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广白见她不再剧烈的挣扎,终于镇定下来,于是警告她说:“安静点,先听我说,要是引来了别人,咱俩都得完蛋!”
他慢慢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动作甚至有一点犹豫,像是生怕她又突然发出叫喊声一样,他如此缓慢地收手,就好像做好了随时重新死死捂住她嘴巴的打算。
李慕荷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冷冷地瞪着他,压低声音呵斥:“松手。”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另一只手上传递过来的细腻温热的触感,那是她腰间如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
他脸颊滚烫,像被火烧一样缩回了手。
他的每根手指都紧绷着,手指张开又合上,然后像是怕被发现似的,自然垂落的手从身侧撤到了背后。
“咳咳——”他低声清了清嗓子。
李慕荷坐在地上,以一种冷峻的目光审视着他。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准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容广白义愤填膺地说,“这不是我的东西,你可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李慕荷根本不相信他:“不是你的能是谁的,难不成还是容郎的吗?”
容广白当即驳斥:“当然不可能是七叔的东西,我七叔光明磊落、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会在书房里放这种东西?”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容郎的,”李慕荷笃定说,“所以这就是你的!”
“是李三郎把这玩意儿落在了我的书房里,然后被七叔看见了,就被七叔没收了,”容广白的语气有些怨怼,“他说这玩意儿是价值千金、举世无双的孤品,缠着我求我给他偷回来,不然我才不来呢!”
“真有李三郎这个人吗?这不会是你编的吧?”李慕荷很怀疑地看着他,“没准儿这东西就是你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的!你这丑八怪存心栽赃我是不是?”容广白还是急眼了。
李慕荷是有些气人的本事在身上的,看见他急眼,反倒越发得意:“看吧看吧,狗急跳墙了是不是?”
“嘿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容广白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的下人向郎君问好的声音。
糟了!
七叔回来了!
容广白瞳孔一震,瞬间慌了神。
李慕荷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完了!
容郎回来了!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这一身清凉薄透、有些暴露的衣裙,心口怦怦直跳,莫名的有些即将被当场抓奸的恐慌感。
容郎若是开门见到她和容广白这副样子,会不会生气?
应当会生气的吧?以她对容郎的了解。毕竟,容郎一向是一个注重规矩和礼法的人。
容广白书读得不太好,但是身手倒还不错,身形轻巧一跃便从窗口蹿了出去。
趁着容淮还没有回来,他赶忙从漆黑的夜色中遁出去了。
李慕荷见他跑出去了,连忙快步过去关上了窗户,又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确保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痕迹。
刚做完这一切,她甚至还来不及舒畅地喘一口气,容淮便推门而入。
“容郎!”李慕荷压下心里的那一点不自然,满脸欣喜地迎了上去。
容淮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李慕荷身上暴露的衣裙。
虽然书房内光线昏暗,只有朦胧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但是仍然可以看见她露在外面的胸脯、胳膊,还有雪白细腻的纤腰。
他愣在原地,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又看,眸色一深。
他心里虽然喜欢,但是想起她刚刚就穿成这样,从自己的院子里面跑到他的院子里来,路上一定被其他人撞见过,
强烈的占有欲压倒了心中的欢喜。
心中不觉生起了些无名火。
他的目光清明了些,微微皱了下眉,呵斥道:“胡闹!怎么穿着这个样子?”
“好看吗?”李慕荷早就清楚容淮有的时候是个小古板,所以对他最开始不太能接受的反应还算有所预料,她欢欢喜喜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专门买回来穿给容郎看的!”
李慕荷的说法让他心里的醋劲儿缓解了一些。
他正要说话,恰在此时,山青走到门口似乎是要进来给容淮点灯。
容淮微微侧脸,呵斥:“站住——”
山青一愣,被容淮猝不及防的呵斥惊了一下,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烛台。
“主子,怎么了?”他奇怪地问。
容淮站在半关着的书房门门口,将烛台从山青的手里拿过来,“给我,你就守在外面不用进来了。”
山青愣愣地将烛台递给郎君,心中觉得古怪,但是不敢多问,只是规规矩矩的守在外面。
容淮点燃了屋子里的蜡烛,瞬间,整个书房都光明起来,尤其是站在书房中央,穿着异域风情衣裙的少女,竟有些熠熠生辉之感。
容淮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像是害怕停留久了被灼伤一样,不敢多在她的身上停留,半阖着的眼皮遮住了眼中浓郁的欲色。
一看见容淮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就迫不及待张开手臂,满怀着欣喜和期待问:“好不好看?”
