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赌，那个穿风衣的男人绝对有问题！”
沈怀安飘在画廊二楼，指着下面一位顾客小声说道。
那人穿着长款风衣，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而且一直在展厅间徘徊，却对画作似乎没什么兴趣。
林予墨从文件中抬起头，瞥了一眼监控屏幕：“他是便衣警察，来调查附近的一起盗窃案。”
“啊？真的？”沈怀安失望地飘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他上周来过，出示了证件。”
林予墨平静地回答，“而且你昨天也说他看起来很可疑，记得吗？”
沈怀安挠挠头：“哦对，我忘了...但今天他的行为更可疑了！他一直盯着出口看，像是在计划什么！”
林予墨叹了口气：“怀安，你已经连续三天指认了七个‘可疑人物’，包括一位推婴儿车的母亲和一位来找卫生间的老先生。”
“但那母亲推车的的速度太快了，老先生则在展厅转了五圈！”
沈怀安辩解道，“作为你的私人安防系统，我必须保持警惕！”
自从沈怀安开始合理利用自己能穿墙和隐身的能力后，他就自封为画廊的“安全主管”，整天忙着“排查安全隐患”和“识别可疑人物”。
大多数时候都是虚惊一场，但林予墨没有阻止他，这至少让沈怀安有事可做。
“好吧，安全主管先生。”
林予墨微笑道，“你能去检查一下仓库吗？我听到那里有些声音。”
“交给我！”沈怀安立即挺直腰板，迅速飘向仓库方向。
林予墨摇摇头，继续处理文件。他其实没听到任何声音，只是需要一点安静时间来完成工作。
然而十分钟后，沈怀安急匆匆地飘了回来，脸色异常紧张。
“予墨，真的有情况！”他压低声音说，尽管没人能听见他，“仓库里有人，不是员工！”
林予墨立即起身：“你确定？”
“绝对确定，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在拆那幅《月光庭院》的包装，看起来想偷走它！”
林予墨的表情严肃起来。那幅画是画廊目前最贵的作品，价值不菲。他迅速打开安保系统，调出仓库监控。
果然，两个蒙面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拆卸画作的保护框。
“报警。”林予墨简洁地说，同时向仓库走去。
“我已经试过了！”沈怀安着急地说，“但他们装了信号屏蔽器，没信号。”
林予墨掏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
“好吧，计划B。”
林予墨冷静地说，“你去引起骚动，我去阻止他们。”
“引起骚动？怎么引起？”沈怀安问。
“你是鬼，发挥点创意。”林予墨说着已经走向仓库。
沈怀安愣了一秒，然后眼睛亮起来：“哦！我懂了！”
与此同时，在主要展厅里，几位顾客正在欣赏画作。
突然，所有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温度骤然下降。一幅画莫名其妙地从墙上脱落，缓缓落地却没有摔坏，远处传来诡异的哭泣声。
顾客们面面相觑，开始感到不安。
“怎么回事？”一位女士紧张地问。
突然，警报声大作。
是沈怀安找到了紧急按钮，用林予墨的血暂时实体化按了下去。
展厅顿时乱作一团。
工作人员试图维持秩序，引导顾客疏散，而沈怀安则忙着继续制造混乱：让画框歪斜，让宣传册页飞舞，甚至让一扇门反复开合。
“有鬼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更加慌乱地向外涌去。
在仓库里，两个窃贼被外面的骚动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们被发现了？”其中一个问。
“不可能，计划很完美。”另一个回答，加快拆卸速度，“快点，趁乱把画带走！”
就在这时，仓库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我建议你们放下那幅画。”
窃贼们迅速打开手电筒，照向声音来源。林予墨站在门口，红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吸血鬼？”一个窃惊愕地说。
林予墨微微皱眉：“你们知道我的身份？”
两个窃贼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从风衣内掏出十字弓：“正好，有人出高价要你的血呢。”
林予墨迅速侧身躲过一支射来的箭：“原来目标是我不是画。”
“两样都要！”另一个窃贼喊道，同时射出第二支箭。
就在这时，各种工具和材料突然从架子上飞起来，砸向窃贼。
油漆罐打开，红色油漆泼了他们一身；胶带卷散开，缠住他们的脚；甚至有一个梯子自己倒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鬼东西？”一个窃贼惊慌地喊道，试图摆脱脚下的胶带。
