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树叶开始慢慢变黄。学生们盼望已久的国庆假期，终于如期而至。对于这些大学一年级刚离开家的孩子来说，回家的心情无比迫切。但往往到了大二、大三，在已经适应了寄宿生活并和同学们混熟后，就没几个孩子想回家的了。
凌晨五点，天才蒙蒙亮，张宇就拎着行李跑来找凌波，一进屋就嚷嚷起来，“你怎么还没起床呢？”
凌波懒懒地躺在床上，努力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说道：“你小点声，其他人都还在睡觉呢！不是七点多的火车吗？起那么早干嘛？”
“快起来，他们说好了要逃票的，我也想跟他们试试。”张宇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所以，我得赶早混进车站。”
“什么？逃票？”凌波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疯了，好好的，逃什么票啊！”
“不是觉得好玩嘛，长这么大，还没有逃过票呢！”
“这也能玩？”凌波瞪着眼，“逃票可是犯法的！”
“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想尝试一下嘛！”
“滚你的，别冒这个险了，用学生证买车票本来就可以半价的，花不了几个钱，我陪你去车站买票去！”凌波说着，利索地起床，也顾不上洗漱了，背起事先准备好的行李，拉着张宇就走。
“逃票也没那么可怕，我也经常逃票的。”高卫军被吵醒了，在下铺懒洋洋地说着，“这年头，能省一个是一个，铁路部门也不差我们这些穷学生的那点钱。”
凌波回头打量了一下高卫军，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算了，月底了，你的钱是不是又不够了？”
“还行，能混几天。”高卫军打着哈欠说道。其实这会儿他兜里只剩下十几元钱了，他还真犯愁下个月他该怎么过。上个月家里拖了很久也没有给他寄钱来，他都是靠着那点师范生的补助过日子，这个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他寄钱过来呢！他已经盘算着准备这些天每天只吃一顿饭了。倒不是他没有像凌波一样去找份家教的工作，只是本来需要家教的人就不是很多，求职的学生远比需要带课的人多，僧多粥少，再加上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墙角那么一站，压根就没有人理睬他，只站了两个多星期，这家伙就彻底灰心了。
“你也回家？”张宇问。
“我就不回家了，反正家里也没人想我。”高卫军说着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看不到他的表情。
凌波看了看寝室其他人，还都在熟睡，于是轻手轻脚地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两百元出来，悄悄地放在高卫军脚边的位置，小声说道：“我这里还剩下两百元，先借给你用着，我马上就要回家了，回家就能有生活费了，你不用担心我，先拿着用吧，还钱也不用太着急。”
高卫军先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凌波和张宇已经轻轻带上了宿舍的房门。高卫军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把头靠在床头的墙上，一言不发地看了半天房门，才又把脑袋缩回被窝里，咬着被子的一角，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在这个粗黑矮壮的小伙子因贫穷而叛逆的性格中，再一次因朋友的帮助而变得柔软起来。从小到大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世界，即便是在农村老家有个别所谓的亲戚愿意帮助他们家一星半点儿，在他看来那都不过是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强烈的自尊心告诉他，即便日子过得再艰难，也绝不会去接受那些人的施舍。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边努力刻苦学习，一边帮着家里操持着农活。他寄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和其他天之骄子们一样，走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灿烂天空。但对凌波的感觉不同，这个自打他走进大学校园就朝夕相处的伙伴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里闪烁的，始终是一种令他感动的真诚。
从宿舍里走出没多久，凌波就一拳头砸在张宇肩膀上，“我给你说好了，必须得买票。”
“就玩一次，行么？”张宇央求着。
“嗨，我说你们俩亲热够了没有啊，快一点吧！”不远处的校报廊下，李璇早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嚷嚷着冲他俩直招手。
张宇这才想起，只顾着和凌波说闹，差点忘记了和李璇约好的时间，于是直着脖子叫道：“来了来了，一起走吧！”
来到火车站，凌波才发觉自己想错了。虽然天还没亮，但售票窗口早就排满了长龙。按照这个架势，估计等排到张宇，火车也该发车了。
“你没买票？”李璇看着凌波望着售票窗口愁眉苦脸的表情，也愣了。
“我买了，他没买！他呀，想尝试一下逃票的刺激！”凌波愤恨地说。
“你这脑袋进水了？这种事情也能尝试？”李璇气急败坏地敲了敲张宇的脑袋。
