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行浑身血液刹那凝固。
他脑子还在宕机,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一个胳膊肘就狠狠向后捣去。
这一下实打实没收力,站在他身后的人闷哼一声,更加兴奋地横过宁亦行腰间,将他牢牢困住,熟练地拿钥匙开门,强行挤了进去。
甫一进门,男人就把钥匙随手扔在地上,扣着宁亦行的脸急切地吻上,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道:“喝酒了,嗯?不是酒量不好么。”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三两下将宁亦行的白衬衣揉皱,顺着被扯出的空隙钻了进去。
过道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将男人的眉眼刻画的清清楚楚。
狭长的丹凤眼,鼻尖一点朱砂,还有永远充满欲.望的神情。
宁亦行被吻的喘不上气,无论怎么避这人都会马上追上来,似恶犬扑食一般。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换气的空子,抬手一把推开身前人,弯下腰呛咳不止。
男人想要来扶他,被宁亦行猛地挥开手。
宁亦行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裴迟砚,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迟砚扫了眼手背上被打出的红痕,舌尖舔了舔犬齿,略有遗憾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呢,哥。”
“别这么叫我!”宁亦行当然知道这人痛处,一字一句道:“我,嫌,恶,心。”
果然,裴迟砚脸色僵了一瞬,欺身上前,无不恶意道:“觉得恶心,你也被我c爽了,不是吗?”
宁亦行彻底炸了,提起拳头挥去,怒骂:“裴迟砚我去你妈的!”
二人顷刻间扭打一团,与其说互殴,不如说是宁亦行单方面的发.泄,裴迟砚只在几个关键部位挡一下。
过了许久,宁亦行才停手,喘着粗气捋了把汗湿的头发。
缓了会情绪,他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怪异。
裴迟砚被他压在地上,他双腿分开跨在裴迟砚腰间,加上两人凌乱的衣衫,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宁亦行撑着地面就要起身,却被硬.物挡住去路。
宁亦行看都不用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即使这么多次了,他还是不能习惯裴迟砚随时随地发.情的行为,更别提这人现在一脸爽到了的模样。
宁亦行只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头隐隐作痛,捡起自己的钥匙,冷冷道:“滚。”
裴迟砚仰首注视他:“哥,我没有家了。”
宁亦行懒得和他掰扯:“关我屁事,你名下那么多房子,随便找处地去睡,别赖在我家。”
裴迟砚听了这话,默了片刻,竟真的没有再纠缠,乖乖出了门。
宁亦行虽疑惑裴迟砚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却也不想在他的事上面多花时间,转身回了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就困的一头栽倒在床上 。
次日,他被闹钟吵醒,拖着疲惫的身躯起了床,社畜是这样的,就算头天熬的再晚,第二天都得准点上班。
宁亦行有点起床气,边刷牙边把派给他一堆任务的上司骂了八百遍。
最后简单搞了两个三明治,揣公文包里准备去公司吃。
一开门,他就踢到什么东西。
宁亦行低头看去,对上了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裴迟砚逼近一米九的身高此刻蜷缩在门边,身上西装的扣子昨晚被宁亦行扯飞了,脸上还挂着彩,竟有那么点可怜的意味。
他揉了揉眼睛,和宁亦行打招呼:“早啊哥。”
宁亦行真没想到这人就在自己家门口睡了一晚上,他只当又是裴迟砚的卖惨戏码,掏出手机就开始翻通讯录。
裴迟砚看着宁亦行的动作,在宁亦行就要按下通话键时开口:“她说她没有我这个儿子。”
宁亦行落下的指尖偏移,停留在联系人界面,一言不发。
“我没拿她给我的任何东西,刚回国就来找你了。”裴迟砚轻轻扯住宁亦行裤脚,眼睫微垂,掩去眼中情绪,“哥,我只有你了。”
宁亦行挣开裴迟砚的手,顺手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包东西扔下去,冷着脸乘电梯离去。
裴迟砚拿着怀中尚且温热的三明治,唇边扬起弧度,哼着小调进了未合上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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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地铁宁亦行就后悔了。
裴迟砚是睡大街还是怎样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况且裴迟砚说的话一向真真假假,这次说不定又是随口扯的谎言。
地铁上摩肩擦踵,都是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宁亦行在门口耽搁的那一会导致他没抢到座位,只能抓稳扶手站着。
摇摇晃晃的车厢使得车内气息更加浑浊,临近入夏,气温越来越高,宁亦行被热的晕晕乎乎,盯着车窗的眼也有些花了,倒映着数道身影的车窗渐渐变成了学区房的磨砂玻璃。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乖巧,懂事,性子温和。
是宁亦行对裴迟砚的第一印象。
八年前,夏至。
x市的夏天和个大蒸笼似的,尤其是靠近学校这边的区域,学生一窝蜂跑出来时,那个味妙不可言。
宁亦行进了家门,把鞋子一脱就趿拉着拖鞋往冰箱跑,嘴上还喘着气。
他拉开冰箱第二层,里面是他妈上周来看他时给他买的冰棒,宁亦行随手拿了根绿豆味的,撕开包装一口咬下,给他冰的一哆嗦。
等吃完这根,宁亦行才像得救似的靠在冰箱上,顺手打开中央空调,感受着凉意阵阵,感叹道:“爽,外面和人间炼狱有什么两样。”
宁亦行放在裤带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摁下免提键:“啥事啊妈?”
