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亦行,今晚廷哥请客,大家都去呢。”
坐在电脑桌前的青年微抬了下头,目光仍黏在屏幕上,嘴上应道:“好,你们先去,我搞完这点流程马上过来,明天要交了。”
“行,那你快点啊,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喊他的人没再劝,与其他人一并离去,低声交谈:“宁亦行不愧是咱公司出名的工作狂啊,这也太敬业了。”
按下“发送”键后,宁亦行给电脑关机,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幽蓝色的电脑光映在宁亦行脸上,他神情疲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些天上面任务派的急,他已经连续五天加班到零点了,索性今晚终于完成。
他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显示19:01,还有同事发来的地址。
宁亦行其实不太想去聚餐,搞完这些事他只想回家躺着,但是今晚请客的是带他的前辈,于情于理都得去一下。
他随意揉了把头发,边约网约车边下楼,等他走到公司门口,网约车刚好到下面。
宁亦行关上门,说了句“麻烦您开快点,这边有点急”,便单手支着脸颊,闭目养神。
他比较晕车,上车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师傅也不是个话痨的主,应了声就发车。
宁亦行虽然闭着眼,却能感觉一道道霓虹在他眼皮上飞掠,车上放着音乐,氛围有些压抑,鼓点一下一下砸在宁亦行心里。
是邓紫棋的《A.I.N.Y》。
他不喜欢这首歌,但他曾经听过很多遍。
宁亦行抿唇:“师傅,能换首歌吗?”
“啊,哦哦,我这个音乐都是下载的网上流行曲,里面有啥歌我也不清楚。”
师傅切了首轻快的歌,宁亦行听着舒缓的音调,烦闷的心稍稍放松些许。
星期五这个点是高峰期,走两步一堵车,宁亦行被卡在高速上,半天动不了几步。
师傅倒有闲心看看左右,视线忽地停住,震惊道:“靠,迈巴赫62s啊,这么豪气。”
他说完又嘶了一声:“但这车和我的距离也太近了吧,待会要是前面车又突然停住,我一个刹车撞上它咋办,我可赔不起啊。”
没有哪个男人对豪车不敢兴趣,宁亦行舍得睁开眼睛去看后视镜。
迈巴赫的车窗上贴了防窥膜,他只能隐隐看见方向盘上搭着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叩着。
虽然只能看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以宁亦行多年来的手控经验,这双手必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可惜这会宁亦行提不上任何兴致,他的视线顺着这只手上移,停在漆黑的车膜上。
心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安。
就好像,迈巴赫的主人正透过这层防窥膜与自己对视。
车流动了,宁亦行收回视线,继续阖眼。
这次没再堵车,一路顺畅地抵达今晚聚餐的地方。
宁亦行下车,余光瞥见那辆迈巴赫跟着开至停车坪,他抬头看了眼聚餐的环境,不免疑惑。
他和同事都是被生活压力的社畜,有时聚餐会挑点好地方,但必然不是什么奢华场所,这辆迈巴赫与停车坪其他车格格不入,看上去有些滑稽。
宁亦行没多想,只当有钱人想来体验生活,提步进了饭店。
同事们已经在包厢等他多时,见他进来,起哄道让他自罚三杯。
宁亦行也不推辞,拿起桌上的酒杯就灌下去,他喝的太急,晶莹透亮的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滑落进微微敞开的衣领,滚动的喉结被领带束缚,更显色.气。
有几位女同事已经挨在一块低低惊呼,脸上激动不已。
带宁亦行的前辈叫许廷,他本就对宁亦行心生好感,故而再三嘱咐宁亦行今晚一定要来,眼下见着这一幕,竟有些口干舌燥。
有知晓许廷心思的同事趁机打趣:“亦行,你喝的这么快干嘛,今晚廷哥坐庄,不得和人家喝杯交杯酒赔罪啊。”
许廷低斥:“喝你的吧。”
眼底却隐隐含着期待。
宁亦行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笑骂:“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提醒我?三杯下肚了都,廷哥知道我酒量不好,下回吧。”
宁亦行说的滴水不漏,旁人也不好多劝,许廷难免失落,仍笑说:“你们别为难小亦了,小亦,快入座吧。”
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后面倒没弄出什么过火的话语,宁亦行在他们一次次的起身玩闹中被挤到了许廷身边,见许廷没什么过界举动,宁亦行就继续装傻。
包厢人多,酒气混杂,宁亦行待久了觉得有些闷,便借口去洗手间出了包厢。
他穿过走廊,一路行至露台,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酒气。
宁亦行倚在栏杆上,从兜里摸了个烟盒出来,取出一根烟叼在唇间。
旁边递来一个打火机。
宁亦行转头看去,是许廷。
许廷被宁亦行看着,不好意思起来,道:“抱歉啊小亦,我忘记你不太喜欢嘈杂环境了,要抽烟么?我这有火。”
宁亦行把烟取下,摁在栏杆上转了几圈,才道:“谢谢哥,我早就戒烟了,叼着玩。”
许廷收起打火机,尴尬道:“这样,我看你抽烟姿势挺熟练,还以为......”
