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死了。
在那通充满了谎言、背叛、和无尽肮脏想象空间的、残忍的电话,被它的主人,用一个轻描淡写的、优雅的动作,彻底挂断之后,时间,这具本就早已在这座华美囚笼里,流逝得极其缓慢、粘稠的尸体,便彻底地、停止了它那毫无意义的、腐烂的呼吸。
世界,变成了一幅,静止的、巨大的、充满了断裂感和扭曲色彩的、超现实主义的油画。
油画的中央,是那个,慵懒地、斜倚在黑色真皮沙发里的、苍白的神祇。他的怀里,抱着一把,如同用黑曜石和亡者叹息所共同铸就的、冰冷的吉他。他的手指,正极其轻柔地、带着一丝,仿佛刚刚品尝完一场,最顶级的、也最私密的精神盛宴后,所特有的、满足的余韵,在那几根,冰冷的、金属的琴弦上,缓缓地、来回地,拨动着。
一段,绝望而华丽的旋律,像一缕,冰冷的、蓝色的、带着剧毒的烟雾,悄无声息地,从那具,早已腐烂的时间尸体之上,缓缓地、升起,弥漫,最终,将这片,早已被,嫉妒和仇恨的黑色火焰,烧得只剩下一片焦土的、死寂的空间,彻底填满。
而油画的角落里,是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卑微的、被彻底石化了的、可怜的生物。
陆渊。
他像一尊,被美杜莎,用那双,淬满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的眼睛,正面凝视过的、悲哀的、年轻的雕像。他的身体,依旧维持着那个,正在擦拭矮几的、卑微的姿态。他的指尖,还停留在,那片,光洁如镜的、冰冷的黑檀木表面。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身体里,所有,属于“生者”的机能,都早已,在那句,充满了,无限遐想的、黏腻的、事后轻笑般的判词,“……你说呢?”,落下的瞬间,彻底地、干净地,停止了。
他死了。
这一次,是连同他那颗,刚刚才,被勉强地、用仇恨的冰水,重新凝固起来的、黑色的顽石心脏,也一同,被,那场,由谎言所引爆的、毁天灭地的精神核爆,彻底地、干净地,碾成了,最细微的、没有任何重量和意义的……宇宙尘埃。
他剩下的,只有一双眼睛。
一双,被强行撑开,无法闭合,被迫要将眼前这幕,残忍的、充满了“胜利者”的、优雅姿态的、艺术性的画面,完整地、一帧不漏地,全部刻录下来的、属于幽灵的眼睛。
他看着。
看着那个,亲手,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彻底毁灭的、残忍的凶手,此刻,正如何,用一种,近乎于“圣洁”的、沉浸式的姿态,创造着,一段,全新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神圣的音乐。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声的幻觉。
仿佛,那通,足以将一个灵魂,都彻底撕裂的、充满了罪恶的电话,根本,从未存在过。
仿佛,他陆渊的,那份,足以将整个天地都彻底震碎的、巨大的痛苦和愤怒,根本,就只是一粒,甚至,都无法在那段,绝望而华丽的旋律之上,激起一丝,最微弱的涟漪的、可笑的、卑微的……尘埃。
这种,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充满了艺术性的……蔑视。
比任何,直接的、粗暴的、物理层面的羞辱,都更加,令人,痛苦。
也更加,令人……
愤怒。
那头,刚刚才被,彻底释放出来的、沉默的、疯狂的野兽,正在,他那具,早已化为灰烬的、空洞的躯壳之内,焦躁地、疯狂地,来回踱步。它用那双,燃烧着,足以将整个世界,都彻底焚烧殆尽的、嫉妒的火焰的眼睛,死死地、贪婪地,注视着,那个,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毫不知情的、高傲的神祇。
它的獠牙,早已,饥渴难耐。
它的利爪,早已,蠢蠢欲动。
它在等待。
等待着一个,指令。
一个,来自于,这具,早已死亡的、冰冷的躯壳的、唯一的、最终的指令。
——攻击。
——毁灭。
——将眼前这个,虚伪的、残忍的、正在用最优美的音乐,来为他自己的罪行,进行着,最无耻的伴奏的、该死的神祇,彻底地、毫不留情地……
撕成碎片!
