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佑转身的时候,看到如意正微笑的看着自己,还有如意送来的饭菜。庭佑只很温柔的朝如意笑笑。
“都是我不好,竟惹的如意大美人,一副忧心之态,书中云:美人蹙眉,吾心焚忧,苦思良计,解万千愁。若让苦思如意不得之人,知道我惹你不悦,想必那万千好男儿,不拆了皇城墙,将我示众不可,美人,你可不得忧伤哦!”
如意听到庭佑哄着自己的话语,心中确是更加的难受。
并不是因为庭佑对自己的戏弄之词,而是庭佑这番话语的背后之意,这人无论,是在怎么让自己难堪的情况下,庭佑始终首先是去考虑,如何的照抚身边人的情绪。
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却要撑起这样一片天空。
明明是个最渴望自由的人,却为了更多人的自由委屈自己。
明明四个内心孤独忧伤的人,却时时温暖是身边每个人。
如意望着庭佑挺直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酸涩。她比谁都清楚,这副看似清瘦却坚韧的身躯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忍。
庭佑从不诉苦,亦不示弱,仿佛早已习惯将所有的艰辛都化作沉默,独自咽下。
可如意知道,那看似从容的每一步,都走得不易。
如意知道,万里山河的壮阔,又明天朝堂上风云暗涌的权谋,心中百转千回。
她想起庭佑——那个本该是金枝玉叶,却不得不以男儿身立于世间,独自扛下风雨的太孙。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刻都隐忍克制,可即便如此,她仍挺直脊背,不曾退缩。
而更让如意心头发涩的是,庭佑身边还有宋语晴——她的良娣,她的妻子。
那个温婉坚韧的女子,以妻子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爱着她、护着她,给予她最安稳的依靠。
如意既疼惜庭佑的艰辛,又不得不承认,宋语晴的爱,是庭佑在这荆棘路上难得的慰藉。这份爱,也让自己嫉妒过。
如意的心像被烈火灼烧,翻涌着滚烫的执念——凭什么她宋语晴能给的,自己就不能给?
庭佑为了护住宋氏,狠心推开这个妻子,独自扛下所有明枪暗箭。可如意偏不让她一个人!
如意她攥紧掌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觉不出疼。
万里江山如何?血雨腥风又如何?
庭佑越是隐忍克制,她越要撕开那道防线,把最滚烫的情意、最悍然的陪伴,狠狠烙进她爱的庭佑的命里。
“你推开她,那我便缠上来——这辈子,休想甩开我。”
如意知道庭佑的话语里,是不想自己有太多的忧愁在。
于是如意虽心中担忧更深,但如意也只得配合着庭佑,因为如意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庭佑担心了,徒添烦忧了。
于是如意走到庭佑身边,语气假装有些怒意道玩味的开口。
如意将食盒重重搁在案上,挑眉睨着庭佑,眼底藏着不容拒绝的锋芒。
“好一个登徒子,”她指尖轻敲着檀木食盒,朱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若不想让美人蹙眉,万千所恶,那最好乖乖吃光我备的这些饭菜。"
她突然倾身逼近,衣袖带起一阵清冽的梅香,玉白的指尖戳在庭佑心口:
“太孙殿下,若再敢借口政务繁忙剩半粒米——”尾音危险地上挑。
“明日我就让全东宫都知道,您夜里看政务时偷啃我藏在袖中的蜜饯。”
庭佑猝不及防被戳中心事,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
连日紧绷的肩颈忽地松懈下来,像是有人轻轻抽走了压在脊梁上的千钧重担。
庭佑捉住如意作乱的手指,触到指尖微凉的体温,却觉得有暖意顺着血脉一路烫到心尖。
“原来本太孙的威严”庭佑故意板着脸,眼底却漾开细碎的光。
“在如意姑娘这儿就值几颗蜜饯?”窗外暮色正浓,案头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晃得满室生春。
庭佑的笑意还未达眼底,便倏地凝住了。庭佑松开如意的手,目光落在案头那封密奏上——皇祖父今日早朝该是如何,意味深长的目光,犹如毒蛇吐信般在脑海中闪现。
庭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氤氲,却让庭佑喉头发紧。
