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暗流初涌
体元殿的风波,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在看似沉寂的后宫悄然扩散。
邱莹莹与一众留牌秀女被安置在西六宫后的储秀宫内,有资深的教引嬷嬷前来教导宫廷礼仪、规矩,为期一月,以备最终殿选,决定位份。储秀宫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秀女们各自为营,试探、结交、排挤,无所不用其极。
妮项棠自那日之事后,对邱莹莹的态度变得微妙。明面上,她待邱莹莹愈发亲厚,口口声声感激那日的解围之恩,时常寻她说话,分享些宫里听来的趣闻或是家中送来的精致点心。但邱莹莹总能从她过分热情的笑容下,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计算。
“莹莹妹妹,那日真是多亏了你。”这日午后,妮项棠又携了一碟芙蓉糕来到邱莹莹所居的厢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坐下,“若非妹妹急智,姐姐我怕是要被逐出宫去了,那可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邱莹莹浅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为妮项棠斟了杯温茶:“姐姐言重了。陛下仁厚,即便没有妹妹多嘴,想必也不会重责。妹妹不过是顺势说了句闲话罢了。”
“妹妹过谦了。”妮项棠拈起一块糕点,优雅地小口吃着,目光流转,“如今这储秀宫里,谁不知道妹妹是得了陛下青眼的?那日陛下可是单独问了妹妹的名姓籍贯呢。”她语气带着羡慕,眼底却闪过一丝嫉恨。
邱莹莹心中警铃微作,面上依旧平和:“陛下垂询,是臣女的本分,不敢妄揣圣意。倒是姐姐姿容出众,仪态万方,才是真正惹人注目的。”
妮项棠似乎对这番奉承很受用,笑了笑,转而压低声音道:“说起来,妹妹可曾听说?宁太医前几日来给王美人请脉,据说方子极妙,连太医院院判都称赞不已呢。”
“宁太医?”邱莹莹对太医院的人事并不熟悉。
“就是太医令宁杨白宁大人呀。”妮项棠解释道,“年纪轻轻便医术高超,为人又温和守礼,宫中不少娘娘都对他颇有好感。只可惜……”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邱莹莹一眼,“身份所限,终究只是个伺候人的太医罢了。”
邱莹莹听出她话中的暗示,只作不懂,淡淡应道:“医者父母心,能解人病痛便是功德。”
妮项棠见她反应平淡,便又扯了些别的闲话,坐了片刻方才离去。
送走妮项棠,邱莹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庭院中几株开始吐露新芽的海棠树,心中并不平静。妮项棠的刻意接近,旁敲侧击,无不显示着那日之事的影响远未平息。她已被迫卷入了漩涡的边缘。这储秀宫,看似是教导规矩的地方,实则是各方势力观察、筛选未来嫔妃的第一个战场。她必须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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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养心殿东暖阁内。
焉孔咏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将朱笔搁在砚台上,揉了揉眉心。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添几分冷峻。
侍卫统领林武庚如铁塔般静立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秀女邱氏,查得如何了?”焉孔咏端起手边的参茶,呷了一口,语气随意地问道。
林武庚上前一步,躬身回道:“陛下,已初步查明。邱莹莹,年十六,江南道临州人氏。其父邱明远,现任临州府同知,官声尚可,属清流一脉,与朝中显贵往来不多。其母早逝,由祖母抚养长大。邱氏幼承庭训,熟读诗书,性情据传温婉沉静。入宫前,在临州当地颇有才名。”
“清流……江南……”焉孔咏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江南清流历来是朝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他们往往自诩清高,不结党营私,但在某些关键政事上,态度却足以影响朝局。这个邱莹莹,是邱家无意间送入宫中的棋子,还是真的只是个巧合?
“她与卫傅葛、公治野等人,可有牵连?”焉孔咏追问。卫傅葛身为首辅,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公治野镇守边关,虽远离中枢,但其军功赫赫,家族势力亦不容小觑,他们的触角是否早已伸向了这批新晋秀女?
林武庚答道:“目前查证,邱家与卫、公治两家均无直接往来。不过……”他略微迟疑,“妮项棠秀女的父亲,吏部尚书妮大人,与卫首辅走动颇近。”
焉孔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那日妮项棠的“失仪”,是真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在试探圣心,或者……是为了衬托某个人的“急智”?而邱莹莹的挺身而出,是单纯善良,还是将计就计?
