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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见 下

不同于海风的温软旖旎,冰川融出的湖风挟卷着草泥味。

“是淡水风——”舷头一阵骚动,“我们到了!”船上是些女眷,齐齐欢嚷起来。姑娘们皆作侍女打扮,低挽的发髻服帖地附在张望的颈上,黑色的眸子四面看了好几转、侧耳去循牧野歌声,又怕失了体统,低头抿唇、直笑“景阔歌旷”。

“草原人真真儿和羲瀛不同。”忽而噤声,侍女们皆转过脸去,目光尽头是位将军模样的男人。那人身形凛凛,着黑褐、披长袍,双眉低压,眼黑眸金、格外瞩目。

“你瞧那人,高大宽实、臂粗腿长的,真威严!他眉目野、鼻梁挺、颧高颌宽,和我们那儿的男人全然不同呢。”

“是啊,那棕发多漂亮,羲瀛哪里见得到这种发色?还有那双眸子,璨生生的,多绚丽!”

“不过他也是真清冷,海行数月,也未见得与谁熟识,除了必要的指示便再没开口了。按理说,照顾来使是我们的职责,可这位将军倒处处规避着我们哩。”

私语喧嚣,塞维亚未听见似的,静立不动。

“抱歉,左将军。”来人素净面相、举止落落,是个管事人,“姑娘们年纪尚轻,张嘴便是些不着调的言语,也不知冒犯着大人您。”女人垂眉欠身,抚两掌于胸前作揖,“一路劳顿,未能照料将军,蒙将军海涵、不究我等过失。如今将至,我引您到正厅去,服侍您歇下、稍作休整,待到达前堂,便有劳您提点我等觐见女帝了。”

塞维亚不语。

京城腔调的唱曲声从里厅幽幽传来。女人略一抬眼,见塞维亚似有似无地探看,心下便有了猜想,“既是我们羲瀛献给女帝的质子,我自会安排人守候,便不麻烦将军了,还是快些休息吧。”

回应依旧是不语。

数月前,受女帝之托,塞维亚只身前往羲瀛。此乃先帝建业前,为避瘟疫、携族入岛的一方海国,由令鹘、白、杜、赵、以利五部组成,后称五大家。

百年来,草原纷争不断、列强林立,成多方之势,外族殖迁、内乱频频。一代帝王横空出世,攘除外乱、安定内邦、攻无不克。定江山大计、建都立国,统四族二十部于律。

鹘兰七年,帝崩,其妻当政。其心腹苗人以血为引、兴巫蛊之术,统摄人心。帝崩时当朝暴乱,塞维亚平叛不及、反被那逻因制服,受蛊而成“不死之身”。塞维亚欲匡正权、与丞相敏珠合谋,八年、败露,两族受屠。屠族当时,起兵抗旨,塞维亚意外脱离苗人掌控,堪堪逃过了被“销毁”的命运。那时心死,只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好”,塞维亚为两族立了冢,在二皇子努尔贝阿的帮助下试了几年、想方设法地求死,未果,方晓“不死之身”乃世间最恶毒之诅咒。

女帝欲召其回朝,塞维亚不愿事于塔吉拉那,更不忍律族败于女帝之手,最终应召,保留左将军的名头,以“猎人”之身办祭猎之事。

女帝派塞维亚只身赴羲瀛,原因有二:一是威慑。建业以来,羲瀛有意隐藏、不知底细,此次派出主将、又是“不死之身”,即便欲反,也当多些考量;二是试探。塞维亚乃前朝旧臣,又是“东窗之事”的主谋,或许早与羲瀛私联。如今虽重新归顺,塔吉拉那仍心有忌惮,为试其忠歹,出一险棋,一旦查明勾结,即刻发兵征讨。

“左将军,”歌声戛然,取而代之的是一清丽的男声,“您何苦为难侍女呢?”

烛光微动,帘后探出位十五六岁的青年来,体态纤长、肩欠宽,似羲瀛人;墨发竖瞳、眼窝深、鼻梁高,又似草原人。他倚着侧沿,长衫里漏出点掌腕,“我名尧离。”

尧离扬了扬嘴角,狭长的眼角将笑意拉得很深,“是羲瀛献给女帝的质子——或者说是贡礼。”几缕墨发散漫地垂在尧离肩上,透出远洋颠簸的恹色,“侍女们意欲好生服侍您,您不愿意;也菊姐好言劝您歇下,您也不领情。莫不是嫌羲瀛的婢女卑贱,配不上您左大将军的地位,要换我侍您睡下?”

塞维亚将尧离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声音喑哑难辨:“戴罪之身,无需歇息罢了。”

尧离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俊美非常的男人是个破锣嗓子。他微微耸肩,声中带笑:“不死之身,细胞的全能性引发程序性无限增殖……连基本的节律都摒弃了吗?”

