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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举两得

晨光透过茜纱窗棂,将窗棂的影子斜斜映在青砖地上。

安城入宫时,鬓边那支蝴蝶钗随步轻颤,金丝触须在晨光里折出细碎流光。

太后正执盏品茗,茶烟袅袅间,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女儿发间——那支钗算不得巧夺天工,甚至有些过于寻常。

不是内造的样式,亦非公主府匠人的手笔,倒像是……市井铺子里精挑细选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垂眸,茶盏边缘映出自己微微蹙起的眉。

安城自幼见惯奇珍,怎会无缘无故戴这样一支钗?更不会费心去民间寻这等物件。

除非……

太后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叩,安城没提,她也终究没问。

直至安城的背影消失在朱红宫门外,殿内檀香的气息才微微一滞。

“陛下到——”

姜含清踏入内殿时,看见太后正用银签子拨弄香灰,那簇明灭的火星映得她眉眼颇为深邃。

“给母后请安,母后,您找儿臣来何事?”

“坐。”银签子在鎏金香炉边缘轻叩,发出清越的声响。

姜含清扶太后落座,自己才撩袍坐下。

“今日章儿戴了一支不一样的发钗,皇帝可有注意到?”太后忽然开口,语气却似随意。

姜含清抬眸看见太后眼底浮起探究的神色,不由失笑:“母后说那支蝴蝶金钗?”

他斟茶的动作未停,声线平稳,却故意在“金钗”二字上略略一顿。

太后点了点头,银签尖在香灰上划出一道弧线,恰似蝶翼振翅不经意的痕迹。

“皇帝既瞧见了,可看出什么门道?”

“母后,您既看出蹊跷,何不当面问那丫头?”茶汤在他杯中荡出细小的涟漪,姜含清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何苦非要绕着弯来找儿臣?”

“这小祖宗憋的住。”太后慈笑一声,“这么说,皇帝知道这支钗的来历?”

姜含清摇头,将茶推至太后手边:“儿臣也只是猜测,毕竟咱们金尊玉贵的安城殿下,不会无缘无故捡来这么一支发钗戴。”

他故意放慢语调,“儿臣今日瞧着,公主梳妆时,可是特意给它留了位置的。”

“是个什么品貌的人?”太后指尖轻点茶盏,开门见山。

姜含清沉吟片刻,就将关于沈云程的猜测细细道来。

茶烟袅袅,在鎏金香炉上盘旋,又散入殿中沉沉的檀香里。

“倒也不是件坏事。”她指尖摩挲着腕间珠串,想到自己女儿眼角的鲜活,声音不免多了几分疼惜,“章儿年纪虽小,但自幼就承着重担,压着社稷,责任也不比皇帝轻,一向肃穆中正,始终是是天下的安城公主。”

每每思此,太后心中便如针刺一般,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女儿只是享尽世间欢愉的金枝玉叶。

“她身边的人也因此路子都太正了,一心为主,但难能让她有多少兴趣;又或者攀附讨巧,她一眼便知。”

太后摇头,眼底浮起一丝怜惜:“如今要是真有这么个野路子的人,能多少讨她欢心,让她时有松快,再真心以待,留在府中不管是什么身份,哀家倒是该感谢他了。”

“母后,无论如何,他怎能当得起您一个谢字!”姜含清指节在膝上收紧,眉间微蹙。

他当即起身躬身行礼,声音都沉了几分:“是儿臣不好,没能让章儿做个逍遥快活的富贵闲人。”

“治理天下本就不易,你们兄妹一体,一家人没有这般话。”她眼尾细纹里漾着慈色,复拉着姜含清落座,话锋却忽然一转,“有这人的画像吗?给哀家瞧瞧。”

姜含清唇角微弯,应了声,便让人去叫了见过沈云程的人来,画了像。

“瞧着倒是讨喜的,周正俊朗。”

“得母后欣赏,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造化。”姜含清摆手让人退下。

“查过根底没?”

“母后放心,是清白干净人家的,只是没什么出身门楣。”

“这都无妨,章儿已是至高无缺,能得了章儿喜欢才是最要紧的。”太后心情甚佳,“哀家让人去备些赏赐,照皇帝所说,只怕是这一支金钗就是他的全部积蓄,若是再想有别的,只怕是也为难。”

“儿臣遵命,母后所言极是。”姜含清微微颔首,“是儿臣考虑不周,儿臣晚些时候会亲去一趟公主府。”

“也好。”

姜含清至公主府的时候,还特意让人准备了蝴蝶酥来,他踏入花厅时亲自将描金食盒搁在桌上。

只要不是夜禁了还来砸门,安城对自己这位九五至尊的兄长何时来都不好奇,就像待阅的奏章一般寻常。

“尝尝,御膳监新制的蝴蝶酥,”姜含清眸中含着轻快的探究之意,“看能不能入了殿下的眼?”

