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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毒不食子

丑时,月光映在屋内即便不点灯,依然如同白昼时般明亮,姜已翻身下了床,从荷包中拿出一只木偶人,左手从荷包中摸出一张符纸,符纸贴在木偶的身上顿时光芒一闪,原本手掌大小且颇有些粗糙的木偶人幻化成了一位沉睡着的妙龄女子,姜已将女子放在床榻上并将其盖好了被褥。

走到床榻旁拿起床榻旁的佩剑,便行至门口,白烁朝着他轻点了下头,随后轻声行至房门前,拉开了门,见庄内侍卫换班之际,溜出了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俯下身朝着后院行去,庄内灯光偏暗,姜已顿时觉得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往前倒去,白烁见她身子倾斜伸手将她一拽,姜已直接撞进了他的怀中。

两人对视,微暗的灯光照在白烁的脸上衬得他五官更加深邃明朗,姜已脸色微红连忙站稳身子。

白烁微微皱眉:“你能不能小心点。”

姜已也有些疑惑:“我也不知怎的突然脚底一滑。”

白烁取出火折子往地面上一瞧,只见路面之上明晃晃的似有些水渍:“这什么?”

姜已蹲下身来用指尖轻蘸了一些,轻轻捻了一下:“这是..油。”

“怎么会有油?”

“不好!”

两人迅速回到住处,只见屋内外已经乱成一团。

“走水了!”

只见二人的住处冒着浓浓黑烟,等她们来到时火焰已熄灭了不少。

白烁拉着姜已往后院走:“快走!”

白烁扯着姜已躲到池塘旁的假山后面。

姜已心有余悸道:“幸好我们不在屋内,不过这庄主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们,先是迷药再是放火,他究竟在预谋些什么?“

姜已往里挪了挪坐在地上,突然感觉一旁的土堆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她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金盏。

“金盏?”

白烁朝着远处眼神一定,只见一个蒙面男子摇摇晃晃的翻过院墙并往外面运着什么东西,白烁姜已跟了过去见他手里揣着一个圆溜溜的像头颅一样的东西,蒙面男子见四周无人偷偷取下遮脸的黑色面纱。

“那人不是带我们进入四十三庄的侍卫吗?”

姜已很小声但蒙面男子还是听到了一丝声音:“谁?”

白烁将姜已拉到一旁的树丛里,蒙面男子见周围无异常便挠了挠头将圆溜溜的东西往墙外一扔,自己脚踏假山跃出墙外。

姜已说道:“此人鬼鬼祟祟,定有问题,我们快跟上瞧瞧吧,或许会能发现些线索。”

白烁说道:“好。”

两人起身走到蒙面人跃出墙的位置见到地下有两滴深色水渍,白烁用手指蘸了点放在鼻下闻了闻:“是血迹。”

等两人打算继续跟随之时,只听见周围侍卫匆忙的脚步声。

白烁开口道:“先回去,走水一事让四十三庄加强了巡逻侍卫,如今我们再行动已然不安全,只能等天亮再做打算。”

姜已眉头凝重:“可现在我们如今房屋被烧,又明显是有人要致我们于死地,现在如何回去?”

白烁起身:“递给她一段麻绳。”

姜已有些不理解:“又捆?我全部家当都给你了。”

白烁有些头疼:“不是,如今我们在哪都不安全,最好的法子便是在麻绳上入睡凑合一晚。”

“.......”

姜已目光瞧了瞧那约莫不足两根手指粗的麻绳,又琢磨了下自己的体重,顿了顿开口问道:“那...可还有别的法子吗?”

白烁指了指烧的只剩下房梁的房屋:“睡房梁上。”

“........”

翌日一早两人便到达了正厅,庄主见到两人毫发无损的站到他面前顿时身子一僵,但迅速又恢复了旁日的笑颜连忙起身:“阁主,姜姑娘,小人昨日听说你们的房中走了水,顿时心急如焚,小人派人寻二人寻了一整晚都未能寻到你们,还以为你们....”

