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
【主神父亲说，《环球旅行记》的十一名常驻嘉宾，目前已经全部确定，不会再发生变动。】
【但是，没有入选的观众也无须气馁，机会还有很多。】
【我给大家争取到了新的参与方法，请大家在评论区积极参与互动，节目组将不定时随机抽取幸运观众，赠送小礼品一份。】
【未来，还将在每个新的旅游地点，举办种种新奇的体验活动，邀请幸运观众参与。】
【活动可能有很多，依情况而定。】
【比如说，一起去当地逛超市，玩游戏，看球赛，逛游乐园，举办篝火晚会，打卡名胜古迹，聆听学术演讲，参观国会大厦，旁听法院开庭，入驻考古现场，考察农业实验室，参加大学夏令营……】
【还可以举办一些专题聚会。】
【什么千古名相的聚餐，战神们的蹴鞠赛，大文豪的赛诗会，女政治家参观博物馆的女性主义专题展，等等。】
哇，万朝观众不由精神一振。
每一个项目听起来都很棒，非常吸引人！
虽然落选了，但我们不仅有奖品可拿，未来同样也有机会出去玩！
也算欣然接受。
天幕见观众们如此配合，大方地抽了一波奖：
【恭喜观众霍去病，获得混合口味小熊软糖一包，熊熊这么可爱当然要吃熊熊！】
【恭喜观众李清照，获得大富翁游戏一盒，李姐在掷骰子这块从来没输过任何人！】
【恭喜观众王猛，获得「万朝第一卷王」彩色招牌一个，建议挂丞相府门口，从此月亮不睡你不睡，你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恭喜观众左棻，获得「好柿橙双」磁吸挂件一对！】
深宫中，少女左棻伸出手，一抹流光闪过，莹白的掌心便多出了一对可可爱爱、彼此相连的挂件，是一个柿子和橙子。
两个水果都很熟悉。
柿子是《礼记》中的常客，橙子古名橘柚，曾入《禹贡》，早在夏朝时期就有。
但是，左棻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叫「好柿橙双」这么奇怪的名字啊啊，而且，这个柿子和橙子好像还挤在一起贴贴。
“姐姐，这个送你。”
她这时候，正枕在皇后膝上，从午梦中悠悠醒转，轻轻分开了那个柿子递给杨艳：“快挂上。”
杨艳容光绝世，素手执玉梳，慢慢为她梳理着一头垂落的青丝。
闻言，动作也没有停，只是淡淡道：“你帮我挂上吧。”
左棻盈盈一笑：“好。”
伸手一拽，就把杨艳腰间原来挂着的那枚难看的、碍眼的、平平无奇的、毫无亮点的、司马炎送的玉佩扯下来。
换上了自己的小柿子。
……
随后，天幕开始播报最后一组嘉宾信息：
【我也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组：于谦，郑成功】
【于谦：字廷益，大明救时宰相、少保兵部尚书，政治家、文学家、民族英雄。其为人也，无论是功勋光绩、匡主救民，还是人格修养、品行风仪，都堪称冠绝明朝。】
这是目前为止，最简短的人物介绍。
却也是评价最高的一次。
观众心里犯嘀咕，怀疑于谦是不是给天幕充钱了。
这就“一个朝代的冠冕”了？
郑成功却赞同地点了点头。
每一个后世大明人都知道，于谦就是当得起这么高的评价。
天幕还补充了一则小故事：
【于谦十六岁时，有一次去石灰窑游玩，写下了《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从此成了他一生的写照，贞心义烈，与日月同光。】
观众：原来聪明的人从小就聪明。
大家之前已经知道了一个十六岁，那就是元好问，十六岁时写出了《雁丘词》。
同样是流传千古的名篇，也同样都是咏物诗。
有人便忍不住感叹：“读这些咏物诗，有一种以诗为谶的感觉。”
“遗山先生的一生，就如《雁丘词》写的那样，「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极尽孤苦渺茫。还有，西晋名相张华作《鹪鹩赋》，「徒衔芦以避缴，终为戮于此世」，最后华年成殇，惨死于政变的刀锋。王融给萧豫章写悼文，说「半岳摧峰，中河坠月」，后来果然中道而卒，年寿不永……”
“不知道于少保的未来是怎样的，合不合这句诗谶？”