但,那个指令,迟迟,没有下达。
因为,那具,早已死亡的躯壳,那尊,被彻底石化了的雕像,他,动不了。
他被,钉住了。
被一种,比任何,有形的锁链,都更加坚固,也更加冰冷的、无形的力量,死死地、钉死在了,这片,名为“卑微”的、冰冷的地板之上。
他只能,看着。
只能,听着。
只能,任由那段,绝望而华丽的、如同裹尸布般,温柔的旋律,将他,连同他那头,正在疯狂咆哮的野兽,一起,一层又一层地,彻底包裹、覆盖,最终,拖入一场,盛大而寂静的、活生生的……葬礼。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是短暂的一分钟。
那段,仿佛,永远也不会终结的、冰冷的、蓝色的旋律,终于,停了。
一个,不和谐的、充满了断裂感的、暴躁的、终止的和弦,像一把,最粗鲁的、最锋利的刮刀,狠狠地、刮过那片,刚刚才,被勉强地、用音乐,重新粉饰起来的、虚假的和平的画布,露出了,画布之下,那片,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存在主义式的无聊的、肮脏的底色。
凪,似乎,是弹腻了。
也似乎,是,演腻了。
他将那把,珍贵的、黑色的吉他,随意地、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仿佛,是在丢弃一件,刚刚才,被他用来,完成了某项,肮脏的、却又让他感到无比愉悦的“工作”的、冰冷的“凶器”般的、嫌恶的姿态,扔在了,身旁的沙发上。
然后,他站起身。
他伸了一个,极其懒散的、带着一丝,事后的、满足的疲惫的、优雅的懒腰。
他那件,白色的、柔软的羊绒衫,因为这个动作,而被向上,拉起了一小截,露出了,一小片,苍白的、细腻的、线条优美的、致命的腰线。
然后,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居高临下地,落在了,那尊,依旧跪在地上的、卑微的、被石化了的雕像之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的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一种,类似于一个,刚刚享用完一场,最顶级的、也最私密的精神盛宴的、心满意足的暴君,在审视着,那个,被他,用最残忍的手段,彻底地、凌迟、处死之后,所剩下的、那具,依旧保持着,临死前,最痛苦的姿态的、可怜的、却又让他感到无比愉悦的……尸体的眼神。
他欣赏着,陆渊那张,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色的、如同戴上了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廉价的石膏面具般的脸。
他欣赏着,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早已被,嫉妒和仇恨的火焰,烧成了,两口,幽暗的、冰冷的、只剩下,灰烬的古井的、死寂的眼睛。
他欣赏着,那具,年轻的、挺直的、却又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僵硬得,如同,一具,真正的、早已死去了,千百年的、悲哀的干尸般的、沉默的身体。
啊……
完美。
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就是他,期待了,这么多天的、最完美的、也是最令他满意的……
杰作。
凪,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最残忍的、也最妖冶的、充满了,胜利的、愉悦的……恶魔般的微笑。
然后,他开口了。
他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自然的、仿佛,刚刚那场,足以将一个灵魂,都彻底撕裂的、充满了罪恶的、公开的处刑,根本,从未发生过的、不带任何感**彩的声线,轻声地、对那具,跪在他脚下的“尸体”,下达了,一个新的、属于“日常”的、冰冷的指令。
“我饿了。”
“去做饭。”
轰——
那座,早已被融化的、名为“地狱”的冰层之下,那片,滚烫的、翻涌的、名为“嫉妒”的黑色岩浆,在这一刻,被引爆了一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巨大的、足以将整个星系,都彻底毁灭的、无形的原子弹。
如果说,刚刚那通,充满了谎言的电话,是将陆渊的整个世界,都彻底地、干净地,汽化了。
那么,此刻,凪这句,轻描淡写的、充满了,绝对的、居高临下的蔑视的、冰冷的命令,则是,在那片,早已化为灰烬的、空洞的宇宙废墟之上,又,引爆了一颗,更加可怕的、足以将时间和空间,都彻底吞噬的……
黑洞。
他,在命令他。
他在,对自己,刚刚才,亲手,用最残忍的手段,凌迟、处死的、那具,可怜的尸体,下达着,一个新的、属于“仆人”的、卑微的指令。
他在用这种,最直接的、也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那个,自以为是的、冰冷的“典狱长”,宣告着一个,最基本的事实:
——“你的痛苦,我看到了。”
——“你的愤怒,我感受到了。”
——“但是,那又怎样?”
——“你,依旧是我的狗。”
——“而狗,就要,在主人饿了的时候,乖乖地,去准备食物。”
这,已经,不再是,蔑视了。
这是一种,比蔑视,更加高级,也更加……残忍的、绝对的、如同神明般的……
抹杀。
他在,抹杀,陆渊,作为一个,拥有“情绪”的、独立的、活生生的个体的、所有的存在价值。
他在,将他,彻底地、还原成,那个,最初的、冰冷的、只会执行指令的……
“工具”。
这个认知,像一把,巨大而无形的、烧得通红的铁钳,狠狠地、蛮横地,钳住了,那头,刚刚才,被彻底释放出来的、沉默的、疯狂的野兽的、心脏。
然后,用尽了,足以将一颗星球,都彻底捏碎的、绝对的力量,疯狂地、扭转、撕扯!