“好看,”容淮朝她走过去,讲话的语调逐渐低沉,就像是要问责一样,“但是荷娘过来找我,难道就穿的这一身吗?”
“才没有呢!”李慕荷终于知道容淮刚刚看起来不大开心的原因是什么了,原来是吃醋了,她心中一阵窃喜。
“我穿着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过来的,诶,披风呢?”她的目光在书房里到处搜寻,终于看见了不知道被她扔哪儿去的披风。
“噢,在那儿呢!”她指着被扔在角落里的兔儿毛披风说,“我刚刚就是穿它过来的。”
她抱着容淮的胳膊撒娇:“我才没有在别人面前穿这一身呢!”
容淮心中蒙上的那一点浅薄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嘴角噙了一抹畅意的笑容,将她搂在怀里。
虽然没说话,但是李慕荷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了。
男人这可怕的占有欲。
忽然,容淮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上摊开的春宫图上,仍然是那副相当露骨的画面。
容淮低下头看向李慕荷,毕竟她是在他进来之前书房里唯一的人,缓缓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李慕荷瞬间与这本春宫图的出现撇开关系,“我进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我、我……我也就是只看了一眼而已。”
其实李慕荷完全可以装傻彻底跟这本春宫图撇开关系,表示自己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但是那太假了。
容郎很了解她,定然会察觉到不对。
她觉得她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是有些紧张的,为了更好的遮掩她这种紧张,所以她便说自己在他来之前,就在看那本春宫图。
因为偷看他书案上的春宫图,所以在她刚进来的时候,才会紧张。这个逻辑很合理。
这样反倒能使她的说辞更加可信一些。
她绝对不想让容郎发现,她刚刚和容广白之间发生的尴尬的事情。
也许这一迫切的心情,激发了她的潜能,让她的脑子都转得快了起来。
她甚至嗫嚅着倒打一耙:“我、我还以为是……”
容淮:“是什么?”
她挠了挠头,语气有点尴尬地说:“是容郎看了以后,忘记收了呢。”
容淮:“……”
容淮皱了下眉头,疑惑:“这是我书房里的东西?”
“不是吗?”李慕荷小心翼翼的看着荣华的脸色,怀疑他可能是忘记这玩意儿了。
不论如何,李慕荷这样一打岔,倒是将她身上的嫌疑洗去了。
本来就是容广白做的事情,这黑锅无论如何,不能扣在她的头上。她愤愤不平地想。
容淮将那本春宫图翻过来,看到了有些眼熟的封皮,这才想起来,这是从容广白的书房里收过来的东西。
他当日收走以后,便随手扔进了角落里装书的箱子里,一时竟忘记了。
想起容广白的课业毫无进步,成日里不思进取,竟在书房里看这种东西,如今还胆大包天,偷偷潜入他的书房里,想来偷回去。
他的脸色黑沉下去。
“荷娘进来时,可有人在书房里吗?”容淮问。
李慕荷心中一紧。
她面上丝毫不显,木然摇了摇头,一脸坦然:“没有。”
但是她又害怕自己的回答太过单薄。她回答如此单薄,必然容易引起郎君的怀疑。
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窗户,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亮了一下,“对了,我进来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但是我觉得有点冷,所以我就把它关上了。”
她明知故问语气无辜:“如果有人的话,会不会是从窗户跑掉的呀?”
容淮走到窗户旁边,推开窗,看见了窗台下面的脚印。
李慕荷神色紧张地站在他身后。
她只要遮掩住,她今晚错把容广白当成了容郎,穿着这身轻薄的衣裙从后面抱住容广白的腰,这件尴尬的事情。
至于容广白是死是活,她才不关心呢。容广白偷偷潜入容郎的书房,想偷走春宫图,本就是事实,她也没说错。容郎生气,要罚他,那都是他活该。
容淮转过身来。
李慕荷明明什么都清楚,却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关心道:“那人是从窗户出去的吗?”
容淮嗯了一声,“应当是。”
李慕荷奇怪道:“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偷潜入郎君的书房?”
容淮的目光扫了一眼在书案上摊开的春宫图,淡淡道:“自然是这春宫图的主人。”
“啊?”李慕荷一副大为惊讶的样子,“这图竟然不是郎君的吗?”
容淮脸黑了。
他屈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在荷娘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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