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长风道秘境试炼行程的前一天晚上,林清突破了双灵根。
土色渐渐从识海里退去,只剩了火的跃动和金的微鸣在识海深潭里交相辉映。
“楚栖!我好像成了!”林清的眼睛里满是感念,不舍地望向眼前即将暂离的人。
楚栖对此毫不意外,他抱了抱林清,落在头顶的亲昵带了骄傲。
“我就知道,卿卿定能成为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剑修。”
“扯远了。”林清低眉笑道:“还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单灵根呢!元婴还没结,离真正的剑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急。”楚栖吸了吸怀中人近日愈发明显的泉水香,叹道:“时间很长,来日可期。”
说罢,他将手上的纳戒摘了下来给林清戴上:“这里有你所有可以保命的法器,你和它结了契印就可以随身带着,里头的东西你尽管用,不用心疼。”
“可是,这不是你的纳戒吗?”林清伸手抚摸了一下指间多出来的物件,不解道:“按理说应该已经和你结过契印了,我还能再结一次?”
楚栖笑笑:“你我结了生死契,它会接纳你的。”
林清怀疑的目光在楚栖脸上转了两圈,只见对面的人怂恿着说:“试试?”
指尖一丝灵力注入戒上的灵石,林清的识海里突然多了一堆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他在里头挑挑捡捡,突然拿起一本书,笑着问楚栖道:“这是什么?嗯?”
楚栖一看封面的几个字罕见地红了耳根,他飞身扑上来将林清压进床榻,伸手就要够那本书。
林清将手高高举起,眉眼向上微微挑起,调侃着:“好哇!堂堂楚大长老高岭之花,纳戒里居然私藏了这等东西,叫人如何说?”
楚栖是真的不忍心跟林清打起来,于是忍不住告了饶:“好卿卿还给我,我是怕真到那一日伤了你才提前好好学了些,千万不要误会什么。”
林清哼笑一声:“孩子都五百多岁了,你跟我说这个?”
“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林清眼中的笑寒了三分:“你和那位前道侣,原来不是真道侣呀?那一位他知道吗?”
“卿卿,别这样!”楚栖顿时慌了神,抱着林清将头埋在人心口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古往今来皆如此。我唯一的念想只有保护好你。”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直把林清听得心上一酸。
他背过身去,将册子打开翻了翻,混乱的思绪根本无法产生半分旖旎。
“你若真想保护好,就别让我伤了残了或死了。”林清百无聊赖地合上书,朝楚栖怀里一扔:“我不想跟你吵什么,去恼一件五百多年前的事也没有意义。我只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能不让我伤着疼。”
听懂了林清言下之意的楚栖眸色一亮:“等你回来时,就十七了。无论你觉醒成什么,我都不会让你难受的。”
林清又哼了一声,转身扯着楚栖的衣襟将人向下一拉,笑得高高在上。
「安抚我。」
月亮无声地念了三个字。
为了不让自己在历练途中突发失控,林清主动缠着楚栖要求加固契印,两个人就这样齐齐跌入识海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当林清软着骨头半阖上眼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引得同行的傅念频频朝自己看来。
终于再一次逮住傅念的目光时,林清忍不住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傅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喊一声师弟还是师嫂还是师祖,他挠了挠头,环顾四周一圈小声道:“你身上沉水香有点浓。”
林清疑惑转头:“你不是和元吗?怎么能闻得到?”
傅念尴尬地一咧嘴:“所以我说有点浓。”
林清闭目养神的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没觉醒。”
傅念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但快了。”
傅念呆了呆。
“所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向我的道侣借了压制的信香,仅此而已。”林清语气淡淡的,仿佛在问明天吃啥一样稀松平常。
“……”
灵舟不大,但装下鸣山宗年轻一辈的翘楚还是绰绰有余的。站在前方眺望云海的黄衣女子耳尖,听到林清的话惊讶回眸,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身边坐下,悄悄道:“林道友,你看着好年轻啊!居然有道侣了吗?”
林清看着这位三个月前在开山大会上出手帮过自己的熟悉面孔,心中生出一股亲切,点头笑了笑:“我叫林清,姑娘如何称呼?”