这宫里的水,从来就没清过。
“继续留意。储秀宫那边,也安插眼睛,朕要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焉孔咏下令,声音冷冽。
“臣遵旨。”林武庚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暖阁内重归寂静。焉孔咏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皇城如巨兽匍匐,万家灯火点缀其间,每一盏灯下,都可能隐藏着**与算计。他需要可用之人,需要能打破现有平衡的变量。这个邱莹莹,或许值得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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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的教习生活枯燥而严格。除了日常的言行举止、宫规礼仪,嬷嬷们还会教授简单的女红、记账管理,甚至隐约提点一些后宫嫔妃之间的相处之道,暗示着未来的明争暗斗。
这日,教引嬷嬷正在讲解后宫品级、份例以及觐见皇后、高位妃嫔的礼节,突然,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在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嬷嬷脸色微变,随即对众秀女道:“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尔等既入宫闱,当为娘娘祈福。今日起,抄写《心经》百卷,为娘娘积福,亦是静心。”
众秀女齐声应诺。皇后体弱,久不问事,宫中皆知,但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然而,抄经之事并非简单的祈福。秀女们的笔迹、耐心、乃至对佛经的理解,都可能成为被暗中评断的依据。邱莹莹不敢怠慢,回到房中便净手焚香,铺开宣纸,认真誊写。她自幼习字,临的是卫夫人簪花小楷,字体秀逸工整,自带一股清雅之气。
一连三日,秀女们大多在房中抄经,储秀宫倒也显得格外安静。但这安静之下,却酝酿着不安。
第三日傍晚,与邱莹莹同住一院的兵部侍郎之女李小姐,突然腹痛如绞,脸色煞白,冷汗淋漓。同屋的秀女吓得尖叫起来,惊动了整个院落。
教引嬷嬷闻讯赶来,见状也慌了神。秀女在储秀宫出事,她们担待不起。慌忙间,一面派人去请太医,一面让人去禀报内务府管事太监。
一时间,小院里乱作一团。其他秀女们聚在院中或廊下,窃窃私语,有幸灾乐祸者,有面露担忧者,更有胆小者吓得脸色发白。妮项棠也闻讯赶来,站在邱莹莹身边,蹙眉低语:“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邱莹莹心中也觉蹊跷,但此刻救人要紧。她见李小姐痛苦不堪,嬷嬷们又束手无策,便上前一步,对为首的嬷嬷道:“嬷嬷,可否让臣女一试?臣女略通一些缓解急症的推拿之法。”
嬷嬷正六神无主,见有人肯出头,也顾不得许多,连忙道:“邱秀女快请!”
邱莹莹幼时祖母曾患心疾,她随一位游医学过几手应急的按压穴位之法,虽不精深,但对某些急性腹痛或能缓解。她定了定神,回忆着手法,在李小姐的合谷、足三里等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按压。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手法确实对了症,片刻之后,李小姐的呻吟声渐渐低了下去,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
就在这时,太医到了。
来的正是太医令宁杨白。他提着药箱,步履匆匆,额角带着细汗,显然是接到消息立刻赶来的。他穿着一身青色官袍,身形修长,面容清俊,气质温润,虽行色匆匆,却不见慌乱。
“宁太医,您快瞧瞧!”嬷嬷如同见了救星。
宁杨白对众人微微颔首,来不及多礼,便疾步走到床前。他看到邱莹莹正在为李小姐按压穴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言,只温声道:“有劳秀女,让下官来。”
他的声音清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邱莹莹闻声抬头,恰好撞入他一双清澈而专注的眼眸中。那双眼,仿佛蕴藏着能抚平一切焦躁的宁静。她微微一怔,随即敛衽退开:“有劳太医。”
宁杨白不再多言,坐下为李小姐诊脉。他神色专注,指尖轻按,片刻后,又仔细查看了李小姐的舌苔,询问了发病前后的饮食等情况。
“无妨,”他最终松了口气,对嬷嬷道,“李秀女乃是饮食不洁,加之脾胃素虚,引发了急性肠痈(古代对急性肠胃炎的称呼)。症状虽急,但并非重症。下官开一剂清热化湿、行气止痛的方子,煎服后静养两日便好。”说着,他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待下官先行针灸,为她缓解疼痛。”
只见他手法娴熟,取穴精准,几根银针轻轻刺入相关穴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小姐的脸色已明显好转,呼吸也变得平稳,竟沉沉睡去。
院内众人都松了口气,看向宁杨白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宁杨白写下药方,交给嬷嬷,仔细叮嘱了煎服方法和注意事项。他言辞清晰,态度谦和,让人如沐春风。
处理完一切,他这才有机会看向方才施以援手的邱莹莹。他拱手一礼:“方才多谢秀女及时施救,为下官争取了时间。”
邱莹莹连忙还礼:“太医言重了,臣女不过是略尽绵力,胡乱一试,幸而未酿大错。太医医术高超,才是真正救了李姐姐。”
宁杨白微微一笑,笑容温和:“秀女过谦了。按压合谷、足三里以缓急痛,正是对症之法,并非胡乱尝试。秀女通晓医理?”
