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疯批公主:仇人是我未亡人 > 第5章 菩提树下,谶语惊心

第5章 菩提树下,谶语惊心

西山山脉如一条青色巨龙,蜿蜒盘踞在北冥国都之侧,而闻名天下的梵音寺,便如龙脊上的一颗明珠,于半山腰处吞吐着云霞,俯瞰着尘世。

马车沿着精心修葺的山道盘旋而上,车轮碾过石板,发出清脆而规律的辚辚声。沈昭阳掀开车帘一角,清冽的山风裹挟着潮湿的草木与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因久坐而有些烦闷的心绪为之一清。

“母后所言不虚,这梵音寺确是清幽雅致。”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奇松怪石,以及在云雾中若隐隐现的飞檐斗拱,不由得轻声赞叹。

身旁的贴身宫女夏荷正细心地为她整理着一个包裹,闻言笑道:“是啊,公主。奴婢听说,这梵音寺的住持是得道高僧,连皇上都对他敬重有加。您此次前来静修祈福,定能身心康泰,为我北冥带来祥瑞。”

沈昭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祈福是真,但父皇那点“磨砺心性”的小心思,她又岂会不知?无非是嫌她前些时日闹得有些出格,尤其是在对待那位南渊质子秦御轩的态度上。

一想到秦御轩那张仿佛千年冰山般冷漠的脸,和那双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蔑的眼睛,沈昭阳就没来由地一阵火大。不过是个质子,竟也敢在她面前摆谱。若不是江逸辰拦着,她非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苦头不可。

马车停在寺院门前,早有知客僧等候在此。在住持的亲自迎接下,沈昭阳被引至一处名曰“听雪院”的独立院落。院子不大,却极为清雅,一株老梅斜倚墙角,几丛翠竹临窗而立,处处透着禅意。

然而,对沈昭阳而言,这份禅意带来的新鲜感,仅仅维持了三日。

没人注意到,寺内一处极为僻静的后院,一老僧似有所感,从摇椅上惊恐醒来。

第四日清晨,当沈昭阳再次被悠远绵长的钟声从睡梦中唤醒,面对矮几上一碗清可见底的白粥、一碟水煮青菜和两块寡淡的豆腐时,这位自小被山珍海味、玉露琼浆喂养大的公主殿下,终于感到了灵魂深处的一丝崩溃。

“夏荷,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用过那几乎能淡出鸟来的早膳,沈昭阳像一只被抽去骨头的猫儿,无精打采地趴在雕花木窗前,望着庭院里那棵一成不变的老梅树,发出小兽般的哀嚎。

夏荷一边手脚麻利地为她整理着那张睡起来硌得慌的硬板床,一边柔声劝道:“我的好公主,这才刚开始呢。皇上吩咐了,要足足一个月呢。您就当是换个地方赏景了,您看,这山里的景致,可是在宫里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景致再好,日日看也腻了。”沈昭阳撅着红润的嘴唇,百无聊赖地伸出纤纤玉指,拨弄着窗台上一盆不知名的紫色小花,“不能吃肉,不能看戏,不能斗蛐蛐,连我最爱的话本子都不许带……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和秦御轩那个混蛋置气!”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窗棂,却又立刻缩回手,揉着被震得发麻的指关节。

“公主慎言。”夏荷连忙走过来,轻声道,“隔墙有耳呢。”

沈昭阳吐了吐舌头,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想不通,逸辰哥哥也真是的,干嘛非要劝我来。他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些清规戒律了么?”

夏荷叹了口气,给她续上一杯热茶:“尹小将军也是为了您好。您忘了,临行前他对您说什么了?他说,您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不可因一时意气,落人口实。他不在京中,怕您受委屈。”

提及江逸辰,沈昭阳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是啊,逸辰哥哥总是这样,事事都为她着想。她捧着温热的茶杯,心中默念:逸辰哥哥,还要好久才能和你一起跑马玩,我真要在这山上发霉了。

午后,又是冗长枯燥的听禅时刻。

大殿之内,檀香袅袅,数十名僧人与香客盘膝而坐。年迈的住持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用一种平缓到近乎催眠的语调,讲述着玄之又玄的佛法。从“色即是空”到“万法无常”,每一个字沈昭阳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仿佛成了天外之音。

她起初还强打精神,努力做出认真聆听的模样,可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她偷偷地打了个呵欠,用袖子掩住,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她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已经出窍,飘荡在殿宇的横梁之上,与那些盘旋的香烟为伴。她看到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端坐着,脑袋一点一点,宛如捣蒜。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非得睡着不可。在父皇面前丢脸事小,在这许多外人面前失仪,那可就丢了整个皇家的颜面了。

