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啊呜一口吞下一颗大肉丸子,心满意足地说道:“天都不愧是皇城,有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过来呢!”
叶听风感到很无奈:“大小姐,你这么能吃,自己不多带点钱,让我来给你付账?”
“我主人没给我那么多钱嘛!你别这么小气,将来我偷点主人家的宝贝拿给你去卖,抵了这段时间的花销绰绰有余!”陆宁说道。
“你还有主人呢?”叶听风看着她。
陆宁道:“本来应该是师父,但他没教我什么,只把我当丫环使唤。”她岔开话题:“我们不是要去浮生岛吗?怎么来天都了啊?”
“涂白说,去浮生岛的方法,要到天都来寻一个人才知道。”
“什么人?”陆宁道。
“仇三娘。”叶听风道。
“仇三娘是什么人?到哪儿去找她?”陆宁问道。
“仇三娘是什么人,涂白没有说。”叶听风道,“他说,只要我们到天都东市的梅生堂蹲守,就能等到仇三娘。”
陆宁闻言秀眉微蹙:“这个涂白该不会是耍我们吧?要我们做事,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搞得神神秘秘的。”
“他应该不是故意为之,”叶听风道,“如果那个人那么好找到,浮生岛那么容易去,他就不会找我们了。”
“好吧,”陆宁轻叹了声,道:“那梅生堂是个什么地方,他总该告诉你了吧?”
“梅生堂”的金字招牌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往来顾客络绎不绝,老板梅大福忙碌了半日,打算去里间歇息。他刚一走进里间,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在房间里,女的还躺在他心爱的摇椅上摇啊摇。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来……”
“人”字还未出口,只见叶听风“噌”地一下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光晃得梅大福的眼睛下意识地一闭。
“你、你们想干什么?抢……抢劫?”梅大福声音颤抖。
“你是这儿的老板?”躺在摇椅上的陆宁问道。
梅大福眼睛一转,道:“我们老板有事去了,我是这儿的伙计。要不,等我们老板回来了,您二位再来?”
陆宁斜了梅大福一眼,笑到:“这店里的伙计都穿戴得如此华贵,生得脑满肠肥,看来梅生堂赚了不少钱呀。梅老板,你也别忽悠我们了,我们不是来打劫的,是来找你买货的。”
“买货?”
梅大福不禁看了一眼拿剑的叶听风,叶听风轻哼了一声,把剑收回了剑鞘。
“听闻最近天都盛行的玉肌丸只有你这里有卖,故慕名而来。”
听闻两人是冲着玉肌丸来的,梅大福顿时放松下来,摆出一副生意人的模样道:“二位原来是想买玉肌丸。我这玉肌丸独门配方,服用之后,即使八十老妇的皮肤也能变得光滑细腻,有返老还童之效,不过这价钱嘛……自是一分钱一分货,二位想要多少?”
“钱不是问题,”陆宁道,“你有多少?”
梅大福掰着指头盘算了一下,开口到:“大约四五丸。”
“不够,”陆宁道,“我要十丸。”
“十丸?”梅大福瞪大了眼睛,“姑娘有所不知,这玉肌丸极为珍贵,每月总共就出那么三十丸左右,大多早早被人订去了,这个月只剩下四、五丸了。”
陆宁长叹一口气,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说道:“梅老板,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我们之所以这么急着要这么多的量,是怕这玉肌丸很快就要从市面上消失了。”
梅大福闻言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何意?”
“实不相瞒,我俩是一户官宦人家的家仆,我家主人一直都有服用你这玉肌丸,但她近日得了消息,你这玉肌丸卖得太好,遭了别家的妒忌,把你告到了官府,很快便会有官府的人来查封你的这些玉肌丸。我家主人怕以后买不到了,所以让我来多买一些回去。”
“此话当真?”
梅大福想起前两日金甲卫的人才来审问过关于玉肌丸的事,心里已然对陆宁说的话相信了几分,全然没有意识到她是为了买货故意唬他。他相信自己卖的玉肌丸绝没有问题,想来金甲卫查到自己,八成也是那些眼红的竞争对手恶意举报的。
“这我有什么好骗你的?”陆宁说道,“梅老板,我可是好心告诉你这些,让你能靠着玉肌丸再多赚一点,你可不能把我告诉你的事说出去,害了我家主人!”
“是是是,梅某感谢二位告知此事。”梅大福连连点头,顿时愁眉苦脸:“只不过我手头上真的只有四、五丸了,要不二位先要了这四、五丸去?”
