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波家出来,张宇无精打采地拎着自己的背包,朝自己家走去。他实在不情愿回到那个家,自从违背父亲的意愿,擅自做主从厦大退学后,张文生就放出狠话,不许他再踏进家门半步。当然,究竟为什么从厦大退学,真实原因他可不敢告诉父母。
张宇漫不经心地走到了自己家的小区,绿树掩映下的别墅依旧气派不凡,只是对张宇却没半点吸引力。走到自己家门口,张宇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按响了门铃。
“谁呀?”房间里传来聂文倩的声音。
聂文倩打开房门,看见张宇背着包站在门外,先是一愣,继而满脸怒色:“死小子,你还有脸回来!”
“学校放假了。”张宇淡淡地回答。
“你不是有本事给自己做主的吗?这个家容不下你了,你走吧!”聂文倩冷冷地说。
“妈,我错了还不行嘛!您儿子离开家这么久了,也不看看都饿成什么样了,面黄肌瘦的,整个就是一病号,这一见面就骂我,还是不是我亲妈?”一看到聂文倩的脸色,张宇就知道来硬的不行了,赶紧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搂住聂文倩的脖子撒娇。他打小就知道聂文倩最吃他这一招,果然,聂文倩一见到自己宝贝儿子这副可怜样,脸色立刻柔和了许多,语气明显缓和起来,“死小子,这么大了,还撒娇!我可告诉你了,我原谅你不代表你爸就能原谅你,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行了,妈,我就知道您最疼儿子。”张宇飞快地在聂文倩脸上狠狠啄了一下,算是对聂文倩的感谢,然后又飞快地从聂文倩身边钻进了客厅,一溜烟地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死小子,就是会哄骗我这个当妈的。”看着这个五大三粗还撒娇的背影,聂文倩哭笑不得。
张宇回到房间,把背包一扔,直接躺倒在床上。好久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过觉了,感觉还真是亲切。看样子,这房间应该经常被保姆打扫过,还保留着当初张宇离开家的样子,东西都没有动过,却是十分洁净。说实话,张宇刚开始对寝室的集体生活并不适应,总觉得这么多人睡在一起很吵闹,很不方便,尤其是连和凌波亲热亲热的地方都没有。本来今天是想在凌波家过夜的,结果又被李若云好意给劝回自己的家中。张宇正躺在床上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走进一楼大厅,这脚步声,张宇一听就知道是谁的。
“文生,小宇放假回来了。”张宇听见聂文倩说着。
“死小子,他还敢回来?人在哪?”张文生开始吼了起来。
“你先别气,孩子都回来了,总不能再把他赶走吧。年轻人,谁能不犯错呢!”
“他这错犯的,可真叫一个胆大包天!”
“这样吧,待会你们父子俩好好聊聊,问问小宇到底是为什么退学的,我总觉得这个事挺蹊跷。”
“他人在哪?让他给我滚出来!”张文生像是一头困兽,暴躁不安地在客厅来回踱着。
“我在这。”张宇怯生生地从房间里出来,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楼。说来也怪,他打小就怕他爸。
“你个混小子!”张文生等张宇走到他面前,上去就是一巴掌,扇的张宇眼冒金星。
“爸,我错了。”张宇老老实实地认错。
“错了?你还知道你错了?给我跪下!”张文生拉过一把椅子,气冲冲地坐下来。
张宇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张文生的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盘算着,该怎么编个退学的理由哄骗张文生。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从厦大退学?”
“爸,我知道这事我办的不对,您先消消气,我再给您说说原因。”
“现在就说!”
“其实吧,厦大也挺好的,但是那个专业我不喜欢。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我有点想简单了,觉得历史挺好,我也挺喜欢历史,结果呢,去学了才发现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在那里上课,简直就是活受罪。后来听说金陵师大的国际贸易专业补招,我就来兴趣了。我想啊,我要是学了这个专业,以后就能帮到您了。您不是常说,咱们家的家业最终要交给我的么?学这个专业正好能让我多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将来到公司上班,我上手也快是不是?我呀,当初就是轻信了同学的话,学什么鬼历史专业,能顶个屁用?爸,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再说了,金陵师大好歹也是重点,就算厦大的学校再出名,可专业不好也没用是不是?这年头找工作,除了看学校牌子,也得讲究个专业对口。我从往届的毕业生那里都打听到了,现在好多大公司对专业可挑剔了!虽说我毕业后肯定是要在您手下学习帮忙料理集团事物的,但专业也得有个差不多才行啊,否则将来我毕业后您把我弄集团去上班,总不能对着那几个副董事长说我是历史系毕业的而且专业对口吧?这样对您影响也不好哇!”张宇跪在地上,昂脸看着张文生,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又深情专注的样子,而且脸上浮现出平日里少有的成熟、稳重和严肃,俨然是一个对自己所犯错误痛彻心扉的孩子。
“嗯,专业是很重要……”张文生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子,“我也说嘛,当初干嘛非要去学什么历史!”
