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面的热气在厨房飘散开时，黎骄正盘腿坐在餐桌旁，举着手机刷外卖软件。屏幕上红彤彤一片，全是他收藏的烧烤店，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
"别刷了，"顾至铭把面碗放在他面前，"先吃这个。"
碗里卧着个溏心蛋，葱花撒得像片小森林。黎骄吸溜了一大口，烫得直吐舌头："哎你这手艺可以啊，比楼下面馆强。"
顾至铭没说话，坐在他对面慢慢吃。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斜照进来，落在黎骄毛茸茸的发顶上，给他镀了层金边。
刚才在顶楼那个仓促的吻像颗融化的糖，还在舌尖留着点甜。
"对了顾总，"黎骄突然抬头，面条挂在嘴角，"上午我约了人上门修吸尘器，你那领带估计得换条新的了。"
顾至铭想起被缠成一团乱麻的真丝领带，眉头跳了跳："知道了。"
"别皱眉啊，"黎骄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回头我给你买条花领带，配你那东北虎衬衫，绝了。"
顾至铭放下筷子，看着他笑得露出虎牙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被毁掉的领带和地毯都不算什么了。
下午黎骄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嘴里念念有词地指挥队友。顾至铭处理完工作走过去时，正看见他因为输了比赛，气鼓鼓地把手机扔在抱枕上。
"菜鸡！都是菜鸡！"黎骄抱着抱枕打滚，像只炸毛的猫。
顾至铭在他旁边坐下，捡起手机看了眼："操作还行，就是反应慢了点。"
"你行你上啊！"黎骄坐起来，把手机塞给他，"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大神带飞。"
顾至铭还真接过了手机。他手指修长，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又快又稳，没一会儿就反败为胜。黎骄看得眼睛都直了，拍着大腿喊："我去！顾总你藏拙啊！"
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黎骄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牛逼啊！以后带我上分呗！"
温热的身体贴过来，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顾至铭的手指顿了顿，屏幕上"胜利"的字样亮得晃眼。他想起小说里写的"熊抱"，那些关于力度、温度、心跳的描写突然有了形状。
"松开。"他说，声音有点发紧。
"不松，"黎骄得寸进尺，干脆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头抵在他肩膀上，"除非你答应带我上分。"
后背传来的重量很实在，带着点黎骄特有的、混着零食和洗发水的味道。
顾至铭的手臂僵在身侧，指尖蜷了蜷，终究还是慢慢抬起来，轻轻环住了他的后背。
这个拥抱来得很突然，也很笨拙。黎骄愣了一下，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哎？你这怀抱挺暖和啊，比我那花棉袄强。"
顾至铭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他能感觉到黎骄的心跳，隔着薄薄的T恤传过来，咚咚的，很有活力，像他这个人一样。
"顾总，"黎骄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像是随口一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顾至铭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说点什么，比如霸总小说里常写的"喜欢？你也配"，或者更深情点的"记住，你是我的人"。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很轻的："嗯。"
黎骄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你说啥？"
顾至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那些准备好的霸总台词都没什么意思。
他低头，在黎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像刚才那个仓促的吻，却又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说，"他看着黎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等我找到合适的话再和你说。"
黎骄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突然往顾至铭怀里一埋："靠，你这人咋不按剧本走啊！"
顾至铭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哪有剧本？"
"就那些霸总小说啊，"黎骄的声音闷闷的，"告白不都得搞个盛大的场面吗？最少也得放个烟花吧？"
"没有烟花，"顾至铭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只有我。"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黎骄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舒服窝的猫："那好吧，我勉强接受了。"
顾至铭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也许霸总小说里的告白都该有烟花，有玫瑰，有万众瞩目。但此刻这个带着点零食味的拥抱，和怀里人温热的呼吸，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比独自坐在空旷的别墅里，看着烟花落幕要好得多。
晚饭时，黎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时不时往顾至铭那边瞟。白天那个拥抱像块温水里的糖，慢慢化在心里，甜得有点发慌。
顾至铭放下筷子时，黎骄吓得差点把碗扣在桌上。
“吃饱了？”顾至铭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啊……饱了。”黎骄把碗往前推了推，手指在桌布上抠着花纹，“那个……我去洗碗。”
他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攥住了。顾至铭的手指很长，温度比他高一点，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让人没法挣脱。
“坐下。”顾至铭的声音沉了沉。
