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楼下有个男生拿着花等你呢！”李璇同寝室的一个四川妹子，吃完晚饭刚进寝室就嚷嚷着。
“男生？等我？”李璇心里一紧，赶紧跑下楼。
果然是苏伟成，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特招摇地站在女生宿舍门口。
“你这是干什么？”李璇跑出来，气急败坏地说。
“我就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苏伟成执着地说着。
“你疯了吧你！”李璇把苏伟成拉到了一个角落，“伟成，我们是老乡，也是高中同学，我们对彼此都很了解。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你懂么？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好朋友，我不想对你隐瞒我的真实想法。”
“你心里还是忘不了张宇，对吧？”听李璇这样说，苏伟成低着头半天才说了这句，眼睛瞅着自己的鞋子。
“我和张宇早就结束了。伟成，说真的，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感，但这份感情我不能接受，请你原谅。”
苏伟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半天才喃喃地说道：“能告诉我原因么？”
“因为，对你，我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
“……好吧，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仍然有权去喜欢你。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苏伟成仿佛明白了什么，无奈地看了李璇一眼，“这花，你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你就扔了，我就不带回去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了。”
“伟成，你……”李璇接过花，看着苏伟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她内心而言，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第二天晚上，凌波早早地吃完晚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去迎接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试课。临行之前，凌波还特意照了照镜子，把原本散乱在额前的头发，认真梳理整齐，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些。镜子里印出一张精致的脸孔，英俊挺拔，神采飞扬，就是眼神有些淡漠忧郁。
刚走到楼下，就遇见了张宇，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破自行车，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下。一见到凌波，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连忙走上去：“你可下来了！走，哥送你去。”
“不用了，要很长时间呢，你忙你的去吧。”
“我家宝贝人生中的每个第一次，我都要独占！”张宇一咧嘴，又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无聊不无聊？”凌波瞪了他一眼，“哪来的自行车？”
“买的，二手车。”
“你买它干嘛？”
“方便你以后去做家教啊！再说，我马上也找到工作了，也需要车子。”
“你？工作？李璇介绍的那个？你真决定去做了？具体干什么？”凌波诧异地问。
“嗯，哥哥我决定了，挣点小钱自己花着方便，免得每次开口跟我爸要钱总被他奚落。”张宇说话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其实干的活也挺简单，就是给一些小商店送方便面，以后啊，我就是一个送货郎喽！”张宇呵呵笑着，拍着凌波的肩膀：“走吧，不然你就迟到了！”
凌波诧异地看着张宇说道：“我说你还真去送货啊？”
“是啊，自食其力不好么？”张宇咧嘴笑着。凌波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宇。
按照那个女人留下的地址，张宇和凌波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一个高档小区，环境优美，和张宇心里猜想的一样，这女人果然身份不一般。
“你就别上去了，免得人家觉得烦。”凌波停下脚步，为难地看着张宇。
“没问题，你去吧，我在楼下溜达溜达。不就两个小时么，很快的。”
凌波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按照那女人留的地址找到了门牌号，按响了门铃。
“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
“我是凌波，来试课的。”凌波高声回答。
过了一会，房门慢慢打开了。那天找凌波的女人，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出来了，看到凌波，笑了笑，让凌波进了房间。这是一个四居室的房子，大约有150平米。在南京这样的城市，能够拥有这样的房子，算是富足人家了。
