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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视角(上)

如果说,让小霜来写一写我们之间的故事,我猜测他会将开篇放在那个夜晚。

而如果是由我来写,我的开篇,或许要比他早一些。

虽然我自身的成长与小霜并没有关系,但是我回望这段时光时发现,这确是我与他相知相识无法缺少的条件,我过去的生长条件为我认识小霜奠定了一条路。如果我不是按照这个轨迹生长,或许我就不会和小霜有任何交集。

我大概,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写小说了。

小时候父母忙于应酬,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电子产品又都被禁用,为了打发时间,我就会去爸爸的书房,从他满墙的书柜里找书看。

他虽然有一整墙柜的书,但里面大多的书连包装都没拆。我知道爸爸没有读书的习惯,他似乎将书籍这种东西更多地作为自己向外人展示的手段而非自己的喜好。

我在他随意买来用来凑数的各种书籍中翻翻找找,除去那些印刷粗糙的盗版书和毫无营养的鸡汤书,剩下真有几本有趣的书,其中我最为喜欢的便是金庸的全集。

这想来应该不是爸爸买的,我印象里是他某个合作伙伴来家里和爸爸谈事后看到他满墙的书,以为他是个爱读书的人,就买了这一套来送给爸爸,结果放在家里落灰了这么些年。

我最早的读物金庸的武侠小说。而我自从打开这一套书,我就深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如同美国的孩子都渴望着能有一个真实的哈利波特世界,我也真心地渴望着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平行的武侠世界。

我如饥似渴地读完了金庸的全集后,又找了古龙的书来,武侠世界看够后,我又着迷于科幻的世界,相继读了《安德的游戏》三部曲和《银河帝国》七部曲,以及《三体》系列。

在我还没有对文学形成一个完整深刻的认识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太多这样情节丰富有趣的著作。

这为我的想象力铸造了基石,却也让我变成了一个同学口中的书呆子。

我热衷于与故事中的人类交谈,却不习惯和现实中的人对话。我自小便没有和我关系很近的朋友,即使有相熟的朋友,大多也都在毕业后再不联系了。大家在结束一段时光的旅程后又去了新的环境开始了新的生活,旧的东西如果不时常提及,很快就会被抛之脑后。

我想我就是这样被忘记的。

虽然我并不孤单,但我只是觉得人“理应”有朋友。

在高中时,从繁忙的课业中,我抽出时间写作。最开始时应该还谈不上写作,只是把某个瞬间脑海里突然浮现的某个画面用稚嫩简单的句子描绘出来,再添加一些因果,让其变得不那么突兀。

这个习惯让我在高中生活中多了隐秘的快乐,也不自觉地把我和同学们之间的距离又隔远了,因为我热衷于抓住每个空闲的时间,在座位上进行我的创作。其他的活动,非强制参加的我都不会去,再加上我本来就沉默寡言,更是很少有同学主动和我搭话。

作者,是写下文字和读者分享、获得读者共鸣的职业,而我,只是一个沉溺在文字世界上中的溺水者。

有一天,我印象很清楚,我在座位上写得太入迷了,一直听到上课铃响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发现整个教室都空了。

我那一刹那以为是放学了,但是一看课表,才发现原来是体育课,大家都去操场上课了,只有我忘了这件事,还呆呆地留在教室里。我起身朝窗外看去,操场上我们班的同学都排成了方队站好,远远地只能看到他们的轮廓,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这样的视角看过去,每个人都长得大同小异。

这时候我才发觉,我对我的同学们的认知有多么少,我甚至不能快速反应出每个同学的名字。他们的性格,特色,家庭?我一概不知。

我当时在楼上,空无一人的明亮教室里,听着周围班级里传来的朗读声,看着楼下自己从未融入过的班级,第一次地,理解了书中提到的“孤独”二字是什么滋味。

它或许并不让人痛苦,只是让人宛如在清晨洗凉水澡,是一种身体不曾适应的寒冷、下意识的寒冷。

但对此我并没有做出什么样的改变,说我清高也好,愚昧也罢,我仍然将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高考分数出来后,我和父母一同商议专业的问题。高考的分数和平时的排名差不多,算是很稳定的发挥,在省六七千的位置,能够上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他们问我以后想报什么专业,我犹豫片刻后说,

“我的话,对文学类专业可能比较感兴趣。”