沈怀安的身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做着鬼脸：“就是字面意义的‘鬼东西’！”
林予墨趁机上前，迅速制服了一个窃贼。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在近距离格斗中占据绝对优势。
另一个窃贼见状，举起十字弓对准林予墨：“别动，否则我射穿你的心脏！”
林予墨停顿了一下，虽然吸血鬼恢复能力强，但心脏受伤仍然很危险。
突然，窃贼感觉手中的十字弓变得冰冷刺骨，低头一看，发现武器上结了一层霜。他惊讶地松开手，十字弓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目瞪口呆。
沈怀安现出身形，得意地笑着：“鬼魂小技巧：局部降温。”
林予墨抓住机会，迅速制服了第二个窃贼。他用胶带将两人绑在一起，然后检查那幅画是否受损。
“哇，我们成功了！”沈怀安兴奋地飘来飘去，“就像动作电影里的搭档！你负责打斗，我负责特效！”
林予墨轻轻擦拭画框上的灰尘：“做得很好。你是怎么想到局部降温的？”
“不知道，情急之下就试出来了。”沈怀安耸肩，“好像当我强烈想做什么时，就能做到一些特别的事情。”
突然，被绑的其中一个窃贼冷笑起来：“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他很快就会亲自来找你们的。”
林予墨转身面对他们：“‘他’是谁？”
窃贼只是继续冷笑，不肯再多说。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外面的骚动引起了注意，有人报了警。
林予墨看了看窃贼，又看了看沈怀安：“你需要消失了，警察不会理解你的存在。”
沈怀安点头，迅速化作光点消失。几分钟后，警察冲进仓库，发现被绑的窃贼和林予墨，以及那幅差点被偷走的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林予墨不得不配合警方做笔录，解释事情经过。
他当然省略了鬼魂协助的部分，只说自己是偶然发现窃贼，经过搏斗后制服了他们。
“奇怪的是，”一位警员检查现场后说，“这两人声称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帮助了你。说工具自己飞起来，武器突然结冰...”
林予墨保持冷静：“可能他们想借此逃避责任，或者精神不太正常。”
警员点点头：“大概率是这样。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他们的背景。感谢您的合作，林先生。”
当警察终于离开，画廊恢复平静时，已经是深夜了。林予墨锁好门，轻声道：“你可以出来了。”
沈怀安的光点逐渐凝聚成形：“哇，真刺激！我这辈子，呃，死后生活从来没这么刺激过！”
林予墨检查着被轻微损坏的仓库：“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没有你，情况可能会更糟。”
沈怀安骄傲地挺起胸：“不客气，安全主管的职责嘛！”
但他很快又担心起来：“那些人说‘他’会来找我们...你觉得‘他’是谁？”
林予墨表情严肃：“可能是吸血鬼猎人。一直有传言说这座城市里有组织在捕猎超自然生物。”
“吸血鬼猎人？”沈怀安睁大眼睛，“像电影里那样拿木桩和十字架？”
“更现代化了。”
林予墨说，“现在他们用高科技武器和生物追踪器。显然还有人出高价买吸血鬼的血。”
沈怀安飘近些：“你的血很特别吗？”
“所有超自然生物的血对某些人来说都有价值。”林予墨解释，“可用于研究，或者作为收藏品，甚至有人认为有特殊功效。”
“哇...”沈怀安小声说，“所以你一直处于危险中？”
林予墨点头：“某种程度上是的。所以我保持低调，避免引起注意。”
沈怀安突然看起来十分愧疚：“那今天的事情...我引起了那么大骚动，是不是让你更暴露了？”
林予墨摇头：“相反，你可能帮了我。现在警方会关注这个案件，猎人短期内不会轻举妄动。而且我们抓住了两个成员，可以从中获取信息。”
沈怀安稍感安慰，但仍然担忧：“但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更加小心。”林予墨说，“从明天起，画廊会增加安保措施。”
“你也要注意安全，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你，但猎人可能有办法检测到超自然存在。”
沈怀安郑重地点头：“明白，我会提高警惕的。”
然而第二天，沈怀安就把“提高警惕”发挥到了新高度。
当林予墨来到画廊时，发现所有画作都微微离墙飘浮着，离地大约一厘米。
“这是...新的展示方式？”林予墨问。
沈怀安现出身形，得意地说：“防盗系统，如果有人想偷画，我会让画飞得更高！让他们够不着！”
林予墨揉揉太阳穴：“怀安，这样会吓到顾客的。”
“哦对，普通人看不见超自然现象...”沈怀安失望地让所有画作落回原处，“那怎么办？”