“爸,我知道我这一次是太任性了,以后我一定尊重您的意见。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以前总觉得大人说的话都过时了,自己的主意才是对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幼稚,那都是青春期的冲动!和您相比,我这点见识简直就是井底之蛙!现在我也渐渐长大了,家里的重担我也要慢慢学着替您分担,总不能老让您一个人吃苦受累,对吧?我现在能够体会得出,这么些年来,您一个人打拼一个公司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没有人能够替你分担,所有的苦都得您一个人扛……”张宇这番话讲的是入情入理,声泪俱下,脸上死命装出一副浪子回头的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几颗干巴巴的眼泪到底是怎么挤出来的。
“你要是真这样想,我死都能瞑目了!”张文生脸色缓和了很多,又呵斥道:“起来吧!”
张宇一看张文生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大功告成了,连忙转悲为喜,忙不颠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揉自己跪得酸疼的膝盖,赶紧绕到张文生背后,满脸谦卑地笑着给张文生揉起了肩膀。
聂文倩一看到俩父子关系缓和,赶紧笑着对张宇说:“好了,好了,话都说开了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和你爸商量商量,不许再任性了啊!赶紧去吃晚饭吧,我让小李今晚多准备几个菜,给你解解馋,我们也好好团聚团聚。正好,昨天下面公司给家里送了不少的阳澄湖螃蟹,都是母的,个个都有碗口大。这个季节的螃蟹黄正肥,我让小李给蒸了出来,待会多一样下酒菜,晚上你和你爸好好喝两杯啊!”
张宇虽然中午在凌波家吃了不少,但听说晚上准备了好菜,顿时又来了食欲。没过多久,保姆小李就在餐厅的桌子上摆出了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那些鸡鱼海鲜自不必说,张宇各样夹了点放在自己碗里埋头就吃,只是螃蟹端上来的时候,倒是让张宇愣了一下,只见碗口大的螃蟹,一个盘子只能装下一只,颜色橙黄,色泽诱人,于是撂下碗里的饭菜,随手抓过来一个,扯掉螃蟹腿扔在一边,掀开螃蟹盖,只捡那赤橙的蟹膏吃了便丢开了。
“瞧他这个胡吃海塞的样子,在学校伙食一定很差。”聂文倩看着儿子的吃相,一边心疼地说着,一边在脸面前泡有金丝皇菊的海碗中洗了洗手,也抓起一只螃蟹,扯掉蟹腿,掀开蟹盖,用银勺剔出蟹膏放在张宇碗里。
“年少的时候吃点苦没啥,人家孩子都能受,他就也应该能受。”张文生威严地说着。
“我爸说的对,男人嘛,就应该多吃苦。”
“对了,我好像听你说过,那个凌波也在金陵师大吧?”张文生抿了一小口红酒,眯着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
张宇心里一紧,赶紧说道:“是的,他也在,但和我不是一个系。”
“那孩子心思太重,你单纯,以后还是少和他来往。”聂文倩想了想,插话道:“像他们家那样的,孩子心眼多,和这类人打交道得多长几个心眼才行!谁像你,傻了吧唧的,把你卖了你还会替人家数钱呢!”
听了这话,张宇心里极不舒坦,但又不敢发作,只好嗯了一声,却感觉嘴里的饭菜全没了滋味。
张文生瞥了一眼聂文倩,说道:“你懂什么!别瞎说话!做人,还是要厚道点才好!”
聂文倩冷笑道:“哼,你倒是会做好人,品格高尚!谁还不是个千年狐狸,你就别在我脸面前装清纯了!”
张文生和聂文倩的冷言冷语,张宇听了是如同嚼蜡,巴不得晚饭早点结束。晚饭结束后,张宇准备回房休息,路过厨房的时候,觉得口渴,于是想从厨房的冰箱里拿点饮料来喝。走进厨房,却看见保姆小李正拿一个塑料袋,很仔细地把剩下没吃的螃蟹腿装进去,见张宇进来,又慌忙把塑料袋藏在身后,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
“李姐,你这是干嘛?扔垃圾还这么仔细?”
