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icron(奥密克戎)世代32年,联合政府为了趋避急剧恶化的环境,对大陆格局进行了评级,将异化程度达到S级的区域划为白壳区,A级为普佩尔区,其余统称为安全区。为了减缓环境异化速度,“长墙工程”应运而生。“长墙工程”既阻挡了疾病和白壳子(异化的生物,最初出现在羲瀛,音译为“白克孜”。大多数异化生物存在外骨骼结构,故被土称为“白壳子”),又阻挡了有基因病的人口。长墙是会移动的,当新的普佩尔区定调为白壳后,区域边缘就会修建长墙。
目前,全球80%的区域已经被划分为白壳区。白壳区集中了90%的人口,掌握15%的资源分配权。而剩下10%的人口被称为“精英人口”,享受着资源总量的85%。每隔一年,联合政府会对世界人口进行基因筛查,不合格者将会遣送至白壳区。
O世代64年,森忒尔洲韦德区,来了一对特殊的男女。他们一个是悉兰人,一个是珞兰人,似乎正在调查着什么。
“你表姐夫的地盘可真宽敞。”开口的是一位焰红头发的青年,从头到脚的牌子货,制式讲究,标准的贵公子模样。长发随意地披散在锁骨上,透出慵懒气息。
“你这头发抓了几个小时?左翘右翘的,每一根都有自己的弧度,开屏给谁看?”白蓝发的女孩毫不客气地揭穿道:“硬凹得这么优雅,你是来钓妹子还是来调查……”她鼻子一抽,眼底一瞬便蓄满了泪水。
女孩本就有一双蓝宝石般的漂亮眼睛,染上水色后,愈发楚楚可怜,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红发青年无奈地揽过女孩的肩,轻拍道:“眉毛一皱,跟个金吉拉似的,可给你委屈坏了。”
女孩没憋住笑,她偏过头去,豆大的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又把你惹哭了,哎、不好意思。”红发青年挤挤眉毛,换了一副哭丧眼,嘴上仍笑道:“我深刻检讨。伊伊你别哭了,我给你哭一个。”
“戴子韩!”伊伊别着头吼空气:“你有完没完!”
“不是吧,直呼大名,我是犯天条了?”戴子□□色道:“我在拍卖行卧底了一周,好不容易才拿到内场的身份牌,当然要显摆显摆。”
“不知道你混了哪个小鱼小虾的位置,就想着跟名流小姐们聊天了。”伊伊白眼都不想赏给他,“我联系了珞珞,她安排了包间,一会儿我走svip通道进。您请留步吧,保安先生,该去员工通道领您的工牌了。”
“不愧是珞兰公主、韦德夫人,人情做得真到位——要不说拍卖行是商会开的呢,老板娘说话就是管用。”戴子韩啧啧道,“你表姐对你这么义气,怎么不多给我留个位置?”
“你和师兄都一样,私下调查什么,从不跟我们讲一句!我有资源又凭什么跟你讲?”伊伊生气地扭开肩上的手,“出了事,就摆一堆烂摊子给我们。师兄的事我都焦得没法,你又来添乱,非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你心里才舒服吗?”
“好好好,我坦白。”戴子韩无赖地将手搭回去,照着她的肩膀头子搓了搓: “唉,关心我就直说嘛,非得骂我两句。”他伸出另一只手,比了四指起誓:“我尤利乌斯跟壹一保证,以后啥也不瞒着你们,不会偷摸死掉的。”
“你又来!”伊伊回头瞪着戴子韩,眼泪又要掉出来,“‘尤利乌斯’是谁都还不一定呢,说这些空话管屁用!你还是要一意孤行,你就是不信任我们!”
戴子韩又是好一番哄,伊伊被烦得不行,不悦道:“行了,快说吧,我了解完情况就好进去了。”她眉毛一横,扬起脸道:“至于你,别想了,就好好在外面待着!”
“紧张过头了吧……所以才不想告诉你们的。”戴子韩又被瞪了一眼,终于收敛了笑意:“据我调查,拍卖行是商会的一部分,与韦德区黑经济联系紧密,幕后是教派。”
“我从黑市入手,在那儿装了两天阔哥儿,和操盘人‘杨’有过一面之缘。”
“你买什么了?”
“买了两个白壳子,都是星期货。适应不了安全区的环境,没两天就死了。”
“就是你自己搞死的吧,黑市的钱你都敢讹?老板别是提着斧头来的。”
“哪有,我和他可聊得来了。老杨三岁的时候,正遇上联合政府第一次环境评估,他老家当时就在普佩尔区里。他家两口人:他爹是财阀,趁着缓冲期,托关系到了这儿,然后就定居了;他为了寻找失联的母亲,成年(*十六岁)就去联合政府当兵,报名去了老家白壳区的先行部队,灭队了才回调到安全区。老杨家里做的是港口生意,后来干成了垄断户,商会一直想拉他们入伙,没成。去年他家来了个男小妈,接手了他们的生意,加入了商会;老杨则净身出户,捯饬黑市去了,靠着做人口买卖重新发了家。”
“你真跟他一见如故了?喝几盅啊?就你这酒量,能套出真心话来吗?”
