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顶着将近四十度的体温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星期，江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软得融化了。
终于，在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江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那种高热带来的不适感也尽数消散。
大概是察觉了他的情形，系统在这个时候也恰巧开口：【辛苦了宿主。】
【对应的积分补偿我已经向主系统申请，不久后会发放至宿主的个人账户中。】
江舟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比起积分，他更关心的是系统口中那异常能量。这两天每次找系统对方都处于繁忙状态，现在问题解决了总应该有空闲回答自己：“情况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宿主是说异常能量吗？】
系统得到江舟的肯定，陷入了沉默。
它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和江舟解释这个问题，半晌说：【早我即将找到那股能量降落的精确坐标的时候，那能量凭空消失了。】
江舟一愣：“消失了？”
【对，消失了。】
系统肯定了这个说法，还强调：【能量的本体完全消失，就像是从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而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残余力量却依旧活跃。】
江舟皱起眉，直觉这件事情还有蹊跷，想要再向系统询问更多的细节，可对于江舟接下来的疑问，系统却闭口不答了，只是叮嘱江舟专注自己的任务。
江舟很快被系统的话转移开了注意力。
想想也是，异常能量的问题事不关己，他现在更要紧的事情是思考如何解决自己的任务。
要是像原来那样完全站在诺亚的对立面，他就不需要思考这么多的问题——毕竟非黑即白的事情最简单了，任务要么完成要么失败。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应该要怎么办呢？
他不觉得自己能说服对方改变自己的行为，可是他不可能不完成任务，虽然没有记忆，但他知道自己有非回现实世界不可的理由。
他又想起那双蓝色的眼睛。这两天诺亚那个人工智能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
江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忙碌于什么事情，出现在他身边的时间变少了，但即使是这样，大部分时间只要江舟睁开眼睛，就能对上那双蓝色眼睛的视线。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再次在脑中询问系统：【能再重复一遍我的任务内容吗？】
【阻止诺亚继续黑化，阻止“灾难”的扩大，阻止智械危机。】系统照着任务详情朗诵，又问江舟：【怎么了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江舟摇了摇头。
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了想，从床上起来。
下了床，他这时候倒是真切地领会到了病去如抽丝这个说法，虽然自己的发热是系统造成的，但好像也和生了一场大病没有什么区别，他此时觉得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发酸。
不想总是待在房间里，他走到了门口，去推那扇轻掩着的门。
门一打开，江舟刚好和站在门口的红毛面面相觑。
看到江舟的瞬间红毛一愣，似乎是没猜到早上还病的躺在床上和放进烤箱烤了半天拿出来的软绵绵的桃子一样的人，过了一个上午居然这么快就能硬邦邦地站起来。
江舟也愣了一下。
即便对方头顶的红毛依旧鲜艳，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红毛眼下那颜色深得犹如被人重重殴打了的黑眼圈，他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几眼，随后问红毛：“你晚上干什么去了？黑眼圈怎么那么重啊？”
听到这个问题，红毛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我干什么去了，我还能干什么？还不是帮你的好姘头研究从周佩那里弄来的人工智能去了，我现在闭上眼睛都是那些人工智能，本来就没多少时间睡觉，闭上眼还要做噩梦。”
他越说越激动：“亏我还当时还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呢，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你们小情侣的角色扮演游戏啊，把我和老板娘骗得一套一套的。”
他口中的话但凡换一个人和江舟说，江舟都或多或少要感到愧疚了，但面对黄毛那双死鱼眼，江舟也没什么好气：“那你别研究了。”
虽然当时灯光昏暗，但江舟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诺亚听到自己能弄到周佩控制的那种机器人的时候，红毛的眼睛可是比守财奴见到钱还亮。
他没有接红毛的话茬，而是转而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所以把自己熬成这样，搞清楚那些机器人是什么情况了吗？”
红毛单纯地只是因为熬夜怨气大，吐槽归吐槽，听到江舟问还是很认真地回答起了问题：“还没搞清楚，但那东西绝对不简单，确实不是联盟现有的科技可以实现的，要我说更像是一种病毒……不是电脑病毒，而更类似于生物体内的那种可以通过物理接触传染的病毒。”
江舟皱起眉：“病毒？”
红毛点头，又说：“当然不是真的病毒，这只是一种类比……不过差不多的意思吧。”
江舟下意识就联想到系统所说的那种异常能量入侵，皱起眉问：“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就是一种……”
红毛似乎是苦恼于应该怎么描述，皱起眉说：“一种……比较特殊的能量体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对机器人产生影响，但不是实体。”
江舟点了点头，在红毛的视角里看着像是在思考，但其实是在脑内问系统：“和你说的‘异常能量’是一种东西吗？”
系统这回倒是没有避而不谈，说：【算是那种异常的残余力量。本体消失，残余力量也失去活力了。】