众人正深思，忽听刘禹锡轻咦一声：“我懂了！难道说——”
所有人，连同于谦在内，都一齐目光看过来，想要听听刘梦得有什么高见。
刘禹锡恍然大悟，之前有人分享过，他最出名的咏物作品是《陋室铭》。
“难道说——我的人格魅力就像这篇文章一样高尚，令人钦佩，仰之弥高，拳压南阳诸葛，脚踢西蜀子云？”
于谦：“……”
观众们：“……”
不，我们觉得未必！
“原来如此”，旁边，刘令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最出名的咏物诗是《栀子花》，看来，我注定将拥有很多段一心一意的真挚爱情。”
于谦：“……”
观众们：“……”
什么样的一心一意，一颗心摔碎了同时分给七八个意中人的那种吗？
要不你俩能分一组呢，这脑回路都能对上。
……
天幕继续播报：
【郑成功：原名郑森，被隆武帝朱聿键收养后，改名朱成功，他还有一个时髦的外文名，叫做Koxinga。】
观众：好家伙，要不要这么秀。
还没出发去国外呢，外文名都取好了？
【大明延平王、开台圣王、名将、经济家、军事家、民族英雄。】
【他是十七世纪中期，东亚文化圈乃至世界海洋文化圈的第一人，创基业在山穷水尽，一生涉鲸波、犯锋镝，为光复汉人江山，纵九死其犹未悔。】
【纵横海上，称霸东南亚，一手带出了一支当世海上的无敌舰队，与同时代的荷兰、西班牙等国的海军角逐竞胜。】
【他的功绩与观念都超越了这个时代，引用一名后世美国记者大卫孙的话来说，他是“整个东方前现代历史最杰出的人物”，没有之一。】
天幕前，朱祁钰长舒一口气。
本来吧。
景帝陛下还在担忧，会不会给廷益分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当队友，甚至是来自有仇的敌对势力。
现在知道，郑成功同样来自大明，而且还是一位相当出色的英杰。
那他就放心了。
郑成功望着天幕，眉峰微蹙，不见喜色。
于谦看完之后，对这个后世小皇子充满了欣赏，微笑问道：“延平王，你在烦心什么？”
“看似夸得天花乱坠”，郑成功轻声说，目光移向那一行「创基业在山穷水尽」的文字，“都到山穷水尽了，并非吉语呢。”
一霎后，他又摇了摇头，目中凝结出一片宛如金石般的坚毅。
不管前方有多难，百险千劫，风雪凛冽。
他都会一直握紧手中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
接下来，天幕开始给嘉宾们讲解节目规则。
祂很细致，主打一个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我们节目的主题叫做，「环球旅行记：带你游遍世界万国」。】
【将会上山下海，踏遍五洲四海的诸多国家与城市，进行一场深度的璀璨人文之旅。】
【这将是一场终生难忘的体验：从冰川雪原到风情海域，从知名学府到古迹皇宫，世间所有瑰丽玄奇的灿烂风光，文化盛景，都将被你拥入怀中。】
【接下来，会让大家自行选择目的地。】
白居易高举起一只手，朗声道：“我有疑问。”
“这个行程看起来要很多天，但我们都不曾携带太多行李……”
事实上，这是邀请函里特别注明的要求，否则，众人不至于就带了一个小包裹。
天幕立刻给出了答复：
【不必担心，我们会提供前三日的所有衣食住行备品。】
话音落下，每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个运动双肩包，里面正好装了三天的分量。
【三日之后，所需的所有物品请在旅行目的地进行采购。在不同的国家购物，亦可以让大家深入体验当地生活，品味风土人情。】
白居易面露为难之色。
听起来好是好，但并没有钱。
很显然，大唐五铢钱肯定无法在外国使用。
“没事，我早有准备”，元稹微微一笑，淡定地翻出了一堆什么金啊玉啊，一片流光陆离，亮瞎人眼。
直接往白居易手中一拍，壕气满满：“乐天花我的就好。”
白居易十分感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光火石之间，旁边竟有一只手迅疾伸过来，准确无误地将那堆金玉一把抓起，飞速抢到手中。