“那倒没有,老杨挺沉默一人,看狗都比看人和善。但他小妈能唠啊,人家还告诉我,这人口生意可不普通,市场纵深,涵盖了安全区和白壳区。老杨帮助白壳区的人偷渡回安全区,事实上,却是把他们卖给庄园主当奴隶,或者卖给无良研究所做生物实验;他还从白壳区筛选异化生物甚至是异化人,卖给富人收藏展示;他和教派也有生意往来,不定期地将拥有全抗基因的‘白壳后代’送给他们,完善一种名叫‘萘呋’的基因药物。”
“‘萘呋’?就是那个教会一直在宣传的‘神药’?”
“没错,他们宣扬‘萘呋’有完善基因的功能,使用该药后,可使人百毒不侵、远离疾病困扰。伤员服用后,愈伤迅速,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哪有这种神仙药?悉兰可是科技大国,你个候选人莫非还信这些?”
“我也不想信啊。”戴子韩耸耸肩,挽起左边衣袖,露出半只手臂的刀伤:这些伤口有深有浅,密集地分布着。有些伤口刚愈合不久,仍能看出创造时深可见骨。“动脉割断了都不痛,血飙到天花板上,快流干了才感到一点晕眩。回过神来就恢复好了。”
伊伊愣了愣,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再勇敢一点,你和师兄就都不会出事了……”
戴子韩臂上除了刀伤,还有一条蜿蜒的缝合线:这是教派恶俗的杰作,本来是不用存在的——注射、输液就能把药物送进人体——但是,教派蓄意劫持了他,将他泡在几十个孩子的血里,先是剖开他的四肢,将基因药物撒进去,随意地连拢伤口;后来绕着他的脖子也埋了一圈药,在正中央画了只眼。
整个过程一直在输入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偶尔会推一针尼可刹米注射液,使他时刻保持清醒。
戴子韩失联了两个月。瞳少卿——伊伊的师兄,在这期间翻遍了斛律教派的典籍,当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时候,他消失在了那处被搜寻过无数次的公园里,只留下一截刻着花纹的断手。与之相对的是,戴子韩也在同一个地方重新出现,提着一条纹满眼睛的断腿。当天,在十公里以外的一处废弃工厂里,警方还发现了一个哀哭的独腿少女,做好笔录后,将她安置在了索菲亚教堂。
戴子韩回归后,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在心理医生的协助下,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走出了他的房间。当天凌晨,戴子韩拉着他妈妈搓了顿烧烤,此后便恢复了正常生活。
“哎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也不是自残,就是试验试验。”戴子韩补充道,“况且我也没有一直关在房间里,我半夜出去放风,在你们醒之前又回来,在东七区过西十一区的时间,还多好耍的。”
“我知道,那个神经药损坏了你的大脑结构,药物抗性和疼痛阈值都被极端拔高。止痛药和安眠药都没用,你还是头疼得睡不着……”
“打住。”眼看伊伊又要自责起来,戴子韩义正言辞地捂住了她的嘴,“我隔几天就这么往返一次,跟打的一样打飞的。恰好韦德区又是‘世界赌场’,我爸还以为我染上赌博了,要不是我妈护着我,管我脑子有病没病,他都得踹我。”
“不过这钱没白花。在接触老杨的过程中,我认识了个大角色——拍卖行行主——耶律。我的身份牌就是他给的。”
戴子韩得意起来,正卖关子,伊伊却泼起冷水:“别以为就你消息广,你调查的情报,我跟旻哥都要得到。耶律我知道,教派里的‘小教主’。正教主那逻因才把你舅舅搞垮台,悉兰都在他手里掌握着。他不让位,这‘小教主’能有什么说话权?充其量就是个受宠爱的傀儡。”她接着补道:“就跟我舅舅似的,珞兰的傀儡国王,至今都还受撒迦利亚的掌控。”
“他不一样。”戴子韩笃定般道,“我怀疑,这个‘耶律’就是你师兄的马甲。”
“你别是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家领养他的时候,不都背调得清清楚楚了吗?” 伊伊顿时有些无语:“我师兄哪有这么多精力?一边念表演系,一边读帝军理(*森忒尔洲帝**事理论大学);一边到处飞着演戏,一边当拍卖行行主;一边做建筑设计,一边把教派正太子‘八夙’斗进令鹘大狱。他就是血管里淌冰美式都忙不过来啊。”
戴子韩却言之凿凿:“等见了他,你就不会怀疑了。”他介绍一般翻开右手,掌心朝上的那一刻,一只繁饰的手便搭了上来。戴子韩惯性地一捏,便握住了来人的四根手指。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带了朋友。”来人覆了半面,戴了个雕花镂空的银质大冠冕,打一眼快有两个伊伊那么高。他穿着极华美,裹了五六层纱,从里到外完成了黑-金-白的渐变,暗纹镌了三层,错落地叠映着;巾巾吊吊的饰品一圈缠着一圈,从衣服配饰到首饰点缀,都穷尽讲究;棕色长发一直卷到地上,杂着的几根黑发都缠了金线。
戴子韩给伊伊递了个眼神:他就是耶律。
伊伊看着耶律与瞳少卿八分相似的半张脸愣了神,即便再难以接受黑色长指甲和全包眼线,她也只能艰难启齿道:“师兄的戏路……也是越来越广了。”
耶律似乎并没有听到从膝盖上方传来的这句话,视线全落在戴子韩身上。他长手一滑,十指相扣地牵上对方的手,从容道:“开场往我边儿上坐,看上什么就同我讲,我叫他们留着。”
本章有预收成分,主角下一章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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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调查(今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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