“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你有猜测吗？”
【只知道是和主系统同级的能量。】系统说。
系统并没有告诉江舟的是，在它提出搜查这种能量的来源的申请的时候，主系统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是它自己直觉不对私自调查，这才导致过载让江舟发了快一个星期的高烧。
不过江舟并没有知道这些的必要。
“在聊什么？”
一双手忽然搭在了江舟的肩上，江舟的呼吸一顿，反应过来是谁之后很快松懈下来。
“在聊周佩的事情。”江舟侧过头，看着凑到他身边的人工智能，轻声解释。
人工智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怎么醒来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不喜欢我了吗？”
本来江舟已经习惯了人工智能是不是对着自己撒娇，但在有外人的时候还是难免觉得不自在，特别是他的余光还能看到红毛那鄙夷的表情。
“没有，只是刚好你没在。”他马上顺着对方的话哄，希望对方可以在有人的时候尽量正常一点。
“这样啊……”它干脆整个人又挂在了江舟身上，抬眼看红毛：“你有什么事吗？”
红毛抽了抽嘴角：“我本来是来找你的。”
诺亚挑眉。
红毛：“折腾了那么久也没研究出个名堂。我倒是有个快速方便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
“去把周佩那家伙抓起来啊。”红毛用着绝世大反派的语气说：“那家伙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硬骨头，抓起来问，实在不行严刑拷打一顿他肯定就招了，省得我们在这里费那么多功夫。”
江舟被他那语气唬得一愣一愣，居然跟着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不过人工智能却是说：“估计不好抓。”
“周佩那边大概已经建立起了防备完善的基地，他们采用的信号屏蔽手段很特殊，我没有捕捉到任何一点信息。”诺亚解释：“他肯定给自己留好了不少逃跑后路，想要抓他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想办法混进他们基地。”
“等等，你这话的意思是正常手段的信号屏蔽对你来说没用？”红毛见缝插针的问。
诺亚并没有理会他的试探，只是说：“我说过不会对你们下手就说到做到。”
“也就是这个方案可行，对吗？”江舟问：“去把周佩抓出来是可行的，但是会很麻烦。”
诺亚点了点头：“是的。”
江舟很快说：“你要去吗？去的话……我想一起。”
江舟直觉有关于周佩和他所使用的那种奇怪力量的信息肯定十分重要。即使不是他主线任务的内容，也和系统提到的异常能量脱不了关系。
诺亚朝他歪头：“舍不得我呀？”
江舟推开他的头：“好好说话。”
“当然可以。”
本以为对方会以危险为由拒绝自己，却没想到人工智能答应得十分爽快，以至于江舟看向它的眼神中有些惊讶。
视线和那双蓝色眼睛对上得到时候，人工智能却只是笑。
红毛被两人腻歪得直皱眉，揉着太阳穴说：“行了，你们去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得去睡会，头好疼……”
他打着哈切离开了，走廊上又只剩下两个人。
江舟抬起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人工智能说：“周佩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他们那边的基地。其实不着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不迟。在此之前我会先给你讲讲他们那边的情况。”
江舟之前病得毫无根据，人工智能还在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江舟说：“我已经退烧了，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不是说那边的数据完全被屏蔽了吗，怎么还能知道那边的情况？”
“我的人混进去了，”诺亚简单解释：“即使是密不透风的城墙，也会有能让老鼠钻出来的狗洞。”
它一边玩着江舟衣服上的拉链，一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那边的情况……说棘手算不上，只是他们的管理模式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江舟问。
“你听说过‘邪/教’吗？”诺亚问江舟：“他们基地的状态，有点像是一大群被邪/教洗脑了的人聚在一起。”
“邪/教？”江舟皱起眉：“是精神控制吗？”
“差不多吧，”诺亚点点头：“唔……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整天神神叨叨念着什么神的恩赐，怎么你们人类官方的机构还搞东西？”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几万人全部洗脑成功的。说实话，还不如被我抓来……咳咳。”
既然对方主动把话题引到这里，江舟问：“被你抓起来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诺亚歪头，十分无辜地看着江舟：“说什么呢，我没有。”
江舟盯着他看。
诺亚很快地转移了话题，说：“嗯……我们要装成外城的幸存者混进去，进去之后，他们基地里的东西不能乱吃，也不要表现得太聪明……啊！”
江舟被对方忽然提高的语调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没事，”人工智能说：“只是忽然想起来……”
江舟顺着它的话问：“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上次的约会约到一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不见了，好伤心啊……”
它倾身靠近江舟，贴着江舟的耳尖，话题跳跃性非常高的问：
“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哼哼哼写完了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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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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