邱莹莹道:“不敢说通晓,只是幼时见家中长辈不适,学过些许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
“医者仁心,能解人痛苦便是善举,何分皮毛与精深。”宁杨白语气真诚,“秀女有心了。”
这时,嬷嬷上前感谢宁杨白,并示意秀女们可以散去休息了。宁杨白再次向邱莹莹颔首致意,便提着药箱,随着嬷嬷去交代后续事宜了。
邱莹莹看着他那清瘦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心中对这位年轻太医的印象极好。在这深宫之中,能有如此温和仁心之人,实属难得。
“妹妹真是深藏不露呢。”妮项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探究的笑意,“不仅才思敏捷,还懂得医术,连宁太医都夸赞你有心。”
邱莹莹收回目光,淡然道:“不过是凑巧罢了,姐姐莫要取笑。”
妮项棠挽起她的手臂,亲热地说:“妹妹总是这般谦虚。经此一事,妹妹在这储秀宫的名声怕是更响了。”她话中有话,眼神闪烁。
邱莹莹心中微沉,知道今日之事,恐怕又会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她帮助李小姐,本是出于本能,却不想再次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这深宫之中,果然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她必须更加小心,在这漩涡完全吞噬她之前,找到立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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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的病,在宁杨白的诊治下很快好转。但此事引发的余波却未平息。
首先是在秀女中间。邱莹莹的“急智”与“通医理”被传得神乎其神,有人佩服,有人嫉妒,更有人暗中揣测她是否借此博取名声,甚至怀疑李小姐的病与她有关——毕竟,她出了风头,还得了宁太医的青眼。各种流言蜚语在暗地里滋生。
其次,这件事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养心殿内,焉孔咏听着林武庚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按压穴位?通晓医理?还得了宁杨白的夸赞?”他放下手中的密报,“朕这位未来的‘爱妃’,倒是每次都能给朕惊喜。”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
“陛下,是否要约束一下邱秀女?她风头过盛,恐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林武庚谨慎地问道。
“不必。”焉孔咏抬手阻止,“让她去。朕倒要看看,她这块璞玉,究竟能经得起多少雕琢,又能搅动多大的风云。”他需要的就是变数,邱莹莹越是引人注目,就越能帮他打破现有的僵局。至于她能否在风浪中存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宁太医那边?”
“宁杨白……”焉孔咏沉吟片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继续留意即可,若无逾越之举,不必干预。”宁杨白医术人品俱佳,是他看重的人才,只要不涉及朝局根本,他愿意给予一定的空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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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邱莹莹因流言困扰,刻意保持低调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悄然降临。
皇后娘娘凤体稍愈,为示恩典,也是为考察秀女,特地在御花园的澄瑞亭设了一场小型的赏花茶会,邀请所有留牌秀女参加。这无异于殿选前最重要的一次公开亮相,意义非凡。
消息传来,储秀宫顿时沸腾起来。秀女们纷纷拿出最好的衣裳首饰,精心打扮,希望能给皇后娘娘留下好印象,甚至……期盼着能偶遇圣驾。
茶会那日,春光明媚,御花园内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澄瑞亭临水而建,四周轻纱曼舞,景色极佳。
皇后端坐亭中主位,虽面带病容,穿着雍容华贵的朝服,依旧保持着中宫的威仪。几位份位较高的妃嫔陪坐两侧,包括宠冠后宫的贵妃万氏、育有皇子的德妃等人。她们的目光看似温和,实则锐利地扫视着阶下这群青春貌美的少女,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较量。
秀女们按次序上前拜见,献上自己准备的贺礼或才艺。有的献上绣品,有的表演歌舞,有的吟诗作对,无不竭尽所能,力求脱颖而出。
妮项棠准备了一幅自己绘制的工笔花鸟图,笔法细腻,色彩艳丽,得到了皇后几句淡淡的夸赞。她举止得体,笑容温婉,显然做足了准备。
轮到邱莹莹时,她并未准备什么出奇制胜的才艺。她稳步上前,依礼参拜,声音清越平稳:“臣女邱莹莹,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愿娘娘凤体康泰,福寿绵长。”
皇后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体元殿的事,温和问道:“起来吧。听闻你前几日还帮了同院的秀女?”
