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把白日里在成衣铺子买的衣服送了上来,送进了李慕荷的房间里,
李慕荷鼓捣了半天,才勉强弄明白这些东西的穿法,她穿了半天才穿好,低着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惊叹,身上这些衣服的绣花可真好看,布料的颜色也好看,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
她站在桌子上放着的那一面铜镜前面,照了许久,觉得胸前那副鸳鸯戏水图可真好。
容郎还没见过她穿这一身的样子,她要穿过去让容郎也看一看。
入了夜,
客栈里夜深人静,四下静悄悄一片,但是幸好二楼的走廊上悬挂着几盏纸糊的灯笼,不至于让环境太黑。
枳县偏远,县城里的客栈大多时候都只有很少的客人,像他们今晚住的这一家,就只接待了他们一行人。
李慕荷推开门,看见外面昏暗空旷无人的环境,并不觉得害怕,她一个人住在深山里,连更黑的环境都能住得下去,所以这一点黑暗根本就不足以让她害怕。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也就是容淮的房间门口,她抬起手推了一下门,没能推动,门被从里面锁上了,但是她是不会因为门锁了就轻易放弃的,容淮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一定是还没睡。
“笃笃笃——”
她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虽然她自认为用的力气很小,但是在夜晚安安静静的客栈里,这声音还是分外明显。
“谁?”一道好听却略有点儿喑哑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是我。”李慕荷脆生生地回答。
随后房间里传来了椅子挪动的声音,接着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客栈的隔音很差,因此她站在门口也可以听得见。
在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停下的那一刻,有门栓从里面被拨动的声音,紧接着,木门被打开。
李慕荷抬起头,看见了那张好看的脸。
昏暗的环境下,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比白日里立体深邃得多,光影从一侧打过来,在身体的另一边形成阴影,柔和的气质也大大折损,莫名地让人有点儿害怕。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以后,又忍不住觉得好笑,她在想什么呢?容郎那么好,她有什么可害怕的?从前明明一点儿也不怕黑的,怎么下了山反倒胆子变小了。
李慕荷抬起头再看时,年轻郎君脸上依然如从前,如玉一般温润柔和,温声问她:“怎么了?”
李慕荷心想,果然是错觉,这么晚不睡觉熬得幻觉都出来了。
她钻进他的屋子里,“我想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新衣裳,你看,好不好看?”她张开双臂,在他面前慢慢转了一个圈,展示自己的新衣裳。
昏黄的烛光丝毫不减少小娘子的活泼与可爱,反倒像是给她披上了一身黄色的霞光,让这身衣裙与她越发相称了起来。
“好看。”容淮给面子地称赞说,然后又笑着说,“只是有一点不足。”
李慕荷闻言,奇怪地看他,像个真心求教的学生:“何处不足?”
“穿得不太对啊,荷娘。”容淮声音似是好笑,又似是无奈。
李慕荷脸色“轰——”地红了,脸皮上温度急速攀升。亏她还大晚上跑过来,兴冲冲地给小郎君展示自己刚换上的新衣裳,结果自己穿错了,真是太丢人了。
她手足无措,正要一头冲出容淮的房间,却被容淮一把拉过来。
李慕荷愣愣地抬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看到容淮过分出色的长相,又回想起来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蠢事,不由得又低下了头。
容淮唇边勾起笑容,却并不言语,只是伸手去解被她系得乱七八糟的腰带。
李慕荷惊慌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你做什么?”
容淮垂着眼,直直看着她,半阖的眼皮遮住了眼眸中的欲/色,低声问她:“不把腰带解开,怎么替你重新把里面的衣服穿好?”
李慕荷心道,原来是里面的衣服穿错了。
“荷娘不信我,嗯?”容淮低头,呼出的灼热气息就吹拂在李慕荷的额头上,带着兰草的芳香,让人变得有点儿迷醉。
她的额头变得滚烫,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即便她尽力放松,仍然无济于事,就好像瞬间掉进了大火笼子一样,明明是冬天,她却忽然觉得有点儿燥热。
“不、不是。”她立刻辩驳。但是为什么不是,她又说不出个具体的原因来。
容淮笑了笑,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李慕荷大松了一口气。
李慕荷的腰带被扔在了桌子上,接着,她的外衣被扒落,也被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不脱下来怎么替你重新穿好?”
