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奏
祝寻靠着客厅的小沙发,正看到余华写:男人只需要快乐和无尽的母爱。
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她知道是谁 :江不期
自从在香港遇到,他们表现的好像没有任何分开的岁月,一直一直在一起。
她贪图这种幻觉,又会在某个独处的时候想到一个事实:江不期是随时可以失去的人。
但他积极又主动,好像技术娴熟的渔夫,在给她织网,她不知道怎么去摆脱,好像所有的招数都没效。
拒绝不了,拒绝不了一颗重启的心,也拒绝不了眼前笑的总有那个少年样子的江不期。
打开门,江不期一身短休闲装,戴着个耳钉。好像就是昨天放学,他先走了,隔日一大早又来到她家门口…
他们今天去钓鱼
明天去茶楼
后天去农庄
…
大后天呢,短短一个来月,祝寻就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失落感,他几乎占据了她休息时间,他几乎身上没有那个少年的影子
但她还是会有那种着迷的感觉,会想着他什么时候再来敲门找她…
这是不对的不是吗。
老城区的傍晚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梦境。
无水蛋糕,不过几平方的店面,后头店员忙碌的把烤箱打开,蛋糕倒出来,前头收银忙着装袋,蛋糕的鲜甜一下子飘了半条街,排队的人列了几个店铺门口,再拐个弯。
街头的烧腊店,有蜂蜜的甜味,姜葱的呛味,一摸肯定是油腻腻。
他们两个从隔壁广场散步过来,混杂着油烟甜腻燥热的风直面扑来,吃饱饭遛个弯消消食。从刚才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祝寻,她穿了一件白T 卡其色短裤,一双白色运动鞋,生怕她一脚踩进路边的污水坑。
黏黏糊糊,色彩鲜艳,这是她到这边几个月的印象,大家都会穿的很简单,整个办公室找不出几个化全妆的,气候也不合适。
一开始她还挣扎着,后续索性也入乡随俗,但现在,她不太敢看江不期,眼神是从垂下来的睫毛下偷瞄的。
没带妆就像少了一层保护壳。
而江不期呢,只能从她垂下来的脸,看到她侧面,毛茸茸的皮肤质感,搞得他有点手痒。读书那会,他没事就偷捏一下。
难不成是北方待久了,这么白,白的发光,记得小时候,没这么白呀。
咳了一声,清了下喉咙,因为周围有点吵,他们离得很近,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炙热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像奶霜融化在蜜糖上。
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像糖渍的玉兰花。他家阳台以前有一颗,夏日傍晚的时候,香味可以飘大老远。
该死,他喜欢玉兰花,也喜欢甜食。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靠的太近了,挪后了一两步给他让出一个空间。
“有点热,往前头走,有糖水铺”
“好”
她确实是被熏热了,耳廓跟脖子都微红了。
白底红字的菜单,木制的小桌子,竹编的椅子,很舒服,个子高一点的,坐着的时候要把腿打开,要不很憋屈。
江不期去点单,上了一小桌子,有五六份,芒果西瓜水蜜桃都是应季水果,她最喜欢吃的是那个芋泥,软软糯糯,淡淡的香气。
“这是荔浦芋头”
说了她也不是很懂,特意强调,应该是一个好吃的芋头品种吧。
江不期坐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椅子有一边歪了,熟练找了个厚纸片,垫住。对面的祝寻看着他得意的小表情,不得不承认,他从小就是很可爱。
抬眼发现她在偷笑,有点不好意思,这环境是破了点,或许是不习惯。
“椅子有点歪”
“嗯”还是带着笑意,她笑的时候很安静,眼睛是弯着的,嘴角抿着,给人一种全身心愉悦,放松的感觉。
他很喜欢跟她待一起,不说话都很平静。
“下次我带你搭游轮”
说话的时候,还对她挑了左边的眉毛,不行,就再挑一个右边。
他穿了一件红色的字母印花T,黑色短裤,挑眉的时候,随性又阳光。
她作势托着下巴,视线越过他,看向外面。
太阳慢慢下山了,刚才很吵的菜市场有了短暂的安静,天边的彩霞是橙红色的,给人间镀上了一片滤镜。
正是人间好时光,不谈风华不谈月。
“其实你没必要总来找我”
还是看着远处,淡淡开口,刚送进嘴的芒果块,带着一股植物酸味,他慢慢嚼着,越嚼越酸。
口腔的酸味压不过心头那一股酸涩气,果真,不该妄想故意遗落的宝物。
江不期叹了口气,往后把自己整个人朝床上摔,一只手把自己眼睛盖住。
他们在思考的时候,总有一模一样的小动作。年少喜欢过的人,喜欢过的事,模仿过的人,模仿过的事,是不会遗忘的。
总在某个时刻,提醒着你,你曾为TA怦然心动。
他在想什么呢,想得到什么,赎罪的人希望得到宽恕,然后再重蹈覆辙,再赎罪心理,折返往复,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祝寻长大了,在这个社会完全独挡一面了,而且做的很优秀,让他感觉到自卑。
接下来一段时间,果真没见到他人。
祝寻是个每一步都算数的性格,目标明确,绝不内耗。选择来南方寻求晋升机会的,是为了给将来垫事业基石,不是来谈恋爱的。
她也不想跟江不期谈,内耗太重。
随着仓库的完善,走东走西的拜访,客户群体的建立,渐渐的自己在异乡摸出了一点轮廓,做一个事情最重要的是建立自己的圈子,培养成就感。
在这里,会慢慢如鱼得水的,她坚信。
接下来是暑假了,夏笑笑说回来找她玩,不打算带脑,让她赶紧做好广州的美食攻略。自从回家当老师后,夏笑笑肉眼可见的开心,虽说喉片没断,但在家人身边,就是很大满足感。
开了瓶啤酒,一边浏览网页,一边查地图,她只穿了一件吊带,同套的长裤,洗完后的头随意挽上去,还有点湿气,刚好酒喝完了。
披多件针织开衫就下楼,顺便吹吹风把头发吹干。
距离楼下不远,有个9点出摊的烧烤,烟火缭绕,围了一圈年轻人,在闸门外面摆了几张桌子,她在点评上,看到这家评价不错。
走到这里,或许是氛围感染了她,自己还没好好的打量过这座城市。
不相瞒呀,这几个月她除了跟江不期出去,没自己出去过,就是上班上班回家休息。
想到这里,江不期真的是个很会打乱她习惯的人,以前太小,没察觉到。
顺着红绿灯路口往前走,旁边有几个人在欢呼刚刚过去的法拉利跑车,红色的拉风的很,就是在闹市发挥不了速度,只能从轰轰轰的马达声窥探几声。
住的房子后面就经常有这种马达声,每个城市的二代都会趁夜深人静,扰民。
原来晚上外边这么多人,同她一样出来吹风的不在少数,原来游荡的灵魂总有那么多。
祝寻想,如果混进去几个吸血鬼或是什么狐狸精怪,没人能发现的。
“欢迎下次光临”
从便利店出来,电子质的声音在这种夜晚,都有一股说不清的温情,她提着酒,往家的方向走。
一辆黑色的路虎别在她面前,江不期从车窗后探出脸来,不知咋地,她看出他有点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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