邱莹莹心头一紧,恭敬回道:“回娘娘,臣女不敢居功。只是见李姐姐病发痛苦,略尽同侪之心。幸得宁太医及时救治,李姐姐方能无恙。臣女所为,微不足道。”
她将功劳推给宁太医,态度谦卑,回答得滴水不漏。
皇后点了点头,未再多言,赏了一对玉镯,便让她退下了。
茶会继续进行,气氛看似融洽。然而,就在茶会接近尾声,秀女们稍显放松,三三两两在园中漫步赏花时,变故再生。
贵妃万氏所养的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不知何故受了惊吓,突然从宫女怀中窜出,直冲向秀女聚集的水边!
那猫速度极快,尖利的爪子划破空气,引起一片惊呼。几位站得近的秀女吓得花容失色,慌忙躲闪,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万一有秀女被猫冲撞落水,或是被抓伤容颜,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万贵妃也惊得站起:“雪团儿!快抓住它!”
太监宫女们慌忙去追,但那猫儿灵活异常,在人群中左冲右突。
眼看那猫就要冲向一位吓得呆立原地的秀女,邱莹莹恰在附近。她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原本用来遮阳的团扇顺势一倾,不是去扑打,而是巧妙地在那猫的必经之路上设置了一个障碍,同时身体微微侧转,形成一个温和的阻挡区域。
那白猫受此一阻,势头稍减,迟疑了一下。就这片刻的耽搁,一个身影迅如闪电般掠过,精准地伸手一捞,便将那窜跳的猫儿稳稳地抱入了怀中。
出手的,正是随驾在侧,负责护卫此次茶会安全的侍卫统领林武庚。他动作干净利落,面无表情,将猫递给匆匆赶来的万贵妃的宫女,然后退后一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众人都松了口气。万贵妃安抚着受惊的爱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邱莹莹,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武庚,最终没说什么。
皇后淡淡开口:“好了,不过是畜生受惊,虚惊一场。都散了吧。”
秀女们惊魂未定,纷纷行礼告退。
邱莹莹随着人群退出御花园,手心亦有些冷汗。她方才的举动,看似简单,实则冒险。若处理不当,很可能被反诬惊了贵妃的爱宠。幸好,林武庚及时出手。
她不经意间抬眼,却撞上不远处林武庚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依旧沉静,但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审视?或者说,是认可?随即,他便移开了视线,继续履行他护卫的职责。
邱莹莹心中疑窦丛生。这位冷面侍卫统领,似乎对她……格外关注?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在退出御花园的路径上,她似乎瞥见远处假山旁,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陛下?他刚才……一直在看着?
这个念头让她脊背生寒。从体元殿到储秀宫,再到今日的御花园,她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次看似偶然的事件,似乎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一切。
她原本只想明哲保身的想法,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深宫的暗流,比她想象的更加汹涌、更加深邃。她已被卷入其中,无法脱身。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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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养心殿。
焉孔咏听着暗卫的详细汇报,关于白日御花园发生的一切。
“哦?她用团扇阻拦,而非惊慌躲闪?”焉孔咏指尖敲着桌面,“林武庚出手倒快。”
“是。邱秀女反应迅速,方法巧妙,并未伤及猫儿,也避免了更大的混乱。”暗卫回道。
“万贵妃那边有何反应?”
“贵妃娘娘回宫后,似乎有些不悦,但并未多言。只是……派人去打听邱秀女的来历。”
焉孔咏冷哼一声:“她自然是坐不住了。宫里安静太久,是该有点动静了。”他顿了顿,问道:“邱莹莹事后有何表现?”
“邱秀女回储秀宫后,一如平常,并未与人多言白日之事,显得颇为沉静。”
“沉静……”焉孔咏喃喃道,眼中兴味更浓。懂得藏锋,知道畏惧,这很好。若真是个一味只知道逞强冒头的蠢货,反倒无趣了。
“陛下,是否需要对万贵妃那边……”
“不必。”焉孔咏打断道,“让她们自己去斗。朕只要知道结果。”他需要看看,这个邱莹莹,在面临真正来自后宫资深妃嫔的压力时,会如何应对。是就此沉寂,还是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他挥退暗卫,独自走到巨大的舆图前。地图上,不仅标注着山川河流、城镇关隘,更用不同颜色的丝线,隐约标示着朝中各大势力的范围。卫傅葛、公治野、清流、勋贵……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而这后宫,正是前朝斗争的缩影。
邱莹莹,你这枚意外的棋子,究竟能在朕的这盘棋局中,走到哪一步呢?
焉孔咏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沉而冰冷的笑意。深宫的长夜,才刚刚开始。而邱莹莹的宫廷之路,在经历了初期的涟漪与暗流后,正不可避免地走向更加激烈的风暴中心。殿选之日将近,真正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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