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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病房里很静很静,静到几乎可以听见输液管里液体不断低落的声音。

方太初的目光定在那张纸上,有那么几秒,她的大脑是空白的,但很快,也就恢复了清明,转而不解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余萧弋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耍无赖,抬眸看了她半晌,“算了,当我没说。”

一副也没必要和不真诚的人计较的样子。

小初再次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掌控到,底气不足盯着他的眼睛:“什么意思?”

余萧弋不说话。

小初呼吸一滞,终于感受到了掩盖一个谎言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品行,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打开盒子的时候可没注意到这个便签,如果真有什么水痕,也应该是我洗手时候不小心把水滴上去了。”

接着干脆倒打一耙,“余萧弋,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看见个水痕就联想到眼泪,那你看见游泳池岂不是要联想到太平洋?”

余萧弋勾了勾唇,“你说得没错,是我自作多情。”他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这本是一间双人病房,但另外一张床没有住人,大概是为了保护病人的**,医护人员还是帮她挡了床帘。

余萧弋起身的动作有点大,带动床帘无风自动一阵飘飞,小初心弦一紧,不自觉有些慌,“你,你要走?”

余萧弋看了眼输液管里的药水,认真解释道:“这边晚上只能一个家属陪床,你室友把你拜托给我就回去了,不是我有意模糊我们之间的边界感。但既然你已经把我从你的朋友名单里除名了,再和你这样共处一室似乎也不合适,所以折中一下,我就去外面走廊坐一下好了,我昨天没怎么睡,怕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你喊我听不见什么的……打电话保险一点。”

他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小初有些消化不过来,但她很肯定她并不想一个人待在一间午夜的病房里,可话已经被她说得太决绝,再求人家留下来陪她似乎就有点功利心太重了,不是她做人的风格。

“我先出去了啊,你再睡会,这个药刚换,半个小时之内肯定不用担心。”

余萧弋转过身去。

小初咬了咬唇。

“哎,余萧弋。”她突然喊住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功利心就功利心吧,被他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她爸说了,资本家是不用太有良心的,不然会活得很痛苦的,被鄙视总好过午夜梦回被吓到心悸。

想到这她更是一阵头痛,果然人是不能无端诅咒别人的,否则,说不定就要先应验到自己身上来了。

余萧弋不解地回过头来:“什么?”

小初本已绝望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白色炖盅上,忽然就有了神采,“你说你带了汤给我喝?我能尝尝吗?”

“你想喝?”余萧弋神色不定地看了看她,“现在吗?”

小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就现在啊,现在不喝一会儿不凉了吗?这次也是你家工人姐姐的一片心意吗?”

“……”余萧弋默了默,“是。”

“那我就更不能辜负了啊,这大晚上的,还要害人家牺牲休息时间加班,我早跟你说了的,我遗传了我妈妈的感性和包容,最看不得别人的辛苦付诸东流了。”小初弯了弯眼睛。

余萧弋一时根本没想明白她怎么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再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打开炖盅,把汤匙递给她。

“这个汤清热解毒的功效很好,小时候不管哪个小朋友生病家里都会煮这个来喝的,尤其夏天,热气太盛的时候。医生说你有些中暑症状,喝这个应该是对的。”

小初瞥了一眼汤里面的苦瓜,还没喝脸就已经皱成了一团,“可是……我不吃苦瓜的。”

——我也从不喝苦瓜汤的。

但这句话显然已经不适合这会儿说了。

现在就算那里面是一碗毒药,她恐怕也不得不壮士断腕一般喝下去了。

余萧弋耐心很足,“那你就不吃,只喝汤就好。”

小初还是一脸痛苦和犹豫。

余萧弋深深看了她一眼,很体贴地合上了盖子,“其实也不用那么勉强的,一碗汤而已,谈不上什么辜负不辜负。”

“别。”小初拉住他的手,“我喝。”然后又小声说:“你能不能帮我把苦瓜吃掉,别让我看见它们。”

余萧弋没想到她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手背上她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更是让他一阵恍惚,连本想出口的话“吃掉干嘛,直接挑掉扔进垃圾桶就好了啊”都不自觉变成了,“好,我帮你吃,可,这怎么吃?”

小初疑惑:“什么怎么吃,你不是人类吗?人类都用工具。”

“我是说,阿姨只带了一把汤匙过来,你会不会嫌弃我?”余萧弋不经意看了她的唇一眼。

小初简直被他气笑了:“我的余大少爷,这会儿倒想起克己复礼来了,那你昨晚……”

话一出口,已觉不妥,但倏然收声已经阻挡不住气氛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两人都红了脸。

小初差点被自己蠢哭,有些气急败坏,抓着汤匙舀了一口苦瓜就喂进了他嘴里,“别说话,快吃。”

余萧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塞了一嘴苦瓜。

他其实想说在他们家是没有吃汤渣的,他长这么大也不知道炖熟的苦瓜是这个味道啊,这也太难吃了吧?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喜欢了一个女孩子而已,还要学人家勾践卧薪尝胆吗?

小初不知他心中所想,眼睛里都是好奇,她是真没想到这世上是真有人爱吃苦瓜的,小时候住清华园,姥姥也总做凉拌苦瓜和苦瓜炒蛋这两道菜,还总哄着她吃,她那时候就不止一次想过,这玩意到底什么时候能从地球上灭绝。

今天这么一看,还真不能灭绝,这世上每一样东西,显然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么好吃吗?”

