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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危机与选择

五月江城的微风,褪去了春日的和煦,已带上了初夏的微微地炎热,吹拂着这座城市,试图涤荡去城市被寒冬与疫情双重侵袭后,留下的沉重伤痕。

街头巷尾已经全然恢复了往常的车水马龙,商场重现了熙攘人流,仿佛那场席卷一切的灾难只是一场集体的噩梦,如今众生苏醒,将夜的梦魔抛在了脑后。但对林杉而言,某些印记已深深刻入骨血,无法轻易磨灭。

别人的生活再重启,而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忙碌。各种因疫情报道而设立的奖项如同雪片般飞来,表彰她在那个至暗时刻的卓越、勇气、专业、坚守以及穿透迷雾传递真相的磅礴力量。颁奖典礼、巡回演讲、专题访谈……她的名字和面孔频繁出现在各大媒体平台,赞誉铺天盖地地涌向她,逼着她无法停歇,不断忙碌着。聚光灯下,她依旧是那个冷静、犀利、偶尔在镜头前流露出恰到好处坚韧与脆弱的女记者形象,完美契合了公众对英雄的想象。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站在炫目的舞台上,接过沉甸甸的奖杯,听着那些溢美之词,内心深处总有一小片地方是冰凉的、疏离的。那些荣誉属于“记者林杉”,却似乎无法完全覆盖那个曾在绝望中崩溃、在幻听幻视中挣扎、依赖着另一个人体温才能入睡的林杉。DID的诊断像一道隐秘的伤疤,被华服精心遮盖,唯有午夜梦回或极度疲惫时,才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内在的不完整与脆弱。她很想苏砚,无时无刻,如果可以,她想放下一切,冲入苏砚温暖的怀抱里,赖着、依着、暖着。

这天下午,刚结束一场内部表彰会,魏欣便叫住了她,神色有些微妙,带着些许神秘:“林杉,新上任的台长要见你,现在就去她办公室。”

新台长?林杉微微蹙眉。老台长退休后,这个位置空悬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疫情结束不久,就有人上任了,看来此人挺受组织重视。但是新台长,为什么会点名要见自己?因为她是当下台里立功赫赫、风头正劲的首席调查记者?是要例行嘉勉,还是另有用意?她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整理了一下因连日奔波略显疲惫的仪容,敲响了台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

“请进。”

一个耳熟却又令她不可致信的女声从门后传来。林杉推门而入。

宽大的办公桌后,一个穿着剪裁利落、气场强大的深色西装套裙的女人正背对着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身。

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林杉怔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震惊过后又露出了理所应当,实至名归地欣慰表情,“安然姐?!”

坐在台长位置上的,竟然是程安然!那个曾在疫情指挥部运筹帷幄、铁腕果决、甚至以冰冷手势警告她们“后果自负”的前应急指挥部核心领导!也是她朝夕相处同一屋檐下的干姐姐,好闺蜜,好学姐。

程安然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林大记者。别来无恙?”

林杉依言坐下,心情有些复杂。程安然怎么会成了她的顶头上司?如果按照程安然这些年的经历、能力超群,再加上疫情防控带给她的光环加持,应该拥有更好的前途和未来,为何要选择这种跨界任职,这让她着实深感意外。

“看来安然……不,程台长,是想来给我们这小庙镇场子了。”林杉很快调整好情绪,语气带着惯有的、恰到好处的熟稔与试探,再加上熟人间的一点点调侃。

程安然没接这个话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推到林杉面前,脸上的那丝笑意消失殆尽,展现出林杉并不熟悉的、那种处理危机时的冷峻表情。

“先看看这个。”

林杉疑惑地拿起那叠纸。只扫了几眼,她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那是几篇从外网社交媒体和新闻网站截取下来的报道和帖子,配着刺目的标题和精心挑选的、极具误导性的图片。内容无一例外,全是针对她个人的疯狂攻击和污蔑。

——有“匿名知情人士”爆料,称她利用调查记者和疫情报道积累的名声与特权,为其家族药厂(指林妈妈的企业)大开绿灯,使其生产的某种中成药被纳入抗疫物资采购清单,但该药物实际效果存疑,暗示她与某些高层存在利益输送,有人为其家族企业保驾护航。

——更有甚者,直指她本人是“两面派”,声称她感染病毒后,偷偷使用昂贵的、未公开的“特效西药”治愈自己,却公开鼓吹甚至“欺骗”民众使用她家药厂生产的中成药,道德极其败坏。