作为广泛阅读涉猎过著作的我,其实很明白自己所写的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比起有天赋有灵气的作者,我简直就像是刚从猿猴进化学会语言使用的智人。

只是,文学系的确是离文字最近的一门学科了。如果能终日与其为伍,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父母听闻我的话后果不其然地停顿了一会,爸爸说,

“学这个没什么出路呀。”

妈妈也点点头补充道,

“你看你高中学的理科,大学选了门这个,多吃亏呀。”

爸爸又用他平时和合作伙伴商讨的语气和我说道,

“我觉得建筑学不错啊,你觉得如何?你大伯二伯全是学建筑的,以后你找工作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在我们家,一向秉承着一个原则,

小事随我,大事听父母的。

这在我高中选专业时便是很好的体现。

我文科成绩更好一些,但是我父母觉得选理科以后出路更大一点。

但事实上,我父母并不是那种强硬的人,不会说抢过我的电脑直接帮我选择,或是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固执他们的意见,他们往往都会询问我的态度和意见。如果我的意见和他们相符,他们就会以尊重我态度的名义让我做出选择,如果我的意见和他们相悖,他们就会用各种理由劝说我。即使我提出了100条我坚持的理由,他们多活的那几十年阅历就会举出101条反驳我的理由。

最后我放弃和他们争执,选择了和他们意见一致的选择,他们仍然用尊重我的态度这一说辞看着我在电脑上操作。

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感觉疲惫,不论怎么样都说不过他们。于是我偃旗息鼓,想说的话憋在了心里,坐在座位上开始综合他们的意见填报志愿。

我们省志愿填报系统能够报80个平行志愿。

填到最后的时候,还剩下十个志愿,父母说最后那几个就随便填吧。

他们走后,我在那最后十个我自己能发挥的空间里填上了我想去的院校和专业。

七十多条志愿,我的梦想被压在了最底下。

或许也有可能,前面的志愿因为各种原因全部落空,最终我真能去到我想去的学校读我想读的专业。

当然,这不可能。

于是我成了c大的一名建筑系的新生。在我入学的那一年里,最初远离家乡去一个新的环境开启学习生涯的期待度过后,我便开始迎接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首先是学业上,建筑学的学习事实上需要一些绘图基础,这对我来说真的太难了。

我完全没有任何绘画的细胞,因为三维空间能力更是低得吓人,高中学技术这门课是最简单的三视图都要琢磨很久才能选出来。因此每每在课堂上看着老师在ppt上呈现的各方位平面图,讲台上的教授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解结构的构造时,我却还在咬着笔头思考这个结构到底是大概长什么样的。

同时,建筑学需要大量的计算,这对高中时理科便不太好的我来说可以说是一种持续的酷刑。

每天我都会被课堂上很多学不懂的知识绊住脚步,不得不拖到课后抱着书本去图书馆继续思考,毕竟我那时候还延续着高中的思维,觉得上课不懂的知识一定要在当天弄懂。

处理这些对我来说枯燥的知识,占据了课余很大的一部分时间,这就造成了即是大学的课程相比于高中宽泛很多,我反而觉得比高中更累更忙。

再就是在寝室居住上,上大学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住宿,是第一次尝试和五个年龄相仿的男生一起住。

事实上,我对住宿环境并不挑剔,虽然宿舍的环境确实比我在家独处的环境差多了,毕竟寝室空间不大,人又多,带的行李几乎就要堆满了空余的地方。

但是,我发现自己很难和室友保持以往的作息。

一般我从图书馆回来洗漱完就快要十点了,如果是在家里,这个点我应该就要睡了。但是在寝室,甚至有些喜欢黑夜活动的室友才刚刚小憩了一会醒过来。大家一般都拖到快要熄灯才会去洗漱,如果在那个点想要睡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最开始也和室友们提起过,他们都点头表示十点后会轻声一点,十一点关灯,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逐渐开始忘记这回事,不但大声喧哗,每天都会延长熄灯时间,几乎要到十二点才能熄灯。

当五个室友全都对这种生活方式感觉习惯而只有我不适应时,我就知道我无法改变他们。

我想过出去住,但大学城附近的房子都很贵,况且我入学那年赶上父母矛盾爆发,我们以前有个三人群都被解散,我想和他们发消息只能一个个私聊。

但当时的我的确没想到,他们最后会以离婚收场,我只是以为他们闹一阵子就会消停,就像这世界上无数对普通夫妻那样。

出于不想打扰他们的考虑,我准备再忍一段时间。

一般晚上我回寝室后都会去顶楼的楼梯间呆一会,看会小说或者是单纯发呆,一直呆到十二点左右,他们快要熄灯了再回去。

为什么不去自习室?

