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宴席只请了与李公子交好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李府内载歌载舞一派奢靡。
堂前舞姬腰肢纤细,随乐款摆,脚腕银铃叮咚作响,面上皆覆着轻纱。
李德顺一双色眼,早黏在了领舞的女子身上,那腰肢软得似无骨,露在外的小腿修长白皙,身段更是妖娆得勾人魂魄……
芳秀眼角余光扫过他,眸底杀意浓得化不开,却仍依着乐律扭动腰肢,做出妩媚之态。
李德顺按捺不住,几步上前肥腻的大手径直往芳秀腰上搂去,眼睛直勾勾黏着她不放。
芳秀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角,旋身退后时,面纱若有似无擦过他脸颊,一缕幽幽的香风飘入他鼻息。
李德顺喉结滚了滚,心痒难耐,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芳秀“下意识”攀上他肩膀,声音软得能掐出水:“讨厌~”
李德顺朝周遭兄弟挤了挤眼,不耐烦挥挥手:“你们吃好喝好,我先失陪了。”
说罢抱着人便往后院厢房去,才进房就急不可耐将芳秀丢在床上,手忙脚乱扒自己的衣裳。
芳秀却猛地抬脚抵在他胸膛,借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早备好的帕子一把塞进他嘴里,寒光一闪短刀已刺入他肩膀。
“要玩,便玩把大的。”她声音冷得像冰,“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李家构陷下狱的芳家?”
李德顺嘴被堵死,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一身肥肉堆着竟连挣扎都费力。
芳秀握着刀,在他身上划下道道血痕,又狠狠插进他手掌,手腕一转干脆利落地剁下他一根手指。
李德顺痛得白眼一翻昏死过去,芳秀却似还不解气,握着刀在他身上捅了数十下,直到确认他断了气才收了手。
走前她在后院点了把火,见火势起来了,足尖一点施展轻功翻墙而去。
浓烟很快弥漫整个李府,下人们哭着逃命的、喊着灭火的,乱作一团。
那几个混在其中的舞姬,也趁乱溜得没了影。
马车上芳秀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迹,擦完嫌恶地丢开:“一想到被那肥头大耳的东西碰过,就恶心得慌。”
秋芬靠在一旁,眼中满是畅快:“至少大仇得报了!”
马车一路驶出城门,温茴的马车早等在那儿。
颜泉将一个锦袋递给芳秀:“里头的银两,够各位在城外开个铺子安稳度日了,还有各位的卖身契也在里头。”
芳秀眼眶微红她们明明没做什么,她透过车帘往里望,只瞧见少女半边清冷的侧脸,轻声道:“替我们谢过你家小姐。”
颜泉道:“这是你们应得的。”
放下车帘,温茴的马车朝城里驶去。
她静静看着车窗外,马车很快驶入集市,耳边满是摊贩的叫卖声热闹得很。
李府被烧得面目全非,这事很快报给了皇上,皇上下令让大理寺去查。
温茴正在府中饮酒,却见个不速之客来拜访。
来人宽肩窄腰,腰间佩着剑,见了她拱手行礼,正是大理寺的宋朝阳。
温茴略感意外倒是来得快,她挑眉:“宋公子有何贵干?”
宋朝阳客客气气开口:“在下得圣上旨意,特来排查李府一案,想向温小姐问些话。”
温茴靠在门框边,似笑非笑看着他:“宋公子莫不是觉得,这事是我一介弱女子干的?特意来抓我去大理寺?”
宋朝阳忙道:“温小姐莫要为难在下,在下查到此事或与醉酒楼的女子有关,只是找到她们时人已尽数毙命,她们生前……只与温小姐身边的婢女有过来往。”
温茴心中了然他们自然找不到真的,那些尸体不过是她让人用特殊材料仿着她们样貌做的假人罢了。
颜泉上前一步,恭敬行了一礼:“上次醉酒楼的姑娘,给我家小姐做了最爱吃的桃花酥。奴婢当时忘了带银两,前几日去是特意去还银子的。”
温茴却直接打断她,眼神淡淡扫过宋朝阳:“李府当年贪墨朝廷钱财,还栽赃陷害忠良,当初大理寺查办时,却没一人敢作证。如今不过死了个无关紧要的浪荡子,你们倒大费周章起来了。”
宋朝阳被她说得脸上有些发烫,站在原地,一时语塞。
温茴又道:“我劝宋公子别多管闲事。毕竟……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进了府。
对此大理寺给出的结果是山匪所为,这事没几日便没了声响,无人再提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数日后皇宫里办起了赏花宴京中贵女皆可参加,温茴换了身衣裳乘马车入了宫,她心里清楚,说是赏花宴实则是皇后为大皇子挑王妃呢。
主座上皇后身着雍容华服,端端正正坐着,声音清冷:“那位是温小姐?”