张宇冲着李璇干笑两声，眼睛却不住地往进站口大门瞅。心想，曾晓东和黄埔这两个家伙，说好的时间都到了，人呢？其实他心里也特没底，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坐车逃票，他可不是为了省钱，关键是想体验一把这个刺激，就像小时候常玩的警察捉小偷游戏一样，如果逃票被捉到，大不了按全价补票就是了，他也不在乎那点钱。
正在凌波和李璇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张宇的手机响了。
“哥们你在哪呢？”一听就是曾晓东的声音。
“我就在进站口附近，你们人呢？”张宇四下里张望着，焦急地说道。
“你沿着进站口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大约五百米左右，在你右手边有一小门，那是内部员工进出的，你抓紧来，这会门正开着呢，我们都进来了。”
“好咧，马上到！”张宇挂了电话，转身对李璇说：“待会车厢见啊，我得赶紧溜进去了，凌波就交给你了啊！”说完，人就撒腿跑了。
“花两个钱买票有那么费事嘛！”凌波冲着张宇的背影骂道，心里懊悔着早知道他有这鬼主意，当初托同学买票时，就应该连张宇的票一起买过来。也怪自己大意，总是听信张宇的鬼话，说回家的事情他都已经搞定了，现在又唱出了这一出。看着张宇跑远的背影，李璇和凌波无奈地相视叹气摇头，只好先进站了。
因为是假期，候车大厅里的人特别多，李璇和凌波连插脚的空都没有。凌波看到李璇满脸困倦，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报纸，再把自己肩上的背包放在地上，示意李璇坐在自己的背包上，自己则站在李璇身边为她挡住过往的人流。李璇心想，果然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孩子，如此温暖体贴，难怪张宇会对他念念不忘。只可惜，他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否则要是能爱上一个女孩的话，他的爱情道路会不会顺畅一些呢？和他相爱的女孩，又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啊！
李璇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广播里响起了自己和凌波这趟车次的检票通知，于是一咕噜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背包交给凌波，一起朝检票口挤去。检票的人太多，凌波始终护在李璇前面，挡住人群，让一个女孩子省去了和陌生人挤来挤去的尴尬。
他们乘坐的这趟车是从南京始发的，一个老式绿皮车静静地停在站台里。凌波和李璇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车厢，跟着上车的人往上挤。
“奶奶的，姑娘我今天要说脏话了！都觉得坐火车不要钱么？怎么这么多人？”李璇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嚷嚷开了。
“呵呵，还真有坐火车不要钱的。”凌波冲李璇笑了笑，李璇一愣，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张宇他知道我们的车厢吧？”凌波不放心。
“我早就跟他说过了。”
凌波听李璇这样说着，便开始不停地往车厢两头张望。果然，不一会就看见张宇满头大汗跟在曾晓东和黄埔后面，屁颠屁颠地往这节车厢跑过来。
“终于见到你们了，差点被挤死！”张宇看见凌波，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滚！”凌波使劲推开张宇，红着脸说。
“我说，你们仨准备怎么逃票的？”李璇不解地问。
“我们仨买了一张票，待会，三个人共用这一张票。”张宇诡异地笑着。
由于只有一张票，所以，张宇和黄埔没有座位，只能站着，凌波气恼得也没有搭理他。火车开始缓缓驶出了站台。凌波和李璇坐在座位上，张宇站在凌波身边。
“波，要不我坐着，你坐我腿上？”张宇厚着脸皮凑到凌波耳边说。
“想得美，我闲你腿膈人。”凌波白了张宇一眼。
“要不……我做你腿上？”
“你只要敢坐，我就敢拿针扎你！”
“你不买票，就得站着。”李璇也趁火打劫地说。
“好吧，算我遇人不淑！”张宇叹了口气，扶着座位靠背站着。
火车开出没有半个小时，列车员就开始查票了。凌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偷偷瞟了一眼张宇，这家伙似乎也开始紧张了，不住地拿眼看曾晓东。
“没事，待会你站我后面，先查我的，然后我把票塞到扑克牌里，假装给你牌就行了。你查完，再这样给黄埔。”曾晓东说得信心满满，似乎很有把握。张宇深吸口气，好戏就要开始了！
“同学，请出示你的车票。”列车员走到了曾晓东面前，曾晓东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车票，递给列车员，自己则故作轻松地看着车窗。列车员看了看，又还给了曾晓东，接着查验曾晓东身边人的车票。
曾晓东对张宇挤了挤眼，暗示成功，于是飞快地把车票偷偷塞进扑克牌盒子，从自己身后递给张宇。张宇看了看四周，迅速接过扑克牌盒子，从里面抽出车票。这一系列动作的迅速程度，让李璇和凌波看得目瞪口呆。
“同学，你的车票呢？”列车员走到了张宇身边，张宇也学着曾晓东的样子，大模大样地从口袋里掏出车票，递给列车员。
“同学，这不是你的票吧？”列车员仔细看了看，皱着眉头说着。
凌波的心就差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怎么不是？这就是我的。”张宇依旧嘴犟。
“这张车票是我检验过的，已经做过记号了。”列车员缓缓说着，用手指着车票一角不太显眼的地方，有一个红笔打的勾。
