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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新婚·洲渚别院

外堂,夜色如墨,星辰闪烁。

众人皆撺掇着新郎官儿喝酒,那颜山涛平日里军纪整肃,今日无碍,更是敞开了肚子喝,满堂都是他气壮如虹的声音。

陶然却是随意饮了两口,左挡右挡,众人皆道他扫兴,他却道:“今日劳顿,日后有的是机会补上。”

应付了片刻,便索性撇开众人,略有醉意地回去了。

静堂已不再住偏院,中堂内,水池锦鲤居中,荷叶葳蕤,占地广阔,却静谧无声。房内烛火还亮着,他扇扇酒气,推门而入。

静堂已经睡下了,与往日不同,此刻她睡得昏昏沉沉,并未警惕地醒来。宫中的生活叫她精疲力竭,身入陶府,未必不是另一个狼窝,她却没有精力再顾,只想沉沉睡一觉。

陶然看金器玉盏都还放着,她却已经睡了,无奈笑笑。他知道她的个性,也无责备之言,只静静坐在桌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片刻后,她却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问道:“你坐在那干什么?过来睡觉啊。”

他果真过去,刚要沿床坐下,她突然惊道:“等等!”

陶然吓了一跳,懵问道:“怎么了?”

“换了衣服在坐,外头折腾一天,脏死了。”

他笑笑,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只道:“几月不见,夫人规矩怎么多了起来?”

静堂嘟着嘴道:“你都不知道我在宫里全身过敏,真的很痒。虽然是中毒,但我确实容易因为被子起风疹。”

一席话又叫陶然想起两人没了的孩子,愧疚道:“对不起啊。”

她怔了怔,主动把他的头拉过来。两人额头相抵片刻,她又要睡过去,迷迷糊糊道:

“过来抱我。”

陶然闻言笑笑,起身自去梳洗换装,待再回来时,她却又已睡了,侧身缩在最里面。他唤她起来,哄她把合卺之酒喝下,两人方才缓缓入梦。

颐政殿暖阁中,大太监李革新刚把白帕子从皇帝口边取下,带血丝的清痰叫他有些忧心。

一旁林太医送上一枚川贝枇杷炖梨,涵身道:“节气燥热,多日不雨,陛下要多食温补之物,通宣理肺,这咯血才能止住。”

祝钦云接过,却是不立时去吃,只哑声叹道:“老了,身体不如从前中用了。”

此言一出,吓得李革新和林太医双双跪地,嘴里皆道:“陛下圣体康健,福泽万年。”

这二人的反应却叫祝钦云觉得有趣,笑道:“起来吧,朕不过随意说说,又不会吃了你们。”

二人有些不敢起身,他舀出一口汤汁入喉,神色被那苦味熏得发紧,半晌喘道:“罢了,随我去瞧瞧静贵妃。”

没有通传,祝钦云只由李革新搀着,安静入了凤仪殿。李革新知道陛下此番前来,意在私下探访,不欲记录在案,便有眼色地止了止通传的宫女,瞧瞧入了内殿。

“哦?都和母妃讲讲,近日都学了些什么故事?”

“陶先生教我《世说新语》,说那王戎小儿不摘道旁李,看李子树长得歪歪扭扭,叶子也卷卷的,就知道果子不好吃。先生说,万事万物都有先兆,欲要探得本质,便要见微知著,从小事着手。”

静言满脸慈爱,对太子之答很是满意。

“我问先生,若是看上去觉得苦,实则却是甜的,那岂不是误判了?先生说,要自己亲自摘一个尝尝,万事万物虽有道律,但也会有意外。就像春天的鸭子,总是第一个知道水暖不暖的。”

静言笑问:“前几日,母妃见你和先生在涵光湖边看着画舫,是在做什么?”

太子道:“先生给我讲了曹冲称象,让我想办法称出画舫有多重,儿臣想搬石头,可是画舫太大啦。”

“那该怎么办呢?”

“后来我想起先生教过《九章算术》,以水代衡,”他张开双臂比划着,“就是用铜漏量水,一斛水多重多重,只要看船沉下去多少,算出需要多少斛水,就能知道船的重量啦!”

话音刚落,静言便远远瞥道祝钦云站在外室往里看,默默站起来,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自皇后大殓之后,两人除却公务之交,还从未有过私下相见。就连封贵妃的典礼,祝钦云也借皇后之名没去。

更准确地说,自从季家蒙难,祝钦云便一直对静言避而不见,此刻见她面色有些拘谨,便缓缓走进内殿。

“父皇。”太子也不行礼,早一股脑奔过来,往祝钦云怀里钻。

祝钦云弯腰将儿子抱起来,却不免捂嘴咳了两声。

李革新忙把太子抱了下来,笑道:“小祖宗,你现在可重了,别没个轻重压着你父皇。”

祝钦云揽住太子,又见静言还跪着,方道:“起来吧。”

“是。”

他朝太子道:“父皇有话同你母妃说,先回东宫去,嗯?”

