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早的瞿辰听见敲门声,唰地睁开眼睛,外头天光大亮。她摁着头,姐姐给的香丸着实好用,要不是蓝允把门拍得砰砰响,她还醒不过来。
蓝允一大早为了让瞿辰心安,起了个大早便跑过来了。霆纳大早上的上了应于心那里,她就来这儿了,等会儿她们俩换回去。
“三姐姐!起床了!天亮了!”
瞿辰被她嚷得头隐隐作痛,她不由得大声回话:“知道了!”
听她起了,蓝允低了声:“你先披件外套出来吃点早饭,然后我们再给你理装。”
白恒的婚事在黄昏前进行,晨起不必过早。可是穿礼服和扮起去祭拜先祖的装需要时间来弄,她们不能拖时间。
瞿辰前几日试过那身衣服,那衣服在她之前只被用过一次,说是那时两位君子特地照白恒习俗亲手制的。白恒的婚礼需要祭祖祭天,婚服便是一种极为正式的祭服。
祭服在白恒的每户人家中都有,两位故去君子的祭服为两名女子成婚时所用,自然是收起来了。瞿辰那天穿衣服,戴饰品用的时间不是特别久,盘发才是重头戏。
“好,我马上来。”她轻呼一口气,今日的中饭是有的,可是不能在家里吃了。
平常穿的衣裳多为黑白色,妘妖提前给她送来了红布,趁几日里头简单地做了几身简便的。大喜的日子,穿黑白配的衣裳不好,得穿得红红火火,日后小两口过日子才能幸福和顺。
瞿辰穿大红出来吃饭,蓝允拿了包子过来,今日不宜喝汤类的,中途要如厕就遭了。真要保险其实不该吃东西,但是饿着她们,也不忍心。为了省事和保险兼顾,今早的瞿辰只能吃两个包子。蓝允心想,最多让她吃三个。
吃两个包子哪里管饱,瞿辰守规矩,她知道今日的重要性。急匆匆准备本就委屈了应于心,中途她再掉链子……她可以回头找块豆腐撞死或者买根面条吊死。呸呸呸,大喜日子想死好不吉利。
孟平芜心软,妘媚却收了瞿辰的筷子和碗,起身叠了碗要放到厨房去:“穿衣裳去吧。”
妘媚背身走向厨房,蓝允偷摸把她的碗推过来,里头有个没动过的包子,她小声催促:“允许你再吃一个,快吃。”
孟平芜换了个位置,挡住妘媚回头可能看过来的目光:“再吃一个吧,不然过会儿穿好衣服就要饿的。”
三个人做贼似的,瞿辰抬眼看妘媚,心虚地拿着碗和筷子低头偷吃。不知道妘媚出来多快,瞿辰吃得急,不当心呛到了。孟平芜想递水,又想起来水要少喝,杯子递到一半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
瞿辰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没事。”没几口包子下肚,她把碗筷还给蓝允,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
蓝允殷勤地收了她和孟平芜的碗筷,跑到厨房门口堵住了妘媚:“瞿姐姐,我来放碗。”
“嗯,你放好也快回去吧。”
“好。”蓝允绕过妘媚,回头给瞿辰使了个眼色。
瞿辰镇定地看着孟平芜,没去看妘媚:“平芜,等会儿你也去陪于心吧。”
“不行,你忘了吗,今日我和霆纳是你的陪官人。”
瞿辰拍头:“不好意思,脑子乱了。”
“瞿辰,我瞧你面上镇静,原来你心里也很紧张。”孟平芜比瞿辰这个新人更为羞涩,“我也是第一次做陪官人,还是挺紧张的。”
“人生大事,难免紧张。”妘媚走过来,手搭在她们两个的肩上,“不必太紧张,今日是好日子,你们开心才是头等大事。若是今日都不高兴,岂不是古怪事?”