“吼——”
一声,无声的、却又足以将整个天地,都彻底震碎的、充满了,滔天恨意的疯狂咆哮,在那具,早已死亡的、冰冷的躯壳之内,轰然炸响!
那尊,被石化了的、可怜的雕像,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那片,冰冷的、充满了,屈辱和绝望的地板之上,站了起来。
他的关节,因为,长时间的、极致的僵硬,而发出一阵阵,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一台,早已生了锈的、老旧的、即将,彻底报废的机器,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毁灭意味的力量,强行地、重新启动。
他没有看凪。
他只是,转过身,拖着他那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沉重的、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一步,又一步地,向着,那间,冰冷的、充满了,不锈钢和白色瓷砖的、如同“手术室”般的厨房,挪了过去。
凪,就那样,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那件,正在,缓慢移动的、有趣的“杰作”。
他看着,陆渊,拉开冰箱的门。
他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些,新鲜的、昂贵的、属于“晚餐”的食材。
他看着,他,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龙头,开始,用一种,近乎于“自虐”般的、机械的、重复的动作,清洗着,那些,无辜的、冰冷的、蔬菜。
一切,都和,过去,任何一个,寻常的傍晚,没有任何不同。
凪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无聊和失望的、淡淡的微笑。
啊。
原来,也只是,这样而已吗?
那头,他以为,已经被彻底释放出来的、有趣的野兽,原来,这么快,就又,被,关回了那座,由“卑微”和“顺从”所共同构筑成的、可笑的、脆弱的牢笼里了吗?
真,无趣。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从他那片,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绝对的优越感的、冰冷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决定性的瞬间。
他看到,陆渊的动作,停了。
他关掉了,水龙头。
他直起身,转过头,将他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如同,两个,黑洞般的、死寂的眼睛,投向了,客厅角落里,那个,恒温的、巨大的、如同,一口,精致的、透明的棺材般的……
红酒柜。
凪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全新的、陌生的、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令人兴奋的预感,像一道,惨白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闪电,毫无预兆地,狠狠地,劈开了他那片,刚刚才,被“无聊”,所短暂地、占据了的、黑暗的世界。
陆渊,走了过去。
他走到,那口,透明的“棺材”前。
他的手,极其稳定地、不带一丝一毫的颤抖地,落在了,那扇,冰冷的、光滑的玻璃门上。
他拉开了,门。
一股,混合了,高级橡木、陈年酒香、和一丝,冰冷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优雅气息的、致命的冷气,像一团,无形的、冰冷的、粘腻的毒雾,瞬间,从那口“棺材”里,弥漫了出来。
陆渊,没有犹豫。
他的手,极其精准地、像一个,早已,演练了,千百次的、冷酷的杀手,伸了进去。
他的目标,不是那些,凪自己,购买的、昂贵的、来自于,世界各大酒庄的、普通的“藏品”。
他的目标,是,那瓶,被,单独地、摆放在,酒柜最上层、最中央的、那个,如同“王座”般的位置上的、唯一的、也是最终的……
“圣物”。
那是一瓶,来自于,勃艮第的、罗曼尼康帝。
酒标上,印着一个,极其罕见的、属于,上个世纪的年份。
那是,那个男人,送的。
那个,该死的、优雅的、品味卓绝的……榊先生,送的。
那是,他的“杰作”。是他,在,那场,充满了“灵魂共鸣”的、愉快的谈话之后,派人,送来的、充满了,“理解”和“欣赏”的、致命的“信物”。
那是,凪,最喜欢的,一瓶酒。
他甚至,舍不得,喝。
他只是,将它,像一件,真正的、充满了纪念意义的、神圣的艺术品一样,供奉在,那里。
供奉在,这个,他,陆渊,每天,都必须,亲眼看到的、最显眼的位置。
用它,来,日复一日地,无声地、提醒着他,他,输得,有多么的,一败涂地。
陆渊,拿出了那瓶酒。
他用两只手,捧着它。
像一个,即将,要,进行一场,最神圣的、也最……邪恶的、献祭仪式的、堕落的祭司,捧着,那颗,刚刚,从,他最痛恨的、敌人的胸膛里,活生生地、掏出来的、温热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捧着那颗“心脏”,转过身,重新,走回了,厨房。
走回了,那个,冰冷的、充满了,不锈钢和白色瓷砖的、如同“手术室”般的、他的……祭坛。
他将那瓶酒,轻轻地、放在了,那片,冰冷的、刚刚才被他,用清水,冲洗干净的、不锈钢的操作台上。
然后,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那把,冰冷的、螺旋状的、如同,某种,精密的、外科手术器械般的……开瓶器。
凪,就那样,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知觉,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早已,像一张,无形的、巨大的、充满了,紧张和期待的网,密不透风地,笼罩了,那间,冰冷的、正在,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风暴的……厨房。
