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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徐谓外出转了一圈回来,温蘅依旧在睡大觉。

他恭敬地守在门外,等着她起身,向她汇报一早上的工作成果。

其实也没什么可汇报的。

他按照昨日所说的去“申斥”耿礼文,耿礼文却不在府衙,据说是带人去捉拿逃跑的刁民了。

徐谓暗骂了几句草包废物,但毕竟光天化日的,不好明着让自己的私兵相助,只好先回府来应付温蘅。

待到日上三竿,温蘅方悠悠转醒。

她慢悠悠地洗漱,慢悠悠地吃早点,慢悠悠地边嫌弃早点边听徐谓说些没有营养的漂亮话。

然后伸个懒腰,说:“领我在府里逛逛吧。京里的人都说徐家挑了个风水宝地,才能出了个三朝元老一代贤相。”

徐谓嘴角一抽。他知道这个传言还有后半句,说到他这徐家祖坟青烟熄火了,所以才出了他这么个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二世祖。

他整理好表情,依旧恭敬地在前头带路。

为了避免温蘅又看上什么宫里没有的东西,继而将徐府搬空,他带她看的不过是些亭台楼阁,假山造景之类。

温蘅大呼无聊,徐谓只好向她展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宝贝。

就算温蘅见过珍宝无数,面对一座九尺多高的金人像也不禁张嘴称奇,何况这金人还与当今圣上十分肖像。

徐谓十分得意,“这是小的为陛下塑的金身,打算放入生祠之中,于中秋佳节之日行开祠之礼,为圣人作贺。”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顺仁皇帝沉迷信教,一心追求长生,于是朝野上下纷纷投其所好。

徐睿知最初也是因为写的一手好祷词才得皇帝赏识的。

温蘅配合地奉上一些溢美之词,哄得徐谓两边嘴角简直要咧到耳后根去。

出了营造堂,徐谓心情大好,有意再展示一下自己豢养的准备当作祥瑞进攻宫中的奇珍异兽。

行到林苑前,忽然林子里“忽喇喇”蹿出一个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穆斐。

只见他手持粗制的弓箭,肩上挑着一根长树枝,树枝两头分别缚着两头雉鷄和三头野兔,以及雀鸟若干。

徐谓嘴角又是一抽,强笑道:“二殿下,好雅兴。”

穆斐:“林子不错。”他向前望去,“池子不行,没有鱼。”

徐谓:“……这是海水池。”

温蘅直勾勾盯着穆斐肩上的五彩雉鷄,说道:“这个我宫里没有。”

穆斐爽快地解下一头扔过去,竹芝眼明手快地接住。

温蘅看向徐谓,后者赔笑:“公主若喜欢,小的这就命人去捉。”

温蘅:“就要他这头。”

徐谓咬牙摸出十两银子递过去。

穆斐不动如山,“金。”

徐谓牙都要咬碎了,奈何温蘅目光灼灼,他只能硬着头皮当了回冤大头。

付完钱,他满脑子都是如何赶紧把这两个祖宗送走,不然自己的脸都要抽抽坏了。

入夜后,松杉依旧来复命。

“奴婢跟了徐公子一天,除去与殿下在一起的光景,大部分时候,他都待在香堂内潜心礼拜,不许任何人靠近。一天内交往的人里,并无自称大师或被称作大师的。”

为投顺仁皇帝所好,大部分高官贵戚家中都设有香堂,供有神像,以示自己与圣人齐心共好。

作为皇帝近臣的徐家,更是以虔诚闻名。

徐谓的行为看上去合情合理,并无可疑之处。

温蘅沉吟片刻,拿来纸笔,按照今日在府里闲逛的记忆,将徐府大致的布局默画下来。

“香堂位置在哪?”

松杉指向东南角一处偏僻的院落。

徐谓为了迎合圣心,又是塑金身,又是立生祠,怎么会将香堂设在全府最偏僻的角落呢?

而且是倚墙而建,既不宏大也不开阔,出入也不甚方便。

温蘅想了想,说道:“你上府里最高的屋顶瞧瞧,香堂的墙外是什么?”

徐府的建筑形制本就高出普通民居一大截,松杉登上最高处足以将方圆五里景致尽收眼底。

片刻后,她便来回话。

“与香堂一墙之隔的,是一座神火观。”

先帝开国以来,将神火教奉为国教,举国上下信奉火神,各州各县均建有神火观,全国最大的那一座,正在宫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温蘅以拳击掌,仿佛一拳击开了脑内的一个结,一下子思路畅清。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连成一副清晰的地图。

松杉和竹芝茫然地看着她绕着桌子踱步。

踱了一会,她转头问道:“你们懂堪舆吗?”

两人茫然地摇头。

温蘅一顿,举步便往门外走。

竹芝:“少主,这么晚了去哪儿?”

温蘅头也不回,“去找懂的人。”

……

“传说火神最喜年轻纯洁的女子贴身侍奉,所以先帝朝时,每一座火神庙,无论大小,都会有一名16岁以下的女孩担任圣女,负责侍奉火神,传达神谕。直到现任天师以神子身份降世,传下神谕废除圣女制度,改宫内神火观为天师观,从民间挑选幼女担任圣女的习俗才就此作罢。”

“但对一些虔诚的信徒而言,这是倒行逆施,是冒天神之大不韪,迟早要惹怒天神引来天罚的。神子毕竟只是神子,不是神本身,他的话又能信几分呢?所以……”

“所以,”穆斐大大打了个呵欠,“你大半夜把我从被窝里叫起来,是为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验证一个猜想。”

香堂的锁不比牢房的锁难开。穆斐三下五除二卸了锁,与温蘅顺利进入堂内。

两人在屋内敲打摸索一番后,得出了相似结论。

温蘅:“这面与神火观的共墙,比寻常屋墙厚上许多。”

穆斐:“但是屋里的地板,却比寻常宅院薄上许多。”

温蘅:“屋子的主人怕隔墙有耳,特地将墙加厚?”