“你叫凌波？你叫我高姨就行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女儿。”
“严欣，出来，见见你的小老师。”那女人冲着一间关门的房间高声叫道。
过了好半天，房门才渐渐打开，走出来一位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天蓝色的牛仔连体装，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染着一头亮黄色的短碎头发，一只耳朵还挂着耳机，上上下下地打量一下凌波，满眼的桀骜不驯。
“这是我女儿，严欣，今年初二，明年就初三了。我想让你给他补习一下数学和外语，每周三次，每次两个小时，每个月我给你四百元，你觉得怎么样？”姓高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傲气地对凌波说着。
“可以。”
这姓高的女人对凌波没有商榷价格很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估计这男孩脸皮薄不好意思谈价格也是有的，心里有些窃喜，接着说道：“那你们就进房间试课吧，如果我女儿觉得可以，就定下来。”
凌波跟随严欣进了房间。如果事先不知道，凌波一定以为这是一个男孩的房间，整间屋子乱七八糟，几乎连插脚的空都没有，房间的墙上贴满了明星海报。这房间的风格，倒是和张宇有些类似。只不过，张宇不追星。
“我们先讲英语，可以吗？”凌波终于在书桌旁找到了一个能坐的地方，开始问道。
“你爱讲什么就讲什么吧！”严欣满脸不在乎，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凌波猜想她耳朵里那只耳机，应该还响着音乐。
“如果现在可以上课的话，就麻烦你把耳机摘下来，可以吗？这也是对我的尊重。”凌波语气虽轻却很有力度。
严欣瞪了凌波一眼，不情愿地慢慢摘下耳机。
“你今年初二了？”凌波问。
“嗯。”
“初二是比较关键的一年，是打基础的一年。你觉得英语很难学么？”
“就那么回事吧！”严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接着又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无所谓！”
凌波看到这孩子这个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应该是对学习有一些抵触情绪。成绩越是不好，越是对学习没有信心；越是没有信心，就越是不想学习。
“其实，你也不用叫我老师，我叫凌波，比你大不了多少，你要是愿意呢，就叫我哥哥好了。”凌波笑着看着严欣。
严欣又抬眼看了看凌波，还是没有吭声，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初二的英语，重点是在语法和句型训练。你能告诉我，目前学了多少种时态了吗？”
“不知道。”严欣似乎有些烦躁。
严欣的回答很出乎凌波意料，他暗自揣摩这孩子要么是基础确实很差，要么就是心理十分自闭，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他付出极大的耐心。
“其实，学英语就像孩子学说话一样，不一定要先记那么多的单词。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时态，掌握下英语的说话习惯。”凌波耐心地讲解着，从背包里掏出一盒适合中学生阅读的《疯狂英语》磁带，从里面选出了一个流行歌曲。
“你先来听听这个，待会我们再一起说说心得。”凌波并没有像一般老师那样上来就照本宣科，而是抓住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对偶像的崇拜心理，找到了一个关于明星的话题。
显然，严欣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看着那几个英俊的外国男孩，听着那节奏感强烈的歌曲，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摇晃起来。
一曲结束，凌波看了看严欣，问道：“好听么？”
“还可以吧。”严欣意犹未尽地说着。
“那你想知道他们都唱的什么吗？”
“你有歌词？”
“当然，这个书与磁带是配套的，书里就有，我们一起来看看吧。”凌波打开《疯狂英语》的书本，找到这首歌词，一字一句地讲解起来，严欣似乎听的挺专注。
“其实，这首歌曲并不难，里面的时态也不多，对吧？”讲解完，凌波对严欣说，“你要是喜欢这首歌，就跟着练习唱。这节课我也不想讲别的内容，咱们就学习这首歌怎么样？下节课，我想听你唱，我觉得你这么喜欢音乐，嗓音一定是不错的，我愿意当你的忠实听众。”凌波笑着说。
严欣将信将疑地盯着凌波看了半天，才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中间严欣的妈妈进来两次，算是视察吧。凌波从高家告辞出来时，张宇已经在楼下等的焦躁不已了。
“怎么样？”张宇一见凌波，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一直站在这里？累了吧？”凌波并没有回答张宇的问题，而是心疼地看着张宇。
“我没事。”张宇笑着，“快告诉哥，试课感觉怎么样？”
“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女孩，不好教啊！”凌波叹了口气。
张宇正想说不好干就算了，凌波的电话响了：“喂，凌波吗？我是你高姨，严欣说了，对你的课还比较适应，我们决定让你来带课了。以后每周一三五来上课，好吧？”
“好的，高姨，我会努力的。”凌波挂上电话，看了看张宇，平淡地说：“试课成功了。”
张宇看着凌波，轻轻搂过他的肩膀，心里无限怜惜起来：这样一个清高孤傲的男孩，如今要在异乡靠着自己的打拼和汗水，去克服生活上的一个又一个困难，在风雨中独自坚强！相比起凌波，自己也的确应该为生活打拼一番了！李璇的话没错，只有这样，他和凌波才能在同一水平线上，不会有任何差距。