朝局如一张越收越紧的网,而皇祖父突如其来的试探,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如意……”她声音低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顿饭,我怕是……”话未说完,便被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庭佑眼神骤然一凛,方才那片刻的温情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深不可测的太孙。
原来是庭逸来了,庭逸垂首站在那里下,衣袍并不是很整齐得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七哥恕罪,昨日我当真只是糊涂...”他忽然撩起袍角重重跪下。
“见您与嫂嫂鹣鲽情深,原想着...想着...”话尾化作一声懊悔的叹息。听到庭逸对自己用“您”尊称
庭佑伸手扶他时,窗外的光影正掠过庭逸低垂的睫毛——那阴影里藏着一闪而逝的寒芒,快得像错觉。可如意看得真切,她盯着少年太孙袖口金线绣的螭纹,那狰狞的爪牙正死死抠进锦缎里。
“无妨”
庭佑拍着弟弟单薄的肩胛,没察觉掌下的肌肉正绷得发僵。
风卷宫廷掠过兄弟俩的衣袂,一声声像钝刀刮在骨头上。
如意退下时,回头望了一眼——庭逸正仰着脸对庭佑笑,那笑容干净得如同少年人最真挚的赤诚。
她摇摇头,暗笑自己多疑,却不知此刻庭逸袖中正摩挲着一枚虎符的暗纹,那是他暗中与边关将领勾结的信物。
“七哥,帮我,让我入职禁军吧。”庭逸声音轻快,眼里却翻涌着阴鸷。
“这样我就能日日守在您身边,护您周全。”
庭佑指尖在茶盏边沿轻轻一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庭佑晦暗不明的神色。
庭佑当然记得——去年皇祖父将庭逸调往礼部的旨意下得又快又急,连中书省都未曾预闻。
帝王心术,从来都是把东宫与诸皇子的势力,捏在指间反复权衡的棋子。
“”七哥若是为难......”庭逸适时露出落寞的神情,手指却在袖中掐得发白。
“无妨。”庭佑忽地轻笑出声,抬手替弟弟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
“皇祖父若问起,便说是本宫的意思。”庭佑望进庭逸骤然亮起的眼眸,却看不清那簇火光里烧的究竟是孺慕还是野望。
茶汤映出她自嘲的倒影——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偏要赌一把这鸩酒里,是否藏着化毒的良药。
庭逸无邪开心的笑着
庭佑心头一暖,拍了拍他的肩:"好。"
一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推开了深渊的门。庭逸低头行礼的瞬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的好七哥永远不会知道,禁军的调令,将会成为勒死东宫的最后一道绞索。
直到一个时辰后,庭逸离去。
庭佑找到如意,带着如意去了原先姨娘的院子,依旧的衰败,庭佑拉着如意坐在石阶上,庭佑深情的看着如意,如意被庭佑看的有些不自然的问
“你一直盯着我看,为何?”
庭佑凝视着如意被夕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喉间突然发涩。庭佑轻轻执起如意的手,指腹摩挲着对方掌心的薄茧,忽然觉得这双手比御案上的奏折更沉重。
“没事”庭佑将笑意酿得比桂花酿还甜,却漏了一缕颤抖在尾音里。
“只是想好好看看你。”风穿过雕花窗棂,把后半句话吹得支离破碎:
“我决定...让你先出宫暂住。”
如意猛地转头,撞进庭佑强作镇定的眼眸里。太孙的指尖正无意识掐着自己袖口的龙纹,那是庭佑撒谎时惯有的小动作。
“等我处理好这些棘手的事。”庭佑抬手想抚平如意蹙起的眉,却在半空僵住。
“我们就...”承诺突然卡在齿间——她想起皇祖父今日摔在自己脚边的密折,朱砂批红像血一样漫过宋氏父子的名字。
如意忽然笑了。她望向庭院里被风吹乱的梨花,目光比飘落的雪瓣还寂寥:
“殿下可知?出宫的马车,永远比回宫的轿辇...多走十里路。”
俩人静默,两人之间未说破的千言万语。
如意转过头,朝着庭佑微笑“只是暂时的分离对吗?”她声音轻得像梨花瓣落在水面,却在庭佑心头激起千层浪。
太孙看见如意背在身后的手正死死攥着那枚旧香囊,锦缎上绣的比目鱼已经被摩挲得起了毛边。
庭佑点点头。“这次...”