“我……”李姐结结巴巴,满脸通红。
“怎么了?”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些螃蟹腿都没吃,扔了很可惜……家里孩子今年还没吃过螃蟹……”
听李姐断断续续地说着,张宇心里明白了大半,于是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个螃蟹嘛,什么好东西!你把那些螃蟹腿都扔了吧,回头把缸里剩的螃蟹都带走,给家人尝尝鲜,也算是过节我们家给你们的一点心意了。你别担心,这事回头我跟妈说,就说我都拿走送人就是了!”
“不要不要,我也就是觉得这些扔了可惜才带着的,并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大个的螃蟹得花不少钱呢,这螃蟹腿里面肉也多,总不能就这样丢了吧?”
“那都是我们吃剩的,不卫生了!你就听我的,把那些都扔了,回头把剩下的螃蟹都带走。”
“剩下半缸呢,估摸着也有二三十只,我哪能都带走呢!”
张宇听了,忽然想起凌波来,于是开口说道:“那你就拿一半走,剩下的一半我再送其他人。”转念一想,又说道:“算了,你都拿回去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想吃再买就行了。”
李姐自然是千恩万谢,张宇笑着客气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坐着半天,想着聂文倩晚上的话,他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个事实:他和凌波未来的路,将会很难走!而这个问题,他以前从未认真考虑过,对于他那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只是简单地相爱,却很少认真地考虑过将来。将来该怎么办呢?张宇又想起了在凌波家饭桌上的那番玩笑话,虽然是玩笑话,却也是即将面对的事实。是啊,眼见年龄一天大过一天了,男婚女嫁的问题终究是要浮出水面的,到那时他们该怎么办呢?张宇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开始发毛,一种深深地恐惧从心底涌上来,暗流般地漫溢在整个房间。房间里一片黑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凌波要是结婚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能阻止他不结婚么?我自己能不结婚么?”张宇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幽幽地叹了口气,“波,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第二天一早,张宇因心里惦念着去凌波家里,也顾不上睡懒觉,早早地就起了床去楼下用早餐,等走下楼发现张文生已经坐在了餐桌边,正一边看着早报,一边低头吃着早餐。
“爸,这么早你就去公司?”张宇又开始了卖乖。
“嗯,去公司,上午要开一个董事会,我得提前去办公室看看有关资料。”张文生心里比较烦乱,公司新上的一个地产项目最近进展不怎么顺利,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各分公司新上项目较多,资金开始吃紧。而受亚洲经济危机影响,国内各银行收紧银根,贷款非常难弄,导致很多项目因为资金问题而放缓。对于公司而言,项目建设拖欠一天,公司就要赔上几十万的费用开支。其中一个项目,就是凌波的爸爸凌凯峰在世时,抬高地价的旧城改造项目。张文生本以为,以较低的价格取得这片土地,再去置换另一块商业地块搞开发,公司稳赚不赔。没想到,凌凯峰从政府层面硬是把成本抬高了两千万,而原先置换准备搞商业开发的地块,也因为受经济下行影响而推迟开发,这一反一正,这个项目不但没有赚钱,反而市政府那边天天催着旧城改造项目动工,还弄出个一周一调度,每周他张文生都得去市政府的会议室里作汇报,一想到这,他就一肚子火。
张宇看着他爸面色不善,也没敢多问,老老实实地目送张文生上了轿车后,便一溜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聂文倩还没有起床,家里静悄悄的。张宇躺在床上,就开始琢磨着今天带凌波去哪里玩了。
张宇回家后,凌波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他催促着张姨回家休息后,自己却开始了一番大扫除:把自己的房间和李若云的房间打扫一遍后,又拿着拖把把家里的水磨石地板里里外外拖了一遍。按照凌波的嘱咐,晚饭张姨没有过来,他自己下了厨房,简单地弄了两个小菜,下了点榨菜肉丝面,李若云吃了一小碗,凌波则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海碗。
“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凌波晚饭后来到李若云的房间。
“什么事?”李若云看着儿子严肃的表情有些纳闷。
“妈,本来我考到南京,是想让您跟过去,去二姨那里住,这样也方便有人照顾您的。可是我去了二姨那里,才知道二姨刚刚动过手术。”
“什么手术?你二姨在电话里没有和我说过啊?”李若云很是意外,着急地问。
“是乳腺癌,不过已经切除了。医生说手术做的挺成功,对生命没有影响。”
“乳腺癌?这个病会遗传的,你姥姥的乳腺就有问题。”李若云沉思了一会。
“可是,以目前二姨的身体状况,是没办法照顾别人了。虹姐现在都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二姨呢。”
“傻孩子,人家就是没病,我也不能长期住到别人家里呀!”李若云笑了,说道:“再是亲姐妹,也都是各自成家的人了,这和当初都在你姥姥家不同!眼下大家都有自己生活的小圈子、小天地,这一碗水不好轻易去破坏平衡的。正所谓‘茅屋寒舍为家,虽简至好;高堂玉宇为居,虽奢不亲’,讲得就是这个道理,懂么?”
