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什么叫蜻蜓点水?方才差点把她吃了的人是谁?
视线昏暗,呼吸交错,温度点点攀升,蒸红了不争气的脸颊,喉咙发紧的不适和难缠的禁锢,让萧珍生出慌乱,耳边只剩如鼓的心跳。
低沉涩哑的声音,带着可怜意味,磨着她的耳根,“殿下我疼……”
热气吹拂耳朵,轻缓的吻顺着耳后,向下缓慢试探。萧珍一凛,想说的话未出口,难以言表酥麻遍布浑身,轻哼一声,目光落到陆今安肩上的伤。
“占便宜没够啊!”
被推开的陆今安,气息不稳,幽深眸底蕴藏着危险,“谁先占谁便宜?”
“你能与本宫相提并论吗?”萧珍移开视线,趁着禁锢松了些,拉开距离,想要逃被捉得一跳。
“殿下是不是不喜欢臣?”
萧珍脑袋“嗡”地一声,心更乱了,她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能明确自己心意,是喜欢陆今安的,他的智慧,皮相,还有眼前细腻结实的肌理。
她喜欢和他亲吻,可当向前迈步时又总是犹豫,或许是从前陆今安明里暗里,疏远拒绝她太多次,她有心结。
“当然……不是了。”
萧珍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他的伤口,陆今安吃痛地闷哼。
“驸马不是疼吗?那便先好好养伤。”
这点伤原本无碍,谁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今安轻笑停住,“还是殿下会折磨人。”
“哦。”萧珍收拾着药瓶,“好事多磨嘛~你可别动歪心思,你眼下打不过我。”
陆今安学会举一反三,“殿下有心事?”
“嗯。”
“因为没救出人?”
“嗯。”
“山洞发生了什么?”
笑凝固在唇间,萧珍怕控制不住情绪,不去看陆今安,今日丢的脸已够多,“她们说出嫁从夫,认命了...”
丈夫欠债,家徒四壁,就算出去,也是无依无靠,萧珍承诺将她们安置妥帖,可她们早已经不相信任何人,宁愿在暗无天日中认命等死。
“接下来,殿下如何打算?”
“本宫要去一次玄清观,去见一见明真道长。”
萧珍不必明说,陆今安瞬间明了,“臣陪殿下...”
“不必,驸马在府中好好休息养伤吧。”
“那殿下想让谁陪你去?”陆今安皱起眉,一腔委屈无处诉,月色落在苍白的面容,一举一动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萧珍意味深长地一笑,吐了吐舌头,“反正不带驸马去~”
—
元京城中发生件大事。
驸马一病不起,听闻和善堂医者无计可施,纷纷离去,公主驸马感情也是日渐寡淡,就连去玄清观上香都没带驸马。
要说殿下带着谁去的道观呢?元京上下颇为好奇,奈何玄清观是皇家道观,除皇室宗亲不得入内,殿下到底是带谁去的,无从知晓。
除了元京百姓,还有一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觉醒来,陆今安得知萧珍清早去了道观,根本坐不住,先叫了秦朗过来。
等待时,陆今安坐在那,默默喝茶,希望一会一定要见到是秦朗过来,但又不是那么期望见到他。
昨夜秦朗值夜,听说驸马叫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洗把脸就过来了,一脸疲惫相还不忘笑着:“驸马唤我来何事?”
不是秦朗。
陆今安没有客套寒暄:“你可知魏指挥现在何处?”
“驸马叫我来,是找魏指挥?”秦朗一直不太明白驸马所思所想,“殿下吩咐魏指挥今儿一早忙着训练侍卫队巡查。”
也不是魏龙。
“袁先生呢?”
“袁先生?楚嬷嬷一行人今日回宫,袁先生应该是在安排相关事宜吧。”
也不是袁先生…那难道是…
“王振呢?”
“这…属下就不知了…”秦朗笑了一下,“要不属下去帮驸马寻寻?”