塞维亚摇摇头,“不懂。”

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屠族那时,事发突然,敏珠却能与羲瀛取得联系、使妇幼渡洋而去,想来是早有准备。如今出使羲瀛,见高楼林立、人才济济,高新技术发达,俨然是一个冉冉升起的科技大国;交运畅通,羲瀛早已具备数小时横渡东洋、登临草原的能力,却偏选择了最原始的渡船、远洋劳顿——答案显而易见,羲瀛正通过示弱以达暗度陈仓的目的。

若只为接纳、偷渡天日,为何又将当年送出的尧离送回?若是谋□□谋者谁?为何人已至此,却不见联络?作为同谋,塞维亚一概不知。

——敏珠提防他。

从前种种,原是人不在高位、苟合拉扯。塞维亚不免有些苦涩。

尧离微微一咳,示意也菊离去。也菊张了嘴,终未吐出一个字来,眼神在主子身上游离了几转,又不着痕迹地敛回忧色,她揖了揖、默然退出了廊道。

“羲瀛发展很迅速,为何还要讨好塔吉拉那?”

“我只是一介伶人,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不是伶人,为何要作质子?”

“左将军,您怎么老问些怪话?”

“你的主使是谁?为何教你回草原来?”

这厢没了下文,回应的是一阵咳声,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弥散开金石味。塞维亚一双眉压得更低仄,他一时无法将眼前苍白的青年与印象里的孩童联系起来。

“多冒昧啊,塞维亚。你将我的小百灵鸟抢了去,叫我怎么听曲儿?”

消失了七年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响起,塞维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无数次刻意将这声音的主人在回忆中抹去,心中筑起的高墙却在那人掀帘而出的一瞬间轰然倒塌。

“那逻……”

“你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难听了?我分明还留了一半颈子给你……”那逻因陷入了某种回忆,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塞维亚跟前,伸手便探向围巾中。塞维亚感到对方以一种极暧昧的手法,用指腹摩娑着他颈上刻意遮掩住的长疤。

塞维亚神色如常,平静地看着那逻因的右脸道:“脸上画紫樱?你的审美何时变得如此奇怪了。”

颈上的力道忽然发了恨,方才温情游走的指腹此时狠狠嵌进皮肉。塞维亚好似失去了痛感一般,沉默地看他下一步。“土鳖。我画什么不好看?”

那逻因起先缱绻,游离地看塞维亚颈间,见他迟迟不做反应,抬眼便要发作。塞维亚冷不丁对上那逻因犀利的眸子,他不止一次地直面这种锁向猎物的眼神,莫明有些习以为常。

唇间一阵温热,熟悉的异香极侵略地撬进,又被阻隔在塞维亚紧咬的牙关外,再无法向里分毫。

“张嘴。不然我便砍了那鸟人。”

那逻因口中“鸟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尧离。此时他识趣地捂着耳朵、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一旁,全然不知眼前何事——

船身微震。岸边旌旗飘扬,黑压压一片人,皆佩刀,领头的是加布里埃尔,热情挥手、笑得意义不明。

“到了觐见时间了。”尧离垂眼莞尔,血色漫下唇际,戚戚然被舐去。

男人搽脂粉,是草原上未有过的,而这身行头却像该尧离穿似的,锦衣繁饰、柳眉深目,扮上便溢出极侵略的美感来。教主失踪七年,如今归原,本是天大的喜事,塔吉拉那入堂相迎,还未寒暄几句,便被台上伶人夺了注意:他时而抚鬓深眺,唱悠扬缠绵之调、婉转细腻;时而刀光乍现,动一身铃音、气宇不凡。尧离舞姿轻盈、翩若惊鸿,其声润朗、高起缓落,百转千回、余音绕梁不绝——

“这一曲,献女帝。”

堂下轰然。塔吉拉那大悦,直道:“教主为妾寻了个好消遣”,祭猎作赏。赐别院,辟一长街、照羲瀛修了去。又往堂上支了台子,专作那尧离唱折子用。

尧离折腰谢之。

塞维亚有些恍然:航船上那青年素衣散发、冷漠疏离,前堂这伶人华裳束冠、阿谀逢迎,全不像是同一人。

朝会将散,女帝以“为教主接风洗尘”为由,留那逻因于堂上,大摆宴席,“携诸位共庆,不醉不归”。塞维亚领命祭猎,趁夜出了城。

思及堂上,女帝与教主谈及七年之事,方知那逻因当年远赴羲瀛,意外与令鹘家主结识。令鹘家主当时二十,不满主流“固守”之论,主张向外进取,有改弦更张之大志;文武齐修、道心别具,创“令鹘十三式”,刀刀毙命;上下整顿、雷厉风行,是性情中人。那逻因赞其“真乃铁娘子也”,协助政变。七年间,合以利而抗白,洗序五家为令鹘、以利、杜、赵、白,谋定大势,发配白姓少宗。塔吉拉那问起羲瀛现状,那逻因只答:“女尊之风盛行,可比草原。”

塞维亚当时松了口气,那逻因所言,若皆为实情,当年至少追讨不及;尧离归原,虽不知其中曲折,但乞、邑二族大抵得了喘息之机。塔、那交流间不乏疑点:穷追未果、反而留守,其中逻辑难以自洽;羲瀛现状,那逻因隐而不报、其心未知;塞维亚不明全貌、百思难解。

因因back。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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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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