“姐姐说的是。”
“嗯,您说的是。”
妘媚多看了瞿辰一眼:“过会儿盘发的发娘子便要来,要劳烦孟郎中你在旁边帮忙了。”
“应该的。”孟平芜能帮上她们的忙,参与其中的她心情雀跃。
平常日子梳头简单,到重要的场合,需要梳起能配上场合的发髻。让她们几个在短时间内学会白恒寨婚礼要用的发髻是不能了,白恒的人成亲也是请寨里的发娘子来盘发的。
妘媚早早同她们打了招呼,聘她们来给瞿辰、应于心梳头。来给瞿辰梳头的发娘子名为妘珍,她和瞿辰差不离的年纪,只比瞿辰大几个月,快四十的年纪。
时光是最残酷的流水,洗过妘珍的面目,她的眼角近看,不用她笑,那上头的细纹就再也无法收回。瞿辰坐在镜前,她想起自己的年纪,她与妘珍不同,她的面孔依旧年轻。流水从她的脸上划过,仅仅是干了、滴下了水滴,其余的什么都没留下。
镜子是古镜,妘媚要给自家妹妹办喜事,所用的自然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物件。瞿辰盯久了镜子里自己的倒面,生出点怪异感。果然人不能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越看越奇怪。
她的目光挪到郑丹红给的脂粉上,郑丹红瞧着冷淡,没想到和其他男人一样喜欢胭脂水粉。他甚至不是喜欢,而是精通。
为了不弄乱头发,铺脂粉的顺序在盘发之前。瞿辰活到这个岁数,她用脂粉的次数数不满一只手。为了祭礼和婚礼,她多少得上一些。好在女人不用多上,脂粉糊脸上的感觉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郑丹红非常认真地给她施粉描眉,嘴上也抹了东西,瞿辰忍住她想把嘴上的东西舔掉的冲动。有郑丹红忙活胭脂这块,发娘子提前给瞿辰梳头。
瞿辰这里有郑丹红,应于心这边没有人精通这个。她这边的发娘子妘珠多少懂一些,妘珠净了手给她铺粉。
蓝允和姚无秋掺和不上这块,站在两边观摩妘珠的手法。
“郎君生得端丽,眉目跟画似的,略施些粉便足够了。”妘珠笑眯眯看着应于心,眼前的年轻姑娘是她们寨中的新媳妇,她当然要高高兴兴欢迎她。
应于心腼腆地抿了抿唇:“您谬赞了。”
施粉施完,瞿辰的脖子已经僵了,妘珍撤了手:“你动动脖子吧,过会儿梳头坐的时间还要长,这会儿不多动动,等会儿要多受些苦了。”
霆纳刚挑了个好位置,把剑放到堂中,她叉着手臂站边上:“你们怎么说要我给剑起名字,一时半会儿的让人头疼。”她先去给应于心送东西,结果被告知让她起两柄剑的名字。
瞿辰嗯着脖子在转头:“你是铸剑人,理应你给剑起名字。”
“剑送给你们了,你们是剑的主人,理应你们给剑起名字。”
“不要学我说话。”
妘珍轻轻笑出声:“霆纳,给新人的剑起名字,可是一种福气啊。”
给两位新人的剑起名字是一种福气,可这福气她不太想要。起名字最让人头疼了,她的头歇息了一晚上松缓了,听见这事儿又在疼了。
霆纳“哈”了一声:“宝儿,你倒是来给我添乱。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孟平芜听见“宝儿”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白恒人有两个名字,一个大名,一个……小名?妘珍生得白净斯文,另一个名竟然叫宝儿,孟平芜有端地抿了嘴巴笑了。
妘珍没接她的话:“你来之前见到繁光了吗?”
“见到了,那时我正往这儿走,迎面遇上了。”
妘珍应了声,她洗完手擦净,摸了摸瞿辰的头发:“那黎,你要再歇会儿吗?”
瞿辰手臂再动了动,随后放了下来:“麻烦宝儿姐姐了。”
妘珍问:“哎呀,辈分错了,你该管我叫娠儿的。不过你晓得我比你大啊?”
妘珍的外表年纪瞧着像瞿辰的妈,可是她比妘珍还切切实实大上一辈。
瞿辰不知道是屋里忽然热了,还是如何,她是不是出汗了:“嗯,记得一些幼时的事,你貌似还同我一起滚到泥坑里过。”
妘珍哈哈大笑:“不要提了不要提了,这事儿后来被你繁光娠儿笑了好多次,现在提起来她都要笑我的。不过你是姨母,她要笑话你,断然不敢在你的好日子笑话你。”
盘发开始,妘珍的注意力放在瞿辰的头发上。方才的对话拉进了些距离,她心里惋惜瞿辰不在寨中同她一块长大,不然她们的感情应当会与她跟妘珠的感情一样好吧。
霆纳感受到孟平芜悄悄地眼光,她猜想孟平芜是有今日婚礼上的事要跟她说,只是孟平芜腼腆,一时间没过来说。
她凑近几步,低声问:“孟姑娘,你是有话跟我讲吗?但说无妨。”
孟平芜的偷看被当事人发现,她抬手摸了摸脸,问道:“霆纳,你的大名是什么?我刚才在想我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大名。听你叫妘珍娘子的……小名?我才想着要不要问问你的名字。”
原来是她会意错了,霆纳心里发笑,面上挂着的浅笑没下去过:“霆纳、宝儿、繁光这种称呼在我们白恒叫做伢名,没成年前,我们是没有大名的。不过这种不是外边的人指的那种小名,算是另一个名字。我的大名叫做妘瑠,斜王边加一个留下的留。”
霆纳跟妘珍、妘珠是一辈的人,论起来她得叫瞿辰一声姨母。啧……有些奇怪了。霆纳摇了摇脑袋,不想这个。
“你们照旧管我叫霆纳就好,我更喜欢我的伢名。”
预备写到祭礼的
写着写着发现写不到了
结婚能写好几章也是没谁了
写之前一直在卡文
写了就顺了
写就是进步
[加油][加油][加油]
忘记说了
打个补丁
娠子/娠儿指姐妹的儿子
在偏女尊世界里儿子自然是女孩子了
除姐妹的孩子外也就是两个女孩间的关系外
其他哥弟的孩子叫做姪子/姪儿和姪男
简单来说本人是女孩子且是姐妹的孩子才称作娠x
如果是女男组合不管是姐弟还是哥妹或者是哥弟组合都称为姪x
至于“兄”这个字来源于古早的“祝”
我不想单给男人
所以和“公”一样摘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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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42 万事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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