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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变数·姐妹同心

三天过后,是放榜的日子。季阳的副将同另一人乔装打扮,身着普通衣裳立于季府前,看荒凉的封条正在被人水洗揭下,仿佛又要重新开张。

两人对视一眼,兀自离开,去街头打探消息。

茶馆内,两人先是喝了阵茶,又似不经意地提起左丞相府宅邸的事。小二皱着眉摇摇头:“那宅子易主了,今天就有人搬进去。”

“哦?不知是谁?”

季静兰身着农妇衣裳,抱盆欲往东城洗衣,行至茶馆,这句话便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的耳中:

“谢丞相今日便要搬进那季府中。唉,”小二的父亲感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官家的事我们平头百姓说不清楚。”

又道:“这年头,干啥都比不过窝着。季丞相没死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叛国背主,如今一死,唉,人人又私传他是被陷害的,屎盆子都往那位头上扣。”

说“那位”的时候,小二之父作了个揖,副将二人心知肚明,季静兰侧眼看见了,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伤疤,另一只手的指甲不住地抠着木盆。

突然间,远处官吏的锣鼓一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顺着人流,大伙儿涌动着往东交民巷凑,离皇榜九尺外的地方被京兆尹府拦住,仅放科考的士子入内查看。

陶然递去官印结入内查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写在“榜眼”其下,而状元一栏端正地写着谢正秋的名字。

他抿着唇,拳头在袍袖下紧紧捏着,另一手附在背上,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处。那收受官印结的小吏看了他的名字,以为陶然欣喜万分而不能自持,便作揖恭喜:“陶公子进士及第,高中榜眼,前途不可限量呀!”

他几乎没听进那人说些什么,罕见地没理任何人,怔怔然转身回去。谢正秋早在外面等着,特意安排了一干民众对陶然道着“恭喜”。人人面上皆带喜色,不消片刻,新科解元、会元高中榜眼的消息就会穿得京城人人皆知。

季静堂这日刚能起身,陶府前院从卯时起就开始张罗红绸灯彩,此刻外面还熙熙传来人声,一如她还在季府时,士子皆来行卷的时候。

她不理会外面,独自在房里,将梅若的玉佩工整放在香案上。瓜果供奉之上,肃然列着父母连并林氏、静兰、梅若一干人等排位,和季眠、墨香一起跪地祭拜。

三人面色整肃,一伏一起间,泪水皆不自觉地淌在脸上。三拜过后,静堂轻语道:

“不孝女季氏,生不能奉养椿萱,殁不能公开祭奠,力不能挽季氏于将倾,罪愆深重。今携幼弟季眠设奠于此,愿双亲安息泉下,早登轮回,伏惟来世康健。世事之变,容待后图,念兹在兹,勿牵勿念。”

语罢,三人又叩拜了三次,墨香扶着静堂起身,问道:“姑娘,从今往后你有何打算?”

她还未开口,房门便被人呲呀一声打开。外面阳光白炽,刺得静堂皱眉,只见陶然母亲阔步横跨进来,像是要出言讽刺什么,眼见了案上的牌位,突然怒了:

“我们家好心收留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着就撞开三人,大步上前来,广袖一挥将众牌位打倒在地。

季眠怒道:“你干什么!”言语间就冲上前去,抱住陶母的大腿,一口咬了上去。

陶母疼得“诶哟”一声皱眉喊叫,静堂墨香慌忙把季阳拉下来,他却紧紧不松口,手都离了,脸还皱眉咬着。

静堂放开了手,说道:“这不是季府,陶伯母收留了我们,你别叫姐姐为难。”

听闻此话,季眠紧锁的眉头渐渐松了,睁开眼,还酿着两汪眼泪,却也缓缓松开紧咬的牙冠。

陶母疼得跌坐在太师椅上,皱眉撮眼揉着那伤处。静堂缓缓把地下的牌位捡起来放好,朝陶母道:“只此一拜,原是要拿去烧了的。”

她朝墨香点点头,示意把烧纸的火盆端过来,又叫季眠去门处守好,不得叫任何人进来。

两人当着陶母的面,把牌位放到盆底,将纸钱叠放其上,缓缓烧着,静堂嘴里问道:“夫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陶母被火烟子熏得直咳嗽,咳着呛声道:“......咳咳咳...快把门打开!你们是要熏死我吗?”

静堂充耳不闻,墨香疑问她:“姑娘不怕这火了?”

她垂眸:“吞了季府的火都见过,这算什么?”

她又抬眸看向陶母,一阵后方言:“我们做的是杀头的大罪,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叫别人看见为好。”

陶母被呛得睁不开眼:“好你个季静堂!你那姐姐刚被贬成了贵人,你现在不是季家的小姐了!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要你好看!”