趁着一个小沙弥躬身为大家添香,暂时挡住了住持视线的间隙,沈昭阳如一只机敏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弯下腰,从蒲团上挪了下来,贴着殿后的廊柱,一步一步地溜出了大殿。

殿外的空气清新得让她几乎要落泪。

与其在里面听那些让人头疼的经文,不如自己去探一探这寺里还有什么未见过的风光。

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沿着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信步而行。这条路比主路要狭窄许多,两旁是茂密的竹林,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光影在地面上急速变幻,别有一番野趣。

她走得兴起,竟忘了时间的流逝,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后院。

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仿佛一处被遗忘的角落。沈昭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轻推开了院门。

眼前豁然开朗。

院中竟生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菩提树,那树冠之广,几乎遮蔽了整个院落。树干粗壮,需数人才能合抱,虬结的根系如龙蛇般盘踞在地表。此刻正值盛夏,树叶层层叠叠,浓绿如盖,阳光奋力穿透这华盖,在地上洒下无数斑驳陆离的光影。

此情此景,庄严而神圣,让沈昭阳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树下,一位身着陈旧灰色僧袍的老僧,正佝偻着背,拿着一把半旧的扫帚,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仿佛每一个抬手、每一次弯腰都蕴含着千钧之力。那扫帚划过地面,并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而是一种近乎于“拂”的轻柔声响。他不像是在扫地上的枯叶,更像是在拂去这尘世间一层又一层的烦恼。

沈昭阳看得有些出神,她本不想打扰这份宁静,正欲悄然退去,那老僧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公主殿下,缘何在此?”

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像是被岁月反复打磨过的旧砂轮,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颗粒感。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丝毫不见老态的浑浊,反而澄澈如一汪秋水,仿佛能洗涤人心,又能洞穿一切伪装。

沈昭阳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她今日为了行动方便,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裙,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碧玉簪,未带任何代表皇室身份的标识。这一路上,除了寺里的高层,普通僧人只当她是哪家来进香的贵女。

这老僧,是如何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她心中虽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到底是皇家公主,自幼的礼仪教养刻在骨子里。她定了定神,上前几步,依着宫中规矩,端端正正地福了一礼:“大师安好。昭阳只是……听经觉得有些闷,便出来随便走走,无意中扰了大师清修,还请见谅。”

老僧微微颔首,算是受了她的礼。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未曾移动。

那目光很奇特,没有寻常人见到公主时的敬畏或谄媚,也没有僧人常见的淡漠疏离。那目光平和、深邃,却又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审视意味,仿佛不是在看她这张娇美无俦的脸,而是在看她脸庞之下,那奔腾流淌的、名为“命运”的长河。

沈昭阳被他看得莫名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心虚,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包括刚刚偷溜出来的行径,都在这双眼睛下一览无余。

“老衲观公主面相,”半晌,老僧忽然开口,声音里的沙哑似乎更重了几分,神情也变得无比严肃,“乃是凤星临世之格,生而高贵,贵不可言。只是……”

他话锋一转,让沈昭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只是什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追问道。自古以来,谁不爱听吉言?尤其是“凤星临世”这样的话,更是让她心中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然而,老僧接下来的话,却如一盆冰水,将她那点得意浇得彻彻底底。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无奈。他摇了摇头,浑浊而又清澈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悲悯。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四句偈语:

“凤星蒙尘,血染山河;”

“情劫难渡,死生一线。”

这二十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淬了寒冰的重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在沈昭阳的心头。那轰然炸响的惊雷,让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血色尽褪。

“你……你胡说!”她脸色煞白,连“大师”的尊称都忘了,下意识地厉声反驳,“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本宫乃北冥唯一的公主,父皇母后视我为掌上明珠,我北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何来‘凤星蒙尘,血染山河’之说?”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是诅咒!是**裸的诅咒!

至于后两句,更是让她觉得荒谬又心惊。她才十六岁,情爱之事于她而言,不过是话本里才子佳人的风月佳话,是逸辰哥哥看向她时那温柔的眼神。那般美好的事物,怎么会是“劫”?又怎么会和“死生一线”这样可怕的字眼扯上关系?