庭佑伸手接住一朵坠落的梨花,“我会亲自去接回你。”
花瓣在她掌心碎成雪沫,不知是谁先湿了眼眶。远处传来更声,一声,又一声,像是命运在数着她们错付的年年岁岁
但是如意确实更添哀伤“庭佑,你别骗我了,也许宋语晴能被你欺骗,甚至误会你,但是我不会,你让我离宫,说是会接我回来,但是我知道,你心里对这一次也是没有把握,你害怕在意,会让身边的人受牵连,所以你才这样着急让我出宫,庭佑,你认为那样是保护我们远离纷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独自一人,你如何面对,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宋语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在意什么王权富贵,我只在意你,从我和你进京,我为你踏入这宫城,我们的命运就是一体的,风雨阳光我都随你,毫无怨言,但唯此一点,你不能自认为的替我安排,哪怕那是为我好。”
庭佑听罢如意的话,深深叹口气,接过如意给自己的那个自小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那上面的佑字,显的格外的耀眼。
庭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庭佑想起四皇叔那日阴鸷的笑——"太孙以为,宋良娣的性命和如意姑娘的清誉,哪个更经得起流言淬炼?"
殿外的虫鸣突然刺耳起来,像无数把锯子拉扯着庭佑的神经。
“二皇叔这次督运的粮草...”庭佑突然开口,声音却飘得厉害。
“新上任的押粮官是李尚书的外甥。”梨花簌簌落在庭佑肩头,恍若朝堂上那些看似无害的裙带关系,一重一重缠上来,迟早要勒断东宫的咽喉。
如意忽然伸手拂去庭佑衣领上的花瓣。这个动作太熟悉——那次离宫那日,自己也这样替庭佑摘过沾在蟒袍上的雪片。
“是让我去查粮道?还是...”
如意轻笑一声,指尖在庭佑心口点了点。
“又想像上回那样,说什么'宫外需要耳目'的漂亮话?”
光影流过她手腕上淡青的血管,那里还留着祭祖回京为庭佑挡箭时,缝合后的蜈蚣状伤疤。
庭佑猛地攥住那只手。庭佑想起皇后宫中新换的熏香,甜腻里藏着麝腥——就像四皇叔递来的那封密信,字句温存,内里却淬着能杀人的毒。
"如意。"庭佑终于哽咽出声,拇指摩挲着对方腕间凸起的疤痕。
"你活着...比什么都强。"傍晚的风突然卷起满地落英,迷离了两人交错的视线。远处传来戍卫换岗的梆子声,一声比一声急,像是催命的更漏。
“哎,如意,你何苦这样做,此番皇祖父既已动手,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就此罢手了,我实在不愿让你身处险境。”
如意看着庭佑慢慢低垂的头,如意双手轻轻捧起庭佑的脸颊,语气坚定的说
“除非死离,绝不生离,既然你,曾对我说过这话,那么也请接受,我对你这样的誓言许诺。”
庭佑只看着满园荒废中萌生勃机的花草,即使是无人居住,无人栽培,甚至只能夹缝生存,但那些花草,都不曾放弃,哪怕是一丝的机会,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可退缩的,可以去害怕的?甚至如何,身边有个真心为自己的女子一直陪着自己。
庭佑看着如意,又将手中的玉佩给了如意,双手轻轻抚上如意的脸颊“嗯,除非死别,绝不生离,如意,皇位与你,我都要拥有。玉佩与我也都是属于你的。”
但是庭佑犹豫了,后怕了,终于还是……
庭佑将贴身的龙纹玉佩放入如意掌心,指尖相触时,庭佑感受到如意的手在微微发抖。
玉佩还带着她的体温,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是庭佑无法宣之于口的千言万语。
"除非死别,绝不生离。"她轻声许诺,拇指轻轻拭去如意眼角未落的泪珠。
可自己的眼神却越过如意的肩膀,望向宫墙内外慢慢漆黑的夜空——那里有太多虎视眈眈的眼睛,太多蓄势待发的暗箭。
如意将玉佩紧紧攥住,指节都泛了白。
她太了解庭佑了,这个倔强的人啊,明明眼中写满了不舍,却还是要亲手推开她。
"你总是这样..."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把最重的担子都揽在自己肩上。"
庭佑苦笑着将额头抵上如意的,呼吸交缠间,她闻到了如意发间熟悉的香。这一刻的温存,或许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离开这别院时,庭佑紧紧抱着如意
"等我。"庭佑最终狠下心退后一步,转身时袍角翻飞,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鹤。
"若我...若我三个月内没有消息,你就带着玉佩去江南。"最后一句话消散在夜风中,轻得如同一声叹息。
如意望着庭佑决绝离去的样子,突然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一场以爱为名的诀别。
宫灯光下,玉佩上的龙纹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太孙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她宁愿独自面对深渊,也要护心上人周全。
如意看着庭佑一脸决绝的样子。
如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终究会实现那万里江山的宏愿的,这个此刻的豪言,势必会是激励庭佑,奋起直追,不惧任何危机的朝那庆丰殿,一步一步踏上最高处,端正的坐下俯瞰万千臣民。
回到东宫,甚至是意料中的接到去皇极殿的旨意。
庭佑随父亲,太子踏入皇极殿时,鎏金地砖上正映着跪姿端正的身影。那人缓缓回首的瞬间,太子手中的象牙笏板"当啷"坠地——竟是小怜!
