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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俗气故事

明灿灿的天光底下,顶花的姑娘胳膊肌肤年轻细嫩、光裸明亮,圈提着明烈耀目的花篮,沿街叫卖,嗓音甜脆。

江暨白过路时被塞了一捧小苍兰,这时候躺在桌上,有点发蔫。电脑、文件,还有咖啡杯,窝在窗帘飘动起伏的阴影里,光阴流转,悄无声息。

生命就在窗户之外。江暨白顿足半晌,指尖拨弄着鲜而嫩的花瓣,忽然地,就想去慢慢地走一走,再想一想他冷藏了两天的人。

江暨白推开门。又沿着来路,回到这座小城中去。

世界扑面而来。

他的围巾和长袖不合时宜地愚钝。小城里长空如洗,四季如春,空气潮润,连肺都轻轻柔软地舒展开来,江暨白把围巾抱在怀里,拐过酒店的街角。

青砖薄苔,屋檐低小,老城人家里的老人衣衫红粉,耳上别花,搓衣板上白浪阵阵,耳中如有捣衣之声,声色陈旧,单调悠长。

一个老头推着自行车,颤悠悠地从那边踱过来。别花的婆婆丢下衣裳,揪着他的耳朵逮到屋檐底下,吴侬软语地骂上一阵。

老头耳朵上沾了白沫,实在有些滑稽。江暨白也不过好笑地瞟上几眼,就被那婆婆瞪了上来:

“后生,唔得笑人家嘛,他净晓得打牌!”

江暨白用尽耳朵也听不是不懂,更不知如何回应陌生人的搭话,就只是笑了笑。那婆婆眼前却是一亮,热情起来:“后生好俊,唔有婚嫁啊?”

江暨白这次勉强听懂了,他摇了摇头,躁动不安的心在这样的氛围里奇迹般逐渐平静,很温驯地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说这句话时,闪念过赵观一笑着的眼睛。

……他如石的心,忽而就软了。

但是婆婆听不懂普通话。

鸡同鸭讲上半天,江暨白才勉强脱身。

他步行了几圈,又转到酒店之前;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奇怪的是,江暨白原本打算理一理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可真的在这里路过行人与长街,千奇百怪、光怪陆离、阴暗滋蔓的诸多想法,就又如汤渥雪,无影无踪。

他有一辈子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什么也不用想地坐在阳光底下了。

人路过江暨白,阳光转到西斜。这里没有山,夕阳烧透了半边天,浩浩荡荡,光伟瑰丽。

江暨白的身边坐下另外一个人。

轻声叫他:“江暨白。”

百遍千遍,仍如往昔。

“忙完了?”江暨白心平气和地说:“谈谈?”

赵观一像某种饱受自然风波折磨的谨慎的小动物,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碰一碰江暨白,见他没有反应,才轻轻地靠过来,揽住江暨白的肩膀。

头也挨过来,带了些后知后觉的内疚,期期艾艾地小声说:“对不起。”

声音还是哑的。

江暨白记起来,他这几天应该是在剧本围读。

江暨白昨天折腾到半夜登机,甚至因为纳失坐不了头等舱,煎熬无比地坐了好几个小时,翻来覆去地眯了一会儿,到现在,忽然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他脑袋里雾蒙蒙的,像在做梦,很疲倦。

赵观一大概也很累了。

“没关系。”江暨白少爷脾气倔了二十多年,没有低过头,也不需要给谁低头,破天荒头一遭承认道:

“是我的错。”

“……嗯?”

赵观一没有戴口罩,脑袋靠着江暨白,蹭了几下。这里的氛围如此舒适自然,好像根本没有人在意路旁坐着的两个人究竟是谁,是声名鹊起、风光无限的明星,亦或是声名狼藉的富商之子。

“我的确有,”江暨白说,“利用祁远舟的想法。”

金色余晖描亮了他半边脸,轮廓清晰,神色淡而哀。

赵观一殊无惊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臂膀间用了几分力,让江暨白有了几分被拥抱的实感。

他怎么这样。

无论江暨白做什么,他总是这样。

江暨白没尝到过的内疚,很小地长出来一簇,让他的心脏很痒。

“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江暨白轻声说:“那天晚上你问我为什么哭。其实你做得很好,我很舒服,也没有很痛,到不了流眼泪的地步。”

赵观一本来就离得很近,就顺势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带了点怜惜的口吻:“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嗯。我只是,”江暨白手上下意识地用着力,抓着围巾的手指甲沿泛白,脸色还没有缓过来,有点发白:“我只是……”

他要很用力才能把话说出来,比光天化日之下大声说“我的梦想是拯救全世界”还要难堪,但江暨白咬着牙逼着自己继续袒露心扉;或者就荒诞无稽地摘下矫饰虚伪的语言面具吧——

摇尾乞怜。

江暨白多么清楚,赵观一往前追了一百零一步,不过一直在等他回应。

“小时候我总想用眼泪留住一些什么,但后来发现刚开始夸我可爱的人都会说我脾气古怪。

“所以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陪我到最后。我不奢求有人会懂得我,也完全不希望——我明明已经准备好一个人走一辈子了。

“但是,赵观一,我做得一直很好,你为什么要闯进来呢?