“多谢微之”，刘禹锡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地拜了拜，“我也不想努力了！”
元稹：“……”
有时候，他真心觉得，刘梦得那么多次挨的打，没有一次是白挨的。
同样没带钱的刘令娴表示学会了，伸手往谢安面前一摊，笑盈盈地说：“祖宗您行行好，我也不想努力了。”
“好吧”，谢安望向她亮晶晶的眸子，轻笑一声，将一枚圆滚滚、沉甸甸的小金猪放在她手心。
“啊，谢谢祖宗！”
刘令娴高兴地转了个圈，喜滋滋地说。
于谦左看看右看看，他素来是两袖清风，家无余财，在一片珠光宝气中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队友郑成功似乎也没带什么财务。
于谦正心中欣慰，觉得这孩子是一位和自己一样的正气廉洁之人。
却见郑成功径自掏出一沓票据，一张张展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让我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欠钱不还。”
“葡萄牙澳门副总督阿尔维斯.罗德里格斯欠我的收据一张，欠款白银一千两；荷兰阿姆斯特丹银行支付收据一张，可提款白银两千两…….”
呵，现在谁还带金玉这种死沉死沉的东西！
还好他机智，带了票据，到时候直接上门找他们的后人要钱就好了！
于谦：？？？
这什么操作，当真没见过！
很快，郑成功已经算账算到了好几万两白银，甚至还往他手里分享了几张：“于少保，你也别闲着了，一起来帮我算算。”
于谦终于忍无可忍，制止道：“这些票据，到后世怕是形同废纸。”
“怎么会！”
郑成功指着上边的葡萄牙某个望族的族徽，信誓旦旦地说，“该国爵位为世袭，当然可以找他们的子孙继续讨债，总不至于亡国……吧？”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跟他打交道的那几个葡萄牙人，看起来笨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被骂一顿就哭着要跳海。
该不会真的很快就亡国了吧？
转念一想，不管了。
要是亡国，就把借条当作古董文件卖出去，怎么着都能捞回一笔！
下一刻，半空中一道流光飞过。
不管是玉石、小金猪，还是借条，全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飞起来，悬浮在了半空。
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慢慢淡去，消失不见了。
别人尚且能按捺住。
郑成功却勃然大怒，拔出剑，指着天幕，横眉竖目道：“什么破节目组，敢抢我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欺负错人了！我家以海盗起家，称霸八闽，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还没有别人抢我的份！”
于谦：？？？
等会，这孩子方才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嘉宾们被拿走了东西，都不太高兴。
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
天幕飞快地闪了闪：
【我们节目组暂时收走了你们的财物，并代为保管。】
【旅行期间的住宿吃饭景点门票等行程花销，节目组全包，但需要做游戏任务获取，根据排名不同，待遇也存在差异。】
【这也是为了增强互动趣味性，提升收视率的需求，希望各位嘉宾能够理解。】
郑成功挑眉，已经准备了一箩筐抗议的话。
天幕岂能不了解他，见状，当即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殿下放心，所有被收走的物品，将会每月支付一分利息。】
“哦，那没事了”，郑成功一顿，笑着拍了拍手，“干得漂亮，我非常支持！”