“好,有劳。”
不多时,秦朗带着怯生生的王振来了,陆今安松了一口气,可一瞬神经又紧绷起来。不会是找曲绍之吧。
秦朗见驸马魂不守舍,热心地为王振发声:“驸马,王振到了,您有何事?”
王振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驸马是要教属下秋日谣吗?
陆今安这张俊脸阴沉中带着笑意,还是那两个字:不教。
王振不知所措地看向秦朗,满心满眼都是疑惑,不教叫他来做什么?
出了驸马府,不会手语的秦朗,无奈地拍了拍王振的肩膀,轻叹一口气,表示自己感同身受。他一直揣测不透驸马心思,你说单纯折磨他们吧,也不太像,你说不是吧,但他也确实有点折磨人。
陆今安蹙眉,窗外下起绵绵秋雨,冷气为清俊面容镀上一层惆怅,他抿了抿唇,要不要去荣王府一趟?
—
秋雨拍打秋叶,顺着玄清观七十二道台阶,飘落而下,落在青石板上,银靴刚好踏叶而过,凉雨打湿了锦裙,云纹布靴紧随其后,不敢怠慢。
“多亏殿下相邀,臣女才能出来透透气,要不啊可把臣女闷坏了。”
萧珍转头望向曲绾之,笑着向她伸出手,两人一起慢慢向上走。
“臣女还是第一次来这玄清观呢。”
前世倒是在玄清观经常看到曲绾之为陆今安祈福的身影,听到她说从未来过的话,萧珍恍如隔世,秋风吹得她瑟缩,掌心却是热的。
“荣王叔叔也没必要总拘着你吧,若是你想出来玩,便来公主府,找本宫。”
曲绾之抿抿唇,她倒是也想找萧珍玩,可近日家中看管得严,特地强调永宁公主公务繁忙,不可随意打扰,她知道父亲之意,总归是朝中那些党派之争波及宅院内眷,她也是烦恼苦闷得很,再者说家里要有喜事了。
“不知往后如何,这段时日,臣女恐怕是,恕难从命了。”
“为何?”
“殿下不知道吗?”话问出口,曲绾之突然有些后悔。
“怎么了?”
“殿下...我哥哥他,要成亲了。”
萧珍脚步一顿,冰凉雨珠映着她眼底震惊之色,“什么?本宫从未听说,跟谁成亲?”
曲绾之为难地笑着,鼓起勇气想问殿下能不能当做没听见,显然是不可。
“是珑悦?”萧珍反问。
“珑悦是谁?”曲绾之疑惑。
“没,没谁。”
“是小周氏的远方侄女,周娇娘。”
萧珍听了又一愣,周娇娘又是谁?
或许这便是因果轮回,前世曲陆两家联姻,今生因她的选择断了这关系,便要从别处再找回来,可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曲绾之见萧珍不说话,她大气不敢出,实际上她当然希望殿下来做她的嫂子,奈何缘分不可说。如今承殿下恩典,出来玩一玩也不是不好,服侍好殿下也是她作为臣女的本分,还是不要说话,说多错多。
接引的师傅带着她们到殿内拜玄清真人,萧珍跪在蒲团上,心中无念无想。
跪拜过后,萧珍起身,从头至尾不见明真道长,这人到底在摆什么架子?
小师傅看出了公主殿下的心思,行礼道:“殿下,曲三小姐,还请稍等片刻,明真师父马上就来。”
萧珍似笑非笑,“无妨,本宫可以等,三小姐初次来道观,麻烦师傅带她去四处逛逛。”
曲绾之一下来了精神,对殿下崇拜又多了几分,天下除了娘亲,很少有人关注她所思所想,娘亲逝世后,便再也没有了。
曲绾之前脚刚走,后脚明真道长到了,他弯着腰卑躬屈膝,谦卑带着不怀好意。
“方才贫道为陛下炼制丹药,未能亲自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道长是为父皇做事,耽搁些时辰不要紧。”萧珍抬手,彩云立马将贺礼奉上,“正好,本宫这有一件九转炉赠与道长。”
明真打量着萧珍,犹豫道:“这...”
