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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海宁一街

老小区的建筑都带些岁月痕迹。外墙护栏爬满青藤,还不到花季,有些花开早了,在不及春的冷风里飘飘摇摇。

车还停在三街,他们散步回来,今南一手抱酒,一手牵徐知远,总觉得路能走很长。

“明天你有安排吗?”今南问。

徐知远摇头。

“陈辰,就是林家那个亲儿子,邀我们明天去他家做蛋糕。”今南说,“我问过他们,可以带你一起。你想不想去?”

“我不会做蛋糕。”徐知远这么说。

他难得有不会的东西,承认得坦荡,这句话并不代表拒绝。今南很明白。

“我做,我厨艺比你好。早上一起睡个懒觉,下午过去,晚上我订了琉森湾的游船餐厅。”

雪一般的微尘落在徐知远大衣上,他不时落下的视线与今南对上,轻而易举换成两个笑。他们也不知为什么笑。

“你的游艇呢?”徐知远问,“怎么要订外面的餐厅?”

“我不好总拿Daddy的东西借花献佛。”今南眨眨眼,“知远,这个号是我自己抢的,你真不想去吗?”

“明天没有西装,这边都是休闲服。”徐知远略略低头,“小南,穿我衣服会不会大?”

还是会的。

今南虽只比徐知远矮了三四公分,身材差却切实存在。徐知远从小营养更好,一直讲究劳逸结合保持锻炼,自然比今南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学子更出成绩。

读书如此,锻炼也是如此。

据常理推断是这样,今南也实地验证过,结果与他所想不差。

冬日里衣服才穿一天,要不将就将就?今南抬起袖子,闻了闻。辣椒烧烤红的啤的,若在云庭,这身衣服都进不了家门。

“大一点,不碍事。”今南说,“所以你要不要去?不去我就约林嘉泽。”

徐知远一下捏住他脸蛋,把他捏成个胖头金鱼的O型嘴:“不许。”

今南又一次屈服在徐知远的股掌之间。

家在小区最内一栋,晚间灯光点亮一座座楼宇,他们走进电梯间,与生人擦肩而过,电梯偏小,墙上还沾着陈旧忘了撕的广告海报。

十二楼下梯,转入左手最里一间。徐知远开门,今南趴在他肩上,发现能看见远处医院、学校与一条玉带似的安溪。

再远的园区属于中科院研究所,大楼早年修来做金融中心,后没金融起来,成了商场。今南发现对于丽都这座城市,他现在就像掌纹一样熟悉。

开门按灯,徐知远拿下拖鞋,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朝今南伸出手。

今南有些莫名其妙,想往前走,脚踝就被徐知远一下握住。

皮鞋脱下,温暖的拇指在他踝窝按了两秒试温,又赶在今南受不了之前,先一步松手。

徐知远眼也不抬,为他拿来拖鞋,就要换另一边脚:“怎么不穿厚点,袜子这么薄?”

今南蹦着把鞋换上,怎么也不敢麻烦他脱另一边,自己提鞋脱了下来:“走到哪都有暖气呢,没冻着。”

“林嘉泽那没有。”徐知远说。

“人家是小本生意,你体谅他一下吧。”今南无奈一笑,抱着酒先进了门。

和林嘉泽新家类似的户型,朝向略有不同,餐厅内的玻璃花瓶还插着几束鲜切花,显然有人定时来换。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人的温馨小家,一切都很平常,平常到它好像就在这里,等着一万个一样的主人回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间平凡小屋,对今南和徐知远来说,都很难得。它代表着徐知远得而复失、今南从未有过的温馨亲情。

“打扰了。”

今南礼貌与没有人的屋子打招呼,放下酒之后也不敢乱逛,只四处瞧了瞧,视线很快被挂在墙上的全家福所吸引。

画中夫妻身穿结婚礼服,瞧着知性温雅,他们跟前的小花童就是小几号的徐知远,只是笑更灿烂。

徐知远从他怀里抽走酒瓶,进厨房拿醒酒器。

两人在餐桌边落座,今南尤其不敢大声。

“知远,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会不会不太礼貌?”

