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梅大福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改变了?”陆宁盯着前方的梅生堂说道。
“乞丐的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叶听风道。
陆宁想要跟过去,叶听风阻止她:“仇三娘是灵狐,跟近了容易被她发现,我们就在外头等着。”
陆宁点点头,她看了看埋伏在梅生堂四周的金甲卫,问道:“他们要是和我们想的一样怎么办?”
“待会儿见机行事,务必不能让他们打草惊蛇。”叶听风道。
陆宁眼珠一转,凑到叶听风耳边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过了一会儿,小乞丐从梅生堂走了出来,他往前刚走出几步,忽听背后传来女子的大叫声。
“王八蛋,你给老娘站住!”
小乞丐闻声回头,只见一名男子正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身后一名女子在追赶。小乞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男子已跑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肩,把他转了个圈面向追来的女子。
“好啊你!背着老娘去妓院,还敢跑?你拿一个小孩子当挡箭牌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娘过来!”陆宁指着叶听风的鼻子骂道。
“臭婆娘,你一天到晚对老子吼啊吼的,就是因为你这般泼辣,我才去外头寻找安慰的!”叶听风躲在小乞丐身后说道。
小乞丐不禁皱起了眉头。
“嘿,你偷腥还有理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陆宁说着张牙舞爪地朝叶听风扑去,叶听风抓着小乞丐的肩左闪右躲,最后将小乞丐猛地推向了陆宁。陆宁一把接住小乞丐,大骂了叶听风一句,然后松开小乞丐,朝叶听风追去了。
小乞丐脸色阴沉地目视着两人离开,自己也转身走了。
“跑那么快干嘛?东西放进去了吗?”
陆宁追上了叶听风。
“再不跑,你那爪子就真的抓上来了。”叶听风斜了她一眼,“你不是树藤,是食人花吧?”
“我不是食人花,不过我的肚子是真的饿了。叶老板,今天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啊?”陆宁笑眯眯地看向叶听风。
叶听风按住她的头顶,把她的头扭开,嘀咕道:“一棵植物,喝点水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叶听风还是带陆宁去吃了面。
“刚才那个小乞丐肯定就是仇三娘。”陆宁边吃边道。
“这么肯定?”叶听风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陆宁道:“她的脸虽然抹得很脏,但脖子上的皮肤却细嫩白皙,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乞丐。梅大福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也是佐证。”
“九尾狐变化多端,为掩人耳目,她可能已经变成其他样子混迹于人群中了。”叶听风道。
“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子母蛊在她身上,不怕找不到她。”
茶楼里,裴无忌正在听下属汇报关于梅生堂和梅家家宅的蹲守情况。
“梅大福昨天夜里出来烧了样东西,我们的人已经把残余的灰烬带回来了,请您过目。”
下属恭敬地把东西递给了裴无忌,趁他查看之际接着说道:“至于梅生堂那边,未发现什么异样,梅大福一大早从家里去了梅生堂,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可疑之人,到了梅生堂后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小乞丐,他将那乞丐带进梅生堂里给了点吃的,而后那小乞丐就走了。此后他一直在店里未曾出门。”
正将手中包有灰烬的布片递与溪涧月的裴无忌听到这里突然开口:“不对,那个乞丐有问题!”
下属一愣,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裴无忌道:“做生意的人最讨厌乞丐、流浪汉一类的人妨碍他们做生意,一见到他们堵门,就会立即赶他们走,何况梅生堂的顾客还都是些爱干净的贵妇小姐们。梅大福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会非但不把那乞丐赶走,还把他带进堂里?”
下属一听,脸色略显慌张:“是属下失察,属下立刻就带兄弟们去把那小乞丐捉回来问话!”
“恐怕你们找不到那个小乞丐了。”
见溪涧月突然开口,裴无忌问道:“涧月,你可是发现什么了?”
溪涧月将那块包有灰烬的布还给裴无忌,说道:“从这里面未完全烧尽的残料来看,应是九尾狐的尾茸。”
“九尾狐的尾茸?”裴无忌睁大了眼睛。
“焚烧九尾狐的尾茸可以向尾茸的主人传递信息。九尾狐可以变化成多种形态,她若变成小乞丐的样子去找梅大福,此刻事情办完后,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下属听溪涧月这么一说,连忙跪地谢罪:“属下失职,放跑了那狐妖,请大人治罪!”