“正常的安保系统就足够了。”
林予墨说，“我已经联系了公司，今天会来安装新的摄像头和警报器。”
但沈怀安不肯放弃他的“安全主管”职责。
整个上午他都在画廊里巡逻，对每个顾客进行“超自然检测”。
具体方式就是飘到对方面前做鬼脸，看对方是否有反应。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直到下午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时尚，戴着一副大墨镜。她一进画廊，沈怀安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
沈怀安按照惯例飘到她面前，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女子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欣赏画作。
“看来是普通人。”沈怀安自言自语，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女子的墨镜微微滑落，沈怀安注意到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等等，那不是普通人类！”沈怀安立即警觉起来，赶紧去找林予墨。
林予墨正在办公室与安保公司代表谈话。沈怀安不顾场合直接冲进去：“予墨，展厅有个非人类！不确定是敌是友！”
林予墨面不改色地对安保代表说：“请稍等，我需要处理一件事。”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沈怀安紧跟其后：“她看起来像人类，但眼睛会发光，真的！”
林予墨看向那位女子，微微皱眉：“我认识她，她是狼人。”
“狼人？”
沈怀安惊讶地重复，“像满月变身的那种？”
“现代狼人已经能控制变形了。”林予墨低声解释，“她是朋友，不用担心。”
“你有狼人朋友？”
沈怀安更加惊讶了，“你还认识多少超自然生物？”
林予墨没有回答，而是走向那位女子：“莉娜，好久不见。”
被称为莉娜的女子转过身，摘下墨镜。她的眼睛确实是金色的，像野兽一样：“予墨！听说你这里昨天出事了？”
林予墨点头：“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莉娜嗅了嗅空气，突然看向沈怀安的方向：“你这里有个...灵体？”
林予墨有些惊讶：“你能感知到他？”
“狼人的嗅觉很灵敏。”莉娜微笑，“特别是对非活物的气息。不介绍一下？”
林予墨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沈怀安说：“怀安，现身吧。她是朋友。”
沈怀安慢慢现出身形，好奇地看着莉娜：“哇，真正的狼人！你会变成大狼吗？”
莉娜笑起来：“必要时会。你是予墨的...室友？”
“算是吧！”
沈怀安伸出手，又意识到对方可能碰不到自己，尴尬地收回，“呃，你好！”
莉娜友善地点头：“你好，所以昨天是你在帮忙抓那些猎人？”
沈怀安骄傲地挺胸：“没错，我让工具飞起来，还把他们的武器冻住了！”
莉娜赞赏地吹了声口哨：“厉害啊小幽灵，予墨总算有个像样的帮手了。”
林予墨轻轻咳嗽一声：“莉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莉娜的表情严肃起来：“确实有事。猎人组织最近活动频繁，我们几个族群的成员都遭到了袭击。昨晚的事可能不是孤立事件。”
林予墨皱眉：“他们变得这么大胆？”
“据说有个富商在收集超自然生物标本，出价极高。”
莉娜说，“猎人们为了赏金变得不顾一切。我们狼人族群已经损失了两个成员。”
沈怀安倒吸一口凉气：“标本？像...博物馆里的那种？”
莉娜点头：“**或尸体都要，据说特别想要吸血鬼和狼人。”
林予墨的表情变得凝重：“你知道这个富商的身份吗？”
“只知道代号是‘收藏家’。”
莉娜说，“但我们怀疑他可能有官方背景，或者至少与某些实验室有联系。”
沈怀安担心地看向林予墨：“那予墨不是很危险？”
“我们都处于危险中。所以我来找予墨，建议组建一个临时联盟。超自然生物需要团结起来，互相保护。”
林予墨思考了片刻：“我通常独来独往。”
“时代变了，老朋友。”莉娜严肃地说，“单独行动更容易被针对。至少考虑一下信息共享。”
林予墨最终点头：“这个可以接受。”
莉娜露出笑容：“太好了，周六晚上在老地方有个聚会，来吗？带上你的小幽灵朋友，大家会喜欢他的。”
沈怀安兴奋地看向林予墨：“我们能去吗？求你了！”
林予墨叹了口气：“好吧，我们会去。”
莉娜离开后，沈怀安还在兴奋地飘来飘去：“超自然生物聚会！会有什么？狼人，吸血鬼，还有别的吗？女巫，精灵或者僵尸？”
林予墨无奈地看着他：“主要是狼人和吸血鬼，可能有一两个女巫。没有精灵或僵尸。”
沈怀安仍然很兴奋：“那也够酷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换件正式点的衣服，鬼魂需要打扮吗？”