皇后千秋诞上,血溅宫阶前的婢女,此刻着五品淑媛服饰,额间花钿红得刺目。
皇帝摩挲着翡翠扳指轻笑:"怎么?佑儿不认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宫灯光透过蟠龙藻井,在小怜脸上投下诡谲的龙鳞状光斑。
太子踉跄后退一步,袖袍带翻了案上的青玉茶盏,碎瓷迸溅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庭佑却仿佛被钉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眼前跪着的女子,分明是记忆中那个为救父亲,而血染罗裙的小怜。
"民女小怜,见过太子殿下,太孙殿下。"她伏地的姿态恭敬至极,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却无人看见她唇角转瞬即逝的苦笑。
多来在暗处的蛰伏,早已将她打磨成最锋利的刃,可此刻对着曾经舍命相护的少年,心尖仍会发颤。
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
太子齐昌标见小怜在此,也知父皇疑心自己与庭佑,也可能这是一个很重的原因,便也不顾皇帝的应允,扶起小怜,对着龙塌上的皇帝虚弱无力的皇帝,太子行了个大礼“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赎罪。”
皇帝倚在龙塌上剧烈咳嗽着,明黄的帕子掩住唇角,却掩不住眼中锐利的精光。
他故意将话语断得支离破碎:"标儿...何罪之有啊?"尾音拖得绵长,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太子神经上。
太子跪伏的身姿在蟠龙金砖上投下颤抖的阴影,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儿臣...儿臣..."
话未出口,又被皇帝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朱砂笔从御案滚落,在太子手边溅开刺目的红,宛如多年前那场宫变时,溅在丹墀上的血迹。
"父皇明鉴。"太子突然撩袍跪下,玉冠垂下的珠串遮住了他发红的眼眶。
"关于小怜姑娘,儿臣请赐入东宫"他故意将"姑娘"二字咬得极重。
皇帝抚着胸口闷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痰音:"好啊...朕的太子,朕的儿子,如今也学会跟朕要人了。"
他忽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惊得檐角金铃叮当作响:"那不如说说,年前那场刺杀...究竟是谁的手笔?"
殿外骤起的狂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庭佑看着小怜骤然惨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这场戏,他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帝王掌心互相撕咬的困兽。
齐昌标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庭佑和小怜,可否父皇将佑儿二人先屏退,皇帝瞥了一眼太子“此间就朕与你三人,你与佑儿是父子,自然不必隐瞒,关于你和这女子的事情,也就是朕想明白的。”
太子看了看皇帝,又看下跪着的一脸不解的庭佑,还有庭佑身边,眼光一直不曾离开庭佑的小怜,齐昌标心中苦笑着。
皇帝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然后又是极其平常的样子,看着齐昌标
皇帝的手指缓缓敲击着龙椅扶手,每一声都像是丧钟在太子心头炸响。他忽然抓起案上的密折狠狠掷下,纸页散开如折翼的鸦群,露出里面小怜易容成康嫔的画像——眉心的朱砂痣,耳垂的月牙疤,分毫不差。
"朕的太子啊..."皇帝俯身时十二旒玉藻簌簌作响,"你真当朕老眼昏花,认不出你的嫔妃的模样?"
庭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看见父王袖口洇出冷汗的深色痕迹,而小怜正以康嫔的身份,一直在东宫,原来东宫最隐秘的角落,早被帝王的眼睛洞若观火。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他抚摸着案头镇纸的睚眦兽首,轻声道:"好啊...朕的儿子们,一个个胆大包天,一个包藏祸心,一个偷天换日。"玉扳指在兽目上刮出刺耳声响,
"那佑儿可知,你父王为何独独选这小怜冒充康嫔?"