裴无忌严肃地看着他道:“现在不是治你们罪的时候,还不快去把梅大福抓来,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下属道了声“是”,匆忙离开了。
裴无忌又转向溪涧月:“涧月,还有办法找到这只狐妖吗?”
溪涧月开口唤了守在雅室外的侍童苏丸进来,对他道:“苏丸,你去紫微署借两条哮灵犬来。”
苏丸领命离开了。
忽然有人来报:“报!——大人,在楼下发现了梅大福!”
“什么?”裴无忌和溪涧月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口道:“快把他带上来!”
梅大福原本按照陆宁说的到仙客来茶楼买茶以传递信息,不料被金甲卫的人给逮了,不由得心里打鼓,难道陆宁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他被带上了楼,见两名气度不凡的少年公子坐在茶室中,其中一人正是询问过他的金甲卫中郎将裴无忌。
“裴、裴大人,好巧啊,您怎么也在这儿?这位公子是?”
梅大福看向溪涧月,却听裴无忌厉声喝道:“梅大福,我们找你来不是来闲聊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官!”
梅大福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闪躲:“大人您说什么,小的……听不懂啊?”
裴无忌将从梅大福院子里搜来的灰烬摆到桌子上,示意道:“你,过来看。”
梅大福闻言起身走到茶案前,一看到那团东西,瞬间变了脸色。
裴无忌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下懂了?”
面对证据,梅大福不得不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他承认那些东西的确是他昨天晚上烧的,但他并不知道仇三娘是什么人,只是按照她的吩咐,通过这种方法与她取得联系。他也不知道今日碰到的那个小乞丐就是仇三娘,之所以让小乞丐进屋,是因为看到他乞讨用的碗中写着“仇三娘”三个字。
那小乞丐进屋后告诉他,一个女人给了他钱,让他把一包东西转交给他,那东西便是八颗玉肌丸。梅大福本是向仇三娘讨要的十颗,但仇三娘只给了他八颗,还让小乞丐传话,说她这段时间不会再给他送货了。梅大福想着手里这八颗加上自己还有的几颗,可以向陆宁交差了,于是便来这仙客来茶楼打算与陆宁接头。
裴无忌听完梅大福的讲述后,说道:“看来这个仇三娘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暂停与你的交易。你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找到仇三娘?若有隐瞒,绝不轻饶!”
梅大福连忙说道:“哎呦官爷,我哪敢再欺瞒您哪!那仇三娘确实就只给了我那一小团茸毛,那还是我死气白咧地求她给我一个应急的联系方法,她才给我的。现在她都这样说了,定是不会让我再找到她了呀!”
见裴无忌皱眉不语,梅大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仇三娘……她真的是妖啊?那这玉肌丸……我是真的一点不知情啊!”
裴无忌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厉声道:“玉肌丸不准再卖了。若查出城中这几起凶杀案同玉肌丸有关,你也脱不了干系!”
梅大福愁眉苦脸地下去了,裴无忌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对溪涧月道:“这个仇三娘一定有问题,否则她跑什么?她一个狐狸精,和那些女子有什么仇怨,要害她们自杀?”
“你先别急,”溪涧月说到,“此案已涉及妖灵,还是联络紫微署一起行动为好。此外,这些死去的女子之间定然还有其他联系,还需你去一查究竟。”
海面上翻腾起了巨浪,陆宁和叶听风骑着飞廉在高达数丈的浪墙中穿行,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叶听风,这浪有问题!我们好像一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陆宁不得不扯着嗓门大声喊,然而她的声音还是几乎淹没在巨大的水声之中。这海浪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断向他们拍来,幸亏神兽飞廉反应灵敏,他们才不至于被这海浪拍入海中。陆宁死死地抱住飞廉的脖子,丝毫不敢放松。
“用你的戒指!”叶听风在她身后喊道。
陆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枚可破灵力结界的戒指,可她此刻根本不敢松手,两只手抱住飞廉的脖子已经很吃力了。
“我、我不敢松手呀……”陆宁惊叫道。
忽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后方抱紧了她的腰,只听叶听风大声道:“快!”
陆宁一咬牙,举起戴着戒指的右手对准天空,心中默念起叶听风教她的口诀。刹时间,戒指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巨浪如同失了爪牙的野兽,瞬间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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