凌波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后来我也意识到了。我就在想,能不能在学校外面租间房子,我和您一起住,这样我们娘俩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你张姨照顾我就挺好,她这个人啊,非常实在,对妈就像亲姐妹一样。孩子,妈理解你的孝心,其实妈就是跟你去了南京,也未必就比现在方便的,而且还要另外付一笔数额不小的房租。”
“可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家,我代家教的钱,应该够付房租的,我还可以再去兼一份职。”
“孩子,妈不想让你在这个上面花太多心思,你是去读大学的,要明白你的任务是什么,不要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凌波听李若云这样说,十分不理解。
“你想想,妈跟你过去,每天一日三餐就要费很多心思,你也不能总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去照顾一个残疾人吧!妈在家里,有你张姨张罗着,我们姐妹俩还能够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另外还能一起绣绣花挣钱,挺好的。妈要是跟你过去,把你累死了不说,你上学后我天天一个人在房里也得闷死。”李若云慈爱地抚摸着凌波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你就放心吧,妈一个人在家没事,挺好的,你安心学习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凌波听妈妈这样讲,心里总是感觉很不是滋味。
“妈,您太辛苦了!我真没用!”凌波哽咽着。
“傻孩子,这都是命!妈就是这个命,认了。老人们常讲,人的命如钉钉,命里没有莫强求。妈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什么都能看开了,什么苦都能受。何况现在的日子还过得挺好,只是没了你爸……”李若云说着眼圈又红了。
“命里没有莫强求。”凌波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慌乱起来。
话说李璇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和父母说几句话,就被李波拉进了房间。站在李波身边,李璇发觉,才一个月没见,眼前的这个弟弟个头仿佛又高了一大截,整个人看起来越发显得新潮挺拔了。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一天一个变化。
“你干嘛?神秘兮兮的?”李璇问着。
“姐,给我讲讲大学的情况吧。”李波两只秀气的眼睛放着光,他实在想知道,大学,这座神秘的象牙塔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大学啊,确实与中学不同。没有那么多的功课压你头皮,当然,学习更需要靠自觉,也会有大量的课余时间参与各式各样的活动,提升自己学习以外的能力。怎么说呢,如果说中学生活单纯就是提升你的知识,那么大学生活就是提升你的综合能力与素质。”
“凌波也在那个学校吧,他怎么样?”李波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
“他挺好的,幸福着呐!”李璇说着,脑子里就浮现出张宇和凌波两人平时的各种腻歪,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
“幸福?”李波纳闷地问。
“对呀,因为张宇也来金陵师大了。”
“什么?”李波一听就跳了起来,“他不是去厦大了么?”
“爱情的力量呗!”李璇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弟弟的床上,突然眼珠子一转,表情严肃地说道:“我警告你,你可别对外胡说,他俩挺不不容易的,这事要是说出去,他俩就死定了。”
“他俩......是挺不容易的。”李波黯然地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凌波?”李璇有点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没什么,就是觉得凌波挺不容易的,想问问他的情况。”李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要是也觉得他们不容易,那就帮他们保守这个秘密吧。姐姐我现在就是想帮他们,希望真有那么一天,他们俩能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当然我也知道,这条路会很难,所以才更心疼他们。”李璇长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李波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青春期的懵懂男孩,已经隐约地感受到了失恋的滋味。其实他为什么会对凌波特别留意,自己也说不清楚。凌波身上仿佛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让见过他的人都念念不忘。李波也特佩服自己的姐姐,从刚开始喜欢张宇,到后来的失恋,再到对宇波的反感,现在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成了宇波感情的忠实拥护者和支持者,这其中的甘苦滋味,或许她自己才能体会。爱一个人不容易,为了爱而放弃也不容易,给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祝福和支持,则更体现出一种豁达和大度。在李波看来,姐姐应该是女生中少有的心有丘壑的人。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李璇问着,她也知道自己弟弟的成绩一向稀松平常。
“就那么回事,没上进,也没后退。”李波懒懒地说。
“加把油,争取考到姐姐这个学校,以后姐也能照顾你。”李璇抿着嘴笑着。
“我也希望如此,看上天的意见吧!”李波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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