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的眼神似笑非笑，江舟恍惚间觉得这样的场景、感觉都有些熟悉。
就好像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但因为系统对他记忆的消除，这种熟悉感转瞬即逝，即使江舟努力地在脑中搜寻也一无所获。
就像那一瞬间产生熟悉只不过是江舟错乱中产生的错觉。
而所谓“肌肤饥渴”，实在是一种很要命、很要命的感觉。
江舟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在被烈焰所炙烤，而眼前的人就是能驱散这种热唯一的水源。
006弯着眼睛看着他，好像已经猜测到了江舟要什么、在渴望什么。
他眯着眼睛，明明是只蝴蝶，此时却笑得像只狐狸。
他朝着江舟张开了手。
江舟感受着自己几乎无法抵抗的心悸，一阵强过一阵的渴望，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研究员。”
006保持着这个动作走近了：“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呢……做什么都可以哦?”
这句话对在此时几乎对江舟来说像是首肯，也像是邀请。
江舟的喉咙里瞬间发出了一声小声的呜咽，近乎失控地往前迈出一步。
006站在原地，将自己作为诱饵守株待兔，然后满意地等到了他的研究员主动扑入了他的怀里。
江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将自己整个人都依附在少年的身上。
他甚至恨不得能将自己摊开，或者变成水。这样他就能更大面积、更肆无忌惮地和面前的怪物接触。
但这当然也不可能，他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随心意自如地变换形态？
于是欲壑更难填。
偏偏这时候，怪物还要在他的耳边煽风点火。
江舟耳朵上的皮肤很薄，006只需要在他耳尖轻轻吹气，就能看到那个漂亮玲珑的耳尖变成粉色。
他又压低了声音，在江舟的耳边问：“只是这样就够了吗？我亲爱的研究员？”
不够……当然不够。
江舟迷迷蒙蒙地想，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够呢？
在系统的debuff加持下，肌肤饥渴的发作宛如洪水溃堤，来势汹汹。
江舟在这股巨浪中反复颠簸，被冲到浑身颤抖，喉咙间发出如呓语般的轻哼。
此时他已经完全整个人挂在了怪物身上。
没有办法再靠近了，江舟好着急，着急得发红的眼角都渗出了泪水。
而怪物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眼角的泪，如获至宝地吻掉那滴泪珠。
尝到“花蜜”的蝴蝶忽然慷慨而好心地给他焦急地研究员提供了一条思路。
他的手抓起江舟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本就松松垮垮的衬衫上。
他带着江舟解自己的衣扣。
少年白皙的锁骨露在了外面。
他哄骗着江舟，将江舟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呢……。”
“研究员，这样……会好受一些吗？”
江舟眼前模糊着完全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沉醉在与对方拥抱的快感之中，宛如一叶沉沉浮浮的小舟，触不到岸。
他看不见的地方，006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喟叹。
蝴蝶的六只足小心翼翼地探出，绕着江舟的视线钻进他的衣服中。
怪物满足地品尝着自己怀中人美好的味道。
蝴蝶的足上也有味蕾。
少年整个人身上都是香的、甜的。
真好。
*
“研究员C07。”
“研究员C07？”
“总部呼叫研究员C07。”
“……”
“确认失联。”
女人的手上拿着一支女士香烟，不耐烦地盯着监控屏幕看。
“你是说，006收容室的监控失效了，而且失效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天？”
她皱着眉，十分不悦地盯着眼前那戴着眼镜的男人看。
戴眼镜的研究员被她瞪着瑟缩了一下，然后说：“是、是的，所长。”
他补充：“而且c07的生命检测仪器也失效了。”
女人把自己手上烟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呵斥一声：“废物。”
“上午就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因为在以前，”眼睛男磕磕绊绊地解释：“以前006那边装的监控就会时不时失灵、经常出这样的问题、我们就以为这次也是……”
“也是？”
“006收容室的第一次长时间监控失效，a就死了人。”
她看着眼镜男：“第二次，也死了人。”
男人嗫嚅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半晌，还是叹了一口气。
“算了。”女人摇了摇头：“准备一下给c007收尸吧。”
她弯下腰，捡起了自己刚才扔在地上的那根香烟，然后问：“那个新来的研究员是不是已经和006接触了，他有没有事?”