唔……我的鼻子太灵敏,每层楼的自习室都混合者不同年级不同专业男生混合在一起的脚臭味,这种味道世代更替,每届有新生入学,这种味道中便会新增新的味道,这也许是一种没有声音但有味道的传承。

顶楼的楼梯虽然相比起来没有新鲜的脚臭味,但是因为位置很高,又有漏风的窗户,晚上总是凉飕飕的,再加上楼梯总是很冰冷的,台阶又很矮,坐久了我总是全身就像骨头架子散落了一样浑身疼。

如果说这些都是可以令人忍受的困难的话,还有一个,是在那段时光深深打击着我,让我难以为继的困难。

那就是我发现,我写不出东西了。

如果说高中时我还被迫地处于人群中,每天即使不主动融入人群也能用耳朵听到同学们的讨论,笑声和闲聊的话。上了大学的我更加特立独行,室友本就和我作息不符,一天到头来甚至见不了几次面,我在学校的生活愈发特立独行起来。

我开始发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隔阂,就像是通过一层透明保鲜膜感受这个世界。这种情况造成的后果是,我与世界沟通的桥梁在崩塌,而写作的灵感来源,恰恰需要从社会和环境中获得。

我对笔下人物的创造,终归无法离开现在中遇到和熟悉的人所带给我的实际体验和认知。

当我发觉我的灵感开始枯竭,脑海中只有读过的书里已经构建好的世界,却再也无法搭建属于自己的世界时,我着实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慌。

在那样的境遇与压力下,我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迷茫与彷徨。

那是一段连阅读的快乐都无法弥补我内心的空落与沮丧的时光。

但好在,我并非是受到打击便一蹶不振的人。

即使整个人都处在极差的状态下,我也依然打起精神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我开始尝试与同班同学沟通交流,与志趣相同的人建立友谊——这是我搜寻了网络后告知我的办法。

因此我开始注意班级中是否有和我一样形单影只的人。

很快我便注意到了一个男孩,经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是个沉默寡言很内向的人。

我并不是什么有社交恐惧的人,一旦有了与人沟通的想法后,我便找机会和他攀谈。

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出乎我意料地顺利。我和这位同学来自于一个城市,不过是不同的城区,所以高中也不是一所,但这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传统确实在得知此事的瞬间便拉进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在那之后,我也算是有了一起上课和吃饭的同伴,偶尔我们还会一起结伴去图书馆。

至此我终于不再形单影只。

只是……尽管我增加了和人的接触,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沟通,我预想中应该会如是降临的灵感却没有降临。

这是为什么?

在这个问题困扰我的同时,我也慢慢觉察到那位同学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在慢慢远离我。

一切都是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我找他去图书馆时他说自己今天想呆在寝室不想出门;和他吃饭时他似乎是在赶时间似的频频看手表上的时间;我们的交谈中充满了很多“嗯”“是的”诸如此类无意义的对白。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我隐约的感受,那么有一天中午发生的事彻底印证了我的观点。

当时中午午休好后,我一如往常准备去隔壁寝室找他一同去教室,看到他桌上的水杯,便如往常一样准备带上他的水杯,一起去灌水。

不过这次他制止了我,我看向他时看到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

“不用帮我灌了……我水杯好像还有水呢。对了,你先走吧,我室友让我和他一起。”

听闻这话我并没有多想,和他道别后就准备先去了,只是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拿上节课的作业,又回寝室拿。

从寝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饮水机处那个同学灌水的身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疑惑,因为他明明说自己水杯有水,如果没水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一起灌了呢?

我看着他灌好水,像往常一样把水杯放在书包侧边,然后戴上他的黑色耳机,一个人慢悠悠地朝着楼梯走去。

所以,灌好的水杯和与室友同行都是避开我的借口吧。

也是从这件事中我明白一个道理,当朋友之间关系紧密的时候,彼此之间拜托的麻烦和琐碎的小事反而是彼此密切沟通的证明。但是当其中一方开始因为不想“麻烦对方”而减少这种琐事来往的时候,就代表着其中一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开始不愿意维持这段关系了。

自那天后,我便很少邀他同行,只是在碰面时还是会打招呼。

只是心里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问出来。

有一天在食堂时,我看到那位同学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周围没有人,很安静,我想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便端着盘子去了他对面。

看到是我后,他似乎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吃饭的速度便快了一些。

看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寻找着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原因。是我从小出生生长的环境因素所致?还是我生来就有让人生性讨厌的能力?