“青龙阁阁主在鄙人府内出事,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罪过,鄙人不信于是刚又派了一队人马去寻找,所幸你们平安无事。”

姜已点了点头:“昨晚我和阁主吃的有些撑,便想去散散步,看看是否能发现些线索,结果没走多久便发现房屋走水了。”

庄主笑呵呵的说道:“二人无事便好,此事乃我四十三庄的疏忽,小人定当彻查此事给二人一个交代,你们二人遇见了此等遭遇想必一夜未眠,小人这便派人给二位安排新的住处。”

只见他说完又像平常担忧女儿的老父亲一样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担忧的问道:“昨夜之事事出蹊跷,二人晚间散步之时可有发现了什么可疑之人?”

白烁与姜已对视一眼缓缓开口说道:“昨日我散步之时到是发现了一位鬼鬼祟祟的蒙面男子。”

庄主听白烁讲完轻手捋了捋胡子:“袁一啊,他是四十三庄的老人了,四十三庄建立时他便在,看着婉汀长大没有理由伤害啊。”

白烁道:“还请庄主允许我去墙外探查一番。”

庄主眸中一沉:“阁主尽管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小人。”

姜已两人走出了正厅。

“提及此人之时,庄主第一反应便是选择信任袁一,而不是派人彻查他的情况或许此案能从此人之处突破。”

姜已继续道:“他是四十三庄的老人,但老人未必不会加害与她。”

白烁说道:“只能去外墙,那人昨晚逃窜而出的位置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两人出了四十三庄走到昨晚蒙面人翻出的位置,看到了一双脚印沿着外墙处而去。

“跟上。”

两人紧随着鞋印走到了山崖边:“奇怪,脚印到这里便消失了?”

山崖内深不见底,白烁拿起卵石扔下山崖,数秒之后才听到了卵石落地之声。

“下面未有水声,此崖也足够深是断不可能跳下去的。”

姜已道:“上面线索断了,也断不可能跳崖那还能去哪?”

白烁走到墙边敲了敲墙壁,随后俯身蹲下敲了敲地面。

地面传来了极不自然的“邦邦声。”

“这里有情况。”

姜已走到白烁所在的位置,伸出手敲了敲:“空的?”

白烁伸出手往下挖了挖。

发现墙脚之处露出了一丝亮光,随着深入亮光处竟变成了一个洞穴。

白烁说道:“我先下去,你且跟紧我,一定要小心。”

姜已道:“好。”

两人拨开表面的尘土跃入了坑洞之中,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女子头颅悬挂在石柱之上。

姜已顿时骇了一跳:“这..是..头颅?”

姜已随后恢复了镇定手捂住鼻唇仔细观察:“年纪不大,容色不俗,这皮肤紧凑倒像是刚遇害不久的模样。”

姜已拿出事先问庄主要的婉汀姑娘的画像。

“与庄主提供的画像一样。”

“看来这个女子头颅便是婉汀姑娘的吧?只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话音刚闭周遭的温度似乎低了几分周围的气息倏而变得诡异。

“白烁,小心!”

只感觉空中气息一动,一根银标直冲二人而来就在将要落到白烁脑门上时,姜已倏然一伸手抓住了银标,白烁转头只见姜已抓住银标的手心渗出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白烁“铮”的一声,从剑鞘里拔出剑:“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滚出来!”

蒙面人从一旁的石门里出来,姜已眼神上下一扫:“袁一!”

蒙面人扯下面纱扬起嘴角:“竟被你们找到了。”

“婉汀姑娘可是你所杀?”