黎骄乖乖坐回去，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在胸腔里撞来撞去。他看见顾至铭起身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餐桌上方那盏暖黄色的吊灯，光晕刚好把两人圈在中间。
“黎骄，我想刚才喜欢你的话可能吓到了你，但是我很想很正经的对你说，”顾至铭在他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我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
黎骄没吭声，顾至铭太正式了，只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以前我觉得，日子就该像我规划的那样——签合同，看报表，住在足够大的房子里，不用跟谁费心思周旋。”
顾至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很认真，“我看过很多书，教我怎么成为别人眼里的‘顾总’，教我怎么用最简短的话掌握主动权，教我……怎么让别人服从。”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但那些书没教过我，看见有人把领带缠在吸尘器上会觉得好笑；没教过我，吃速冻饺子配腐乳原来比米其林好吃；更没教过我……”
他抬眼，目光撞进黎骄的眼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涟漪：“没教过我，原来有人能把我的日子搅得乱七八糟，我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才像个家。”
黎骄的睫毛颤了颤，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昨天还在给顾至铭P笑脸，现在却紧张得蜷成了拳。
“我以前不信‘喜欢’这回事，觉得那是小说里骗小孩的。”顾至铭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我以为结婚就是履行责任，就像签一份长期合同。可你来了之后……”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黎骄的手背。黎骄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放松下来，任由那点温度漫过来。
“我开始期待回家，期待你会不会又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期待你对着狗血剧骂骂咧咧，期待……每天早上醒来，能听见你在客厅折腾的动静。”
顾至铭的指尖慢慢移过去，和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这些都不在我的计划里，却比任何计划都让我觉得踏实。”
黎骄的眼眶有点热，他吸了吸鼻子，没抬头：“你这人……平时看挺高冷，怎么现在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顾至铭握紧了他的手，“不是霸总小说里的‘你是我的人’，也不是什么‘逃不掉’，是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他看着黎骄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可能还是会穿黑西装，还是会在开会时被你捣乱气得头疼，还是学不会那些花哨的浪漫。但我保证，以后你的辣条我不藏了，你的花衬衫我也穿，你想看日出，我可以陪你等，你想吃腐乳配饺子，我……”
“我知道。”黎骄突然抬头，眼睛亮闪闪的，带着点水光，“我知道你不是小说里的霸总，你就是顾至铭啊。”
他反手握紧顾至铭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头发颤：“其实我刚来的时候，就想混吃等死，觉得嫁个有钱人挺好，不用干活。可后来我发现……”
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带着点不好意思：“跟你待在一起挺有意思的。看你穿花衬衫别扭的样子有意思，听你学小说里的台词出糗有意思，就连你板着脸跟我抢遥控器……都挺有意思的。”
“顾至铭，”黎骄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我以前觉得世界毁灭了才好，反正没人在乎我。但现在我觉得……有你在，世界好好的也不错。”
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空气里飘着米饭的香气。
顾至铭看着黎骄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曾经奉为圭臬的霸总法则，那些冰冷的规划和算计，都抵不过眼前这双眼睛里的光。
“所以，”他低声问，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这算是……答应了？”
黎骄没说话，只是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
不像早上那次带着试探，这次很轻，很软，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
“你说呢，顾大总裁？”黎骄退回来时，脸颊红扑扑的，“以后我的辣条分你一半，你的黑西装……我尽量不往上面泼红酒了。”
顾至铭笑了，是那种从眼底漾开的笑，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冷硬。他伸手把黎骄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闻着那股熟悉的柠檬洗发水味。
“好。”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承诺。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餐桌的空碗上。
原来最好的表白，从不是小说里的台词，而是烟火气里的一句“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是两个人手牵手时，掌心传来的、实实在在的温度。
好温情啊，好喜欢这种感觉，其实我感觉表白的话反复说起不如一季三餐四季陪伴，这才是我最向往的爱情，还好小情侣们做到了[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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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顾霸总表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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