“可是母妃说,今日儿臣可以住在凤仪殿。”

他点点头:“也罢,李革新,你带太子去睡。”

众人走后,祝钦云又咳了几声,在罗汉床一边坐下,指着另一边道:“你坐。”

静言依言坐下,垂眸缓声问:“陛下身体不太舒服吗?”

他没有回应,只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静言私心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开口道:“原是瘦过一阵的,后来为了孩子,不得不多吃些,所以看起来,还是老样子。”

话虽不咸不热,祝钦云却觉得她温柔可亲起来。

他偏生是这样的个性,越是折磨他人,那人却不急不走,便可确证是个可信的。

越是叫人见过自己的阴暗之处,那人却待之如常,无怨怼愤慨之言,便也是真的对自己好的。

“过来,”他朝她伸手。

静言垂着眸,慢慢起身走过去,把双手交叠在祝钦云手中。

“看到你这样待太子,朕很感激你。”

“陛下不要这样说,皇后娘娘待臣妾这样好,替她抚育太子成人,不足以报恩情之万一。况且,臣妾也是要为人母的,能够体谅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情。”

这话问到他的心坎上。祝钦云必是要让太子继承大统的,便问:“就快生了吧?”

静言点点头,抬眼道:“这孩子性情温顺,从来不烦臣妾,看起来倒像是个公主。”

“是吗,”他碰碰她的肚子。

“臣妾私心里,是希望生个公主的。臣妾已经有了太子,于一个之上费尽万般心思,以求太子龙姿凤章,若是再有一个皇子,怕是只能交予别的娘娘养了。”

“你不恨朕?”

“天下诸事,难得圆满,臣妾不愿做无用之思。”

祝钦云闭眼点点头,心中安慰:“你的确是,母仪天下的人。”

静言在他身边坐下:“今日傍晚太医来报,说梦妃妹妹已有陛下三月的身孕。”

“是吗,”他面带喜色。

“臣妾本想派人去通传,又想陛下闭门不出,也许睡了。还请陛下放宽心,一切都好。”

“昔昔,”他唤她小字。

静言打断道:“陛下,臣妾已经没了家人,在宫中又没了娘娘。臣妾知道陛下为臣妾作想,才有了这叛父求荣之名,如今这名声有碍,前朝没有大臣愿意相助臣妾,臣妾只有您和太子。太子年幼,若是言行有错,也自是臣妾教养之过,还请陛下就算有了别的皇子,也要护着太子,护着您和皇后娘娘最后的血脉。”

这一番话叫祝钦云胸气顿舒,轻轻将她的头扣放在自己颈窝中,只道:“你放心。”

当日,他便于凤仪殿宿下,一夜无话。

次日,静堂于陶府缓缓睁开眼时,已时值正午。她终夜保持一个睡姿,有些腰酸背痛,此刻皱眉揉眼,仿佛睡过了十年。

“墨香,墨香,”她轻轻唤了两声,没有回应。正欲皱眉起身,陶然却推门走了进来。今日是个大晴天,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她用手背遮住眼睛。

“醒了?”他笑问,又把门关起来。

静堂眼冒金星,问道:“你休沐几日?”

“三日。”

她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掀被而下,低声叫道:“哎呀,今日要去奉茶......”

“好了好了,”陶然笑道,“莫要着急,时辰早过了,去不去都一样。”

她坐在床上,长发乱了一身,嗔怪道:“你怎么不叫我?这样多没有礼貌。”

他起身,凑到她跟前,神秘兮兮地说:“看来是真的醒了,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驱车来到洲渚,摇摇晃晃,她又靠着他的肩睡了一路。睁眼时,马车缓缓停稳,两人掀帘而下,只见先时荒芜的洲渚已建了一座别院,门庭低调隐蔽,枯黄的漆色与深秋芦苇荡一般的颜色。

静堂心中惊奇,正欲开口问,见陶然的神色,像是已然知道了大半。

她任由他牵着手,两人缓缓走到别院内。沙汀水渚,落霞白鸥,轩榭楼阁皆装点得雅致。河道内小舟徜徉,不似侍郎府有众多仆从,唯他二人静静在此。

静堂于水榭旁站定,问道:“这是?”

