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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见不相识

越凌云用不多的积蓄置了一家酒楼。

那会儿他在二楼的客房,裹成个粽子,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坐在窗前看花,看叶,看果。院里有一棵梨花树,有点像他在越家时的那棵。

酒楼的掌柜年纪大了,原本就准备卖了返乡,总忧心他会把自己闷成一朵蘑菇,时不时上来看看他还喘气儿没。

京城入冬早,掌柜的老寒腿就有些撑不住了。

梨树叶子也开始枯黄掉落。

越凌云用不多的积蓄买下了酒楼,想起来给齐安回了个报平安的信。

齐安找到了父母兄弟,父母在战乱中受了惊吓,兄长也在混乱中受了些伤。好在时间总能慢慢抚平一切,好在终于团聚。

齐安收到回信半个月后,便来了京城找他。

原先活泼的齐安已经稳重了很多。

“齐家这几代都跟着主家,齐安能找到家人,也多亏了少爷当时资助。如今父母那里都安顿好了,也有兄长照看,总不能让少爷一人在外,至少等少爷有人照应着,我才能放心。”

他笑着说好,眼眶久违地泛酸。

齐安麻利能干,家里和小酒楼都打理得妥帖,他成了甩手掌柜。

慢下来的日子,日复一日地长。

过年的时候,老管家夫妇来过京城一趟,府里其他人早已失去下落,只剩这个小少爷,管家夫妇拉着他手老泪纵横。老人住不惯京城,过完年便回去了。

这天天气正好,他终于愿意动弹出门走走。

京城到底天子脚下,王朝安稳下来,便最先复苏。

赏花踏青的游人如织,他捡了僻静的小路,信步闲游。

山顶远望,既觉得辽阔,又空落落的。

只看着葱翠的山涧,倒觉得哪个世界都一样。

春日里两岸芳草茂盛,谷底葱翠幽深。

“公子您慢点……”

青年人健步如飞,甩开随从一大截,然而跟上来之后,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人多看花眼了罢。

也是,过去这么些年,相见想必也不相识了。

青年人转身离去。

越凌云揉着脚踝,“上面的朋友能否帮忙搭把手!”

明明听到脚步声靠近,可惜人又走远。

听不到回音,他只好忍痛站起,攀着树藤翻身上去。

师父离开之后,在人前便想着当个寻常人,身手都生疏了。

刚才一恍惚,太靠近峰顶,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说来好笑,跌下去的瞬间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一身功夫,还想着就这么掉下去了,会不会一觉醒过来,就又另一番天地了。

就近找了些草药敷上,坐在崖边看风景,日落时分方下得山去。

“少爷今日说出门转转,到现在才归家,若不是知道少爷身手好,我就要找人出门去寻了。”齐安立在门口焦急地张望,见到他回来,才松了口气,吩咐后厨赶紧热饭菜。

“还好有你在。”他笑答。不然今日恐怕回不来了。

他本来就人情淡漠,如今这里也只有齐安一人可挂念,若是不告而别,恐累得齐安去寻自己了。

他不再呆在院中,每日若无其他事,便到小酒楼中帮些忙。

盘下的这间小楼有两层,一楼大堂作酒肆,二楼临街是几间雅间,另一侧几间客房。院落不大,布置倒也齐全,他与齐安住在院中厢房。小楼地段不在正街,加上掌柜半卖半送,故而当初盘下时没有费多少银钱。

齐安来之后,打理得好,请的师傅手艺也不错,经过这半年多的经营,在附近几条街也有些名声,熟客也常来坐坐。热闹的时候倒也常常坐满了。

他给自己在二楼最靠里的地方留了个雅间,有时百无聊赖,便去那雅间坐个半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好让自己觉得不是在梦里。

这日城中有庆典,街坊邻居们都去凑热闹去了,店里清闲无人。他索性让齐安给伙计们都放假一日,关门去瞧瞧。自己却懒得动弹,拎了一壶茶、一本闲书,坐在雅间消磨时间。

京城形制是规整的四方城,街道纵横交错,南北走向的主干是天枢大街,尽头便是皇宫。早上去集市,天枢大街沿路便已戒严。有些摊贩消息灵通,说是年轻的天子登基入主皇宫也有大半年,之前似乎是忙着重整朝堂,终于腾出空来举行祭天仪式。祈天殿在城外东南的朱雀山上,也是陈朝的太庙所在之处。

天子出行,阵势不小,这里离天枢大街有三四条街,从早上起便能一直听到喧闹声。

久坐腿酸,想下楼活动筋骨,却听得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眼看向窗外,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正追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跑过去。大概是哪个流浪乞儿又偷了谁家东西罢。这些年漂泊在外,见过太多。他并不想多事。

乞儿看背影很是羸弱,踉跄跑了几步便被家丁按倒在地,两人从他身上摸出什么,塞进怀里,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看着便有些不对劲了,这两人似是练家子,全程不发一言,捂着乞儿的嘴,下手专往刁钻要命的地方招呼。乞儿原先还能勉强护住要害,渐渐便力不从心,眼见着就要出人命了。

他翻身下楼,随手一抛,两条弧线射中家丁后背,顿时两人就不动了。地上的乞儿躺了半天,艰难地爬起来,经过他时口齿不清地道了谢,跌跌撞撞地扶墙挪出街巷。

“不知哪位壮士,我等只是在抓毛贼,还望高抬贵手……”

他随手将剩下的几粒花生扔嘴里,拍拍手走了。力道不大,封住家丁的穴位小半个时辰便能自动解开,至于这乞儿能否逃掉,便不是他该管的了。

既下了楼,索性也去街道上转转。

站在街边看了许久,才终于看到皇帝的座辇。本想看看收复天下的天子长什么模样,然而座辇两侧守卫森严,所经之处,人人都得低身行礼,也看不分明。

座辇停了下来,两侧人群慌忙跪下,他一时未反应过来,立刻被旁边卫兵呵斥:“还不跪下!”