“简直一派胡言!”她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老僧道,“你若再说,我便……我便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然而,面对她的色厉内荏,老僧并未动怒,也未曾与她争辩。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那抹悲悯之色愈发浓重,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走入暴风雨却不自知的孩子。

那样的眼神,比任何辩驳都更让沈昭阳心慌意乱。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想再看这双令人不安的眼睛。她猛地一跺脚,转身便要逃离这个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因动作过大,一直被衣襟妥帖遮掩的那个香囊,从她腰间滑了出来,露出了精致的一角。那香囊以古朴的素色棉麻为面,上面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种繁复而奇异的图腾,那图案既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鸟,又像一株盘根错节的古老植物,充满了神秘的美感,针脚细密,巧夺天工。

老僧的目光,陡然间凝固在了那个香囊上。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佝偻的背脊竟微微挺直了些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双手微微颤抖。

“咦?”他失声发出一声轻呼,声音里带着颤音,“公主殿下,您……您这香囊……”

他的反应太过强烈,让本已迈出步子的沈昭阳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她回过头,一手护住香囊,警惕地看着他,反问道:“这香囊怎么了?这是我母后亲手为我缝制的!”

她特意强调了“母后”,意在提醒对方,这乃是皇后御赐之物,休得无礼。

“皇后娘娘……”老僧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有惊疑,有恍然,有追忆,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几乎化不开的忌惮。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香囊,嘴唇翕动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眼神,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香囊,而是一个沉睡了多年的、足以颠覆乾坤的禁忌。

“不……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连连摇头,脸上的血色褪得比沈昭阳还要干净。他向后退了半步,仿佛那香囊是什么洪水猛兽。

最终,他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佛号。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深深地弯下腰,不再看沈昭阳,也不再看那个香囊,只是低垂着眼帘,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却多了一丝颤抖:“天机难测,命数已定……是老衲多言了,惊扰了公主殿下,罪过,罪过。公主请回吧。”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重新拾起那把扫帚,继续一下一下地扫起地上的落叶。他的背影比刚才更显佝偻,动作也似乎更加迟缓,仿佛刚才那短短片刻的交谈,耗尽了他全部的精气神。他再不看她一眼,也再不发一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沈昭阳站在原地,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之前那二十个字的谶语让她感到的是惊惧与愤怒,那么此刻,老僧对这枚香囊的诡异反应,则让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与巨大的困惑。

她快步逃离了那棵巨大的菩提树,逃离了那个眼神悲悯、行为古怪的老僧。她几乎是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听雪院”,在夏荷惊愕的目光中,“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还落下了门栓。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像是有一面大鼓在被人奋力捶打,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凤星蒙尘,血染山河。

情劫难渡,死生一线。

那不祥的谶语,如跗骨之蛆,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不寒而栗。

她用力地摇头,拼命地想将这荒诞不经的话语从脑海中甩出去。她是北冥最尊贵的公主,怎么会“蒙尘”?天下太平,又哪里来的“血染山河”?

可是,无论她如何否定,老僧那严肃而悲悯的眼神,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那不是一个江湖骗子故弄玄虚的眼神,那是一种预见了悲剧却无力回天的眼神。

她颤抖着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香囊。

这只是母后在她临行前,亲手为她戴上的安神之物啊。母后说,这里面放了她亲自调配的香料,都是些静心凝神的珍稀药材,能让她在寺中安然入睡。

一件寻常的安神之物,那老僧为何会是那般剧烈的反应?

他到底认出了什么?

又有什么话,是他想说,却又不敢说的?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巨大的蛛网,从四面八方将她牢牢罩住。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危险。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门外传来夏荷焦急的敲门声,“您开开门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昭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没事,夏荷。就是走了会儿路,有些累了,想自己静一静。你别担心,也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公主。”门外的声音带着犹疑,但终究还是安静了下去。

隔绝了外界的纷扰,沈昭-瑞缓缓走到窗前,摊开手掌,静静地看着那枚香囊。

素色棉麻极其古朴,布料的质感十分特殊,既有棉的柔软,又有麻的坚韧,那银线绣着的图腾繁复而奇异,在此时看来,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与诡异。她以前从未仔细看过这花纹,只觉得别致,此刻却觉得这图腾仿佛在缓缓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她将香囊凑到鼻尖,用力地嗅了嗅。

一股清雅而奇异的香气钻入鼻息。这香味不同于宫中任何一种熏香,不甜不腻,带着一丝极淡的草木苦涩清冷,却又在后调中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闻之确实令人心神安定。

可这安定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更深、更原始的东西。

她捏着香囊,反复摩挲。触感柔和,针脚平整,除了那图腾,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她试着寻找开口,却发现这香囊竟是完全缝死的,根本没有可以解开的活结。

母后为何要给-她一个全封闭的香囊?

