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历八年，花朝公主不满一岁，允娘娘因病薨。天子昭告天下，追封圣姬皇妃，全国哀悼三日，禁办婚、诞之宴。
华历二十二年初秋，沐华王朝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16岁的少年突破重重关卡，打败十几名大汉，一举成为当朝武状元。沐景阳听闻，心生好奇，特把状元郎叫到朝堂之上，只见那少年一袭白衣，身长七尺有余，剑眉凤目，眼底清澈，面对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毫无惧色。
“微臣顾言惜，叩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沐景阳看着这个略显单薄的少年，声音似乎尚未发育，无法相信他会是状元。
“平身。顾言惜，告诉朕你的生辰。”
“回陛下，微臣……华历六年，正月十五出生。”
“哦？十六岁就有如此本事，让朕瞧瞧你是如何打败那些人的！”
内官呈上一杆银身白缨枪，顾言惜恭敬地接过来：“陛下，微臣失礼了。”
话音刚落，横枪起势，两侧文武大臣皆向后退去。一套枪式耍下来，刚柔并济，身形健美，看得众臣拍手称赞。沐景阳也看得酣畅淋漓，只想与他切磋几招。
顾言惜突然一招回马枪，银枪脱手而出，直射向高高在上的天子。沐景阳纹丝不动，他早已看清那枪的走势，而且那少年眼中多了一些挑衅的笑意。
“砰~”银枪直扎在龙椅上，距离沐景阳的肩膀只有一寸的距离。朝上顿时乱作一团：“来人啊！抓刺客！护驾！”
顾言惜端正地跪下，等候发落。沐景阳一抬手，朝堂上立即寂静下来。
“顾言惜，你可知道你刚刚这一招会带来什么后果？”沐景阳声音威严，连姜内官都咽了一下口水，其他朝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回陛下，微臣只是看到陛下眼中的渴望，没想过后果。”顾言惜跪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回话。
“渴望？如何说？”沐景阳好奇地探了探身。
顾言惜想了想，直言道：“其实，微臣有些失望。”
这小子还敢跟朕谈失望？沐景阳笑道：“哦？说来听听。”
“微臣听外祖说过，陛下是百战百胜的大英雄，文武双全、身手了的，方才微臣耍枪时，又见陛下眼中光芒四射，原以为是陛下想和微臣切磋，这才把枪递于陛下，没想到陛下正襟危坐。哎，陛下可害苦了微臣，不仅让微臣失去了一个向陛下学习的机会，可能还被误认成刺客，全家掉脑袋。”
沐景阳听完仰头大笑：“好小子！能言善辩，胆大包天！你这么会说，明年不如去考个文状元好了。”
顾言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姜内官上前耳语道：“陛下，顾言惜是今年考生中的文武双才状元，武试中也是‘独占三元’，三场都是他第一名啊。”
“哦？竟有此等事？监考官是何人？”
两位大臣上前来作揖：“臣罗佑，监考文试。臣霍疾，监考武试。”
“罗佑，霍疾，你们说说，顾言惜果然是文武双才？”
“回陛下，臣等绝无虚言，顾言惜年岁虽小，却是饱读诗书，文章写得洋洋洒洒，见解独到，通透有力，在众多考生当中脱颖而出。”
“对对对，陛下，这小子确实是块材料！”
沐景阳一挥手，两位大臣退到一边。
“顾言惜，家里可有何亲人？”
“回陛下，微臣自幼丧母，从小跟着外祖长大，外祖教微臣识字、习武。对了陛下，微臣的外祖就是苏恪，苏丞相。”
沐景阳微微吃惊：“哦？苏丞相可在？”姜内官上前回话：“陛下，苏丞相今日抱恙递假了。”
“那可要让他好好休息。苏丞相给我朝培养出一个文武全才来，功不可没啊。顾言惜，你这么有本事，年纪尚小，朕赏你什么才好呢？”
“陛下，微臣不要什么奖赏。本来参加考试就是为了玩玩的，既然心不在焉又怎配受赏？”
“那可不行，所谓‘君无戏言’，朕定下的规矩，怎能随便改？这样，你来告诉朕，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顾言惜想了片刻，无奈道：“陛下，微臣的愿望就是报效国家，实在没什么想要的……不过，陛下，微臣斗胆跟您要一样东西，您这杆银枪可否赐予微臣？”
“什么？你就想要一杆枪？哈哈哈！好！你小子好眼力！这杆枪还是朕年轻时的宝贝呢，既然你用着顺手，就拿去吧！”
殿内一片哗然，天子的爱物都给了这个黄毛小子，这小子前途无量了。
“微臣叩谢陛下！”
沐景阳走在两侧高墙堆砌的青石路上，心情大好，步履轻快。
“陛下，您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姜内官笑道。
“顾言惜，这个孩子，朕喜欢！16岁便是文武状元，再过两年便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了！你看到没有，他一见到朕的眼神，从来就没有怕过，清澈无邪，少年本色啊，哈哈哈！”
“陛下说得对。”
顾言惜一路跑回到相府，打算跟外祖炫耀自己得的好枪。谁知刚进屋，就发现外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脸色阴沉：“跪下！”
外祖已六十多岁，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顾言惜乖乖地跪下，顺从地低着头。
“我听说，你今天在朝堂上很威风啊？又是耍枪，又是顶嘴的，还差点伤到圣上？你这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外祖，我错了。”
“错在哪了？”
“我不该出风头的，我应该低调。”
“知道还犯！”外祖看着那双和女儿相似的眉眼，不由得心软了，“也怪我，平时只叫你学文习武，忘了教你人情世故。起来吧，别跪了，地上凉。”
顾言惜嬉皮笑脸地跪行到外祖面前，趴在外祖膝上撒娇道：“我就知道外祖最好了，外祖最疼言儿啦。”
“你啊，长相随你娘，这泼皮无赖的本事倒是随你爹了。”外祖无奈笑道。
“外祖！您能不提他吗？今天在朝上您不知道，一群人在那喊抓刺客，他就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帮我说。哪有这样的爹？打死我都不承认是他的女儿！更何况，十四年前要不是您把我带回来，我真被他打死了。”
外祖笑而不语，把瓜果盘递到她面前。良久，外祖语重心长地说：“你虽为女儿身，却从小臂力过人。你那个同胞弟弟出生时本就虚弱，怪不得你，可是他们顾家太过于想要一个男丁了，所以当时你弟弟一死，你父亲才会那么激动。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顾言惜大口大口地吃着梨子，眼圈微红：“我看他就是重男轻女，当时就算他不打死我，也得把我这双手废了。”
“言儿，别怪外祖把你从小打扮成男孩儿，外祖年纪大了，一辈子又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她一走我只担心你，担心你小小年纪受人欺负……”
“好了，外祖。我都懂，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您？”
昨天忘更了，这脑子真的是……
爆料：其实顾言惜是17岁的，不是16岁（花朝：所以……有什么区别吗？）
顾言惜：媳妇儿，我调侃你父皇来着，我刚不刚？
花朝：滚！
古人的标准身高“七尺五寸”，合现代多高？以流行的《中国历代度制简表》的换算规则，1尺都约合现代0.231米。这样一算，古代中国人的标准身高约1.73米。（来自度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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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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