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怎么样？够不够幽灵范儿？”
沈怀安在空中转了个圈，试图审视自己半透明的身体。
林予墨整理着袖口，头也不抬：“你每天都是这个模样。”
“但今天是特殊场合！”
沈怀安抗议道，“我的第一次超自然生物聚会，得给人留下好印象。”
“参加这次聚会的没有一个是人。”
林予墨终于抬头，打量了一下沈怀安：“把你的鬼魂烟花收起来就行，我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沈怀安失望地撇嘴：“但那是我最拿手的才艺...”
傍晚时分，他们出发前往聚会地点。
莉娜所说的“老地方”实际上是一家名为“月光”的地下酒吧，位于城市的老城区，外表看起来普通无奇。
但当林予墨推开沉重的木门时，沈怀安立刻感受到里面非同寻常的氛围。各种各样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有些熟悉如林予墨，有些陌生但强大。
“哇塞...”沈怀安小声惊叹，紧紧跟在林予墨身后。
酒吧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灯光昏暗但舒适。
几个顾客散坐在各处，表面上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寻常之处：
角落里的女子眼睛偶尔闪过猫般的竖瞳；吧台边的男子手指异常修长，几乎像是爪子；还有一对情侣的皮肤在特定光线下呈现出细微的鳞片纹理。
莉娜在一个半开放的包间里向他们招手。她今晚穿着皮夹克，金色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明亮。
“你们来了！”
沈怀安试图握手，结果手直接穿过了莉娜的手：“呃，你好，我是沈怀安！”
莉娜有趣地看着自己毫无感觉的手：“哇，这体验真奇怪。欢迎来到月光酒吧，小家伙。”
包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面色苍白的瘦高男子，显然是吸血鬼；另一个是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孩，穿着层层叠叠的长裙，身上戴满各种首饰。
“这是维克多，吸血鬼长老。”莉娜介绍瘦高男子，“这是小枝，我们最年轻的女巫。”
维克多微微点头，眼睛是深沉的暗红色：“林予墨，好久不见。听说你的画廊最近有点麻烦？”
林予墨与维克多握手：“已经处理了，这位是沈怀安，我的...室友。”
小枝好奇地凑近沈怀安：“哇，真鬼魂！我能摸摸你吗？”
沈怀安后退一点：“可能摸不到，但你可以试试？”
小枝的手直接穿过了沈怀安的肩膀：“酷！像穿过一团冷雾！”
莉娜让大家坐下，点了些吸血鬼专用血液饮料，狼人啤酒，女巫花草茶，还有给沈怀安的一杯“灵体鸡尾酒”，实际上就是一杯冒着冷气的液体，据说能帮助鬼魂维持形态。
“所以，”维克多切入正题，“猎人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我族有两个年轻成员上周失踪，现场留下这个。”
他推过来一个小证据袋，里面装着一枚奇特的金属飞镖。
林予墨检查飞镖：“没见过这种设计。”
“新型武器，”莉娜说，“据说能暂时麻痹超自然生物，方便运输。”
沈怀安凑近看飞镖，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东西让我感觉不舒服...像是专门针对我们的。”
小枝点头：“附魔武器。我能感觉到上面的咒语痕迹，很恶毒。”
维克多看向林予墨：“我们需要共享情报，你知道多少关于‘收藏家’的信息？
”
林予墨分享了自己调查到的内容：富商身份不明，可能与某个实验室有关，专门收集超自然生物标本，出价极高。
“标本...听起来真可怕。”
突然，酒吧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莉娜立刻警觉地站起来：“不对劲。”
几乎同时，所有出口传来沉重的落锁声。酒吧内的超自然生物们纷纷起身，进入戒备状态。
“猎人陷阱！”维克多嘶声道，“我们被出卖了！”
从暗门和通风口涌入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穿着特制防护服，手持各种奇特的武器。顾客们惊慌失措，有的试图反抗，有的寻找藏身之处。
“怀安，隐身！”
林予墨低声道，同时护在沈怀安身前。
沈怀安迅速隐形，但不确定是否有效。
果然，一个猎人径直朝他们的方向举起了某种发射器：“灵体在场，使用束缚网！”
一张闪着银光的网朝他们射来。
林予墨迅速推开其他人，自己却被网缠住。银线接触皮肤发出嘶嘶声，显然对吸血鬼有特殊效果。
“予墨！”沈怀安惊叫，忘记保持隐身。
另一个猎人立即朝他发射了什么。沈怀安下意识地闪避，但那个装置似乎能追踪灵体能量，紧随其后。
“小枝，屏障！”
莉娜喊道，同时自己开始变形。她的手指伸长成利爪，面部轮廓变得像狼。
年轻女巫念动咒语，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出现在沈怀安面前，挡住了追踪装置。装置撞上屏障后爆炸，释放出某种气体。
“**雾，”小枝警告，“不要吸入！”
酒吧内陷入混战。狼人们完成变形，与猎人搏斗；吸血鬼们利用速度周旋；女巫们施展各种防护咒语。
但猎人显然有备而来，装备专门针对超自然生物。
沈怀安看到林予墨仍在银网中挣扎，似乎十分痛苦。他顾不上危险，冲向林予墨。
“别过来！”林予墨警告，“网对灵体也可能有害！”
但沈怀安已经到达网前。他惊讶地发现银网对他没有效果，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碰不到网！”沈怀安着急地说，“怎么帮你？”
林予墨艰难地指示：“找网边缘...应该有释放机制...”