袁一大笑两声:“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来了就别想走,说着他又召出五根银标。”

白烁挡在姜已前面:“躲好。”

姜已点了点头。

白烁平握着剑将银标之上的劲气化为自己所用,随后剑锋竖立灌入内力朝着袁一将银标打了回去:“雕虫小技。”

袁一闷哼一声口出鲜血,看着被打回的银标有些措手不及:“嗜灵剑,你是青龙阁阁主?随手拿起身旁的木板就去挡,谁知白烁趁着他挡银标的功夫鬼魅般走到他的身后,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白烁的剑已放到他的颈项上。”

袁一浑身一僵手中的木板顿时掉到了地上。

白烁轻哂一声:“你们四十三庄人都那么蠢的?”

袁一颤抖着说:“我招,我什么都招,求你不要杀我。”

白烁用手指在他天灵盖上点了点:“据我所知,庄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杀他女儿?近日饮的酒水有些多这手恐怕有些抖,你得说实话不然....说罢白烁手中的剑微微用力只见一道血丝缓缓溢出。”

缓缓松手手中的剑又往下移了移指着他左边胸膛处心脏的位置轻轻一划,鲜血涌出。

袁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不要!冤枉啊,我没有杀人。”

白烁手中的剑锋又往里继续深入,袁一脸色顿时煞白:“我就偷了点庄主金库里的金饰,我真没...没杀人,也从未有杀人的念头,真的不是我,我方才才醒来,看见门口的头颅也是一头雾水,真的不是我干的。”

白烁手一顿:“金饰?”

只见袁一伸出一根手指往石门处指了指。

见他说的不像假的右手的剑猛地一拔,白烁像拎小鸡子似的拽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朝着石门处走。

姜已推开石门发现里面的确有许多金银珠宝。

地上的、摞起来的摆在台子上的金色瓶瓶罐罐铺满了整个石屋,姜已捡起一个看了看壶底:我之前饮酒时曾注意到每个杯盏底部确有四十三庄的标识,此金杯之下的确有相同的标识,白烁将袁一扔到地下发现他身体瘫软早已不省人事。

姜已用树枝戳了戳他:“喂!醒醒啊?”

姜已看了看瘫软在地下的袁一:“依照他的反应来看,这凶手也的确不是他。”

姜已见他没反应只好伸手探查他衣袖内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摸到他中衣之时,发现了一枚细长的物件,姜已伸手拿出一瞧发现是一枚白玉桃花簪子。

“桃花簪。”

姜已顿时想起首日庄主发冠之上的白玉桃花簪。

她将玉簪递给白烁:“阁主你看,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见到庄主时他挽发的玉簪吗?”

白烁答:“当然记得,不过此簪为何出现在此处,庄主难不成将此簪赠予他?”

姜已说道:“也未必,此簪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的,其价值不菲,他又偷了那么多金制的东西也有可能只是图白玉簪的价值,可他如今能给我们的线索只能那么多了,如果真是庄主自己杀的女儿,这些也不足以证明真的是他所杀的。”

白烁说道:“袁一说他没杀人,看他模样不倒像是假话,但外面的头颅极有可能是别人嫁祸给他的。”

姜已问道:“你见过婉汀姑娘吗?”

“不曾见过。”

“你我都不曾见过,那如何证明外面的头颅就是婉汀姑娘?只凭那庄主手中的画像?

“倘若是他所杀害的,那画像未必一定就是真的。”

白烁说道:“此点倒很好验证,不如将此头颅带回去一探他的反应,先回入口瞧瞧那个头颅。”

两人起身回到洞穴入口。

白烁仔细瞧了瞧悬挂着的头颅说道:“第一眼时我也以为她便是婉汀姑娘,我虽未见过婉汀姑娘,但知晓她耳部有一颗朱砂痣,常年喜爱用白纱遮面,我虽来过四十三庄但每次都没见过这个叫婉汀的姑娘,庄主提起也只是说她身子抱恙,最早的时候,苍穹剑遗失时挨家挨户探查过,几位长老或许见过她,我且传书询问一下便知。”

姜已说道:“可面前这个头颅只是轻微腐烂,耳部也未有朱砂痣,极大可能这只是个幌子,庄主想让我们早早结案于是找了个头颅替代婉汀姑娘。”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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