庭佑眼前闪过小怜为父亲挡刀时的样子,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场戏里,从来就没有无辜的看客。
庭佑正在诧异为何小怜在此,为何父王看到小怜一副并无意外之意,莫非小怜一直在宫中,而父王一直知道,或者是父王让小怜一直留在宫中。
又听父王和皇祖父的对话,好似皇祖父也在等父王的回答,父王又有什么事隐瞒着?
明显父王刚刚想让自己和小怜先离去,便是最好的证据。
庭佑看着跪在冰冷金砖上后背微微躯着的父亲,心中竟有些不忍。
庭佑想开口替父亲说些什么的时候。皇帝却是发现了庭佑的意图,急忙罢了罢手看着庭佑说道“佑儿,什么都不要去讲,听听你父王他自己的解释,有些事,不仅朕这个做父皇被欺瞒了。连你这个唯一的嫡子,他也是瞒着。让你父王自己说。”
太子齐昌标缓缓直起身来,鎏金地砖上倒映出他挺直的脊背。他抬手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冠,玉带扣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这是储君威仪的声音。
"父皇。"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仿佛方才的慌乱从未存在,"儿臣确实犯了欺君之罪。"
他侧首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小怜,目光复杂至极。这个女子曾为他挡过刀剑,如今又因他深陷险境。但此刻他已无暇细究其中,因为庭佑还站在身后——他的儿子,东宫的未来,正用震惊而迷茫的眼神望着这一切。而小怜,可能是自己能给庭佑的另一个护身符
也许会有很多的无奈,但是无论如何齐昌标知道,自己要保住庭佑,自己唯一的在身边的骨血。
太子也深知小怜的个性,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小怜更是为了不惹父皇猜忌,便会将所有事都揽了过去。甚至是关于二皇子的阴谋,但是此刻没有证据,若说了父皇,想来父皇的疑心会更重,更是认定了自己会为登位,排除异己,手足相残了。
齐昌标明白小怜对庭佑的心思,也知小怜背后真正的势力,佑儿还不知,自己也必须为佑儿保住小怜。哪怕是付出惨重的代价。父皇不允许屏退庭佑俩人,父皇的表面意思,是想让佑儿知道自己这个不堪的父亲都背着佑儿,做些什么不堪的事。
但是齐昌标更明白,其实父皇担心的是,只有俩人的时候,自己会谋害父皇,若那时父皇真有不测,便是自己顺利即位了,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齐昌标,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一脸无措的庭佑,和一脸担忧恐惧的小怜。齐昌标心中更是坚定了要说出的这番话语。
只见齐昌标朝皇帝深深磕了头,胎起头,挺直身躯缓缓的开口“的确,如父皇所知,小怜是我用康嫔的身份安排在东宫的,而留她在身边的原因,就仅仅是因为她是儿臣心中唯一挚爱人的影子。是儿臣擅自将小怜幽禁在东宫,她也曾私下逃跑过,是儿臣派暗卫暗中将其抓回了。而此事佑儿都不曾知道。”
太子一番话倒是瞥清了庭佑的不知情,小怜的不甘愿,将罪责独自挡了下来。
皇帝看着庭佑“佑儿,可曾知道东宫有这一样女子。”
庭佑一时间,还没从太子的话语中,醒悟过来但也知道父亲是保自己,但此事自己真的不知,也便实情相告
“回皇爷爷,孙儿并不知,只以为当初这位小怜姑娘是离开东宫了。却不想父王是可伶这女子,留在了东宫。至于冒做康嫔一事,想来父王,也是为了保护这女子吧,毕竟父王的性子,皇爷爷你是知道的,父王总是优柔寡断怜香惜玉,而且这女子的确,长的也有几分像当初父王宠爱的一位姨娘,想来父王定是被往日情愫所蒙蔽,才敢如此的。毕竟姨娘的病逝,让父王有几天难释怀的。”
庭佑的一番话,倒是将太子齐昌标将小怜,冒做康嫔的事化的小了,简而言之便是告诉皇帝,自己的父亲是个情种,是因为这女子像往日宠妾。
身为太子的父亲,才冒失的留在东宫,这一番话也将自己父子间与原先赵姨娘和小怜拉开了距离。
更重要的是庭佑顾全了皇帝的面子,说姨娘是病逝,并非皇帝赐死。果真说这赵姨娘时,皇爷爷脸上的表情是变的更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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