穆斐:“也有可能是加固了,怕墙塌了压到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下有东西。”

香堂不大,但两人细细探查一番后,依旧没有找出通往地下的机关。

黑暗中,两双眼睛互瞪着闪闪发光。

穆斐:“要不,先回去睡会?也许能梦到答案。”

温蘅不理他,退到门边,思忖片刻,开始复刻徐谓的行动。

进门,关门,走,点香,上香,跪,拜,叩头。

没有动静。

穆斐在旁嗤笑出声,接触到她的眼神立时禁口,“咳”了一声劝道:“先回去吧,大不了明天我陪你再来偷看徐谓那小子怎么进的地道。”

温蘅不言,跪在蒲团上望着神像。

神像垂目,也静静回望着她。头顶的横匾“心诚则灵”如山般向她倾倒。

心诚则灵?

难道神明已经窥破她的心底,察觉她的表里不一和一己私欲?

她转头向穆斐:“你平常敬神吗?”

穆斐抱臂冷笑,“木胎泥塑,有甚好敬?我心里求他千遍,我落于泥潭之时,他可曾看我一眼?求人不如求己,日日三叩九拜,还不如多花些时间供奉自己,精进些技艺,说不定困顿时还能为自己争一线生机。”

这话若换旁人说,只会被视作大逆不道或是哗众取宠。但是联系穆斐的生平,温蘅只觉得情有可原。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他说的一个词直刺脑海。

温蘅重新退回门边,依序将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穆斐看着她再次跪倒在蒲团上,眸色深沉,面色不耐。

一下,两下,三下。

温蘅庄重而缓慢地叩了三个头。第三下叩完,眼前的地面咔哒一声,往下一沉,徐徐向两边退开,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洞口内有规整的阶梯延伸向下。

穆斐原本想去拉她的手顿在原处。两人交汇的眼神里皆是惊喜。

温蘅起身要往沿阶而下,穆斐一把拉住她。

“我走前头。万一里头有守卫,你打不过。”

温蘅想想,觉得他说的没错,便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所幸洞里并未有守卫,大概觉得此地万无一失,所以无需浪费人力。

穆斐进洞片刻便察觉不对。他捂上口鼻,对身后的温蘅说道:“小心,这里用过迷香。”

虽然味道不浓,大概距离用时已过去许久,但地下空气不流通,迷香滞留,还是小心为上。

温蘅掏出锦帕覆住面部下端,忍不住调侃道:“连这些旁门左道也是我爹教你的?”

“那倒不是。被人暗算多了,有经验罢了。”

温蘅心下一紧,望向他背影的眼神不禁有些摇动。到底得见过多少龌龊阴私,才能波澜不惊说出这句话。

台阶到底延展成一条甬道,甬道两边是一间间安着栅栏的隔间,栅栏外还有饲料槽,形同农村豢养牲畜的圈栏。

借着火信,两人依稀看清了栅栏内养着何物。

地上挤挤挨挨躺着的,是一个个年轻女孩。

她们大都形销骨立、衣不蔽体,在迷香的作用下沉睡着。

有些因为寒冷抱成一团,有些挨着墙壁瑟瑟发抖,还有的在睡梦中发出呓语。

温蘅听得分明,那个说梦话的女孩在喊娘。

之前李铁柱粗略统计过,宣城府辖下被掳被拐的女孩差不多百余名。当苍白的数字具象化为一具具呼吸微弱的身体,画面如此触目惊心。

她哽着声音轻声说道:“虽然天师废除了圣女制度,但民间依旧有狂热的信徒暗中向火神供奉年轻女孩,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讨得上神欢心,从而换取自己的福禄绵长。这甚至成了一种攀比,谁供奉得女子更多、更年轻、更漂亮,火神就会更倾向谁。我一直以为这种说法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叹口气,“徐相也许是假诚心,但徐谓是真迷信。”

穆斐默默无言。

温蘅细看,发现他的背影竟微微颤抖。

“穆斐?”

“我要拆了这里。”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拆了这里!”他又说了一遍,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墙上,头顶顿时落下簌簌石灰。

“不可!”温蘅上前按住他的手,对上他猩红的眼眶和狂怒的神情,不由心脏漏跳了数拍。

她稳住心神,继续道:“现在拆了这里,对她们无益。不如和我一起想想办法,将她们救出去。”

“救她们?就凭我们两个?”

这些女孩夜里被迷香控制,白天估计也是被严密看管,不是一声令下就可以列队领走的。

凭他们两个当然不行,但此时此地还能靠谁?

为难之际,洞口突然传来人声。

温蘅抬首望去,洞口露出松杉的脸。

她压低声音道:“少主,有人来了。”

她在屋顶发现了不对劲,立刻便来报信。

温蘅:“谁来了?来了多少?”

松杉:“看不清。很多人。”

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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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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