沈怀安绕着网寻找，果然发现一个发光的控制器。他试图触碰，但手直接穿了过去。
“我碰不到！”他沮丧地说。
就在这时，一个猎人突破重围朝他们冲来。沈怀安情急之下，集中全部意志力，身体发出强烈蓝光。
“离他远点！”沈怀安喊道，蓝光凝聚成冲击波向猎人袭去。
猎人被击中后退几步，面具裂开一条缝：“什么鬼东西...”
沈怀安不给他反应时间，继续发射蓝光冲击。
他发现自己越专注，能量就越强。几次攻击后，猎人的装备开始失灵。
“小枝，现在！”莉娜喊道。
女巫念动咒语，猎人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泥潭，将他困在原地。
沈怀安趁机回到林予墨身边，继续尝试解开银网。这次他更加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手变得实体化
奇迹发生了，他的手指确实变得稍微实体，能够碰到控制器。他按下按钮，银网应声松开。
林予墨挣脱出来，皮肤上有灼伤痕迹，但正在快速愈合：“谢谢，怀安。”
“你的新技能很有用。”林予墨站起来，加入战斗。
有了林予墨和沈怀安的加入，战局开始扭转。沈怀安的蓝光冲击对猎人装备特别有效，而林予墨的速度和力量在近距离格斗中占据优势。
“瞄准他们的能源包！”维克多指挥道，“在背部！”
沈怀安立即专注于攻击猎人背部的装备。他的蓝光似乎能干扰甚至破坏那些高科技设备，使猎人失去优势。
最后几个猎人见势不妙，试图撤退，但狼人们已经守住所有出口。
“留活口。”莉娜喊道，“我们需要情报！”
很快，所有猎人都被制服。
酒吧内一片狼藉，但大多数超自然生物只受了轻伤，多亏了小枝和其他女巫的防护咒语。
维克多检查了一个被俘的猎人：“他们装备精良，显然是专业团队。”
莉娜皱眉：“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聚会？只有少数人知道具体地点。”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超自然生物们互相打量，怀疑之情显而易见。
“有内奸。”一个狼人低吼道。
小枝突然指向一个正在悄悄后退的身影：“他，酒保，他刚才按了什么东西！”
酒保见被发现，突然扔出一个球状装置。装置爆炸释放出强光和刺耳噪音，所有人暂时失去视觉和听觉。
当视线和听力恢复时，酒保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扇晃动的后门。
“追！”
莉娜命令，几个狼人立即冲出去。
但几分钟后他们空手而归：“跑了，有接应。”
维克多面色阴沉：“我们被自己人出卖了。”
林予墨检查着酒保留下的吧台：“这里有暗格。”他打开一个隐蔽的隔间，里面有一些文件和通讯设备。
“情报和交易记录。”林予墨快速浏览，“他长期向猎人提供信息。”
沈怀安飘过来看：“为什么这么做？”
“钱，或者被威胁。”维克多冷笑，“总是这些理由。”
小枝突然惊呼：“看这个，他最近的联系人代号是‘收藏家’本人！”
所有超自然生物聚集过来看那份通讯记录。
确实，酒保最近直接与“收藏家”联系过，透露了这次聚会的具体信息。
“所以我们差点成了‘收藏家’的收藏品。”莉娜讽刺地说。
清理工作开始。
受伤者接受治疗，猎人被捆绑并消除相关记忆（女巫的特长），酒吧恢复原状。
沈怀安帮助小枝整理被打翻的草药架，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能指出那些他“感觉”位置不对的瓶子，鬼魂对物品的“能量位置”似乎有特殊感知。
“你真的很特别，”小枝对他说，“大多数灵体没有这么强的能力，尤其是还能随时间成长的。”
沈怀安好奇地问：“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可能不是普通鬼魂，”维克多加入谈话，“或许你的死亡方式或生前特质影响了灵体性质。”
林予墨看起来若有所思，但没有说话。
聚会虽然被打断，但超自然生物们决定继续会议。
大家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维克多的古董店地下室，那里有强大的防护咒语。
新地点比酒吧小但更舒适。沈怀安好奇地打量着各种古怪的古董，特别是那些他感觉“有能量”的物品。
“所以，”莉娜重启话题，“现在我们知道猎人有内应，而且直接与‘收藏家’联系。我们需要改变策略。”
维克多点头：“首先，所有集会地点和方式必须改变。其次，我们需要主动调查‘收藏家’的身份。”
林予墨提出建议：“我可以利用人类社会的资源调查富商和实验室。作为画廊主，我有些联系渠道。”
小枝举手：“我可以施追踪咒语，如果有‘收藏家’的物品或真名...”