眼镜男连忙点了点头：“是、是的。”
“他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我们……我们就认为……”
“行了。”
女人再一次呵斥了他一声：“不要再找借口，现在我要去看看006那边的情况，顺便见一下新来的那个研究员。”
*
江舟此时的状态有些混乱。
他趴伏在少年的身上，唇齿和脸都显得殷红，虽然仅仅是拥抱，却看起来像是刚经历完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一样。
他的衣服不甚完整，而怪物身上的衣衫更是凌乱，肩胛处有几道抓痕，而锁骨上也有齿印。
江舟完全不敢回忆自己刚才对对方做了什么，这实在是太冒犯，太冒犯了。
他慌乱地收回了自己还环在怪物脖子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边退边连声道歉。
“对不起。”江舟说，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
趁着对方没有回过神，006偷偷地收起了自己刚才伸出的六只足和卷曲口器。
江舟看到怪物看着他笑。
边笑，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领口，还帮着江舟理了理衣服，说：“没关系，我就把这当作一个检查。你是我的研究员，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怪物的语气显得越慷慨，江舟就越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
他现在有些羞愤欲死，甚至在脑内谴责系统。
“这个debuff……怎么会这样?”
【我已经提醒过宿主了。】
系统无辜的说。
而贴心的怪物此时主动地为他岔开了话题，他问江舟：“抽血的时间好像到了。我的研究员，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抽血？”
正好江舟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种尴尬的氛围里走出来。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是，是的。”
江舟有小部分属于这个身体原先的回忆，至少作为一个研究员来说，他的专业知识还是合格的。
他很轻易地就在外间的缓冲室里找到了一根一次性针管和针头，然后带着这些器具重新回到了怪物的面前。
此时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了一部分，他努力地让自己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尽力一本正经地说：“我……接下来，需要为你采血。”
怪物的血液会作为样本参与很多的研究，包括但不限于关于抑制污染病继续蔓延发展的药物，所以研究所规定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需要采集这些收容物的血液。
怪物十分配合地冲他笑了笑。
他主动地朝着江舟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小声地说：“麻烦你轻一点。”
江舟再一次看到对方微微垂下的睫毛，这样的蝴蝶显得十分地楚楚可怜，江舟很容易就心软下来。
“好。”
令江舟有些意外的是006的血并不像人类的血液一样是充满铁元素的鲜红色。
和他的翅膀一样，006的血液是那种鲜艳的梦幻的蓝色。
006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扎在自己手上的那根针。
他好像真的很怕痛。
察觉到了这一点，江舟问：“抱歉，很疼吗？”
006朝他眨了眨眼，笑容显得有些苍白：“不是你的问题……我的痛觉有些异于常人。大概是我并没有在我的茧中完全发育好的原因，一些或许对你们人类来说微不足道的同感在我身上都会放大。”
看着江舟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刚才抱我的时候，我很舒服。”
原本江舟正在为对方感到心疼的脑子又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填满，嗡地一下炸开。
他几乎是逃离一样将采完血的针头从怪物的手上拔了下来，逃也似的离开了收容室，只匆匆留下一句“好了”给006。
006看着江舟仓皇的背影，笑了出来。
他的爱人还是这样容易害羞，也容易心软。
很快，怪物又抖了抖自己残缺的翅膀，眼神锐利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
江舟走到缓冲室的试验台边上，给那管新从怪物体内抽出来的血液标上了标号，这时候他江舟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需要进行身份验证的门此时在没有江舟的操控下自己打开了，而江舟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身上穿着研究所统一的服装，胸前却没有挂铭牌，此时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圈缓冲室内的陈设。
江舟正猜想着对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却率先开口：“C007的尸体在哪里?”
来啦来啦[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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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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