宁亦行不掩饰道:“嗯,上学那会喜欢装不良,现在年纪大了,又时不时加班,还是得注意点身体。”
许廷瞥了眼宁亦行锋利却无端勾人的眉眼,哪有半点岁月的痕迹,攥紧掌心,试探道:“你这也太自谦了,以你的容貌品性,喜欢你的人恐怕得排成一条长龙吧,听说我们公司也有几个男生女生喜欢你。”
宁亦行笑了笑,没说话。
许廷见他没反应,以为宁亦行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急切道:“其实我——”
“喜欢我?”宁亦行打断许廷的话,“那可真是太不会选人了。”
许廷被宁亦行的断句惊地提起心,又猛然落下,道:“这说的什么话,你这种的打着灯笼都难找。”
宁亦行垂着眸说话时,眼角眉梢总沾点桀骜不驯的意思,他像在述说一件玩笑事:“喜欢我的女生最后总是莫名其妙躲着我走,喜欢我的男生嘛。”
宁亦行直直看进许廷眼里,字字清晰:“我恐同。”
许廷的心咔嚓一下碎成了五六七八瓣。
宁亦行不再多言:“夜里湿气有点重,回去吧。”
说罢,他率先转身,朝着包厢方向走去。
许廷哀悼了一会还没发芽就烂在土里的爱情,收拾情绪走出露台,经过走廊时,忽听身侧传来咔哒一声。
他下意识看过去,离露台最近的包厢开了道不大不小的空隙,一个头发及肩的男人斜斜倚在门边,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西装,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线条分明。
最令人瞩目的是他搭在身侧的手,修长有力,手背上的青筋宛若上帝最完美的作品,让人不禁想到这只手攥紧时,没有任何被他攥住的猎物能够逃脱。
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许廷觉着男人似乎在往他的方向看,他刚想看清楚些,男人却转身向露台走去了。
许廷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摇摇头,继续走自己的。
露台寒意更甚,未被束起的发丝随风扬起,敞开的领口也在空中翻飞。
男人捏起被遗忘在栏杆上的烟,将泛着湿意的那头含入唇里,犬齿带着些力道磨着。
许久,他才放过这根被蹂.躏的皱巴巴的烟,没扔,而是揣进兜里,满足地喟叹出声,话语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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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廷他们都是话篮子,说起来没完没了,尤其许廷今天失恋,恨不得拉着他们说上八百个来回,一直搞到快零点才散场。
宁亦行被吵的不行,一散场就赶紧走人,说自己要去买点东西,拒绝了同事载自己一程的好意。
他今晚后面又被劝着喝了两杯酒,已经不想再听谁说话了。
等车的时候,宁亦行看见那辆迈巴赫还停在坪中。
宁亦行挑眉。
嚯,有钱人就是好啊,夜生活丰富,不像他,再晚也不能超过零点,毕竟明天一早又要往公司赶。
打的车到了,宁亦行在后座坐下,累的合上眼,醉意和困意顷刻间涌上,最后那点子清明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知过了多久,师傅说到了,宁亦行才揉了揉眉心,开门下车。
他家这个小区网约车进不去,只有刷过脸的用户可以进。
宁亦行住的那栋离门口有段距离,走过去大概要十多分钟。
小区深夜空荡荡的,楼里亮着的灯也不剩几盏,唯有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的路灯在地上圈出光晕。
宁亦行曾和他妈吐槽过许多次这个路灯的设计,不知道是房地产公司想省钱还是怎样,硬是把两盏路灯中的距离设的很长,中间就有一块不小的无光区。
宁亦行记得路,所以懒得去摸手机打光,就着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向他住的那栋。
道路两侧都种着树,风一吹,树叶就沙沙作响,平时宁亦行已经对这种响声免疫了,但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除了一成不变的沙沙声,还有一道不轻不重的杂音。
就像是,谁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宁亦行脚步渐渐加快,那道杂音也跟着加快。
小时候大人说的那些异闻传说浮现脑海,宁亦行咬紧下唇,壮着胆子猛地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再往后,就是难以视物的无光区。
宁亦行定了片刻,随即迈开腿大步朝家里奔去。
他跑的很快,没一会就跑到一楼大厅。
宁亦行看了下电梯和电梯旁边幽深的楼道,两个异闻催促着他选择。
宁亦行只迟疑了两秒就跑上楼梯,反正他家就在七楼,万一真是什么脏东西,在电梯里才是真的死路一条,楼道起码还有操作的空间。
他一跨就是几个台阶,直至看到自己的家门才松了口气。
宁亦行压下焦躁的心情,低头去掏钥匙,他平时总爱随手把小物件揣在公文包里,所以翻找起来挺费劲。
加上这两天他这层的感应灯坏了,师傅还没来修,他就只能凭感觉摸索。
宁亦行第一次恨死自己啥东西都往包里放的习惯了,他好不容易摸到钥匙,刚拿出来,却听身后叮咚一声。
电梯门开了。
和宁亦行同一层的住户上周刚回老家探亲,那现在上来的,是谁?
脚步声越来越近,宁亦行冷汗顿生,身体僵在原地。
带着寒意的身躯从他身后覆上,钥匙被人轻轻抽走,小狗形状的钥匙扣被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
柔顺的发丝栖息在他的颈窝,有人暧昧地咬着他的耳根,声音粘糊,压抑着隐忍疯狂。
“宝宝,钥匙上面的小狗。”
“是我吗?”
开本短文爽一爽,约莫八万字到十万字,隔壁那本人外开文时间最晚不超过十一月。
阴湿p谁爽了[坏笑][坏笑][坏笑],攻是恨不得死受身上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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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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