余萧弋机械吞下去,压根儿没敢细品到底是什么味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但面上还是淡定从容的,“还行。”

小初就等他这句话了,心满意足往枕头上一靠,“那你慢慢吃,我不着急的。”

等他慢慢吃完,她这边也要换药了吧,时间这么浪费一下,夜就很深了,然后她再“不经意”邀请他干脆就在房间里另一张床上休息一下好了,反正两人中间还隔着床帘,也不算什么越界,这样,她就不用一个人面对恐惧了。

等明天一早太阳顺着窗户爬起来……

她冷哼一声,看她回去要怎么收拾朱慧雯那个讨厌鬼,她才不相信她高烧烧糊涂了会叫余萧弋的名字,她这么有原则有底线这么理智这么清醒,就算病死,她都不可能喊一个和自己没关系的人的名字好吗?

一定是她自作主张的。

余萧弋的手机号码说不定都是她从余淙淙那边拿的,还在这跟她玩起瞒天过海了,她方太初有那么好骗吗?

她骗她也就算了,还给无辜的人扯进来,她明明对他无意,又怎么好浪费人家的时间?

更何况人家还一个豪门大少爷,估计从小到大都没给谁陪过床,这么大的一个人情,要她怎么还?

明明已经说好了不再是朋友,不必见面也不必再纠缠的。

事情却急转直下变得这么麻烦。

要死了。

余萧弋一边痛苦吃着苦瓜,一边看着坐在那里不说话时样子乖得不行的小初,眼神不自觉温软下来,问她:“方太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怎么拧掉一个人的脑袋。”

余萧弋默了默,不知要不要收回“她好乖”这个想法,问道:“谁?”

“你小叔昨晚在马路边亲得难舍难分的那个女朋友。”

手中汤匙不小心碰到炖盅的边缘,空气里顿时传来一声瓷器破空音。

“你已经知道……”余萧弋没再说下去,继而摇头苦笑了一下,“是了,你那么聪明。我竟然还幻想着能多瞒你一些时间,是我太天真。”

小初奇怪看他一眼:“瞒什么?”

“我小叔他,比较放浪不羁,从小就不喜欢被家里束缚,只为他自己而活。我不敢说他这么想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毕竟人就只有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无论想怎么过,都无可厚非,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就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但是……”

余萧弋叹口气,“想必你也看见他最近的新闻了吧?他那个前女友结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次被狗仔拍到,不是在酒吧买醉,就是高调搂着新女友出街,然后又跟每一任都超不过三个月。”

小初挑了挑眉:“我看见了,八卦报纸都管他叫痞帅二世祖嘛。”然后又淡笑补了句:“你们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余萧弋不确定她这一句到底是夸赞还是嘲讽,但还是试探地问了句:“所以你……不想再跟我做朋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也会似他?”

小初并未想过会在今晚跟他探讨这个问题,深夜的病房,显然不太适合聊感情的话题,她只是觉得针头戳进血管的部位好痛,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低,冰凉的液体奔涌着冲进她的身体,每一秒都没有放弃提醒她——别为爱情折磨自己,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她不该顶着大太阳去打户外网球的。

朱慧雯说得一点都没错。

小初扯过被子盖住手背,却仍是发冷,冷得她控制不住地寒颤,她估计她体温又上来了。

以前她每次发烧就是这样,总要反反复复几次才能降下来,后半夜尤其容易高热,害她爸妈晚上根本不敢睡,要一直守着她。

黄亦玫说她小时候有高热惊厥史,第一次发作时候差点把她和方协文吓死,那时候他们一家还住在上海的小阁楼里,她抱着她下楼的时候,脚一滑差点没把她从楼梯上摔下去。

余萧弋看出她的异常,放下手里的炖盅关切地向前一步,“你怎么了?”

小初不想被他看出自己此刻的脆弱,强撑着说道:“没怎么,就是药有点凉。”

余萧弋脸上立刻浮现起自责的神色来,“是我疏忽了。”

说着就从他双肩背包取过他的运动水杯来,大踏步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接了满满一瓶热水回来,扯过小初的被角将杯子埋了进去,并让杯子贴在输液管上,这样进入她身体的药液就没那么凉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竟还对她这样温柔。

那他以后也会对他老婆这样温柔吗?

一个人的温柔,真的可以给那么多人吗?

小初不是很懂。

因为她身边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她的家庭观念,和余萧弋所在的文化圈根本背道而驰,所以,她理解不了他们家族每一辈都有男人妻妾成群然后大家表面上还能相安无事的诡谲画面。

感觉像是回到了旧社会。

三观不同也没什么可说的。

“好多了,谢谢。”

又撑了一会儿,小初是真的撑不住了,头稍微往旁边歪了歪就睡了过去。

迷蒙中她好像听见他喊护士过来给她测体温,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冰冰的东西被人放在了腋下,又被取走。

接着就是他的声音:“护士,她又烧到四十度了,怎么办?”

至于护士又说了什么她就记不清了。

她陷入了梦魇之中。

梦里的她捧着余萧弋的脸,叹息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带不走你。”

“余萧弋,你别跟别人结婚,好吗?”

梦外的余萧弋正在遵医嘱帮她往额头上贴降温贴,不期却看见她突然皱起了眉毛,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没一会儿就把枕头浸湿了混沌的一小片。

和那张便签纸上墨水晕染的样子一模一样。

心如刀割的感觉几乎是瞬间就袭来的。

他伸出手去帮她抹了抹眼角的泪,任指腹被濡湿,“知道你很难受,别哭,明天就好了。”

然后就听见她小声咕哝了一句:“余萧弋,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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