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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党争·丞相摆烂

季府中果然炸开了锅,半壁臣子一股脑地拥在正厅,一个个面色焦急,季清阁却是不见。

季静堂扶着母亲隔水望着,问道:“父亲不肯见他们,这样做合适吗?”

妧蕊章拍拍女儿的手,叹道:“见了又能如何?敕令已下,圣意还能转圜吗?那边站着的,没一个置身事外,到时把咱们家也牵进去,岂不是更糟?”

母女二人所立之处叫“净心亭”,静堂抬头看亭匾一眼,神色忧戚,没说什么。

半刻后,她绕至正厅外,脆生生地唤了一句:“各位叔叔伯伯,且容小女说一句,先回去吧。”

众人回眸,见走进一位清瘦淡雅的小姑娘,十六七岁年纪,却似有文人风骨,透着一股和年岁不符的成熟。

静堂行至主坐,站在茶台前,微一作福道:“我父亲此刻需三思而行,不会随意给大家一个答案。我们都是战时从龙的功臣,就算查出什么,法要责众,一起担总比一人担要好。事情已然掀开了,能进不能退,大家群聚在此,只会授人以柄,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先回去,若父亲有所定夺,定会告知。”

“小姑娘,”有人道,“还请季丞相速速出来相见,他这样躲着,大家没了主心骨,往后就更被动了。”

静堂皱眉,心觉此话有理,却又知父亲禀性是断断不会此时相见的。她心下计较,计上心头道:“左大将军的公子,不是还没死吗?”

众人面面相觑。

静堂又道:“左公子犯的是杀人之罪,只因他的父亲手握兵权,此刻还动他不得。贪腐之罪,比起杀人如何?”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面有所思,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会查,但至于怎么处置,眼下还说不准。涉事之人太多,或许也无法全都处置。”

“就是此意。众位与其求我父亲,不如去求求左将军,兵权才是实权,现下各府各公子和左丞相家的公子是一条藤上的,他若肯求情,必定比父亲有用。”

此话不过三刻的功夫便传到了右相谢渊耳里,右相府邸同样聚集了大批重臣,和季府中人不同,多是朝廷新建后的新贵。

谢渊边喝茶边笑:“季清阁啊季清阁,还不如个女娃抵事。”

他长叹一声,颇有鄙视之意。

四周有臣下笑说:“右相大人,臣家…臣家的那笔账目,可有转圜的余地?”

他双手递上一个锦盒,唯唯诺诺地陪笑退下。谢渊打开一看,合起来笑道:“枉他季清阁半生为官,竟看不透这哪是贪腐之祸,分明是党争之辨。”

众人闻言,皆左右互视,站起来同声拜道:“臣等皆听凭丞相吩咐!”

谢渊志得意满,心道:“季清阁,你我早分两派,这党你不结也得结。这次,你完了。”

天空打了个闷雷,眼见就要下雨了。从茶廊里望出去,军队声朗朗,士兵们金甲的声音撞得作响,天色却闷闷的,反射不出一点光。

严忍冬和陶然并排坐在廊内,两人皆是不言不语,细看却是不一样的神色。严忍冬一口一口地呷着热茶,陶然却把指尖扣放在茶杯边缘,只一圈圈荡着那茶汤,并不放到嘴边。

严忍冬看着他笑笑,抬眸皱眉看向前方:“陶兄,你可知现下时兴的故事里提到最多的词是什么?”

陶然看向他,并未答复。

严忍冬略笑笑,说道:“现世安稳。”

陶然也笑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种幽默的讽刺。

“你心里很乱,对不对?”严忍冬问,陶然旋转茶杯的指尖停住了。

严忍冬注意到这一幕,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目,交予陶然。他并未立时去接,严忍冬够手塞到他的手里,说道:“放心吧,你家的,我没有交给陈恨生。”

此言一出,陶然整个人僵直住了。

“我今日交给你,是希望你安心科考,不要想旁的。我严忍冬向你保证,今时今日这光景,不会牵连到陶府,此物给你,尽可安心了。”

陶然眼眸垂着,一刻都不敢抬起来。他把那日去严府调查的事,裕丰宝坊被烧的事整个地连在了一起,鼻尖的麝香味,还有那个夜晚看到的严忍冬那双阴沉的眼睛,重新涌在他的眼前。