温茴走上前,恭敬行了一礼,瞧着柔柔弱弱的,一身青衣更衬得她气质清冷。
皇后又问:“温小姐今年年方几许?”
温茴低垂着眼眉:“回皇后娘娘,小女今年年芬十六。”
“抬起头来。”
温茴不卑不亢抬了头,一张未施粉黛的脸露出来,白皙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有风骨。
皇后笑了笑:“家中可有婚配?”
温茴道:“回皇后娘娘,小女已有未婚夫,便是蔺家的那位小将军。”
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随即又恢复如常:“本宫怎么未曾听闻?”
温茴低下头,声音依旧温和:“小女自幼便与蔺家小少爷青梅竹马,两家早早就许下了婚约,只是未曾对外声张。”
皇后与她简单寒暄几句,便让她回了席位。
她心里却打起了算盘……皇上曾放言谁娶了温家长女,日后便可继承大统。
如今温茴已有婚配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这大好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吧?她一时也没了主意。
宴席才开没多久就有个侍女端来一壶桃花酒:“这是娘娘特意赏给温小姐的。”
温茴接过酒壶,嘴角噙着得体的笑:“劳烦姐姐替小女谢过皇后娘娘。”
她将酒杯凑到唇边,有上辈子被下药的教训,她很快就察觉出这酒不对劲一看来,这位皇后是坐不住了。
温茴假意用手挡着唇,似是饮酒,实则将酒水都洒在了衣袖上。
恰逢风一吹,她脸颊微微泛红,没一会儿,便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离了宴席。
皇后立刻让侍女带她去后院厢房休息,温茴一踏进厢房就闻到一丝异样的香味,目光不由落在桌上燃着的香上。
她正想转身,却见房门“咔哒”一声被锁上了。
她心头一凛快步去开窗,窗口却突然探出一把刀,直直架在了她脖子上。
温茴反应极快抓起一旁的凳子就朝那人头上砸去,趁他吃痛弯腰的功夫,翻身跳出窗户,又朝地上那要死不活的人踹了一脚,足尖一点施展轻功溜了。
侍女听到响动赶进来时,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
温茴回到马车上因吸入了些迷香,眼神有些迷离,脸颊也泛着红。
她靠在车壁上,紧闭着眼。
颜泉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
温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安排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颜泉眼睛一亮,兴奋道:“奴婢不仅给大皇子下了药,还特意找人扒了他的衣裳,听说众人赶到时就见他一人在房里赤身跳舞呢!”
宫里皇后看着自家儿子那疯癫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啪”地将手中玉镯摔在地上,咬牙道:“好得很!”
一众贵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回过神赶紧让人把大皇子带下去,不少贵女是第一次见这等场面,都羞红了脸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本宫希望今日的事,谁也别传出去。谁敢乱嚼舌根,休怪本宫不顾脸面!”
说罢带着一众宫人愤愤离去。
马车上温茴冷笑一声:“这只是还给她的见面礼,想来她必定‘喜欢’得很。”
颜泉有些担心:“小姐这么做,就不怕皇后报复吗?”
“有何好怕的?”温茴声音淡淡,“死都不怕,还会怕她这点报复?”
她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会怕这点风浪?就算败了也不过一死,反正她就这条命对方若想要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取她性命的。
正说着马车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阮阳行了一礼,开口道:“小姐,孟家运的那批货,里头大多是金银财宝,还有些丝绸布料,如今都藏在城南那间屋子里。”
温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回了神,道:“叫人盯紧些。”
阮阳又道:“若是要将我们的货运往齐、韩两国,只有一条路可行……只是那条路走起来艰难,寻常人都绕远路走。”
温茴沉吟片刻若是每次都绕远路,时间怕是要耽搁不少。
“图纸。”
阮阳从怀中掏出地形图递过去,温茴用指尖沾了点茶水,在图上画了条线又将图递回给他:“这条路走会不会近些?”
阮阳看着图,提醒道:“小姐,这条路是近些,可中途有处山隘被堵住了。”
温茴道:“想办法弄开不论出多少人力、银两都可以。”
阮阳应了声没再多说。
马车一路驶回府中温茴下了马车,径直进了房。
今世很多事都变了,她也不确定往后会发生什么。
她想起北平的战事不知打到什么时候了,据说上一世就是因为粮草不济、援军未到才吃了败仗。
温茴皱起眉,得备多少粮食才能扛过那段艰难时日。
况且北平如今已是盛夏,气温不知比京城高多少,粮草储存也是个问题……她得好好盘算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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