“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一个狼人抱怨道。
沈怀安突然想起什么：“那个酒保...他逃跑时掉了这个。”他指向墙角一个小物件。
那是一个金属名片盒，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小枝捡起来，立即感觉到什么：“这上面有很强的能量痕迹...可能是‘收藏家’给他的护身符。”
维克多接过名片盒：“我能感觉到黑暗魔法。这不仅是护身符，可能是追踪器或监听装置。”
所有超自然生物立即警惕地看着那个小盒子。
“立即屏蔽它！”莉娜命令。
小枝迅速念动咒语，将名片盒放入一个特制布袋中：“暂时安全了，但我需要时间研究它，或许能反向追踪到来源。”
会议继续，大家制定了初步计划：吸血鬼利用人类社会关系网调查，狼人负责监视已知猎人据点，女巫们研究魔法防护和追踪手段。
至于沈怀安，他被分配了一个特殊任务。
由于灵体能够隐身和穿墙，他负责侦查一些难以进入的地方。
“但我需要予墨的血才能长时间实体化和触碰东西。”沈怀安指出。
小枝微笑：“我可以制作一种护符，暂时赋予你实体能力，不需要总是依赖吸血鬼血。”
沈怀安眼睛亮起来：“真的？那太棒了！”
林予墨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些：“这样更安全。”
计划制定完毕，超自然生物们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林予墨、沈怀安、莉娜和小枝。
“那么，”莉娜对林予墨说，“你还是决定单独行动？不考虑正式加入联盟？”
林予墨摇头：“我提供信息和资源，但习惯独自工作。不过...”他看了眼沈怀安，“现在不是完全独自了。”
莉娜理解地点头：“好吧。保持联系，有情况立即通知。”
小枝递给沈怀安一个小护身符：“戴着这个，能增强你的实体化能力。明天我来教你使用方法。”
沈怀安小心地接过护身符。令他惊讶的是，他能实实在在地拿住它：“哇，真的有用！”
回程路上，沈怀安异常安静。
林予墨看了他几次，最终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怀安玩弄着新得到的护身符：“只是在想...这一切都好复杂。猎人，内奸，收藏家...比我想象的死后生活刺激多了。”
林予墨轻声说：“你可以选择不参与，这不是你的战斗。”
沈怀安立即摇头：“不，我要帮忙！首先，他们也想抓我。其次...”他停顿了一下，“你是我的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林予墨微微点头：“对。”
回到家后，沈怀安兴奋地试验新护身符。
他发现戴着它，自己能更容易地触碰物体，甚至能短暂地完全实体化。
“看！我能拿住杯子了！”
他得意地举起一个玻璃杯，但几秒后手又变回半透明，杯子穿过手掌落下，幸好林予墨及时接住。
“需要练习控制。”林予墨评论道，“别急着炫耀。”
沈怀安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啦。”
那天晚上，当沈怀安化作光点休眠时，林予墨注意到那些光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几乎像是小星星在房间里闪烁。
显然，沈怀安的能力在不断增强，护身符只是增强了这种趋势。
与此同时，在城市某处，那个逃跑的酒保正在向一个阴影中的人物汇报。
“他们有一个灵体，非常强大，能干扰我们的装备。”酒保说，“不同于任何记录在案的灵体类型。”
阴影中的人感兴趣地前倾：“有趣。吸血鬼和特殊灵体的组合...这将是收藏中的珍品。”
“计划继续吗？”酒保问。
“当然。”
阴影中的人微笑，“但调整策略。我要那个灵体完好无损。他可能是关键...”
但他们的对话被窗外一个小小的光点窃听着。
沈怀安的一小部分意识不知何时跟随酒保到了这里，现在正悄悄收集情报。
当那点星光返回公寓，融入沈怀安的主意识时，沉睡的鬼魂微微皱眉，在梦中喃喃自语：“找到你了...”
第二天清晨，沈怀安异常清醒地醒来，对林予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收藏家’是谁了。至少，知道他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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