——最荒谬也最恶毒的一条,竟挖出了她大学时期模糊的性向传闻,并配了一张角度刁钻的照片。照片像是在某次疫情总结会议的走廊上抓拍的,画面中她正与程安然低声交谈,因为角度问题,两人靠得极近,程安然的手似乎刚好搭在她的手臂上。配文极尽龌龊,暗示她通过攀附女性领导(直指令程安然)的床榻来获取报道特权、zz资本以及为家族牟利。

林杉看着这些黑白分明的打印件,一股怒火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直冲头顶。她气得手指微微发抖,却又忍不住荒谬得想笑。

“哈……哈哈……”她真的低笑出声,摇着头,指尖点着那张她和程安然的“床照”,“这帮人……想象力可真丰富。为什么是我和您?安然姐,难道是因为这些谣言,您被发配到我们这儿了?” 她觉得这简直是对程安然的亵渎和污蔑,同时内心燃起了极度地愧疚和不安,难道是自己害了程安然,断了她大好的前途。

程安然挑眉,冷飕飕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跟我传这种绯闻,委屈你了?这跟我调到台里有什么关系?组织是对我信任,我这是火线提拔,懂不懂!台里要进行大的改革,我是改革先锋,改革排头兵懂不懂!别乱想了,这是我自己地职业选择,与这些事儿无关。”

林杉:“……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杉从程安然地语气里听出了安慰,相反她鼻头一酸,有点想哭,安然姐为了她牺牲了太多。

“你哭个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你的专业性呢?”程安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杉冷静些,用你的专业嗅觉仔细闻闻,这仅仅是无聊的八卦绯闻吗?”

林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审视那些报道。抛开那些恶毒的人身攻击和荒谬的性取向诬蔑,核心指向非常明确:她家的中医药企业、苏砚和妈妈一起成立的中医药跨国集团、她报道的公信力、以及……她与程安然看似密切的关系。这不仅仅是泼脏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精准的舆论狙击。

“他们……是冲着我妈,还有……苏砚的计划来的?”林杉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寒意。

“还不算太笨。”程安然靠回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你母亲的企业和你那位苏博士正在推动的项目,触动了某些跨国资本和境外势力的巨大奶酪。他们无法从技术和商业层面正面击垮,就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攻击你,只是舆论战的第一枪。”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目前这些噪音还被挡在墙外,国内主流平台我们暂时还能控制。但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对方计划就是将这股火引进来,通过彻底搞臭你,来达到几个目的:其一,向你母亲施加巨大压力,逼迫她为了‘保护女儿’而退出关键项目,甚至低价出售股份;其二,以你为筹码,作为谈判条件,打乱苏砚团队与国内各方面的深度合作节奏,制造不信任感;其三,最终目的是干扰、拖延甚至控制一部分关键药物和技术的流通通路。这是一盘大棋,林杉,你只是他们选中的一个突破口,一枚棋子。”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林杉感觉到周身被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包裹着,喘不过气来。她刚刚从一场真实的瘟疫中挣扎而出,身体还未痊愈,却又被卷入另一场更加复杂、更加肮脏、更加血腥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只是想做好她的报道,和她爱的人平静生活。

她疲惫地趴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程台长,”通过臂弯她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沉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辞职呢?这些荣誉、光环,我都不要了。我去找苏砚,在国外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去。是不是……所有这些针对我的攻击,就失去了意义?他们也就没理由再通过我来威胁我妈和苏砚了?”

说完这话,她甚至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解脱感,或许这是一种逃避,这些年她真的累了。

程安然惊讶地看着她,眼神复杂。目光中闪过片刻的欣慰——那个一点就炸、冲动行事的林杉,真的成熟了,长大了,终于学会了退一步思考。但很快被她心底那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不高兴所吞没。

“林杉,”程安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告诉我,你当初选择做记者,是为了什么?你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红区,是为了什么?你那些战友、同事,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人,他们的理想和信仰,又是什么?”

她紧紧盯着林杉:“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关注度和影响力,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无数人的努力、牺牲甚至生命换来的平台和话语权!你说放下就放下?你理想中的公正、真相,就这么轻易可以为了‘小日子’而让路吗?你让我觉得,我们所有人曾经为了守护你的这份‘理想’而付出的努力,像个笑话!”