“你就……就整理一下,帮我把系错的带子重新系一下就好了。”李慕荷现在已经猜到是这些系带系的不对。
都怪这件衣服上系带太多了,她才系错了的,怪不得她说自己的衣裳怎么就皱皱巴巴、鼓鼓囊囊,按都按不下去,可是小郎君身上的衣服明明就很平整,原来是她的衣裳穿的不对。
“可是……”容淮语气中夹着一丝笑意,“里面也穿得不对。”
“啊?”李慕荷惊愕抬头,然后再看了看自己身上,表情有点儿苦恼地嘟囔了一句,“怎么都不对。”
容淮替她又脱了一层以上,“明日把夹袄穿在里面,你穿这一身会冷。”
李慕荷有点担心,“那我明日要是还穿不好怎么办?”让小郎君看了笑话不要紧,但是她不愿意让那些轻视自己的容家家仆看自己的笑话。
容淮深深看她一眼道:“我帮你穿。”
李慕荷歪歪头,“那我明日一早过来找你?”
容淮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不必。”
李慕荷还不太明白他所说的“不必”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身上一凉,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裳已被小郎君褪尽了,只剩下一件绯红的兜衣,她惊呼一声,却没来得及发出更多的声音就被以吻封唇。
这个吻来的突然又急促,并且一如既往地强势。
“唔……呜呜……”
她像只猫儿一样哼唧两声,然后就被吞没了所有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唇齿相交的缠绵水声,以及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就像是狂风骤雨来临的前兆。
好一会儿,李慕荷气喘吁吁地推开面前的人,她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了,她简直怀疑小郎君刚刚想吃了她,就像雌螳螂吃了雄螳螂那样。
后背靠在桌子上的小娘子直起了身子,和桌子拉开了一拳头的距离,控诉面前的男人:“你不是说是帮我穿衣服的吗?”
“对啊。”容淮语气理所应当地回答,丝毫听不出来心虚的意味。
李慕荷更恼怒了,“骗子,你分明就是在脱我的衣裳。”
容淮笑着将她搂入怀里,“不脱下来,怎么替荷娘重新穿上?”
李慕荷下意识牵起他的广袖挡住自己的上半身,容淮对于她这样抱薪救火的行为,忍不住哂笑一声,却没有说出任何打击她的话,滚烫的手指在她冰凉的腰窝里摸索,像是在抚摸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石。
李慕荷禁不住一阵颤栗,腿有些发软,感觉自己有点站不住,于是她下意识又靠回了桌子上。
这一靠,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将她禁锢在这一方之地。
她觉得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空气变得稀薄,她急促的呼吸,却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娇小的身躯被笼罩在面前高大的郎君身下,他的身躯足够完全覆盖她,甚至挡住了蜡烛的光,让她原本就不甚明亮的视野愈发昏暗了。
朦胧的、炽热的、缠绵的情愫就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酝酿、发酵,然后扩散。
“你……你骗我,我的衣裳没穿错。”李慕荷终于反应过来。
“不,穿错了,”他说,声音愈发低哑,像是在黑夜里被蔓草缠裹住了一样,“荷娘的结系的不对,夫君替荷娘拆了重新系。”
说罢,他纤长的手指伸展,随即灵巧的一勾,鸳鸯戏水的绯红兜衣就这样飘飘然落在了他手里。
李慕荷再度惊呼一声,忍不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反而有几分欲遮欲掩、半露不露的风情,但是显然她本人并不知道这样的效果,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局促、不安。
容淮原本就已经变得乌黑的瞳孔,再次翻滚起浓浓的墨色,这一次是真的黑云压城暴雨来袭的前兆。
“呼——”容淮一口吹熄了旁边的蜡烛。
她被打横抱起,大步朝床榻走去。
床幔落下,挡住了其中曼妙的风情。客栈简陋的床榻上,陷入热恋的人紧密相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彼此。
一片黑暗与阒然无声中,只偶尔响起隐秘的、不可被人所知的声响,混杂着小娘子檀口中偶尔泄出的一声低吟。
这一夜,狂风暴雨再次吹折了娇花。
一直到半夜,方才收了声息。
李慕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她正想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揉一下眼睛,忽然惊恐地坐起身来,今天还要赶路呢,她怎么能睡过头?不知道是不是误了正事。
想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身上又加剧了的酸痛,本来前儿个夜里折腾完了以后,她就没有修养好,昨儿晚上又来了这么一遭,她现在属实是吃不消了。
低头一看,竟是满身的红痕,尤其是胸前,她身上皮肉白皙细腻,因此这些痕迹就越发明显,活像是受了什么酷刑的折磨似的,她想起昨晚的画面,觉得和受了大刑折磨也差不离了。
小郎君白日里看着温温柔柔,再温和不过的一个人了,但是一到夜里,尤其是在床上,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真叫人害怕。
不过,也不仅仅是害怕,也叫人觉得欣喜。小郎君一定很爱她,就像是她爱他一样,情至深处人的反应做不了假。
刚想到这里,下一瞬,有人推门进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