张宇和曾晓东都傻眼了，没注意这列车员啥时候做过标记啊！难道他是魔术师不成？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列车员看着张宇，严肃地说：“大学生吧？就这样给社会做榜样的？学别人逃票？告诉你，你们这些学生逃票的伎俩我见得多了！真是的，国家花钱培养你们，就让你们学会逃票了？”
张宇的脸还是第一次红到了脖子根！凌波气得在一旁直瞪眼，只有李璇在捂着嘴偷笑。
“走吧，跟我补票去！”列车员板着脸对张宇说，张宇只得乖乖地跟在后面，从凌波身边路过的时候，凌波恨不得踢他两脚。
补完票，张宇灰溜溜地跟着列车员回到这节车厢。列车员估计是忙忘记了，漏下了黄埔的票没有查，直接从凌波和李璇这里查了起来。
“阿弥陀佛，忘记查我的了！”列车员一走远，黄埔就谢天谢地起来！
“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命呢？”张宇上去给了黄埔一拳，“你得谢我，知道么，都是哥替你挡住了厄运！”
“你倒霉活该！”凌波气得说了一句。
一看凌波铁青的脸色，张宇也顾不上丧气了，急忙俯身对凌波笑道：“乖，哥现在也是有车票的人了哈！”
“你给我滚远点！”凌波吼了一句，一旁的李璇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慢吞吞的绿皮火车在仿佛永无止境的铁轨上颠簸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回到家了。站在熟悉的院子里，凌波仿佛又听到了爸爸上下楼的脚步声，仿佛又看见了妈妈在阳台上等他放学回家。虽然离开家只是短暂的一个月，却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张宇看了看凌波，知道他此刻心情一定很复杂，不由得搂紧了他的肩膀。凌波感受到了张宇的关切，转脸看了看张宇，微微一笑。
“妈，我回来了！”一进门，凌波就迫不及待地叫着。
“哎呦，儿子回来了啊！可想死妈了！快过来，让妈看看，瘦了没有？”李若云闻声从里屋自己推着轮椅出来。
“小波回来了？”张姨也忙着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妈都唠叨一上午了！这不，姨也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呢！你先歇会，待会就能洗手吃饭了！”
“小宇？你也跟着回来了？”见到张宇站在凌波身后，李若云惊喜地说着。
“嗯，我也想姨了，跟着凌波就来了。”张宇咧嘴笑着。
“我怎么觉得这俩孩子才走了一个月，就又长高了呢？”张姨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
“嗯，是长高了，也变黑了，变结实了！”李若云笑着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都说男孩子进了大学个头还要猛一窜呢，可不就是这样？比起走的时候好像高出了不少呢！”
“就是呢，比走的时候高出不少呢！”张姨也笑道。
“张姨，您忙什么呢？我来帮您？”凌波说着就卷起了袖子，张宇帮着他把行李放下。
“不用你来帮忙，你和小宇去陪你妈妈说说话吧，我这就弄好了。一个多月没见，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待会记得出来吃饭就行了！”张姨质朴地笑着。
“那好，我先去看看我爸爸。”凌波说着，推着李若云走进了卧室，站在卧室里凌凯峰的遗像前，深深地注视着。张宇在凌波身后，也是默默地看着凌凯峰，心里五味杂成。
“叔，我和小波来看您了，您放心，有我在小波身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张宇在心里默默说着。
“行了，来，给妈说说，在大学里都有什么新鲜事啊？”李若云首先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
“新鲜事，多了去了！”张宇忙着说。
“对了，小宇，我还没问你呐，你不是去厦大了么？为什么放弃了？”李若云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厦大不好，天儿太热，我实在不习惯。”张宇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厦大不好么？”李若云半信半疑。
“他这人，脑子一根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凌波急忙打圆场。正说着，凌波不经意间看到李若云的书桌上摆满了各色丝绸布料，上面还画满了花纹，于是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块布料端详了半天，不解地问道：“妈，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一些丝绸，妈在家闲着也没事，就和你张姨一起，按照上面的图案绣花。”李若云揉了揉眼睛。
“绣花？您这是……”张宇不安地问。
“妈，你是在做小工挣钱？”凌波着急地问。
“唉，妈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挺好的呀。否则，你不在家，妈也闷得慌！”李若云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张宇下意识飞快地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暗淡的光线，相对封闭的空间，成天窝在这间房间里绣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妈……您别累自己了，这个活儿对眼睛不好。我在学校找了一份家教，挺轻松的，每个月能有四百元钱，已经足够我花销的了。”凌波的嗓音开始有些低沉。
“你代家教了？可别影响学习啊！”李若云有些不放心，“虽然说在大学里功课没高中那么紧张了，但也要以学习为主啊，将来你还要接着考研究生呢，可不能分心才好。”