安城看着眼前的蝴蝶酥,后知后觉被人发现了心事,她倒也不藏着掖着,只是不免掩唇轻笑。

只觉得姜含清多大的人了,九五之尊之人,行事还这般幼稚,如同幼时。

她素手轻执间,酥皮便已混着奶香扑面而来,便抬手给姜含清递了过去。

“难为陛下还得亲来。”安城眉眼微挑,尾音上扬。

“要是母后为此亲来,”姜含清知道不用多言,眼前人已是大概知道来由了,“岂非更吓人?”

安城未应,只是浅尝了一口酥皮,清甜奶香顿时于唇齿间溢开。

“不过你这丫头,更是鬼精灵了,”姜含清微微倾身,“一箭双雕,既哄了母后高兴,又给沈云程得了赏赐。”

“皇兄夸张了不是?”安城搁下糕点,执帕拭去指尖残屑,“还是皇兄技高一筹,把我看的一览无余。”

安城一开始是想要自己给沈云程恩赏的,这支发钗于她而言不算什么,但于沈云程而言,可能连肘衬里藏的体己银子都掏空了。

她收了那份心意,但不忍看他拮据。原本恩赏的单子都拟好了,那人捧着锦盒时眼神忽然就浮现在了眼前——

若自己真赏了,倒像是……有怜悯之意,或许反成枷锁。

于是便绕着弯换了个法子。

这么个看似跟自己无关法子。

沈云程不能、也不敢拒绝。

“朕倒欣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胆量,连自己主子都敢肖想招惹。”姜含清指尖轻叩紫檀案几,龙纹袖口在暮光下泛着冷冽的金芒。

厅内余香袅袅,却压不住他话里淬着的玩味。

“朕更好奇,蝴蝶可曾想过飞入凤巢的代价?”他目光掠过窗外纷扬的海棠,“蝴蝶扑火时,可曾想过羽翼能否承得住烈焰?也不怕有粉身碎骨那一日。”

“史官若记今日,”她眼波流转间忽绽笑意,“只怕要写安城公主为钗噬人、残暴无情了。”

“哪能,最最有情,最是温柔了。”姜含清眉眼弯弯。

“两个极端。”姜含章知道都是些玩笑话,自然不理,便抬手递了一个香囊过去,丝线暗纹在光影间流转。

“给朕的?”姜含清眉梢一挑,没想到来一趟还能收到一份礼物,“这香气闻着倒是怡人。”

“过几天挑个好天气,春和景明之际,一起赏花不去?”安城笑意盈盈,“就是这令人神怡的花,开了遍野。”

“不了,”姜含清凑近了些,唇角噙着几分逗趣,“难得你有兴趣,朕可是识趣之人,成人之美的这种雅事情——”

他尾音拖得绵长,“才合朕意。”

安城不免眼波横掠,虽是个明晃晃的白眼,唇畔却漾开一丝破功的涟漪。

“时辰不早,朕该回了。”姜含清忽的起身,“就不在你这里多待了,不过回去前——”

他指尖轻抚腰间玉佩,一句话故意分成两半说,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朕觉得需亲自去把这恩赏给了人。”

安城执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

姜含清不必回头,也能在脑中勾勒出此刻光景,茶汤在他那端庄自持的皇妹手中晃出细碎的涟漪。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倒不是真要去见沈云程,但也的确想见自己妹妹不一样的反应。

只要不是肃穆中正的,任何不一样的安城他都想见。

能有稍纵即逝的不同也好。

比如现在。

“恩赏还没收,人先吓死了,他见了我尚且动辄跪拜请罪,见了皇兄只怕更甚。”安城故作慢条斯理状,“我说陛下,还是给我这府邸留个全乎人吧。”

姜含清闻言朗声一笑,指尖勾着那枚杏色香囊在掌心轻转,流苏穗子扫过袖口金线绣的龙纹,荡出一弧细碎的光。

他晃了晃香囊,临去时衣摆掠过门槛,惊飞廊下一只栖蝶。

晚膳后,一阵晚风拂过庭前海棠,花瓣簌簌落下时,沈云程正踏着落花残影应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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