“波，你找到工作了，我也找到工作了，咱俩马上就都是有工资的人了！不错啊，一起加油吧！”张宇看着凌波，刻意装出一副吊儿郎当、轻松惬意的样子，“从明天起，我们就都能够花自己挣的钱喽！”
第二天中午下课，张宇收拾起书本，依旧来到凌波的教室等他一起回去。
“你今晚怎么安排的？”凌波问张宇。
“我今晚要去送货喽！”张宇笑着，捏了一把凌波的脸蛋，“我得挣钱养活你！”
“滚！”凌波甩开张宇的手，接着问道：“去哪儿送货？”
“也就是附近的商店吧！”
“我陪你去。”凌波说。
“不行！”张宇坚决回答，他可不想让凌波看到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在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丝男人莫名的骄傲在作祟。
“不行就算了，我还懒得去呢。”凌波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走吧，不早了，可以去吃午饭了。”张宇拉起凌波，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往食堂走去。
刚走到历史系教学楼，就遇见了张云老师。
“辅导员好！”凌波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凌波啊，我正准备找你呢。过两天，全省高校有一个文艺比赛，系里决定推荐你去表演钢琴，这次还有音乐系的学生参赛呢，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啊！记住，一定要认真准备，为我们历史系争光！”张老师满脸期待。
“全省高校？这么高规格？”凌波开始犹豫了。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张老师看到凌波这个样子，打趣道。
“凌波可以的，他一定会成功的。”张宇在一旁连忙抢话，凌波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凌波说。
“你问吧。”
“您是怎么知道我会弹琴的呢？”
“呵呵，这个是孙文静告诉我的，她说她见过你弹钢琴，而且弹得相当好。”
凌波听到这个回答，脸色不由得一沉，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反感，于是绷着脸问道：“这个比赛，我能不参加么？”
凌波的这句问话倒是把张云给问愣了，张云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瞪着一双不大的圆眼看了凌波半天，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脸色变得很严肃，说道：“我希望你参加，这不仅是你个人的事情，更关系到全班、全系，甚至全校的荣誉。”
张宇刚开始听到要凌波去演出，正在一旁坏笑着，却听见凌波想拒绝，又看见辅导员的脸色，眼珠子咕噜一转，急忙说道：“老师，他只是问问，他肯定参加！您放心好了！”
“那就好，希望你能为我们班级争光。”张云看了看张宇，说完就走了。
看见辅导员走远了，张宇这才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傻啊，和辅导员顶撞起来有你什么好果子吃？我早就说过，那个小丫头心机很重的，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哥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尤其是看女人……”
张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凌波回头瞪了张宇一眼，说了句：“你这会儿很招人烦”，便心事重重地走开了。张宇见凌波走开，连忙追了上去，又是一番低声赔笑才换回凌波的笑脸，勉强同意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在食堂吃饭时，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张宇看着凌波突然说了句：“快国庆放假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凌波心里一愣：是的，离开家都一个月了，不知道妈妈这一个月究竟过得怎样，自己是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她。想到这里，凌波不觉有些惭愧，不过他心里更愧疚的，是自己认为的正确决定，连累了张宇为他放弃了厦大，一想到这，凌波就感到揪心。
晚上七点，张宇早早地换了身旧衣服，低着头，猫着腰，竖着衣领，缩着脑袋，贼兮兮地顺着校园中一条偏僻的小路溜出了校园。刚走到校园门口拐角的约定地点，一个男子就蹭上前来：“你是来送方便面的吧？”
“是的。”张宇乖乖地回答。
“呐，就这些，晚上按照这个地址送完。”男子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三轮车，说道。
张宇一看，头皮立刻就麻了：满满一三轮车货物垒得冒尖啊，这得送到什么时间呢？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地址单子，乖乖，长长一排！好吧，谁让自己那么爱自己媳妇呢！再苦，自己也得吞呐！想到这里，张宇咬了咬牙，跨上了那辆从来也没尝试骑过的三轮车。谁曾想这三轮车和自行车一点都不一样，车轮和把手似乎拧上了劲，在把手上用力，轮子就歪倒一边；顾及轮子吧，把手好像又开始乱晃，总之无论怎么用力，车子总是跑偏。