沈昭阳的眉头紧紧蹙起。她自认聪慧,平日里那些宫廷中的弯弯绕绕,她一看便知。可今天这接二连三的怪事,却让她第一次感到了智商被碾压的挫败感。

她坐在榻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老僧的话。

“凤星蒙尘,血染山河……”

难道,北冥将有战事?是了,逸辰哥哥就是去了北境。可北境的蛮族年年骚扰,都只是小打小闹,构不成“血染山河”的规模。难道是……南渊?

她想起了秦御轩。那个看似清冷,实则眼底藏着狼一般野心的质子。南渊许后野心勃勃,早已不是秘密。难道他们真的要撕毁和平的假象,发动战争?

如果真是这样,那“凤星蒙尘”,指的便是她国破家亡,沦为亡国公主吗?

这个念头一出,沈昭阳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不可能!她的父皇是那么英明的君主,她的国家有护国大将军尹威那样的不世名将,怎么可能会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那个老和尚胡说八道。

可那后两句呢?

“情劫难渡,死生一线。”

情劫……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一张是江逸辰的。阳光、温暖、永远带着纵容的笑意。他对她的好,是刻在骨子里的,是理所当然的。和他在一起,永远都是安心的。这怎么会是“劫”?

而另一张……是秦御轩的。冷峻、孤傲,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剑,总能轻易地激起她的怒火。他们之间,除了争锋相对,便是唇枪舌剑。每次相遇,都像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可是……不知为何,当她想起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心跳竟会漏掉一拍。尤其是在上元节那晚,他那瞬间的靠近,他身上清冽的、带着淡淡药草味的气息……

沈昭阳的脸颊蓦地一热。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为自己这荒唐的想法感到羞恼。她怎么会去想那个讨厌的家伙?他可是敌人!

但“劫”这个字,却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是啊,如果是秦御轩那样的,确实算得上是一场“劫难”了。

难道……她的情劫,会应在那个南渊质子身上?

而“死生一线”,更是让她感到恐惧。与情爱之事纠缠在一起的生死,那该是何等惨烈的纠葛?

一个下午,沈昭阳就这么枯坐在房中,胡思乱想着。她一会儿觉得老僧是故弄玄虚的骗子,一会儿又觉得他那悲悯的眼神不似作伪。她一会儿坚信北冥国运昌隆,自己前途无量,一会儿又被那几个字搅得心神不宁,如坠冰窟。

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到,在她那被父皇母后用爱与权力构筑起来的、金碧辉煌、安逸无忧的世界之外,似乎还存在着某种她完全无法理解和掌控的、沉重而可怕的东西。

名为“命运”的东西。

直到暮色四合,钟声再次响起,夏荷在门外轻声呼唤她用晚膳时,沈昭阳才如梦初醒。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带着几分苍白与惶惑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她不信命。

她沈昭阳的命运,只能由她自己做主。什么凤星蒙尘,什么情劫难渡,都不过是虚妄之言。

她将那枚香囊重新塞回衣襟之内,贴身放好。无论这东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都是母后给她的,她必须保护好。而且,她决定了,等回到宫中,她一定要想办法,旁敲侧击地问一问母后,关于这个香囊,关于那古怪的图腾,到底有什么来历。

她拉开房门,对上一脸担忧的夏荷,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我没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她故作轻松地说,“走吧,我快饿死了,今晚的斋饭,就算是只有青菜豆腐,我也能吃下三碗!”

夏荷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公主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见她恢复了些许活力,也只好放下心来,陪着她向膳堂走去。

夜色渐深,梵音寺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听雪院内,沈昭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白日里那几个字,如同梦魇,在黑暗中变得愈发清晰。

她将那枚香囊握在手心,感受着它柔软的触感和幽幽的香气,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一切都只是胡言乱语。

然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从这一天起,那个曾经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昭阳公主,心中已经悄然埋下了一颗名为“怀疑”与“戒备”的种子。

这颗种子,将在不久的将来,于血与火的浇灌下,破土而出,长成一棵无人能够撼动的参天大树。

而此刻的她,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是觉得,这梵音寺的夜,实在是太长,太静,也太冷了。

谁懂啊![坏笑]

老僧看香囊的反应太诡异了[墨镜]

凤星蒙尘的预言要应验?[问号]

香囊藏啥秘密?[问号]

昭阳的情劫会是他吗?[问号]

蹲后续![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菩提树下,谶语惊心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

当老实人扮演渣攻后[快穿]

北岛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