“姨您放心吧，这家教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再说，大学的功课真没高中那么紧张，我只拿出高中三分之一的精力都能学好！”张宇在一边说着：“现在的高校教育，进了大学就等于从高中的牢笼里放飞自我，混个四年就能拿到毕业证。”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不容易进了大学，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还是要珍惜时间多学点知识才好。这孩子，其实你可以不用代家教的，家里哪里就供不起你上大学了呢！”李若云叹了口气。
“他代家教不单纯是为了钱，他也想提前适应一下当老师的感觉。”张宇故作轻松地玩笑着。
李若云还想说着什么，却听见张姨在客厅喊着开饭，于是打住话题，看了看凌波和张宇，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去吃饭吧，估计肚子里的油水也没多少了！”
张宇听了李若云的话，嘴一歪便乐道：“这倒是，这段时间在学校的食堂都快吃吐了！今天我得好好改善一下伙食才行！张姨，我们来了！”
凌波看到了李若云的目光，心里很是明白母亲对他的期望，于是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推她出了卧室。
这个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狭小的客厅里充满了温馨。四个人在饭桌上有说有笑，凌波讲着张宇在学校的糗事，张宇也毫不客气地揭露有女生在追求凌波。李若云和张姨这两位母亲，甚是欣慰地看着凌波和张宇。
“怎么，有女生追求凌波？”李若云听到后，抿嘴笑着问张宇。
“姨你不知道，追他的女生可多了。”张宇撅着嘴说着。
“那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呢？”张姨也好奇地问。
“妈，张姨，你们甭听他胡说，根本就没有。”凌波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张宇碗里，“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张姨，我感觉都好久没有吃您做的饭菜了，可真香！学校那伙食，唉，别提了！”
“学校的伙食都是大锅饭，肯定不好吃。姨年轻那会在公社，也吃过一阵子大锅饭的，我知道那饭是个啥滋味，缺油少盐不说了，就连菜也都没有新鲜的。”
“那个年代，有的吃就不错了。”李若云笑着接过张宇的话题：“不过，在学校里有合适的女孩子，也可以尝试着交往一下。妈不是老古董，知道现在大学生谈恋爱挺多的，你们现在毕竟不是高中生了，已经长大成人了，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观和爱情观了，只是不要耽误了学习就好，如果两个人志趣相投，一起努力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张宇听到李若云这番话，忍不住脑海里又展开了一番联想：没想到凌波妈妈并不是老古董，思想还挺前卫的，若果真如此，那将来自己和凌波的关系她会不会也能接受呢？倘若真能接受，岂不是皆大欢喜？倘若不能接受，又该如何？一时思来想去，竟咬着筷子愣在了一旁。
“小宇，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替小波想着身边哪个姑娘合适？”李若云见张宇一副痴呆样，忍不住笑道。
“这个嘛，我看了，还真没有能配得上您儿子的姑娘。”张宇一听李若云这样说，赶紧回答道。
“谈恋爱可不能只顾着外貌，要看重人家姑娘的人品，品德是第一位的。人长的再美，也总有老去的那一天，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但是优秀的灵魂和人格魅力却是永恒的。”李若云笑着对张宇说。
“你说，以后这俩孩子要是结婚了，我们看着得多开心呢！”张姨突然说了句。
这一句话不要紧，把正在喝汤的凌波猛地呛了一口，不住地咳嗽起来。张宇也是听的猛然一愣，脑子里顿时开始幻想起自己和凌波一起结婚的场景。听到凌波咳嗽，赶紧又给凌波轻轻拍了拍后背。
“小波怎么了？呛到了？”张姨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凌波揉着胸口紧锁着眉毛，摆了摆手。
“没事就好。”张姨接着说：“妹子你说，到时候他俩一人牵一个媳妇走到咱们面前，咱们还不得乐死！”
凌波听到这话，心里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张宇也觉得有些失望，才幻想着和凌波的婚礼现场呢，美梦就破灭了。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就等着喝他们的喜酒吧！”李若云也笑着说。
“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喝我和波的喜酒。”张宇仿佛赌气似得在心里说道。
“对了，小宇，你回来了还没去你家吧？”李若云突然想起来了。
“还没呢，下了火车就到这儿了。”张宇一边说着，一边忙着从面前的盘子里扒拉着青椒肉丝到自己碗中。
“吃完饭就赶紧回家去啊，去看看你爸妈，他们也肯定想你了。”李若云叮嘱道。
张宇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精神，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蔫蔫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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