陶然道:“无主之地,无尘之境,颜颜,乱世之中唯一的净土,我想给你。”

“在这里,你可以不是颜小姐,不是陶夫人,只是你自己。”

她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流转间浸湿了眼泪。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自己半生辛苦,心肺零落,双目蒙尘。这乱世中唯一肯托住自己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不论自己有何私心,作何利用,他依然在这里,未曾离开。

静堂出生高门,虽有父母兄姐庇佑,却几经战火,一夜倾覆。她生性敏感多思,此刻,眼泪就这样顺着眸角流下来,心中恸然,又漫上几分如梦般的踏实。

陶然轻轻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又抱她道:“或许我是个自私的人,此生所求,不过在朝以纯臣之身匡济天下,在野和心爱的人寄情山水,所以颜颜,洲渚别苑永不落锁,无论你走得多远,还请回来。”

静堂伏在他怀里,哭着问:“此刻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陶然默言,脸上带着沉静而温柔的微笑,轻声道:“是。”

静堂踮起脚尖,轻轻吻他,泪把鬓发黏在她的脸上,蹭到他的嘴角。陶然扶住她的后脑,安静地回应她。

一阵后,她缓缓睁眼,轻声道:“陶然,我爱你。”

他先是有些愣,然后绽出一个恬淡的笑。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陶然,我爱你啊。”

静堂说爱,便是很爱了,说恨,便是很恨了。她这样一个自矜又极致的人,几乎从不把爱挂在嘴上,又总愿把恨宣之于口,就连曾经种种的说爱,不过是拴住陶然,推他入局的手段。

此刻,她想她是真的爱了。

又或,这场动魄心惊的共谋里,她并没有自己料想的清醒和坚强。她真的爱他,爱到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羹汤,如果有难,她甚至愿意救他而身死。

“陶然”,静堂碰着他的脸,身体颤抖着哭。

陶然重新把她揽进怀里,笑道:“傻丫头。”

她笑了笑,离开他的怀抱,说道:“我给你做顿饭吧。”

“你…”他先是眉眼一抬,继而问:“你会做饭?”

“不吃算了”,她一甩他的手,转身就走。

“吃吃吃”,陶然慌忙拉住她,笑道:“夫人做的饭,那是有多大的荣幸才能吃到。”

她又开心起来,转身道:“过来给我打下手。”

就这样,名曰给他做饭,其实抓了个壮丁。然而陶然也是个君子远庖厨的人,厨房里,两人鼓捣了好一阵,又是讨论,又是钻研。

一个问:“可以了吧?”

一个说:“油炸的还不够。”

静堂敢把佞臣害死,却始终下不了手杀一条鱼。

最终,陶然同她一起把那鱼放了生,两个人坐在水榭亭轩里,小口品尝着自己做的菜,脸上各自有些为难的神情,却谁也不敢说难吃。

“草芽还不错”,他给她夹一筷子,“下次就照这个油温炒。”

她笑道:“你还想有下次?也不怕被我毒死。”

他也笑:“我不敢,我也不遑多让。”

静堂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以后教孩子学做菜吧。”

陶然夹菜的手愣住。

“什么舞文弄墨,琴棋书画,射箭骑马,比不过小菜三两,陶然,我想孩子做个蠢蠢笨笨的开心人。”

他笑言:“就你这样七窍玲珑心的人,怕是养不出笨孩子。”

“嘿,这你就看不清楚了”,她把凳子挪近,说道:“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女人,生这么多孩子吗?”

“养得起”,陶然道。

“你养不起吗”,她反问。

“嘿”,陶然放下筷子,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问:“又想坑我是不是?”

“皇帝生那么多孩子,就是在赌谁天生聪明,可堪大统,可见孩子聪明与否,不全然和父母有关。”

“那你也多生几个,笨的聪明的都有了,你再看看哪个比较合心意。”

“那你呢?你喜欢怎样的”,她问。

陶然也把凳子拉近些,认真说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为什么?”

他愣了愣,说道:“孩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也没感受过他,我对他的爱,不就是因为你吗?”

她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反身坐在他的腿上,搂住陶然脖子道:“我就生一个。”

“为什么?”

“你父母不也只有你一个孩子?”

“有道理哦……可我是状元!”

“想什么呢”,她笑着戳他脑门,“难不成你还想再生一个状元?”

“有你这样的妻子,我确实接受不了孩子太差。”

她笑,又替孩子叫屈道:“不许对他有太多期待,开开心心的就好。”

两个人额头相抵,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夫妻感情太好。两人缠绵一阵,陶然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直入房中。

下一章其实是男女主感情很重要的互动,因为晋江审核一直不给通过,我也懒得死磕改改改了,就把没有被和谐的内容移动到这一章吧。

想看下一章内容的亲,请移步知乎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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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新婚·洲渚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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