珣紧紧皱起眉头,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身体,动弹不了分毫,模糊之中她想自己可能是被梦魇魇住了,没什么可害怕的,她闭着眼睛放松下来再次睡去。
黑猫鼻头动了动,嗅到一丝不寻常,出了窝看到床上有什么东西在起起伏伏。
它试探地叫了一声姜珣:「你是要喝水还是上厕所?」
没有回应。
它意识到不对劲,向床上扑去,一根触手从空中落下,猛地把它拍到地上。
“喵呜——”刺耳尖利的猫叫声瞬间穿透耳膜。
姜珣突然睁开眼,左手迅速伸入枕头底下弹出弹簧刀,向禁锢住腰身的东西刺去。
她的攻击被挡在半空中,原本只是粗粗一根软体管状物,逐渐幻化成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腕,掰开手指,将刀拨下床。
姜珣拧起眉:“裴砚舟?”他怎么还没死?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那团软体组织慢慢伸长,最后变成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紧紧圈住姜珣的腰身和双腿。
小黑又叫了一声,爬起来重新向床扑去,裴砚舟稍一挥手再次把它拍飞,他没收着力,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黑猫被鞭打到空中直接化成一丝飘渺的烟。
“你怎么进来的。”姜珣保持镇定,动动脖子想远离他的碰触,却被他拽回去。
裴砚舟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窝,温润柔和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很累的,姜老师。”
姜珣眉头皱得更深:“回你自己家去。”
“嘘——”他轻轻地发出一道气音,滚烫炽热的身子将她圈进怀里,低声哄着,“睡吧,睡吧……”
他用手轻拍怀中人的后背,断断续续哼起了摇篮曲。
姜珣:“……”神经病吧。
她被强硬地按在他怀里,挣扎了几次也无果,裴砚舟胳膊跟铜墙铁壁似的,撼动不了半分。
姜珣咬紧牙关,用力间身上的被子蹭得歪歪扭扭,裴砚舟胳膊紧了紧,她的脸直接贴到他胸口上。
姜珣:“?”这货没穿衣服。
“死流氓你给我滚!”上半身动不了,她就狠狠蹬腿。
裴砚舟实在不想把手放开,只压住她乱动的腿,声音低低的还有点委屈:“还没消气吗,姜老师。”
“滚蛋,滚!”姜珣一想到他下边也没穿衣服还压在她被子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滚滚滚滚滚!”
这被子真是不能要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裴砚舟的声音听起来很幸福,“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吧,姜老师。”
姜珣:“哈?”这货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裴砚舟闭着眼睛,含着笑意拥着怀里的人,她对他还是心软了,不然也不会在事情还能挽回之前,自割伤口甘愿喂他鲜血让他活过来。
她们这边不都有那么一句话吗,打是亲骂是爱。
他都懂的。
姜老师只是嘴硬而已。
姜珣不理解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思路飞速转几圈,她木着脸试探:“我快喘不上气了,憋死我算你的。”
裴砚舟这才稍稍松开了些。
还算能听懂话。
姜珣从间隙里抽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剪刀扎进他的脖子根。
但是却扑了空,她只是把枕头刺破了个洞,再扭过头去看,裴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了回去,抢过她手里的剪刀扔到地上。
他看出姜珣对自己的抗拒,没再靠近她,只是侧躺着用一只手支起脑袋来,浅笑地望着对方。
姜珣第一眼下意识往他下面看去,有穿着衣服,还是之前那套睡衣,紧皱的眉松开了些,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指向卧室门:“滚回去。”
裴砚舟没动,只是在看到她手指上的创口贴时瞳孔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神更加柔和,他凑过去,攀上她的手臂。
姜珣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把住,创口贴被他撕下来,裴砚舟看了一会儿,然后含上那块伤口。
姜珣:“!!”
“死流氓恶不恶心!”她忍无可忍往他脸上扇巴掌,啪啪啪一秒钟抡了好几个。
裴砚舟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只是想帮你治疗一下。”
“滚滚滚!”她找不到武器,直接手握成拳用尽全力捶他,“我让你滚回去没听见吗?”
她力气挺大的,但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裴砚舟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气。
这鬼东西听不懂人话,亏她之前还夸他有礼貌,社会化成熟。
真是瞎了眼。
姜珣终于认清现实,下床狠狠搓掉手上他的口水,打开灯。
裴砚舟翻过身子,一条长腿屈起来,上衣扣子已经全都散开,露出一截精壮的腰和肌肉,他右手托着脑袋,弯唇看着卧室门口处的站立的姜珣。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房间。
姜珣气又不顺了,“你到底回不回去?”
