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十八年里,誉满京师的容七郎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此次他又没带女婢,身边跟着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私密的女子之事,如何能交由他们来办,只能他自己来办。
等明日入了州府府城,再给她寻一个贴身伺候的女婢。
“好嘞,我定然给娘子拿最好的料子。”老板娘笑吟吟道,然后又看向李慕荷,准确地说,是李慕荷的胸。
李慕荷发觉老板娘的目光落在何处以后,立刻毛骨悚然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老板娘看见李慕荷红透了的脸,忍不住笑出声:“都是女人,娘子何必害臊?”
老板娘娉娉袅袅转身去了里间,不一会儿,拿着一叠亵衣亵裤和小衣出来了,并之前她抱出来的那一叠上袄和下裙用布包好,包了好几个大包裹,然后递给从门口进来付钱和拿东西的仆从。
李慕荷本来以为还要试试合不合适的,没成想小郎君竟然直接全买下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听到老板娘笑吟吟地报出价格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她有点儿不安地问:“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容淮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好吧,夫君愿意为她花钱,她应该高兴才是,李慕荷想。小郎君看起来很有钱,但是具体多有钱呢?她想象不出来。
仆从将李慕荷的新衣裳抱去放在马车里,而容淮和李慕荷走在后面,李慕荷忽然看见了墙上挂着的一顶虎头帽,好漂亮,看得她简直挪不开眼。
容淮很快注意到了,让仆从将这顶帽子的钱也一并结了,说着,便伸手将旁边墙上挂着的虎头帽取下来戴在了李慕荷头上。
小娘子的眼中先是不可思议,然后瞬间盈满了欣喜。
如此一来,她戴上这顶白色兔儿毛锁边的红色虎头帽就更显得可爱了。表情生动是一方面,再加上她天生一双圆眼,脸上未褪去的婴儿肥也让她与这顶帽子无比适配。
其实李慕荷并不难看,反而算得上眉清目秀,五官精致。只是她在山中劳作,风吹日晒,相较于家境好些的娘子们,她的皮肤有点儿黑了而已,而且容家的家仆又是见惯了燕京那些姿容秀美、保养得宜的世家小姐的,所以便认为李慕荷的长相实在配不上他们少家主。
“呜呜呜……容郎,你真好!”她抱着小郎君的胳膊感动道。
容淮看她为一顶帽子激动至此,比刚刚买那一大堆衣服还高兴,忍不住摇了摇头。
刚出了成衣铺子门口,正好遇到牵着孙子往成衣铺子里走的大娘,听到二人的对话,又看二人穿着打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怪哉,竟有富家公子找小叫花子作娘子……”
李慕荷一愣,简直气得要哭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身上穿的在这里有多么拿不出手了,难怪容家那些仆从都轻视于她,想必这就是原因之一,难得容淮从始至终竟然没有丝毫的嫌弃。
但她也没多余的心思想太多,因为容淮让人给她买的冰糖葫芦回来了,足足买了四五串,都分别用油纸包着。
“这么多?”李慕荷有点儿惊讶,随之而来的又是欣喜。谁见了这么多好吃的不开心呢?
外面裹着一层透明冰糖的红艳艳的山楂,一看就很好吃。
但是刚咬了一颗她就不这么想了,咬破了外层裹的糖晶以后,她眉眼都皱成一团,瘪着嘴说:“好酸……”
容淮正在一旁看书,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被她这副样子逗笑。
李慕荷见状,凑上来预备将第二颗喂给他,“容郎,你也尝尝。”
容淮见她如此殷切,于是也咬了一颗,但是脸色很平静,像是完全不酸似的。
李慕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他:“不酸吗?”难道她吃的那颗酸,小郎君吃的这一颗不酸?