林予墨忍不住微笑：“做你自己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沈怀安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不停地猜测聚会会是什么样子，会遇到哪些超自然生物，甚至练习如何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沈怀安，鬼魂，死亡年龄八岁，实际年龄二十岁，喜欢卡通片和恶作剧...”他对着镜子排练。
林予墨则更加关注安保升级，同时暗中调查那个被称为“收藏家”的富商。
他发现事情比莉娜说的还要严重。过去半年里，至少有十几起超自然生物失踪案件，都与这个神秘人物有关。
周五晚上，林予墨正在书房研究资料，沈怀安飘了进来，表情罕见地严肃。
“予墨，我有个想法。”他说，“既然猎人能用设备检测超自然生物，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出击？”
林予墨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可以当诱饵！”沈怀安兴奋地说，“我是鬼魂，他们抓不到我，但我可以引他们出来，然后你和其他人就能抓住他们！”
林予墨立即摇头：“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猎人有什么样的装备，可能真有办法捕捉灵体。”
沈怀安不服气：“但我可以穿墙隐身啊，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怀安，不要小看猎人。”林予墨严肃地说，“他们专门研究如何对付超自然生物，很可能有针对灵体的手段。”
沈怀安还想争论，但看到林予墨担忧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
林予墨稍感安慰，继续研究文件。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沈怀安飘到了自己身后。
“你在看什么？”沈怀安好奇地问。
“一些失踪案件的资料。”
“所有受害者都是在孤身一人时被袭击的。猎人们似乎很清楚每个人的行踪。”
沈怀安皱眉：“你是说...有内奸？”
“或者有某种追踪技术。”
林予墨指着地图上的标记，“看，袭击地点分布很广，但都避开人多的地方。说明他们不想引起注意。”
沈怀安若有所思：“那我们明天的聚会...”
“我会确保安全。”林予墨说，“莉娜选择的地点很隐蔽，而且我们会采取预防措施。”
沈怀安稍微放松了些，但很快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发明了一个新技能！想看看吗？”
林予墨好奇地抬头：“什么技能？”
沈怀安集中精神，身体开始发出柔和的蓝光。
渐渐地，蓝光凝聚成一个小光球，飘到林予墨的笔筒上方，然后突然爆开，化作一阵小小的光雨落下。
“怎么样？”
沈怀安期待地问，“我管它叫‘鬼魂烟花’！”
林予墨看着桌上渐渐消失的光点，微微笑道：“很漂亮，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就是想着要弄点好看的东西，然后就做到了。”沈怀安得意地说，“可能在能量控制方面有所进步！”
林予墨若有所思：“或许你的能力会随着时间增长。”
“像升级一样？”
沈怀安眼睛亮起来，“那我会不会有一天能完全实体化？或者能碰到东西而不需要你的血？”
“有可能。”
林予墨说，“灵体的能力通常与情绪和意志力有关。你最近情绪稳定，可能促进了能力发展。”
沈怀安兴奋地在房间里转圈：“太棒了！我要练习更多技能。下次再遇到猎人，我就用鬼魂烟花闪瞎他们的眼睛！”
林予墨看着欢快的沈怀安，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一丝担忧。能力增长固然是好事，但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
他决定更加密切地关注沈怀安的变化，确保他不会因过度使用能力而受伤。
当晚，当沈怀安化作光点休眠时，林予墨注意到那些光点比平时更亮，持续时间也更长。
显然，沈怀安的能力确实在增强，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某处的高楼内，一位神秘人物正看着屏幕上林予墨画廊的平面图，对身边的人说。
“下一个目标，吸血鬼画廊主。我要活的，还有他那个小幽灵朋友。”
猎网正在悄悄收紧，而周六的聚会，将会是所有超自然生物面临的第一场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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