那位同学似乎也没有预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嘴里的一大口面条一下都忘了咀嚼。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这么久地平视着我,然后像是陷入了思索。

我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等待着,我已经做好了没有收到回答的准备。

他抬了抬眼镜,把嘴里的饭咀嚼完之后,神色斟酌着开口道,

“清,我其实感觉你真的是个挺奇怪的人……啊,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能说说为什么吗?”

“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感觉你那种男生里很温柔的人,就是做事什么的都很贴心,也很周到。其实那时候我还挺好奇的,因为我之前看你一直都独来独往的,还寻思你这种人怎么会没女朋友啊或者其他朋友之类的。不过,就是和你相处久了以后吧……我感觉你有些怪怪的,就是你会很长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和你说话你也听不见,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感觉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因为你那时候总是看上去像个……假人。”

我从没想过这个方面。但我确实会在看到某些景物时想到看过的书里记录的描写,那些回忆便会占据我的大脑,我习惯了这种无意识的神游,却不曾想到这会让我成为他口中所说奇怪的模样。

“还有就是,感觉你和我们都不生活在一个时代。现在最火的游戏你一个也没玩过,然后最近很火的梗你也都不知道,和你交流的时候感觉不像是和同龄人交流……额,有种像和我爸妈那个年龄的人交谈一样,有种隔阂感。”

我认真听着他的话,看着他在说的过程中一直注意探查着我的神色,他也许觉得我是在维持表情的平静,但事实上,我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心底有个声音惊讶地说,

原来我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人啊。

那位同学似乎没什么想说的了,他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局促。

我从口袋里递出纸巾给他擦手,说道

“我还要吃一会儿,你先走吧。”

他像是松了口气,立刻闻言点点头,

“噢噢,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他端着餐盘从我身旁离开。我看着桌上银色的盘子边缘反映出的模糊扭曲的我的倒影,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吃到一半的饭,急匆匆地跑去卫生间,

我第一次以这种目光审视自己在镜子里的这张脸,曾经我因为看习惯而很少注意的脸。

镜子里的那个我,眉毛粗浓,眼睛遗传了妈妈的双眼皮,但是看着并不温和,反而因为直勾勾的注视而显得有些刻板。我有一个锋利地有些突兀的鼻子,这让我的脸显得有攻击性。还有那总是紧抿着、绷直的嘴角。

我看着镜子的自己那张如此熟悉如今却显得陌生的脸,久久不语。

我才发现,即使我在镜子面前度过了这么久,我脸上的表情却和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除了眼珠的转动间或引起眼神的转移以外。

我发觉我的表情严肃、僵硬。那个同学没说错。

假人,的确是个很好的比喻。

我尝试着弯曲嘴角,做出一些生动的表情来。

很快我便停止了这种尝试,因为我虽然不是个颜控,对自己的外表也不是那么上心,但连对外貌不挑剔的我都受不了自己做出那种生动表情时五官乱飞的模样。

唔,或许该去报个演员进修班,学学表情管理?

我苦中作乐地想到。

我洗了把脸走出厕所,冰凉的水滴从我的脸上滑落,钻进脖子里。

那个同学说的是真话。虽然他说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但是表情真挚,并非随意编造。我很感谢他愿意真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我也知道他有所隐瞒。

事实上,他远离我应该还出于一个原因。

我大概是从成年前后那段时间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是和正常男孩不太一样的。

当我听到很多男生围在一起讨论某个女孩儿或者互相打趣的时候,我发觉从小到大我似乎都没有对异性有过特别的感情。在我眼里,女孩子是柔软的、和善的、带着芳香气味的,她们大多像是天上的白云,干净又明媚。我对她们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却从没有过想和她们恋爱的冲动。

但我当时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同性恋,只是觉得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类型罢了。

直到随着年龄增长和体内荷尔蒙的分泌,我也开始注意到了网络上的一些“动作电影”。到那时候我发觉自己对那些电影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其实那段时间我还犹豫过很多次,是不是要去查查身体,这似乎是身体不太正常的表现。