众人绝倒。
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算了，东西拿走就拿走吧，反正有利息，大家横竖也不亏。
天幕又来了一句温馨提示：
【所有的游戏任务，都以组为单位并进行最终排名，并决定每日的住宿质量。请不要随意串组，以免影响得分。】
元稹顿觉心口中了一箭。
他本来还打算，等正式开始旅行，就和元好问把位置换回来。
这样对大家都好。
没想到，直接被迫和少年白朴绑定了，真是作孽啊。
……
现在，要进行最后的行前准备，节目组将为十一名嘉宾办理护照。
【请在面前的光屏上输入个人信息，一定要真实。】
【所有信息均与国际最新标准接轨，节目组将为您自动生成办理护照。】
元稹点开一看，哦，确定了，所谓的护照就是个通关文牒，当即开始啪啪输入。
姓名，姓元名稹，这个没问题。
但后边怎么还跟了一排夷文？
郑成功凑过来看了一眼，语气笃定地说：“这是欧洲通用的罗马字母，标注了你的外文名。”
元稹颇感惊讶：“你懂这门语言？”
“略懂一点”，郑成功谦虚地说。
也就会亿点点葡萄牙语西班牙语荷兰语日语阿拉伯语卢西塔语罢了。
大半个东南亚都是西葡殖民地，他平日经常和东南亚来的商人打交道。
语言这种东西嘛，又不难学，多讲一讲，自然而然就会了。
元稹顿时来了兴致，拉住他问：“延平王，你能教我念我的外文名吗？”
“好吧。”
虽然很多语言都使用罗马字母，包括英语，但郑成功还是决定选择他最熟悉的葡萄牙语。
他陡然想到，Yuan Zhen这个名字，葡萄牙语的h好像是不发音的，不由面露怪异之色：“你确定真的要学？”
元稹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行”，郑成功不再推脱，大声道，“跟我念：于——昂——蹭！”
元稹：？？？
嘭，一声巨响。
刘禹锡发出爆笑，一时收不住，直接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元稹一手把他提起来，面无表情地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就是很好笑啊”，刘禹锡宛如一颗爆炸的卷心菜，嘴巴一张，就漏出了一串噼里啪啦的笑声，“不信你看乐天……”
元稹转头看去。
白居易终究不忍让他伤心，在好友看过来的0.000001秒之前，竭力收起了笑容，一张俊朗的脸因为强忍笑意，显得有些扭曲。
“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他面色严肃地说。
“谢谢乐天”，元稹回答得有气无力，“但你的表情根本毫无说服力……”
郑成功无辜地一摊手。
他都说了应该慎重考虑，谁让元稹不听呢！
这人间终究是癫了，元稹觉得不能单让自己一个人遭殃，当即抬手一指：“你能不能也顺便念念他们的名字？”
郑成功眼前一亮。
众人惊恐：不是，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
片刻后。
由于郑成功的努力，每人喜提一个葡萄牙语新名字。
白居易变成了“白主席”，谢安变成了“吸烟”，王安石变成了“王猿嬉”，于谦更是长度增加一倍，变成了“义乌基建”……
唯独刘禹锡逃过了一劫。
只因他天生好命。
「刘禹锡」三个字用葡萄牙语一念，还是一样的刘禹锡。
众人不禁对这厮怒目而视！
面对如此可怖的视线，刘禹锡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赶紧祸水东引，指着郑成功：“他方才念了一圈，但自己的葡萄牙语名字还没说呢！”
众人又盯向郑成功。
郑成功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我的葡萄牙语名字早就取好了，叫做……嗯，郑森. 加斯巴特。”
刘禹锡有点质疑：“可不带现场改姓的啊。”
郑成功呵了一声：“加斯巴特是我的……父亲从前在马尼拉做生意，参加天主教洗礼的教名，全名叫尼古拉斯·一官.加斯巴德（Nicholas Iquan Gaspard）。”