“我说你会不会骑啊？”男子看了看张宇骑车的别扭样，焦急地问道。
“放心吧，我马上就能搞定！”张宇回过头，厚着脸皮冲那个男人笑了笑，又接着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张宇才好歹掌握住了骑三轮车的规律，必须顺着把头的方向，不能太用力，否则用力越大，车子就越跑偏。掌握了这个经验后，张宇便按照公司给的送货地址，开始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挨家挨户送货的经历。
张宇骑到第十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老板，这是您家今天的货。”
“怎么？我特意点的那种方便面没有么？”店家低着头看着进货单，皱着眉头说道。
“您特意点了什么？是什么牌子的？什么口味的？我来看看。”张宇低头拿着货单。
“我要的鸡汤蘑菇面，怎么没有？”
“是么？可单子上也没有啊！”
“怎么可能，我特意给他们说的。这货，我不能收啊！”
“老板，您看，我都大老远给您送来了，您就给个面子，收下货吧！”张宇陪着笑脸。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啊？”店家不依不饶，“什么时候把我要的货备齐了，再送过来吧！小兄弟，不是我难为你，你今天送的这些，都是我已经有过库存的，我要是再收了，不明显着压我的资金嘛！”
“可是老板，您要是不收货，他们不会给我工钱的！”张宇脑筋一转，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您看，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家里还有生病母亲，为了学费我才出来做这个，今天还是头一次做，要是做不好，今后这工作就得丢了。您发发善心，帮帮我，行么？回头我就给他们说，让他们把您要的货给补上！”
店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张宇，犹豫了一会，说道：“好吧，看你还是个学生，今天这货我收了，算我发善心！不过记住，明天一定要把我缺的货补过来啊！”
“您放心，老板，我一定给您补过来！”张宇点着头，不住地赔笑。
“给我你的电话，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吧！”店家忽然想起还没有张宇的电话，担心张宇给张“口头支票”，于是不放心地问着。
“这是我的电话，放心，我明天一定给你补过来。”张宇在一张小纸条上写出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店家。
从这家店铺出来，张宇昂着头看了看天，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走，却发现自己的三轮车上坐着一个人。那个身影即使在夜幕下，张宇也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别人，正是凌波。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宇心里一阵狂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纳闷地看着凌波，又憨憨地笑着。
“我一直跟着你的。”凌波幽幽地说。
“跟着我？我骑车你跟着我？不累死你啊！”张宇心疼地拉过凌波。
“我不累，你的车骑得像蜗牛一样。”
凌波坐在三轮车一侧的车板上，抬头望着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慢条斯理地说着，“刚才，你在里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张宇一愣，紧接着笑道：“你都听见了？怎么样，哥哥我的演技不错吧？嗨，这有什么，这是生活对我的磨砺！男人嘛，就得学会吃苦，否则……”张宇嬉皮笑脸地还没说完，就见凌波一下子抱住自己，抱得紧紧地，仿佛怕丢了一样。张宇不由得低下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还是别送了，太辛苦了！”凌波把脸埋进张宇的肩头轻轻地说着。
凌波的这席话像一股暖流一直暖到了张宇的心窝子，顿时让他心里无限酸楚起来，但脸上却依旧嬉笑着。他知道凌波为何会有这番举动，他更感动于凌波今晚尾随他过来，这足以证明自己在凌波心目中有多么重要！而此刻的凌波，一改往日的傲气和男人特有的倔强，像只猫儿一样温顺地贴服在自己肩头，更是无形中增加了他男人特有的自豪感！在他看来，这么一个清高的男人、一只骄傲的小猫，能够放下男人的尊严，向自己展露温柔的一面，应该是他张宇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想到这里，张宇不由得把自己的脸庞紧紧贴住凌波的头发上，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凌波的脸庞，笑着说道：“你傻啊，这有什么累的，我有的是力气，没事。再说，你带家教不也是很辛苦吗？为啥你能吃苦，我就不能呢？”
“你是为了我才做这个的，对吧？”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张宇的眼睛里闪过从未有过的深沉，“李璇说得对，我总得学着长大，总有一天，我也要独立去生活的，这样的经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凌波看着张宇清澈而又狡黠的眼睛，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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