但是,有一次无意中,我进入了一个很小众的网站,那时弹跳出了一个动作电影,我刚想关掉,却发觉这次的电影很是奇怪,因为那个电影的主角……分明都是男的。

我突然发觉我不会关掉它了,因为在那时候我突然起了生理反应。我不知道我还是该叹息还是该放松,我应该没有什么性功能障碍的疾病了,不是那方面的病人了;但我似乎和普通男生的性取向不太一样,我不是病人但变成了异人。

异常的异。

我确实震惊过一段时间,但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我觉得性向这事,就是一个人的特征罢了。就像有人喜欢白天,有人喜欢晚上,虽然也许大部分的人都更喜欢明媚的白天,难道喜欢黑夜的人就是异类了吗?

他们只是相比起来有些特殊罢了,但这无关痛痒。

我一直秉承着这样的观点对待我的性向,也从未想过隐瞒。

所以在开学初期时,有一次宿舍夜里讨论着什么,我的舍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新班级第一天见面时对班里女同学的印象,有舍友看我一直没说话问我是怎么想的。

我依然实话实说我没有注意到。

他们不相信,让我选出一个对谁最有好感,又选出谁最好看。

我无意于将女孩子们以这种形式划分排名,比个高低,又不想回答他们揶揄的调侃,于是实话实说了我喜欢男生。

在那一刻寝室突然鸦雀无声,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何会给他们造成这么大冲击。虽然之后他们就没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但我很明显地察觉到,自那天后,我们寝室附近的人看我的频率都明显增加了。

这种闲话碎语在交流中总是会变味,我虽然不知道自己那句简短的话是如何在舍友们和其他人之间传递的,但我有一次路过水房时清楚地听到那位同学和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在说话。

“我也是才知道清喜欢男生……天呐。”

是那个同学的声音。

另一个隔壁班的同学是个脸上长了麻子个人矮小的人,我对他的印象是他足球踢的不错。他的声音有些细尖,

“我怎么看他最近老是和你走一起啊,他不会喜欢你吧我靠。你可小心点啊。妈呀,我也要保护好自己了,我恐同啊。”

其实比起尴尬,我更多的是感到好笑。

当时我和他们只有一门之隔,如果我当时直接进去怕是能看到人在最尴尬的时候自然流露出的表情变化,给我添一些人物的素材。

但出于体面,我没有这样做。

我其实很想解释,虽然我是喜欢男生不错,但我并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

那个麻子脸的男生,他不必自作多情,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大可以放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或许我没错,是他们反应过度了。

或许他们没错,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接受能力。

不管怎么样,我失去了这半个朋友,而我的灵感仍是如同黑夜里捡针,没有一点头绪。

即使生活糟糕,我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了,我很早之前申请的一个文学社团通过了我的申请,我正式成为了那个社团的一员,那是之前我为了增加自己与社会的交流做出的努力。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不想再为此事做出什么努力,但是又觉得刚通过申请就退出很不尊重他们,于是还是打起精神去了解了一下那个社团。

当时正好处在社团招新的活动周,这是c大的传统,在食堂到教学楼的长长道路上,不同的社团会在道路两边摆摊,会有人分发海报,有些社团还会想些奇妙的点子吸引路人的关注。是的,这就是几乎每个大学都会有的那种社团招新的场景,如今提起这个,我都还能回想起那热闹的场景。

作为新人,我在这次活动里被指派了一项特别的任务,社长和我说这是项“重要”的任务,但我明白这应该就是别人都不想做所以让我来做的一个任务。

它听上去确实很简单,穿着玩偶服迎新。

活动周周每天的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也就是饭点,途径这条路人最多的时候。

如果这不是尚未褪去酷暑的九月,或许也有人愿意套在这身厚重的玩偶壳里过过瘾。

社长和我说的是,后两天会有同学接替我,让我先穿玩偶服穿两天,只需要对路过的同学打打招呼就行,她会负责分发海报。

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那位比我矮了近一个头的南方姑娘的期盼视线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参与社团活动,不如说是帮别人一个忙吧。

罢了,就当……蒸桑拿吧,免费的。

虽然回想起窝在玩偶服里的那些天我就会想起那股我自己的汗味混合着塑料纤维的那股闷热臭味,在那种狭窄厚重的环境中让我难以呼吸,但是即使是在这种并不算美妙的气味背景下,我仍然觉得那是段有趣的、奇妙的记忆。

也许是因为,那是我和小霜有了交集的起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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