人是严忍冬杀的,火是严忍冬放的,自己所有的把柄都在严忍冬的手上,此刻的“尽可安心”于陶然而言根本不是安慰,更像是威胁。

他整个人禁不住隐隐的颤抖起来,却又死命克制住,不想叫严忍冬看出来,只勾了勾嘴角笑了笑,抬手把茶饮尽。

“陶兄,”严忍冬深叹一口气,“这满朝文武都是虎狼,如今我已成局中人,有时候,抬眼觉得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你。”

两人对视一眼,严忍冬把手握在他的拳上:“除了你是真心待我的人。”

陶然道:“严兄言重了。”

“我知道是你替我平的反,是你替我交的赎金,也是你让杨大夫治好了我。陶然,没有你,我严忍冬可能根本活不到今日,更不会有如今这些权柄。”

陶然不动声色,心里多想自己曾经没有做过这些事。他看看手中的账本,又庆幸自己曾经救过他,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陶然竟也不得而知了。

他打开账目看一眼,确认了的确是自家的账册,略笑笑,说道:“谢谢。”

严忍冬把一旁的薰炉打开,将火烛推过来:“烧了吧。”

陶然不想烧,却感到一种催逼,不得不烧。他把账册放于瓷盏里,将烛火轻轻覆上一角,那焰色有些发青,继而变成黄澄澄的火,在两人中间烧得发旺。

闪电穿过肮脏的云层,一个响雷径直打到了地面的水滩里。水滩映出陶然的神色,他独自撑伞走在雨中,米茶色的常服被打湿了些许,面上没有什么神色。

仅仅一墙之隔,季静堂撑着另一把纸伞在雨中走着,两人隔墙相向,交错而过。

她白色的衣裙边荡在脚下的泥水中,腰间系一根淡粉丝带,此刻苍凉地飘在风中。不知不觉间,静堂行至陶府后门,站在那棵凋零的槐树旁,花已尽落,一星点白都见不到,只有被雨洗得干净的叶子零星地飘着。

陶然亦站在季府后门处,雨打风吹,闭门谢客,没了往日守门的老大爷,只有红色门和铜黄的泡钉映得天色落寞。

祝长风于书房听雨,渐渐打盹睡去,眼前一黄一白两方美玉摇着摇着便也停了。

严忍冬打道回府,收到谢渊派人送来的字条,嘴角不禁上扬。他把那字条缓缓烧尽,笑道:“季静堂啊季静堂,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事到如今,还不是落在我严忍冬手里。”

他又想起那日那小妮子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打开柜门取出陶然家账目的原件又看了一眼,缓缓放回去。还给他?严忍冬才没有那么傻。

他不害陶然,但只要着账册在他手中,他便有了挟制陶然的把柄,当然,严忍冬闭眼想,希望永远都用不上这些东西。

反贪之祸持续了十余日,离殿试之期尚余五日,朝廷百官、或是百官之子囚禁了整整四座大狱,连坐之人数千,朝中噤若寒蝉。

三司六部官员尽已换了新人,季清阁摇摇欲坠,却幸运地未被牵涉其中,心力凋零,却只能稳步配合着新进官员的选派事宜。

“季丞相,歇歇吧,”皇帝祝钦云把奏折往桌上一甩,惊得季清阁脖颈哆嗦,“剩下的事交给谢渊便是,除了今年新进的进士,也该有些旧臣升迁,你只管做好殿选之事,其他的不必再操心了。”

“是,”季清阁颔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祝钦云见状,到底是动了些恻隐之心,说道:“回府好好休息,找个太医好好给你瞧瞧,朕的父亲就是患了咳疾才去的。”

季清阁未曾想到陛下会这样说,只颤声道:“叫陛下想起伤心事,是老臣的罪过。”

“季丞相,殿选过后,便告老还乡吧。”

季清阁抬头,神情有些惊讶。

“朕知道你就是京城人,但京城风水不宜养老,你是朕的老丈人,也是新朝的功臣,朕会在江南富庶之地予你一方广宅,必不叫你晚年过得不安。”

“臣…老臣谢过陛下。”

“来人,送季丞相出去,好生送回府邸将养。”

官宦握住季清阁冰凉的手,一步一步将他送至颐政殿外,祝钦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出门时,季清阁霎时晕了过去,这边官宦还在惊呼照顾,那边又挤来另一官宦,带着陈恨生直入颐政殿。

“陛下,”陈恨生行跪拜大礼,凝声道:“左大将军之子,狱中暴毙。”

“什么?!”祝钦云惊得拍案而起,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辰时三刻狱卒来报,臣即刻便入宫禀明陛下。”

“封锁消息,”祝钦云沉声,“若再有一人知道……”

“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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