“小亦,你上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吧?”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是宁亦行他妈林女士。
“昂,出来了,班级第六,年级五十二。”
“这样啊,你的语文和英语还得多赶赶,不能一心往数理化钻,要是有谁能在这上面拉你一把就好了。”
宁亦行不甚在意:“您要给我找家教啊?”
“额家教也算不上,就是互帮互助的伙伴。”林女士的声音飘忽,莫名有点心虚。
宁亦行听出些不对劲,直白问:“什么意思?”
林女士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此次电话的真正目的:“你还记得你邓姨的儿子吗?裴迟砚,比你小几个月,你俩小时候常常一块玩。你邓姨最近不是要出国了吗?她家情况你也知道,想着高中就剩一年了,让孩子在国内上完好了,就把人转来你这个学校,托我照看一年。我想着这房子你一个人住怪冷清的,干脆让这孩子搬来和你一块住。”
宁亦行如遭雷劈:“不是,这房子本来就小,哪冷清了?再说了,我东西都摆满了,那我东西上哪放去,对方是个什么品性我也不知道,万一特别不好相处呢?”
“不会不会,”林女士急忙道:“小砚可乖了,也不是个话多的,肯定不会打扰你,主要他语文英语成绩很好,我想着你俩学习上也能做个伴不是?哎呀你就委屈一下,一年的事,要是哪不自在你再跟妈说行吗?”
宁亦行心中万般不情愿,但禁不住他妈在一旁说好话,只得松开:“行吧,但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和他合不来,肯定不和他继续住啊。”
林女士欣然应下:“自然,他约莫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先给人收拾个落脚的地吧。”
宁亦行挂了电话,走进次卧,这里早就被他改造成他的书房了,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物件,宁亦行看了直头疼。
靠,半小时能收拾个什么。
等他勉强把床那块收拾出来,门口便传来了门铃声。
宁亦行打开门,先漫入鼻尖的是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随后是捏着背包带子的白皙指尖。
宁亦行目光一下子就黏在这只手上了。
如假包换,他是深度手控,平时看见好看的手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眼前这只手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手都要完美。
“你好,我是裴迟砚。”
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嗓音在宁亦行头顶响起,拉回宁亦行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失礼,忙收敛表情,抬头打招呼:“哦哦,你好啊,我是宁亦行。”
这一抬眼,又是一愣。
无他,眼前人长得实在出类拔萃,不仅比他高了半个头,容貌也是放出去会吸引一大堆女生的那种。
裴迟砚嘴角噙着淡笑,看上去脾气就很好。
宁亦行轻咳了两声,侧身给裴迟砚让出路,说:“你的房间我还没清好,有些东西比较难清理,你要是东西不多的话,我先暂时放两天?等周末空闲了我再清出来。”
“可以的,我东西很少。”
裴迟砚俯身想去开鞋柜,宁亦行想起他妈和他说的匆忙,他都忘了喊骑手送双拖鞋过来,忙找了双他尺码的新拖鞋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额,今天有点急,所以还没问你穿什么尺码,你先将就一下,我现在下个单。”
裴迟砚应了声,顺从地穿上宁亦行递给他的拖鞋,他的脚比宁亦行大了几个尺码,一小截脚后跟露在外面,略显滑稽。
宁亦行在心里啧啧感叹,这裴迟砚的外表和他性格真是十分割裂。
裴迟砚的表情管理俨然相当出色,即使见了次卧堆成小山的摆件也面不改色,将背包和行李箱往床边一放就开始整理东西。
裴迟砚做事时不说话,宁亦行在旁边站着怪尴尬的,便清了些书桌上的杂物,道:“那个,我不会做饭,都是点外卖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喊骑手送过来,哦对咱俩加个微信吧,我把这里的地址发你。”
裴迟砚点开微信,宁亦行在二维码上扫过,啪嗒啪嗒输入,然后搬起杂物,扬了扬下巴:“那你先收拾,有事叫我。”
说完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裴迟砚点开申请栏,最上面赫然是一个黑白动漫男头,还是当下最流行的忧郁款。
网名叫“等你读懂我的隐喻”。
白切黑小裴和中二亦哥,本文现在时间线和过去线是穿插着讲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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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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