林杉被这一连串尖锐的问题钉在椅子上,脸颊火辣辣的。程安然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她试图用“疲惫”和“逃避”掩盖的自私。她只想到了自己和苏砚的安宁,却忘了肩上承载的更多东西。忘了魏欣的奔波,忘了同行们的坚守,忘了程安然在指挥部的日夜操劳,甚至忘了……那个在阳台上差点一跃而下的自己,之所以能被拉回来,不仅仅是因为苏砚,也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这份职业残存的责任与信念。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对不起,程台长……是我想岔了。” 声音里带着羞愧。

程安然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我的任务就是确保内部稳定,顶住外部压力,配合好你母亲和苏博士那边的战略推进。你要是撂挑子跑了,我这任务第一步就宣告失败。你说,怎么办?”

林杉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那……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

程安然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似乎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半晌,她才开口,语气有些古怪:“我这儿……倒是有个馊主意。”

“馊主意?安然姐您说。”

“对方不是攻击你私德有亏,靠攀附女领导上位,还是个欺骗公众的同性恋吗?”程安然的目光锐利,“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坐实呢?当然,不是坐实那些龌龊的猜测,而是堂堂正正地告诉全世界,你林杉,爱的就是女人,而且你和你爱的人,关系光明正大,受法律保护,感情稳定,甚至青梅竹马,根本不存在什么权色交易!”

林杉愣住了:“坐实?怎么坐实?”

“你和苏砚,去国外注册结婚。”程安然一字一句地说,“比如苏砚国籍所在的国家,举办一场婚礼。如果可以,最好借着苏砚的国际知名身份,能进行全程直播,或者至少放出经过精心设计的官方照片和视频。用最浪漫、最正式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你们的关系和承诺。”

“这……”林杉彻底惊呆了。

程安然继续分析,语气冷静得像在部署一场战役:“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能最直接、最有力地粉碎那些关于你x向和私生活的污蔑,将舆论焦点从‘权色交易’扭转到‘真爱无畏’上,更容易获得公众尤其是年轻群体的理解和祝福,化被动为主动。第二,高调展示你和苏砚的稳定关系,以及苏砚对你毫无保留的支持(如果她愿意配合),可以间接证明你家族企业的事情是一场爱情结晶的美好延续,苏砚的项目更是对你祖传技艺的一种传承,削弱对方攻击的合理性。第三,一场备受关注的婚礼,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公关事件,能抢占舆论高地,冲淡那些负面新闻的热度。”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沉:“但是,林杉,这个主意‘馊’就馊在,它需要你做出巨大的个人牺牲。首先,这意味着你将彻底出柜,把你最私密的情感关系暴露在公众视野下,接受所有人的审视和评判,再无退路。其次,你和苏砚的婚礼,将不可避免地带上浓厚的公关色彩,不再纯粹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承诺。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样一场风波,你很可能无法再留在现在的新闻一线岗位,可能需要逐渐转型或退居幕后,甚至离开台里。这对你视若生命的记者生涯来说,是一个几乎不可逆的重大转折。你需要想清楚。”

程安然看着她,最后补充道:“而且,这一切的前提是,苏砚愿意配合。她是否愿意公开你们的关系?是否愿意将你们神圣的婚姻仪式,变成一场应对危机公关的‘秀’?是否愿意站在聚光灯下,承受随之而来的一切?这需要你亲自去问她,我不能替她做决定。”

林杉的心彻底乱了。程安然的这个主意,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嫁给苏砚?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脏就激动得快要跳出胸腔。可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背景下?为了这样的目的?

她爱苏砚,爱得深入骨髓,她渴望能和她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但她从未想过,她们的婚姻会始于一场精心策划的危机公关。这对苏砚公平吗?苏砚那样清冷、理性、注重**的人,会接受吗?她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亵渎?她们的爱情,难道必须要用一场表演来证明其清白和价值吗?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滚碰撞。她渴望答应,又恐惧后果。

她深吸一口气,对程安然说:“程台长,谢谢您……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思路。但我无法现在就答应您。我需要时间,需要……需要和苏砚好好谈一谈。这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人生,我不能替她做决定,也不能……在没想清楚之前,就草率地利用我们的感情。记不记者,我无所谓,为了苏砚,为了妈妈,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不在国内做,我还可以去继续深造,还可以去其他国家延续我的职业生涯……但是牵扯到苏砚,不想贸然地回答,牺牲她的幸福。”

程安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点了点头:“当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我等你消息,但时间不多了,对方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机会。”

从台长办公室出来,林杉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她没有回工位,而是直接走到了大楼天台。初夏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心头的纷乱。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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