亏了,看个热闹还得行个跪礼。

他一撩袍袖,跪得行云流水。

座辇旁边的将军立刻低声询问,“皇上有何吩咐?”

“无事,仰仗各位臣子殚精竭虑,皇城才能恢复如此热闹繁华,辛苦诸位了。”座辇中人年二十左右,眉眼犀利,穿着冕服,自有威严气度。

“皇上言重了,臣等职责所在,不敢一日懈怠。”将军回禀。

皇上抬了抬手,仪仗队便又动起来,去往祈天殿。

他习武耳力不错,听他们这来往打官腔,有些好笑,便不再听了。

待街上看热闹的人群差不多都散了,也无甚有趣,回来路上遇到齐安。

“少爷您怎这时候才出来,皇帝出行这排场真阔气,您瞧着没?到底是皇城底下,气派真不一样!晚上说是还有市集,吃了晚饭我们可以再出来逛逛……”齐安这时候倒是有几分原先活泼的样子了,絮絮叨叨说着今日见闻。

晚上的市集又是另一番热闹,街头巷尾都是盛装出行的人们,商铺林立的琳琅巷也新摆了不少摊子。去年年底城内多处都在修缮,过年也有些冷清,经过这半年休养生息,这时气氛有如新年一般。

“越掌柜,这可是新奇了,居然能在琳琅巷见着你,倒舍得从你那酒楼里挪步了。”

转身一看,是酒楼对面米面铺子的刘掌柜一家,带着一双儿女出来游玩,掌柜娘子性格豪爽,逢人都能闹几句。

他笑了笑回道,“是啊,来凑个热闹。”

两个粉面团子挣脱父母,抱住他的腿,“越哥哥抱抱!”

“不要闹你越哥哥,我们去看花灯。” 刘掌柜夫妇一人抱起一个,打趣道,“好生逛逛,今日可有不少闺阁小娘子也出来游玩,说不定还能结个缘分。”

他摸摸两个还在张牙舞爪挣扎的粉面团子,红扑扑的脸颊煞是可爱。他笑着应了声好。

久未逛过集市,难得地放松,倒是看什么都新奇。

只是今日总觉得身后似有视线,留意去寻却又见不着,总不会是今日那两个家丁来寻报复吧。但他们可没那么好身手。

闭店一日,齐安还要忙着酒楼明日的事,便先回去了,剩下他一人接着闲逛。

临水的茶楼上,一位衣着富贵的年轻公子,倚窗看着满街烛火,有些晃神。

良久随从来报,“回禀公子,今日那人已查到,是梨花巷的一家酒楼掌柜,叫做越凛。去年春末来的京城,行事低调,平日不怎么露面,在下已派人查他底细,不日会有回报。”

“姓越?”

“是。”

“身边可有其他人?”

“目前是孤身一人,有个管家叫齐安,替他打理酒楼。”

年轻公子沉默片刻,站起身来,“他现在何处?”

越凌云逛了这一圈,倒觉得腹中饥饿,见拱桥下有处汤圆铺子,便坐下了。软糯的小汤圆,配上桂花米酒,入口的瞬间,有些像曾经家里吃过的味道,瞬间眼眶泛酸。今日怎的突然如此脆弱。他摇头笑了笑,端起碗吹了吹,装作是被热气熏了眼睛。

“请问兄台,我可以坐下吗?”

他抬起头,几张桌子转眼都坐满了人,小摊生意还挺紧俏。他点点头,把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儿挪开,给眼前的年轻公子腾了些空位。

“多谢。”

“无妨。”

一碗热乎乎的桂花汤圆入肚,生出些满足的倦意,看着这烟火人间,越凌云想,这样好像也还不错。走到何时算何时吧。

注意到对面人的视线,越凌云抬头望去,“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唐突了。”对面年轻公子笑了笑,指了指嘴角。

原是吃得太投入,嘴角粘了一点桂花糊,越凌云顺指一捻,道了声谢。起身付完帐,才发现琳琅巷不知什么时候人也变少了许多。

夜深了,也该回家了。

年轻公子坐在桌边,一碗桂花汤圆都已凉透。对面十个铜板叠成两叠放在空碗边,年轻公子就那么盯着看,仿佛那铜板能开出花来。

汤圆铺子老板心里美滋滋,今天这运气不错,刚去收那桌上的汤圆钱,那年轻公子直接让随从给了他一锭银子,换那十个铜板。他横看竖看也不觉得那铜板跟其他的有什么不一样。哎,这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看着不太聪明呢。

随从同样疑惑,只是不敢问,直到老板要收摊了,年轻公子终于起身离开。

“收好了,放我书房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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