他看着,陆渊,用一种,极其熟练的、甚至可以说是,优雅的姿态,将那把,冰冷的、螺旋状的开瓶器,对准了,那瓶,昂贵的、神圣的红酒的、瓶口。
他看着,他,转动,手腕。
他看着,那螺旋状的、锋利的金属,一点,一点地,钻入,那块,柔软的、脆弱的、封印着,另一个男人的“灵魂”的、深红色的……软木塞。
然后。
“啵——”
一声,极其轻微的、却又,如同,一声,来自于,地狱深处的、充满了,诱惑和解放的、满足的叹息般的、清脆的声响。
瓶塞,被拔了出来。
一股,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体的、混合了,黑醋栗、紫罗兰、和一丝,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优雅的、该死的“灵魂共鸣”的、复杂的香气,像一只,被囚禁了,数个世纪的、美丽的、剧毒的恶魔,瞬间,从那,狭窄的、黑暗的瓶口里,挣脱、释放,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地、席卷了,整个厨房,整个公寓,整个……世界。
凪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般大小。
他看到。
他看得,清清楚楚。
陆渊,拔出了瓶塞。
但他,没有,去拿,那个,专门用来,醒酒的、昂贵的、水晶的醒酒器。
他也没有,去拿,那两只,专门用来,品尝,这种等级的红酒的、纤细的、优雅的、勃艮第杯。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瓶,刚刚,被他,亲手“解放”了的、昂贵的、神圣的红酒,极其冷静地、极其稳定地,拿了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
面向了,那个,冰冷的、闪烁着,不锈钢的、无情的、如同,断头台般的光芒的……
水槽。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倾斜了,那瓶,价值连城的、承载了,另一个男人的“灵魂”的、深红色的……液体。
那一瞬间,凪感觉自己,整个世界的呼吸,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
“不……”
一个,无声的、充满了,惊愕和不敢置信的音节,从他那,早已,因为,极致的兴奋和期待,而变得,冰凉、干涸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但是,已经,太晚了。
一道,深红色的、粘稠的、如同,最滚烫的、最新鲜的、来自于,心脏的动脉血般的、美丽的液体,从那,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瓶口里,奔涌而出。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充满了,绝望和毁灭的、短暂的、优雅的抛物线。
然后,重重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那片,冰冷的、无情的、不锈钢的“断头台”之上。
“哗——”
那不是,液体,倒入水槽的、声音。
那是,一个,高傲的、优雅的、充满了“灵魂共明”的、美丽的灵魂,在被,最残忍的、也最,不解风情的刽子手,当众,斩首示众时,所发出的、最后一声,充满了,惊愕和不甘的……
悲鸣。
浓郁的、昂贵的、充满了,另一个男人气息的酒香,像一场,血腥的、盛大的、充满了,背叛和毁灭的献祭,瞬间,爆炸、弥漫,将这座,本就早已,如同地狱般的囚笼,彻底地、染成了,一座,真正的、充满了,血腥味的……
屠宰场。
陆渊,就那样,站着。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麻木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
但他的手,却,极其稳定地、不带一丝一毫的颤抖地,维持着,那个,倾倒的姿势。
直到,那瓶中,最后一滴,深红色的、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液体,都,流淌干净。
直到,那个,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灵魂”,被他,亲手,彻底地、干净地,冲刷进了,这座城市,最肮脏的、最黑暗的、最不为人知的……
下水道。
他才,缓缓地、直起了,自己那,僵硬的、如同,刚刚,完成了一场,神圣的、复仇的仪式的、雕像般的身体。
他转过身。
将那个,空洞的、冰冷的、如同,一具,刚刚,被他,亲手,掏空了所有内脏的、美丽的尸体般的、昂贵的酒瓶,极其随意地、扔进了,一旁的、那个,黑色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
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抬起了,他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如同,两个,黑洞般的、死寂的眼睛。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片,充满了,血腥的、昂贵的、属于“死亡”的香气的、滚烫的空气。
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不带任何,卑微和顺从地、甚至,带着一丝,只有,胜利者,才配拥有的、冰冷的、挑衅的意味……
与那个,正站在客厅里,早已,因为,极致的、不敢置信的惊愕,而彻底,陷入了,僵直状态的、高傲的、残忍的……
神祇。
四目相对。
在那一瞬间,公寓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凝固,然后,在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之下,骤然,降至了,绝对的、能将一切,都彻底冻结的、冰点。
一场,无声的、却又,足以将整个天地,都彻底震碎的、全新的、更加危险,也更加……有趣的战争。
正式,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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