“没有别的房间。他们的东西我没动过,你只能和我睡,除非你想睡沙发。”徐知远将一只瓷碗摆在今南面前,“抱歉,没有高脚杯。不过瓷器隔热还可以。”

两个人捧碗喝罗曼尼康帝,今南边喝边告罪,希望徐家父母若看见一切,能宽恕他这个贪心鬼。

“没什么特别的。”徐知远尝了两口说。

今南笑:“李弘方听见这话要跟你拼命。”

想起李弘方,打开手机看看消息,弘方公子与司机王叔已经将陈辰送到了家。

徐知远也笑:“这酒还是我从他手上抢来的。”

“怎么说?”今南趴在桌上,酒混着酒,已经有些微醺。

他那双眼更像小狐狸,直勾勾盯着徐知远瞧,又不漏一点暧昧的痕迹。

“展商当时提起,我说我想要,他就先卖我了。后来我才知道,那酒是李弘方先订的。”

“不讲信用!”今南义愤填膺,“不过你不知者无罪。”

酒真是好东西,一点点让人脸热眼晕,不至于醉,从苦涩的葡萄浆里,今南得到些勇气。不多,一点点。

“徐知远。”

“嗯。”

徐知远没再给他倒酒。今南两手捧着空碗,像只乞食的小狐狸。

“嘉泽今天好难过。”今南说,“虽然他看着一切都好……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那样,把事情都藏着,不跟我们说。”

“慢慢就好了。”

今南眯起眼睛,眸光中似乎闪烁着泪花:“徐知远,我以前有让你难过吗?”

此消彼长,你昌我亡。同根花都要枯萎二分一,两个人,怎么能不见血泪。

徐知远又不是活菩萨。

“有。”徐知远干脆承认,“我帮你那么多次,你还连名带姓喊我,就不能叫一声哥吗?”

“就为这个难过啊?”今南好笑,“那我现在叫来得及吗,哥哥。”

徐知远没答,塞上酒瓶,将晕乎成面条的今南半抱半拎,带回卧室里。

十几平的空间对孩子来说就是一片独立宇宙,一切都很陌生,无论是休憩的航船、藏物的黑洞、还是照明的孤独星球。

两人挤在转身都困难的小小浴室里洗了个澡,酒气热气一熏,今南出来时路都走不动了。

他还要帮徐知远擦头发,从徐知远手里抢过来吹风机,两个脑袋一起吹。

“知远。”

“嗯。”徐知远应他。

噪音太大了,说什么都听不清,徐知远只能看见他的笑,他发丝下的双唇,露在外的牙齿。

记得刚回到丽都时,今南身材瘦小、多病、营养不良,牙也在无人照料的换牙期里长歪了许多。

那些被牙套划破的伤口如今都消失了,改换骨血,变成光鲜、白皙、兼具英俊与美的一个人。八年,对一个人来说足够重塑一切。

徐知远不是圣人,他的确为今伯父多出一个亲儿子感到过惶恐,那种感觉就像高楼急坠的噩梦。

他本想过,在把今南接回丽都之后,他就出国,将他的一切重心带到大洋彼岸去。先用本领立足,再一点点还恩。

今伯父买给他的、为他花的,每一笔,徐知远都记得。他有信心,他能在30岁之前全部还清。尔后天地自由。

但今南闯入了他的孤独宇宙。抢走那些徐知远记过账、本就要还的东西,他眼中的害怕惶恐多过得意,比起彰显地位,他更想知道徐知远是不是在意。

被抢走的,也会在一两日后,回到徐知远的身边。

名衣名表对今南来说,也不过是博取徐知远注意的东西。今南要徐知远更多关注自己,要他更多耐心,要他的怜悯。

这些才是今南的奢侈品。

那时他们都还不知道,孤单中相依为命过,那点怜悯有多容易变质、附生。

头发一点点吹干了。今南对徐知远掰着他下巴看牙的行为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配合。

“你该去看牙医了。”徐知远说,“太爱吃甜容易蛀牙。”

“那我随你吃辣。”今南放下吹风机,伸手抱住他,“把我辣死,你就没弟弟了。”

关灯,上床。过小的空间很难挤下两个人。他们不得已紧紧相拥,如果在很久以前,如果他们真是兄弟,情况大概也一样。徐家分不出更多空间,摆第二张男孩的床。

挨得太近了,呼吸都缠在一起,谁想躲的话,要么撞墙、要么掉床。

今南被吻上,轻轻的一下,没有深入。他不舍得分开,可又不敢再近。

“知远,爸爸妈妈今夜会不会托梦骂我?”

徐知远被他逗笑了:“放心吧,他们会感谢你的。”

“为什么?”今南不服,“我拐你误入歧途,还对你做坏事。”

今南总把自己想得很坏,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对事做得不够好,最要紧是,对徐知远不够好。

怎么就被他绑着了,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徐知远真是个糊涂蛋。世界上那么多好人,徐知远怎么会喜欢上今南呢?

徐知远抱紧他:“你让他们的孩子很幸福。”

不是允诺,不是祈使,而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徐知远现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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