“不想。”裴砚舟答。
姜珣咬紧牙,那她还能说什么?打也打不过,死又死不了,赶还赶不回去。
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她抬头看眼挂钟,凌晨三点多了,今天还有一大堆事。
“你在这待着,我去客房睡。”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不要,”裴砚舟拒绝,见她要走也要起身,“你去哪我去哪。”
“你有完没完!”姜珣洗过手,上前把他狠狠惯在床上,“别来烦我!”
她警告完就拿起被子和枕头出了卧室,砰一声大力关上门。
裴砚舟跪坐在床上,肩膀慢慢耷拉下来,浅色眼眸里满是不解,她为什么会生气呢?
可是人类用自己的血液滋养它的源头,这就是表白,想跟它共度余生的意思呀。
那姜老师到底是为什么会生气呢?
姜珣暗地里骂了好几声死变态,才裹紧被子沉沉睡去。
七点半,耳边闹钟声响起,姜珣抬起手拿过手机,关上闹钟看了眼时间。
“好吵……”旁边传来低低一声。
她没有一丝犹豫往旁边甩了一巴掌,“我说没说过让你别过来。”
“对不起,”裴砚舟利落道歉,把头埋在被子里,“但是我昨晚跟过来你也没发现……”
“滚回去。”姜珣踹他一脚,翻身下床,回自己卧室洗漱。
那床被子还是扔了比较好。
洗手间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她刷着牙探出头,果不其然看到裴砚舟卷着被子滚到自己床上。
枕头和床垫也得一块儿扔了。
她木着脸收回视线。
「你们这是……同居了?」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洗手台上。
“他犯贱,别搭理他,”姜珣吐掉水,看一眼还算正常的黑猫,“昨晚你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第二下他直接给我砸晕了,再醒过来已经到早上了。」
“你那是睡着了,”姜珣提醒,“你打不过他,下次别出手了。”
有几滴水溅到它皮毛上,黑猫舔起爪子来:「我知道。那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昨晚还那么针锋相对,过了一晚上画风竟然诡异地和谐起来。
都一起躺一张床上了。
“谁知道他抽了哪门子疯。”姜珣把手擦干出了卧室,她没那么多时间管裴砚舟怎么想的。
早上没什么胃口,她随手从冰箱拿一根香蕉吃着,翻出手机看消息。
董事会的时间安排在九点半,大概半个多小时就能开完,如果没人打扰的话。
姜珣去到书房,从密码箱里拿出一沓文件和录音笔放进包里。
换好出行的衣服,才再次回到卧室,一看到裴砚舟闷着脸睡大觉的样子就心烦。
昨晚搞得她睡不好,今天没精神,自己倒在这呼呼大睡上了。
这还是她的房间。
姜珣紧抿着唇,挖出他的脸给了两巴掌,“我要出门了,你现在回自己家去。”
“不要,”裴砚舟像是感觉不到疼,闭眼蹭了蹭她掌心,“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她忍住把他一拳攮死的冲动:“这是我家,我让你待着了?”
她伸手扒开裴砚舟的眼睛,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晃:“把眼睛睁开,你在这装死没用,现在是八点,我限你八点半之前滚回去,听没听见?”
“裴砚舟,”她喊他,咣咣对着他胸口就是两拳,没用,“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裴砚舟的手死死拽着被子,那上面有姜珣的味道,把身子裹进去,“不要了姜老师,我想待在这儿,我可以给你钱,就当房租了。”
姜珣:“我缺你那点钱?赶紧滚听到没有。”
裴砚舟换了个条件:“那我每天都给你做饭,顿顿不重样。”
姜珣:“你当我不会请做饭阿姨?快点的,滚出我房间。”
怎么都行不通,裴砚舟只好耍赖了,缩成一团装听不见。
姜珣气笑了,给了他两脚,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拽下床,直接拖到门外,甩到他自己家门口。
回去拿好包换好运动鞋,锁门的时候,裴砚舟从那床挂着小粉花的薄被里探出半张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姜老师……”
姜珣冲他比了个中指:“要是我回来看到你在我家,你就死定了。”
裴砚舟抿起唇,浅色的瞳孔湿漉漉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大型流浪犬。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异种生物,这色相还真挺有迷惑性的。
姜珣抬手冲他比了两根中指,转身离开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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