黄衣女子眼中略过一丝遗憾,她低头吸了吸被风吹得发痒的鼻子,抬头时已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我叫樊知越,来自樊家。”
樊水地界的樊家是四大世家里最古老渊源最长的一族,甚至连樊水这个地名都是因樊家的存在得来。樊水樊家以木水灵根闻名,木灵根修士擅长摘叶飞花,水灵根修士则以点珠为刃为绝技。
就在林清回忆着樊知越在开山大会上那一手摘叶飞花的绝技时,对面的年轻女儿好心问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林清点了点头:“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樊知越抚上心口后怕道:“还好那两个姓林的没有被任何一位长老瞧上,不然我们今天定要在这里吃苦头了。”
“妹儿你这话就不对了,苦头确实不用在这里吃,但秘境里管饱呀~”
一句雌雄莫辩尾音还带钩子的话从灵舟右侧传来。
林清循声望去,只见那边站了一位紫衣男儿,劲腰外露,容色惑人,笑得像一条美人蛇。
已经被打入冷宫的“妖艳”二字又在林清的识海里复宠了。
“喂!你这条死妖蛇能不能不要煞风景啊!秘境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不知道,用得着你孟语宾在这里当先知吗?”樊知越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
“这一次长风道秘境只是初阶,元婴期以下修士方能进入。即便真打起来,也很难伤及性命吧!”傅念冷静分析道。
“完了完了!睡过头了!这丹药差点就忘吃了!”这时,躺了一路的常少岩突然惊醒,一边碎碎念从身上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挨个打开看了一圈,一边把其中一瓶丹药倒出来往嘴里干吞。
他给灵舟上每个人都发了一颗:“御寒的,都吃一颗啊!”
穿着金边白袍的少年冷着脸站在一旁,见状意味不明地笑一声:“难得,我还以为这次要把你扔下去砸醒呢!”
林清接过丹药道了声谢,听道这位贵公子的话不禁脊柱一寒,问旁边的傅念道:“他是谁?”
傅念将丹药一口闷,囫囵道:“宋师叔的徒弟,沈音。”
“这也不冷啊!吃来干嘛?”穿着最为凉快的孟语宾捏着小小的一颗丹药皱着眉问,看得出来心情极其不愉悦。
“秘境入口应该是在下面这些雪山的某一处斜崖裂缝中,此处冰层万里,单靠厚重衣物抵不了风寒,我们总不能刚下灵舟就被冰封在这里做尸人。”常少岩语速极快地解释完不忘看了孟语宾一眼:“对了孟师兄,我这次练的避寒丹药性没这么烈,还是多穿几件吧!我担心你这一身下去估计会冻伤根本。”
孟语宾不明所以:“冻伤什么根本?”
沈音在一旁冷哼:“他说你断子绝孙。”
孟语宾:“......”
林清憋了笑,强行将话锋一转:“长风道秘境的入口怎么会在这么诡异的地方?难道旁的宗门也要从这裂谷里跳进去吗?”
“不一定吧?”常少岩道:“之前听楚长老上课时有讲过,世间秘境大抵都有许多通道。或许只是因为我们选择了乘坐灵舟的缘故,才能从秘境上方感知到冰谷裂缝的入口。”
“从万丈雪山上跳下去,这也太危险了。”樊知越看了看下面高耸破云的冰川,身上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林清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有其他平缓的密道,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乘坐灵舟?”
沈音半眯着眼:“因为宗主说这样气派。”
林清:“......”
众人:“......”
“到了。”一片沉默中,黑衣斗笠的隐形人突然开口,他走到灵舟最前方,将一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木棍拉了一下,灵舟瞬间高速斜下朝着雪山砸去。
“喂!冼峥你这个杀千刀的,降落前能不能提早跟人说一声啊!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呢!”孟语宾一边慌乱地从纳戒里翻出厚衣厚鞋厚棉裤,一边在呼啸的风中大喊着。
这时,傅念稳住身形上前,将一件斗篷递给了孟语宾,语气温和道:“先穿我的斗篷吧!进了秘境后或许就没这么冷了。你这一身厚重衣裳穿脱起来太费劲。”
“谢谢啊!”被风刮得唇色发白的孟语宾哆嗦着手接过,差点没感动得当众大呼他要爱上傅念。
灵舟精准降落在了一处斜崖裂缝层中,众人刚落了地,冼峥就收起了穿行法阵。
四下气息诡谲,入目之处是延绵一片且断裂成不同形状的冰层。孟语宾搂紧了披风,后怕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哆哆嗦嗦地道:“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秘境啊?冼峥你不会探测错地方了吧?”
“不会。”冼峥只说了两个字,手上升起一个金光诀。
沈音伸手一拦:“我来吧!等你那磨磨唧唧的法阵探到灵脉,避寒丹的药效早过八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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