“赵观一,我对你冷漠,刻薄,不忠,爱意稀少,百无聊赖,你为什么非要闯进来呢?”

江暨白的声音不易觉察地发着抖,他一向很体面,很从容,对着赵观一时仿佛总游刃有余,倘若想要刻意引诱他,声音和动作都会无懈可击。

现在是例外,他不需要吸引赵观一,他需要推开他。

以确认他不会推开他。

赵观一轻轻捉住了江暨白的手,掰开他紧攥着围巾的手,把围巾换成了自己的手指。他静默的聆听像一座山,伫立。

“因为我爱你,”赵观一的嗓音很沉,情绪如汹涌浪潮,短短几个字内,就把他微哑的声色沾得水光漉漉,听得见暗礁嶙峋:

“我一直爱你,你知道的,江暨白。”

江暨白的手很凉,就衬得赵观一手上的温度近乎炙热,纠缠着,十指交握,掌心相贴,江暨白发着抖的手和狂跳的心脏慢慢平息下去。

“我爱你,哥。”

赵观一满腔热烈的情绪不知如何抒解,握着江暨白的手有些止不住地发颤,盯着他的眼神快要烧起来:

“你的所有,一切,好或者不好,都是你,我都喜欢。三年前我还不懂,重新见到你以后,发现原来根本没有过去。我根本走不出来,如果失去了爱你的部分,反而不像我,不是我。”

就像那个静静地立在书房里的书柜。不在的时候,存在感尤其强烈。

——然后用痛苦证明爱。用抵死纠缠证明爱。用吻,用拥抱,用性和**,证明爱。

赵观一的声音轻下来,但是其中痛苦和温柔却更鲜明浓烈:

“我也在挣扎,我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算了,我真的以为我放下了。然后,你就又来找我了……那天晚上,我多恨你,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我还是爱你,没办法伤害你,我承认。”

赵观一还牵江暨白的手,引渡着他,两只手合到了江暨白的脸颊。江暨白怔怔地抬起头,听到赵观一缓声道:

“哥,我很高兴,你终于对我坦诚一次,现在,我忽然觉得我还有力气爱你,忍住那些……不太好的冲动。”

赵观一的眼神里,和他的手指一样温暖,注着一汪无限的脉脉温柔;这次江暨白看清楚了,还有一层很淡很朦胧的,不易觉察的哀伤。

就像重逢那天。

人说话,只需要上面的唇瓣碰到下面的唇瓣。赵观一说话也是。

可是真心几两,人心的天平自有分晓。

江暨白的嘴角往上扬,心往下沉。带着心往下走的却不是江暨白早已经习惯的味道:胆寒的,怀疑的,恐惧的……

而是温暖柔软,轻盈干净,沉甸甸;原来,是暌违已久的幸福。

赵观一忽然略弯了腰,敷衍地用围巾做了个聊胜于无的遮挡。呼吸带起骚动,吻落在眼角:

“那,我们这算和好了吗,哥?”

柔软的唇瓣沾过他的睫羽,赵观一低声叹息:“怎么又哭了?”

其实没有。是羞涩或者别的,江暨白分不清了,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潮湿。他喉咙发梗,面对赵观一无端的指控,居然真的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咫尺距离,对视的时间当以光年计数。

“嗯,”江暨白说:“和好了。”

其实本来大概也没有真正怪罪过赵观一。他失而复得、得又复失的恐慌,江暨白怎么会不懂。

三年前,江暨白决意要走的那一天,害怕的也不过是今天这一幕。

鬼使神差的那一吻后,江暨白专程去过gay吧一趟,想试试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那天晚上和他搭讪的人有很多,他只觉得浑浊不堪的酒气和人气儿肮脏。

回过头,看到赵观一,却觉得干净漂亮。

从那时起,江暨白就下定决心,不能再靠赵观一太近。他的心会动摇,动摇的心会让人也狼狈。要趁着他还有勇气斩断这一段关系,尽快逃离。

曾经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个时刻说起来却无比圆满。江暨白主动靠过去一些,轻轻碰了碰赵观一的唇瓣,说:

“我不躲了,赵观一。”

江暨白距得那么近,看得见赵观一的喉结一滚,睫毛垂下去。那是一副伤心但强忍的表情。他的声音低低的,呼吸有点乱:“……嗯。”

他以前都没有发现过,赵观一的脸上原来流布着这么多的细节,暗示他的哀喜和故事。

有一瞬间,很多很多的话想要从嘴边涌出来。

但是最后,江暨白只能说:

“对不起,还有,谢谢。”

“变成平静的人,这一课要流很多眼泪。”

江暨白走得更艰难,有勇气确认自己的喜欢也花了许多许多眼泪。

对不起,还有谢谢,也是我想对赵观一说的话。对不起让江暨白辜负他这么久的心意,谢谢他没有放弃,还在努力,让江暨白没有落入最孤独的结局。俗气的故事慢慢走进尾声,也感谢你看到现在。大概还有三个左右的剧情点就要结束了,再有个两三万字吧。

今天在忙综测,这章也算是挤出来的,所以更新很晚,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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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俗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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