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奥都城京邑有一个角斗场,京中贵族喜欢去那里捧场。
比起脂粉四溢的青楼,血腥的角斗场,更让男人们趋之若鹜。角斗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两人角斗,赢的今天就能活,输的如果没人赎身就得与猛兽拼死一站,而输家通常都身负重伤了,与兽斗基本就是十死无生了。
最近有个名字时常被人们提起,他已连赢十五场了,每赢一场,他的赎金就得增加100两金,最初他赢的时候无人买他,等他连赢10场以后,大部分人也就买不起他了。
角斗场的沙地已被鲜血染成深褐,空气里混杂着尘土、汗水和死亡的铁锈味。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阿托斯——那个曾连赢十五场,被观众封为“不死战神”的角斗士——正被他的对手死死压在地上,冰冷的剑锋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输了。连胜终结,意味着生命也到了终点。看台上的贵族们兴奋地等待着最后的处决,以及随后上演的“人虎搏杀”——将失败者关入饿虎的牢笼,如果幸运还能看到一场激烈的搏杀,但伤者通常已经没有精力与猛兽拼杀了。
高处的雅座上,年轻的瑞王爷萧承瑾微微蹙起了眉。他并非嗜血之人,今日来此纯属打发无聊。他看着沙场上那个濒死的壮汉,眼中仍有着野兽般的倔强。
“不赎,估计还能看一场精彩的加时赛,不过人只要进入兽笼,想拉出来就比较费事了,缺胳膊断腿的,也没法用了。赎他,这人要是养好了伤,不知府里那位强人才能制住他。”
就在饿虎铁笼被推得哐当作响时,一片金箔打造的赎人签破空而下,精准地钉在角斗官靴前三寸。
“这人,本王赎了。”他抬手,嗓音清泠如玉石相击,声音不大,却让负责角斗处的官员立刻躬身听令。
满场哗然中,阿托斯被铁链拖上玉阶。血滴沿着鎏金栏杆蜿蜒,开出诡异的花。他透过肿胀的眼睑望去,那位以风雅著称的王爷正用背着手,冷冷地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指节在落日下泛着冷白的光,轻轻敲击这手背,打着一个节奏。
侍卫低声提醒:“王爷,此獠凶性未除...”
萧承瑾轻声一笑:“你怕他?”忽然俯身抽出侍卫佩刀,刀尖挑开阿托斯破碎的护额,漏出阿托斯俊俏的脸颊,“那不然,你和他换换位置?看看他会不会担心保护不了自己的主人?”
“小人惶恐!”侍卫立刻请罪。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将浑身是伤的阿托斯抬到了王爷面前。
萧承瑾对侍卫道:“送到本王府中,叫府医为他疗伤。”
“治好了,本王要看他还能不能站得像座山。”
同阿托斯同样有名的,是这位王爷的性向。大家都知道,瑞王爷赎阿托斯是为什么。侍卫应声抬他而去。一众意味深长的目光黏在阿瑞斯血迹斑斑的皮肤上。
瑞王爷……那个好男风的年轻王爷?阿托斯心头一沉,比被扔进虎笼更深的寒意窜起。
阿托斯抬起肿涨的眼皮,看了瑞王一眼,看见一张过分清俊苍白的脸,神情淡漠,仿佛刚才买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玩意儿。他彻底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无边黑暗。至少,今天……又能多活一天了。
阿托斯的痊愈能力惊人,没几日便能下地。除了脸上还有些许淤青基本上与常人无异。德颂是王府的管家,没得到王爷的命令,没给他安排工作。阿托斯靠着马厩栏杆晒太阳时,后院正闹得人仰马翻。三百斤的黑毛猪撞翻两个杂役,绳索在沾满污泥的蹄子间绷得死紧。
德颂擦着汗指挥着:“按住后腿!套嘴!哎哟这孽畜——”
话音未落,只见玄色身影掠过。阿托斯单膝压住猪颈,蒲扇般的巴掌照着头颅与脊柱连接处猛击三下,闹腾的牲口顿时瘫软如泥。
杂役阿甲呆呆抓着空绳道:“...壮士好手法。”
阿托斯起身,甩了下手腕:“颈窝有个软处,找准了就行。”
德颂盯着他小臂凸起的筋肉,忽然想起今早王爷问"那头困兽可还安分"。此刻夕阳给阿托斯周身镀上金边,那道从眉骨劈到下颌的疤微微发亮。现在也不知他这徒手把猪打晕算不算的上安分呀。
德颂试探着道:“王爷明日宴客,缺个分羊的...”
阿托斯道:“羊的骨头缝儿,我大概都摸得清。”他拎起尖刀挽了个花,寒光闪过,猪身已沿关节处精准分离。
众人屏息垂首间,月洞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清脆的击掌。孔雀绒大氅在渐浓的夜色中泛着幽蓝暗芒,萧承瑾斜倚门框,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以为你要多躺半个月,"他声音如玉石相击,一步步踏过青石板,"倒是小瞧你了。"
金丝绣纹的靴尖在染血的沙土上轻轻一点,随即嫌恶似的移开。他停在案前,指尖叩响紫檀木案板:"德颂,明日的全羊宴——交给他。"
目光掠过对方袒露的胸膛,萧承瑾忽然轻笑:"赏府医。再给他换身衣裳,这般衣不蔽体,平白污了王府的门面。"
他向前迈去,孔雀绒扫过地面。直至站在阿托斯面前,才发现需要仰首才能直视对方。阴影笼罩下来的刹那,萧承瑾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他突然伸手扣住对方的后颈,迫使那人低下头来。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每个字都裹着危险的蜜糖:"今夜子时,到我房里来。"
暮色四合,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溅起的火星几乎要点燃满院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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