季家三人初闻静妃遭贬,知以季府灭门之况,此言定是不虚,心里荒凉。

静堂手里缓缓丢着纸钱,自言自语道:“活着就好,活着,一切就还有变数。”

她把手中纸钱丢尽,看了那火苗一阵,走到太师椅前,朝陶母行了个常礼。

“多谢夫人告知我静贵人近况,姐姐活着,于我而言是上上消息。”

她转过身,走到门前把门栓打开,抬眼望着万里晴空,对陶母道:“夫人受委屈了,还请回房好好将养。眠儿,我们走。”

她拉着季眠到陶然房中去换衣服,墨香把火压灭,并不看陶母一眼,出门倒火盆去了。房间里,独留腿疼的陶母被熏得面色发黑,如刚从煤炭堆里拔出来似的,捂着腿嘶声喊疼。

棋盘街上,人影流动。季静兰抱着洗好的衣服,半蒙着面,站在季府对面的一棵大树下观望。一堆人拿着木棒叫叫嚷嚷地走向季府大门,如今这里刚被装裱上“谢”字,两旁的红灯笼已张灯结彩地挂上。

为首的群众挥舞着棍棒道:“好你个丞相府!今日才出了个状元,就私吞我的木材,大家过来看看!一品大员言而无信,克扣咱们银两!这话找谁说去!”

那挂灯笼的是掌府管事,匆忙下来后问:“谁克扣你们银两了?咱们府用的那是官木,走水路运来的,你们何曾牵涉进来!”

那为首的却不见惧色,不依不饶道:“我呸!真他娘的饱汉不知饿汉饥,京城刚打了仗,哪有那么多官木能走水路运来,下面的人诓你们,抢我们的木头,人证还在我家里压着呢。”

语罢,他一把拉住那管事,大力往外面扯:“走,你现在跟我去,跟我去看看,看我有没有诓你!”

“诶哟,不得了咯,”管事朝小厮使个眼色,那小厮便立时望京兆尹府跑。

管事一边把手往回缩,一边笑道:“壮士好手段......轻点儿,轻点儿,要不你把那人证信条带到这儿来,我交给主人们看过再议。”

那人闻言便放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盖印的交易明细,道:“拿去。”

管事点着头,眼神却不停地往旁边瞟。他装模作样地念着纸上文字,一会儿京兆尹府果真带人来拿这为首的人。

周围的百姓一集结了一堆,众人皆阻挡官吏去路,嘴里纷纷大叫:“战事刚平,民不聊生,凭什么他谢大人就装上房梁了!”

声音越集越大,有申诉自己家里死人的,有申诉京城防卫不当的,有怒斥流民四起的,还有干脆和京兆尹府抱怨自家房梁还没装上的。人声鼎沸,拿人的官吏走也不动,只好叫人去请赵归零来拿主意。

原来这为首闹事的是静兰所为。她近日在铁匠家中养伤,见谢渊急于取季府而代之,大兴土木,便觉此事有些不对劲。

记得樵野公子在《玉梨记》中写过,官运之物不同,为供上位者便有私下剥削民众之举,静兰悄悄留了心。这三日来多方打听,果真叫她找到了管木材的李二,便谋定撺掇他在金榜题名之日闹事。

那李二先前还不敢,只怕得罪了丞相要被京兆尹府抓了入大狱,静兰便道:“莫不说他谢丞相不该在战事刚熄就大兴动土,民意自然不满,你少了三成风险。就算你真进了,朝廷以民意为重,若大伙儿不肯,也定是要把你放出来的。”

她取出一锭足两银子,放到他面前道:“就算这两层都护不得你,我也有银子保你出来。”

李二从未见过这硕大的官银,眼冒金星,口齿含涎地就要伸手去捧。静兰猛地收回手,想着静堂曾带她与书贩谈判的样子,冷言道:“你若肯,这锭银子就是你的,到时候还能赎回被宰的钱。但你若不肯冒这险——”

她拍拍手唤出一名蒙面人,那蒙面人霎时就把刀夹在李二脖颈上,吓得李二跪地求饶。

静兰把银子递过去:“拿出你那地头蛇的本事,多叫上些人,声势越大,才越可能成事。”

银子到手,李二只能应下。静兰同那蒙面人离开,三条街过后,那蒙面人才扯下面上的布,笑道:“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那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男孩,和静兰约莫一般大,是救她铁匠家的独子。静兰无意与他嬉闹,只掏出一小银锞给他,男孩摇摇头道:“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嘻嘻,你长得好看,我想你给我做媳妇。”

静兰把银子收回腰囊中,转身往铁匠家走去。

男孩儿追上来问:“若那李二不讲信义,收了银子后悔怎么办?”

静兰道:“草莽多出猛夫,别说他被银子蒙了心,肯去再争那几分利,就算不去,我迟早有法子治他。”

“怎么治?再叫我办一回杀手?”

静兰看他一眼:“现下流民这么多,有钱哪找不到真杀手?”

她见男孩不说话,半晌又道:“我是个游魂,注定不会在京城长留,做媳妇的念头,你还是早打消为好,省得今后伤心。”

“你要走?”男孩一把拉住她。

“嗯。”

“那你折腾这老多干什么?”

静兰望月,沉声道:“季府对我有恩,我见不惯小人得势,行不行?”

此刻,赵归零已带了更多人排开民众来了,他不由分说,立时把李二及其一党押走,惹得身后的烂鸡蛋打了他们一头。

静兰见了,抱着盆转身离去,不再管它。

陶母:喜提烟熏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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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变数·姐妹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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