他偶尔用一下这个姓，也完全没毛病，对吧。
于谦顿时笑不出来了，满脸震骇道：“隆武帝还有这种过往？”
他简直不敢想象，天幕前的明太祖会如何震怒。
居然连国姓都改了！
怕不是要直接给不肖子孙来一套剥皮楦草！
“不是我父皇”，郑成功也发现自己的表述有疑议，立刻纠正道：“是我生父。”
于谦松了口气。
郑成功又道：“我还有个同父异母、从没见过面的姐姐，年长我很多岁，叫芜索拉·巴嘉斯(Ursola de Bargas)，嫁给了葡萄牙神父Antonio Rodrigues，婚后二人一起住在葡萄牙里斯本——她有时会给我写信。”
观众绝倒。
你们一家可真够国际化的，难怪要选你上节目！
……
大家继续填护照信息表。
信息采集系统与国际的最新标准接轨，很快，就来到了性别一栏。
点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本以为就是男女之别，没想到，提供的选项竟然高达97种！
刘令娴咬着笔杆，喃喃念出了一些选项，陷入了苦思冥想：“顺性别女，中心女性，半取向女，跨性别女，第三性别女，性转女（宗教仪式特别版），女（广义上的无特殊修饰词或条件）……”
“我究竟是哪一种？”
完啦！
感觉每一条好像都很有道理，又全都似是而非！
延平王会的外语们[比心]
日语
葡萄牙语
荷兰语（荷兰人福尔摩沙相关的文献有记载，他用荷兰文给一个荷兰传教士展示箭法，还有个荷兰医生朋友）
西班牙语（无翻译的情况下给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写过双语国书）
卢西塔语（葡萄牙语的一个方言分支，据说会讲，郑芝龙也会这门语言）
南岛语系当时东南亚的某种土语（不太确定是哪一门，或者哪几门）
阿拉伯语（不太确定，但根据他的人生轨迹和打交道的一些人，应该是能讲几句的）
***
关于本章提到的左棻和杨艳（武元皇后），这是我看《晋书》的时候发现的比较有意思的一个故事。
由于二人还会在本文中继续出场（n章之后），此处仅进行简单叙述，记录一下史料。
左棻给杨艳写的诔文真的很感人，没有一张纸巾能够活着走出这篇悼文，她们二人生前的关系也是真的很亲近。
杨皇后美貌聪慧，多才多艺，擅长书法，大概比左棻年长十岁左右。左棻被迫入宫的时候，才十几岁，本就敏感多思，因为离开家人而格外心酸痛苦，就在这段时间，她写了《离思赋》，“长含哀而抱戚兮，仰苍天而泣血。”
我想，在最艰难暗淡的岁月中，杨艳一定很照顾她，成了冰冷禁宫中的唯一温情。所以左棻描述杨艳的时候，才会说自己对她是如同北辰星一般仰望，长夜里的明光：“譬彼北辰”。后来杨艳去世的时候，左棻伤心欲绝，甚至说皇后去了，让我也跟着一起走吧：“嗟余鄙妾，衔恩特深。追慕三良，甘心自沈。”
这篇诔文很长，再摘录几个比较打动我的细节：
杨艳病重，左棻到处找巫术作法，对天地祈祷，替她尝药：“寝疾弥留，寤寐不康。巫咸骋术，和鹊奏方。祈祷无应，尝药无良。形神将离，载昏载荒。奄忽崩殂，湮精灭光。”
杨艳去世后，左棻留下了她的旧衣和帷帐，以此招魂，每天祭奠，但并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臣妾哀号，同此断绝。庭宇遏密，幽室增阴。空设帏帐，虚置衣衾。人亦有言，神道难寻。悠悠精爽，岂浮岂沈。丰奠日陈，冀魂之临。孰云元后，不闻其音。”
刻骨的悲伤：“攀援不寐，擗踊摧伤。呜呼哀哉！哀恸雷骇，流泪雨零。歔欷不已，若丧所生。”
永远的怀念：“遗爱不已，永见思焉。悬名日月，垂万春焉。”
唉，生离死别，何等伤情[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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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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