“本宫初次独自拜访道长,总不能空手来不是,这九转炉无论道长是用焚香问道,还是为父皇炼制丹药,都是不错的选择。”
“既如此,贫道便收下了。”明真示意,“殿下请坐。”
萧珍蹙眉惆怅,“本宫今日来,除了拜访道长,还有件事有求于道长。”
“敢问殿下是何事?”
“解梦。”
明真倒是有些惊讶,“殿下不如说来听听,贫道尽力而为。”
“今日本宫被噩梦缠身,总是梦见城中学堂起大火,怎么浇也不灭,烧得只剩下半。”
“殿下还真是心系民生。”
萧珍惆怅叹气,“道长见笑了,若是这梦做个一两日,倒也罢了,可这夜夜难眠,敢问道长如何是好?”
明真眸光动了动,似乎明了君意,“殿下所梦可是女红学堂。”
“是,道长可有解法?”
“若殿下噩梦缠身,不如请示陛下,亲修善业,以解噩梦之苦。”
萧珍有前车之鉴,她想做事必然要扫清障碍,而玄清观看似与世隔绝,实则举足轻重,尤其是明真道长的一句话,有时比文武百官更甚。
“如此一来,有道长相助,本宫心里也有底了,今日与曲三小姐突然拜访,着实是打扰道长了,本宫先回了。”
“不敢不敢,殿下慢走。”
明真徒弟不解:“师父,殿下此番何意啊?”
“呵,没什么,殿下不愧是陛下的女儿,着实聪慧。”
秋雨急如针,针成雨幕,吹得油纸伞摇摇欲坠,萧珍仰头看着黑压压乌云,“三小姐,本宫送你回府吧。”
“多谢殿下,不必...”
“本宫把你唤出来,怎么着也得安全送回去,如此大雨,还要借三小姐的马车,让本宫的侍女和你的侍婢坐同一辆,总不能让她们淋雨走吧,好了,别推脱了,走吧。”
萧珍拿出借要的道袍,展开挡在头上,二话不说地拥着曲绾之,急速跑过台阶,安全地上了马车。
“哎呀,殿下都湿透了。”
“无妨,如此大的雨,怎么着也得淋点。”萧珍安慰着,眉头还是微不可见地皱起,她讨厌衣裙被雨打湿。
“殿下真好。”
-
金光化开乌云一角,为凉雨渡上一层暖,公主车驾到达荣王府前,萧珍特地将曲绾之送到门口,正在与她道别,透过绵绵细雨,看到府中向她冲过来一个人影,当她反应过来时,曲绍之已握住了她的手腕。
“世子,你做什么,放开。”
“...哥。”
曲绍之面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瘦得下巴尖如锥,憔悴得不成样子。
还好雨夜街上没多少人,只是如此在府前拉拉扯扯,到底是被人瞧见,萧珍微微闭眼,“放开。”
“珍儿...我们私奔吧。”
萧珍不知所措之时,曲绾之打了曲绍之一巴掌,“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殿下,我哥他生了癔症,胡话连篇,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萧珍瞥了一眼门口侍卫,偏头用眼神质问,还要在这看热闹吗?
“珍儿,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曲绍之还在苦苦哀求,萧珍转身回头,望见马车前多了一个人,一身素衣,微微抬起油纸伞,雨帘勾勒出他轻挑的身形,天边霞光破开一道口子,刚好落入他漆黑双眸,明明照得透亮,却尽显阴郁,看得萧珍打了个寒蝉。
“驸马...”
曲绍之绝望地望向陆今安,一旁曲绾之赶紧将他扶起来,掩面嫌丢人。
骤雨将歇,晚霞映得天边火红,潮湿微冷空气,带着秋日的凉意,冷得萧珍打了个喷嚏,忽而一股温热力量将她包围,一抬头是陆今安收了伞,将她揽在怀里说:“臣来接殿下回家。”
高歌一曲《殿下回家》
会吃到的,吃顿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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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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