容淮淡声:“还好。”脸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李慕荷不信邪,于是再咬了一颗,还是觉得酸的牙倒。
她闭着眼等待着口中的酸味过去,再睁开眼就看见容淮在小口小口地啜饮茶水。
李慕荷于是赶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嘟咕嘟——”两大口下去,茶叶的清香与苦涩才稍微将山楂的酸味儿压下去了,她脑海中闪过什么,忽然反应过来,小郎君突然喝茶是不是也是为了压一压口中的酸味儿。
“好哇,小郎君你骗我!”她气冲冲地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容淮一动不动。
“我说还好,又没说不酸。”容淮笑着辩解道。
李慕荷忍不住凑上前去直直盯着他:“你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凑近以后,身上夹带着的草木清香一个劲儿地往容淮的鼻子里钻,她刚喝了茶水,嘴唇上还残余着茶水的湿润,让她的嘴唇显得色泽诱人。
容淮眸色深了一瞬。
他哑声道:“既然酸,那我替你分担一些好了。”
李慕荷敏锐地觉得气氛忽然有点儿不对,然后就见容淮忽地动了,因为她刚刚不断靠近质问,他们本来就已经面对面挨得很近了,现下容淮再一倾身上前,就直接吻上了她的双唇。
两片唇瓣被吸吮着,口中的酸甜被攫取着,她吓得直往后缩,小郎君往往在这种事情上却强势得不像平日里的他,他滚烫的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灼热的温度透过柔软的虎头帽,传递到她的头皮上,简直让她的头皮发麻。
脑后的强势和不容拒绝,配合着前面的凶猛攻势,李慕荷几乎是瞬间就软下了身子,倒在了小郎君的怀里。
她手胡乱撑在容淮的大腿上,本来一开始只隔着层层叠叠的衣袍摸到了肌肉紧绷的大腿,但是后来她在几乎窒息的吻里,手完全失了方向和分寸,忽然触及到硬邦邦的某一处,那地方的温度还无比灼热,远胜他身上的任何一处。
李慕荷一个机灵,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是什么。
容淮被小娘子的手打到的时候,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就已经漆黑的眸色,瞬间墨色翻涌,就好像马上就会降临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一样。
几乎是瞬间,原本就已经强势十足的吻,变得更加疯狂了,几乎要让李慕荷窒息。
“唔……呜……”
她晓得马车外面有车夫,还有容家的仆从骑着马跟在马车边缘,因此也极力忍住,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于是就更成为容淮手中任他宰割的小羊羔了。
连手里的冰糖葫芦“啪嗒——”一声掉在了马车里的地毯上也顾不得了。
好一会儿,二人才偃旗息鼓。
李慕荷重新坐直了身子,瞬间与容淮拉开了距离,瞪着容淮,用眼神控诉他刚刚的行为。
容淮的脸上却仍然挂着温和的微笑,好像刚刚做出那等无耻之事的不是他一样。倒让李慕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率先移开了目光。
小几上还放着剩下的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
这么酸的糖葫芦,她不想吃了,浪费食物又觉得心疼,不如就送给跟着的随从吧,谁叫他们老是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真讨厌。
李慕荷灵机一动,掀开马车帘子,将剩下的糖葫芦一股脑从车窗窗口递出去递给旁边骑着马的随从。
“这是郎君送你们的冰糖葫芦,叫你们分了。”她说的跟着的似的。
随从一听闻是郎君送的,顿时有点儿惶恐地接过去了。
李慕荷刚从车窗外收回手,扭转身子坐回原本的位置,脑袋上就被轻轻敲了一下。
她抬头一看,容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拿着我的名号干坏事?”
容淮几乎没用力气,卷着书页轻轻一碰就收了回去,一点儿也不疼,但是李慕荷还是下意识地揉了一下。
她语气坦诚地说:“浪费粮食多可惜啊,都是真金白银买的。”
“小滑头。”容淮笑了一声,随她去了。
太阳渐渐落山了,天边是一片赤红的晚霞,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就像一片赤红的海洋。
马车停在了枳县县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门口,
李慕荷跟着容淮进了客栈,她第一次住客栈,之前知道客栈还是从那本叫做《天雷滚滚!俏寡妇怒劈负心郎》的话本子里看到的,所以进来以后,看见什么也都觉得新奇。
她的房间就在容淮的隔壁,其实她本来想说,和小郎君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看见小郎君一本正经的脸色,李慕荷还是没说,书里说,女孩子家要含蓄一些的,在这种事情上,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直白了,会叫人看了笑话。
晚膳她是在容淮的房间里和容淮一起吃的。
晚上准备得很丰盛,有蒸猪头肉,回锅肉片,樟茶鸭子,清蒸鮰鱼等等,虽然李慕荷基本上都不认识这是什么菜,但是能吃出来是什么肉,她都许久没吃肉,看见满桌的肉激动地开动了。尤其是吃到鮰鱼没刺的时候,还大为惊讶。
客栈的饭菜比李慕荷自己做的好吃多了,所以她足足吃了两碗大米饭,反观容淮只吃了半碗饭,李慕荷劝说容淮多吃一点,但容淮只是摇了摇头,李慕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以前最不喜欢长辈唠唠叨叨了,所以是很知道,劝多了容易惹人烦的。
她想,也许是小郎君吃惯了燕京的菜,所以吃不惯这边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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