“那不行,我家主人说了要十丸,我就得给她弄回去十丸,否则我回去可得挨板子。反正回去都是要挨板子的,我一丸也不给她买了,看她怎么在宫中贵妇间炫耀。”陆宁冲叶听风使了个眼色,“小叶子,我们走。”
小叶子?叶听风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见两人要走,梅大福犹豫片刻,开口叫住他们:“等一下!”
两人停住脚步,只听梅大福说到:“我梅生堂还有其它好物,倘若我想给贵宅主人献这些好物,该当去哪里找二位?”
陆宁和叶听风交换了一个眼色,开口到:“我家主人的宅邸你是不方便去的,你到仙客来茶楼找掌柜的买一斤雨前绵雾,便会有人来找你。”
夜晚,梅大福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起白天陆宁说的那一番话,感到十分不安。原本梅生堂一直生意平平,好不容易靠着玉肌丸发了大财,没想到遭人妒忌,要毁他财路。
梅大福啊梅大福,你就是名字没取好,要不然早就大富大贵了!倘若真的如那少女所言,官府是接到了举报来查封玉肌丸的,梅大福尚可重金打点,兴许能解决此事。可是金甲卫来找上他,说城中死的那四名少女都服用过玉肌丸,看那架式,恐怕他真的不能再卖这玉肌丸了。
梅大福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再想办法赚上最后一笔,可这玉肌丸只有仇三娘那里有货,得想办法联系上她才行。
梅大福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后,里面躺着一个琉璃瓶,琉璃瓶中有一小团白色的茸毛。仇三娘同梅大福说过,若真有急事要找她,就把事情写在纸上,和这团茸毛一起拿去烧掉。
梅大福来到后院,把一张纸和茸毛一起烧掉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了屋。
“他在烧什么?好大一股狐骚味。”陆宁趴在屋顶上说道。
一旁叶听风道:“是九尾狐的尾茸,将它与写了字的纸一起烧掉,可以给九尾狐传递信息。”
“梅大福会不会是在给仇三娘传递信息?难道仇三娘是只九尾狐?”
“低头!”叶听风突然伸手将陆宁的脑袋往下摁了摁,提醒她道:“你看右前方的屋顶。”
陆宁闻言朝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的屋顶上竟也趴着一个人,同样在监视着梅大福的一举一动。
“是金甲卫,看来他们也盯上梅大福了。”叶听风道。
“他们为什么要盯上他?若梅大福与妖勾结,不是该紫微署的人来盯么?”陆宁不解道。
“不知道,”叶听风道,“若仇三娘出现的时候金甲卫出来打草惊蛇,我们就没办法跟踪她找到浮生岛。”
“仇三娘什么时候会出现哪?我好困啊……”陆宁眼皮子不住地往下搭。
叶听风转头看着她:“你先睡吧,有情况叫你。”
陆宁点点头,变成一条藤蔓攀在了屋顶上。叶听风转过身来仰躺在屋顶上,抬头看着夜空中零落的星晨。
第二日清晨,刚刚睡醒变回人形的陆宁一个没留神差点儿从屋顶上滑下去,幸亏叶听风一把抓住了她。
“先别抬头,金甲卫的人还没走。”叶听风低声说道。
此时天已近大亮,稍有异动,他们极有可能被斜对面屋顶上的金甲卫发现。叶听风掏出两个隐身符分别贴在自己和陆宁身上,待两人隐去了身形,才从屋顶上探出头来向下张望。
“仇三娘出现了吗?”陆宁问道。
叶听风摇摇头。
“那个仇三娘会不会来啊?会不会弄错了,昨晚上梅大福不是在给仇三娘传递信息?”
陆宁正有此疑问,忽见梅大福从屋里出来了,看样子他正打算去梅生堂。两人立刻跟上了梅大福,蹲守在外围的金甲卫也尾随其后。
梅大福像往常一样走到梅生堂,一路上碰到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并未停留交谈。走到梅生堂门口时,一个小乞丐拦住了他。
“老爷,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梅大福嫌弃地挥挥手:“走开走开,别挡着我的门!”
小乞丐不依不饶,把手中的破碗伸到梅大福面前:“老爷,你行行好,就给我一点吃的吧!”
“走……”
梅大福突然停住了,他看了眼小乞丐,又看了看四周,低头对那小乞丐说道:“行行行,你进来吃口粥吧!”
言毕,梅大福领着小乞丐进了梅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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